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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8章 第四個 文 / 黯然銷魂

    第308章第四個

    砰!

    不算很響亮的撞擊聲在這十字路口爆發。

    祝宗澤身子激烈的東偏西倒,這車撞來的速度不快,又只是撞著側面,倒是果然沒把他撞傷。

    但是,他腦海裡卻在徘徊著先前那句話。

    三分鐘內必出車禍。

    兩部車靜止下來,車門打開,林離伸著腦袋進來笑:「怎麼樣,祝副省長。」

    朱紅子忽然驚慌的竄過來,拽著祝宗澤就往車外跑,一邊跑一邊沖那肇事司機怒吼:「你撞了副省長的車。」

    祝宗澤忽然覺得這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怎麼朱紅子的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到處亂摸。

    摸到了。

    朱紅子冷笑,一把從祝宗澤脖子上拽下來一件物事,拔腿就跑。

    祝宗澤實在是給這一連串的意外弄得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等他察覺到脖子上京鑒天送給他的東西給朱紅子拽跑了,朱紅子都跑的沒影了。

    他冷冷的看著林離:「你的人搶了我的東西,你們等著警察來吧。」

    林離悠然自得的輕輕一笑:「你最好還是擔心一下別的事。」

    看似不經意的偏偏身子,林離揮手間將他的氣運全數清零,一偏一撞,將祝宗澤給撞翻在地上。

    林離又好像是站立不穩似的,啪的一下摔在祝宗澤身上,差點沒把這傢伙給壓得閉氣過去。

    祝宗澤的氣運,好像流水似的嘩嘩直墜。

    林離好幾萬氣運在身,哪怕是一撞一壓,祝宗澤的氣運都只能被動的直線往負數墜落。

    林離看得清楚明白,微笑著擺擺手:「祝副省長,再一次祝你好運,拜拜。」

    林離就這麼悠然轉身飄然而去。

    祝宗澤還鬧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了。

    悲哀的他渾然不知,沒了京鑒天那加持氣運的小玩意,又被林離被動的把氣運撞成無限負數了。

    不是他祝宗澤腦子不夠,實實在在是因為這樣的事太荒誕離奇了。

    鬧了半天,他還是有些茫然,搞不清楚林離來就是為了跟他說這幾句話,還是另有目的。

    想了想,他撥通了沈青河的電話,輕聲的將這邊的事一說。

    沈青河在電話那邊默然半會,隱約猜著什麼:「你立刻回家,哪裡都不要去。」

    祝宗澤不明真相,把司機留下來,自行先回了省委大院裡邊。

    沈青河似乎猜著了什麼,想要把京鑒天的人給立刻派過來。

    但不論是沈青河還是祝宗澤都絕計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氣運圖這般迅速奏效的寶物。

    但一個人的氣運壞到極點,哪怕是坐在家裡,一樣會禍從天降。

    祝宗澤的氣運很壞,被身懷幾萬氣運的林離先是將所以氣運清零,再一撞一壓,他的各項氣運指數幾乎是直升機墜落一般的往下跌。

    如果這會有人能看見,就會發現,他的各項氣運,竟是已然直線跌落了負三百以下。

    負三百以下,是一個很危險的數字。

    最危險的時候,甚至可能真正的禍從天降。

    外邊雷電交加,他站在窗邊凝望著外邊,始終沒轉過念來。

    轟隆一聲霹靂雷電交織而下,連大地都在這般大自然的威懾中瑟瑟發抖。

    雷電好似瞄準了某個方向劈下來,啪的一聲巨響,竟是將他別墅一旁的一棵百年大樹轟得當場焦黑一片,嘩啦啦的在雨中飄搖不定。

    轟隆又一道閃電,當真是對準了這邊狂劈下來。

    啪,這一次這棵樹再也抵擋不住,轟隆隆的幾乎是齊根往這別墅倒壓下來。

    祝宗澤肝膽欲裂,直欲拔腿就逃。

    這百年大樹實在已是不小,這般挾威倒將下來,竟是轟得這別墅都激烈的哆嗦起來。然後,別墅屋頂哆嗦了幾下,啪啪的碎了倒了裂了。

    說不清到底是他運氣到底太爛了,還是因為這樹倒下來的時候力量太大了,正好砸在了屋頂結構較弱的部位,竟是將屋頂都砸破(我不搞建築,不知道能不能砸爛,就當是這麼吧,大伙不必糾結)。

    轟然砸在二樓,一片牆竟是當場給壓倒過去,大樹深深的壓在這別墅當中,好像大自然的威力延續。

    祝宗澤駭然在雨中看著別墅的慘狀,忽而想起了林離的「祝福」,渾身竟自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幾下。

    壓破屋頂飛出的一塊石頭,正好朝著他腦袋飛來,啪的一下將他砸暈了過去。

    這別墅的動靜這般大,這省委大院裡別的人也不是聾子,自然是看得清楚明白,趕緊打電話喊人來處理一番。

    救護車來了,將暈過去的祝宗澤送去醫院。

    而處理別墅後事的人也來了,一邊折騰,一邊大罵這鬼天氣。

    等得眾人冒雨整理,好不容易把這大樹給弄開,才到處收拾二樓的廢墟。

    工人們一邊整理一邊驚歎這被壓倒的書房:「好多書呀,這省長真的就這麼有學問?」

    把書籍之類的東西收了起來,書架啪的一下倒了,一面牆垮塌下來!

    嘩啦一聲之後,一個鑲嵌在牆中的微型保險箱似乎給砸得門都有些變形了,從那依稀可見的縫隙中露出猙獰面容……

    祝宗澤被送去醫院沒多久,悠悠醒轉過來,捂著腦門,頭疼的想起了之前那樁簡直不可思議的事。

    有什麼理由連續兩記閃電劈中同一棵樹,這棵樹倒的方向居然還是別墅,更離奇的是,居然把別墅的屋頂都給壓倒了——這又不是豆腐渣工程。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樹好像有靈性一樣,別的位置不倒,正好倒在書房,正好把書房壓塌。

    「書房?」祝宗澤臉色瞬間慘白,不顧一切的跳下病床:「不好。」

    書房裡的保險箱,那是萬萬不能曝光的,不然麻煩就大了。

    他幾乎是飛一般的抱著腦袋趕回去,心裡邊卻滿是駭然和汗水!

    為什麼偏偏這麼巧,為什麼偏偏壓垮書房,為什麼還偏偏把他給當場砸暈了。

    如果他不暈,在主持善後,保險箱肯定不會出問題,誰都動不了他的東西。

    可偏偏他給送到醫院來了。

    這一切,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在一手主導這件事一般。

    他再一次想起了林離那句絕對不懷好意的「祝福」。

    祝你好運。

    真的是好運嗎?

    電話響了。

    電話裡邊傳來一個冷峻的聲音:「祝副省長,我想你最好跟組織解釋一下你書房裡那個保險箱裡邊的東西!」

    完了。

    晴天霹靂,祝宗澤面如土色的癱坐,渾身氣力全無,只得那一絲絲呼吸的力量!

    武江省。

    沈青河閒暇的時光,好像全都耗在了這書房裡邊。

    他像是有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有永遠耗不盡的精力。

    他親自修剪蘭花,溫柔的呵護它們,在獨處的時候和它們說話。如果一個人把所有東西所有心事都埋得很深很深,其實那很累,甚至會把一個人逼垮。

    沈青河不是這麼容易給拖垮的人,但他有時候還是會選擇以一種獨有的方式,向蘭花們傾訴一些些心聲。這,是他唯一說真話的時候。

    「其實北海是一個好地方,進可攻退可守。往上是中央,往旁邊是北方省。我不能不重視。」

    北海給別人拿下,隨時能捅北方省的菊花。

    「梅中源和林離聯手了,你說我該怎麼辦。」他偏偏腦袋看著這盆蘭花,忽然笑了笑,小心的擦著葉片:「這麼幾天都沒找出常煥行,看來錄像遲早要落在林離的手裡。」

    「你說,我是該找林離私下妥協交易,還是政治局裡邊跟梅中源妥協?」

    蘭花無風自動,輕輕的擺了擺花蕊。

    沈青河凝神笑:「我也認為找林離私下交易比較好,不管他背後是章老還是呂老,暫時不成氣候。」

    「交易內容嘛,李鎮遠任市長,我的人過去做副市長和副書記,第三把手。」

    「過兩三年,市委書記退,我的人順利過渡市長寶座,北海遲早就是我的。」

    蘭花擺擺葉片。

    他笑:「你也想到了,不錯,要和林離做交易,張敬道必須得算在裡邊。我要拿出更多籌碼。」

    「京鑒天會怎麼阻撓這次私下交易呢?是不是時候把他們踢開了呢。」

    他默默的沉思半會,電話響了,是潘老爺子打來的。

    潘老爺子給他帶來兩句話,第一句是:「盡快了結北海的事。」

    第二句是:「京鑒天動了。」

    第一句的潛台詞是,北海該穩一穩了,不要因小失大,影響他穩定進入政治局。該妥協,就妥協,該交易就交易。

    第二句的潛台詞是,京鑒天終於準備參與到高層政治遊戲了,準備把代言人推上常委或政治局寶座了。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他該撇清和京鑒天的關係了。

    嗯,準備和林離做交易吧。

    沈青河默默的笑了,本該顯得和煦的笑,卻顯得多少有些森寒。

    他不喜歡做交易,這令他有一種被洗劫的滋味,還有一種權力被瓜分的滋味。

    不論是交易還是妥協,通常都意味著失控,意味他還有沒法控制的事,更意味他的權力還沒有達到滿意的程度。

    正當他準備撥電話的時候,電話卻搶先一步響了。

    北方省來電,一句話。

    「祝宗澤栽了。」

    這是第四個栽在林離手上的副部級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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