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祝宗澤
「交給我,我來辦。」
李鎮遠語氣中有那絲絲難以抑制的喜悅。
不論是走程序也好,特殊法子都好,林離都不必操心錄像了。
這玩意既然到手了,要是李鎮遠和呂海實不知該怎麼利用,那就白做了幾十年的官。
要講政治鬥爭,一百個林離都趕不上人家。
和林離結交好些日子了,李鎮遠多少知道林離這人的脾性,深知錄像這事要是交給林離來操辦,那麼十有**要搞砸。
林離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擅長,就交給擅長的人來辦。而他擅長的,就是打垮人家,就是轉人家的運。
現在,北海和天涯的鬥爭,只剩下最後一件事等林離去做了。
祝宗澤。
組織部慣例,推薦三個人選。梅中源首先退出角逐,他的人選在中組部的推薦名單上,等於陪襯。
剩下兩個人選,一個是李鎮遠,一個是祝宗澤。
還是盡快完成這件事吧,林離都有些煩了。
此去省會,卻是再將朱長子和朱紅子一塊叫上了。
一路行駛上了高速,天空中卻烏雲滾滾,不一會的工夫雷聲滾滾。
「有點冷呢,把車窗搖上。」林離交代。
看看外邊的天色,林離喃喃輕道:「快要到春天了吧,這春天的氣候變化太大了。」
綿綿細雨灑向人間,車速降下許多。
林離靠著,很快就睡著了,主要是瑣碎的事太纏人了。
薛蘭思細心的找來一條毯子給他蓋住,看著窗外的細雨,怔忪不定。
昆瞎子一路琢磨,輕聲道:「天涯和北海的事就要完結了,老闆下一步,是不是要對付京鑒天。」
林離沒有說過,昆瞎子又不是真的瞎了。
京鑒天擺明拿無為觀立威,無為觀報復回去,那是一定的。
朱紅子凝神笑笑:「無為觀的事,不用把小師祖捲進去。」
這固然是一個主要原因,更多的,恐怕還是因為他們的小師祖心軟。京鑒天惡跡未顯,林離不一定狠得下心把京鑒天往死裡揍。
昆瞎子點頭,既然只是無為觀的事,他肯定就不用插手。即使他想,人家無為觀還要面子呢。
「你們想怎麼和京鑒天打?」昆瞎子輕聲問:「不好打。」
是不好打,現在不比當年動亂,隨便滅人家滿門的時代了。
京鑒天這麼大的勢力和政治影響力,無為觀要是當真敢肆意下殺手幹掉幾個,估計要不了多久,警察就能把無為觀一窩端了。
昆瞎子搖搖頭:「老闆是我見過續命最輕鬆的人,他的那些本領,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無為觀要打京鑒天,最好還是讓老闆一起出手,才容易奏效。」
朱紅子閉目養神,昆瞎子自個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專門出毒計的那種。自然,這廝整天介是在動腦子。
這會兒,閒下來替無為觀想了想,越想就越是覺得無為觀這次想要打回去,難度很大,分寸難掌握。
除了能打,無為觀沒有別的優勢。打倒是能打,可要不打死幾個,那也顯不出什麼來。
可真要動手弄死京鑒天幾號人,估計警察絕對不會跟無為觀客氣。
京鑒天不好動,以昆瞎子來想,光只是把人家打疼,意義不大,這幫人影響力太大,萬一還回來,誰都不一定吃得住。
要打京鑒天,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把對方打垮打殘。
可仔細一想,打垮也不一定是好事。京鑒天一垮,三清觀和松濤觀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轉戰京城,那時的激烈交火程度,估計會波及很廣。
以無為觀的宗旨,林離的勢力,想要趁著打垮京鑒天的當口殺入京城,奪去地盤,那幾乎是不可能。
這麼一來,打垮京鑒天,就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除非林離肯伸手,不然這事還真難辦了。
昆瞎子歎了口氣,坦白說,他很喜歡在林離身邊的感覺,有仙丹是一回事,有安全感是另一回事。還有一個見不得光上不得檯面的原因是,他的毒計和頭腦在林離這邊可以說體現了自己的價值,有如魚得水的感覺。
他想,林離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不好。有時候,心太軟了,不夠狠毒。
不過,話又說回來。林離要是鐵石心腸般的狠毒,那他和汪新揚之流又有多少分別呢。
昆瞎子很矛盾。
說來有趣,林離在北海多少是呆了半年多,卻從沒有來過省會。
感覺就像北海是一個直轄市,人在北海,不論是各種跡象還是給人的印象,都完全像是和北方省沒什麼關聯似的。
北方省的省會一樣是一個大城市,可給人的印象,比之北海市的國際大都市感覺,又少了一些大城市的繁華和時尚,甚至效率。
林離醒轉過來,抹了一把臉醒了醒。
昆瞎子撓頭:「老闆,怎麼見得到祝宗澤,我的意思是,誰能幫我們引見?」
林離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沒必要這麼麻煩,現在快下班了吧,去省政府大樓蹲守。」
昆瞎子傻眼,這位爺做事夠直接強硬呀,居然跑過去直接堵人家副省長。
在省政府外邊,林離隨便吃了點東西,再喝了點水,耐心的靠住邊想事邊等待。
細細想來,林離覺得自個有點犯傻了。坦率一點的說,其實這次三方逐鹿,本不該搞成這樣的,他該更直接一點。
本不需要搞得這麼複雜,弄成這局面,他得多少擔點干係。
可話又說回來,要沒把這局面攪渾了。李鎮遠和張敬道,他未必就能力保人家的前程。說穿了,那之前可沒有開啟地運。
朱長子和昆瞎子在綿綿細雨中,等待著堵人。
林離細細想了下:「紅子,這件事是了得差不多了。該是回擊京鑒天了,你認為應該做到什麼地步,怎麼做。」
朱紅子可以不理昆瞎子,卻不能不理林離,他想了想:「師父和師叔他們都沒有表態,我想,有天相欽在暗中,估計很難全力對京鑒天下手。」
「按我個人的想法,應該是和他們鬥法,能傷多少就傷多少。」朱紅子凝眉:「不過。以抱日子的作風,咱們只要一回擊,肯定會往死裡幹架。」
是這個道理,京鑒天自傲自大慣了,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尤其是在抱日子領導下的京鑒天。
要是真的幹起架來,一邊要對付他們,一邊又要應付暗中的天相欽餘孽,說實在話,真有些吃不穩。
林離低頭琢磨一會,輕聲說:「如果實在不行,先罷鬥,解決了天相欽再來打京鑒天。」
朱紅子默默思索,苦笑:「小師祖,其實這是不錯。要是真打起來,我們這邊束手束腳,下不了狠手。而且,說不準三清觀和松濤觀,就在等著渾水摸魚。」
林離若有所思:「回去再問問你師父師叔的意思。」
朱紅子沖外邊昂昂下巴:「來了。」
薛蘭思有點緊張的握住林離的手,林離輕輕一拍:「沒事,我能擺平,在這裡等我。」
省政府大院中開出一部汽車,昆瞎子和朱長子往前面一衝,整個擋在車前。
不消說,肯定給大罵一通,奈何這兩人堵住死活不讓。
司機破口大罵。
林離和朱紅子冒雨下車,緩步走過去。走到車窗邊上,微微一笑,彈彈車窗。
「祝副省長架子不小。」
「我叫林離,特地從北海趕來見你。」
汽車給堵住,靜了好一會,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深沉的面孔。
「你就是林離。我和你,有什麼可談的?」
林離笑得有趣:「有的,有的。我想給祝副省長一個忠告,好好的做省長,不用跑去北海做市長,那沒意思,而且對你也沒好處。」
祝宗澤皺眉,這人是沈青河跟他提起的。他以為這人多數是衙內黨那類,卻不料這一見,才發現,林離談吐不能說是粗俗,卻絕對直白。
但凡是和政治沾一點的人,都絕計不會是這麼一個態度和直白。
反正一句話,在祝宗澤的眼裡,林離說話太沒水準了。
「你想說什麼。」他看著林離。
林離笑笑:「我想說,祝副省長你不要指望北海了。」
朱紅子在林離身邊低聲說:「他身上有加持運氣的法器。」
不過,祝宗澤是比較重要的人物,京鑒天居然沒有派人保護他,倒也奇怪。
可仔細一想,就明白了。
不是京鑒天沒想著,至少這加持運氣的法器就說明了很多事。只不過,當初林離打垮汪家用的招,幾乎沒有外人知道。自然,京鑒天也絕計想不到林離還有氣運圖這樣的法寶,能直接有效的逆改氣運。
道門改運,那是得先醞釀和佈置,然後才逐漸一點一點的改運。而不是一轉眼立馬就能把霉運改成好運。
京鑒天這麼的高高在上,又不知道汪家實際上算是有一半都給林離的氣運打垮,就不可能有準備。
祝宗澤冷笑,車窗緩緩合攏。
林離微笑,伸手架住合攏的車窗,輕聲的一字一句說:
「祝副省長,不管你信不信,三分鐘內,你會遇到車禍。但你不會受傷。」
「祝你好運。」
讖言運發動。
祝宗澤冷笑,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滋生。沉住氣,對司機說:「開車。」
林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往車走去:「走吧,看看他是怎麼出車禍。」
汽車緩緩的跟著祝宗澤的車,祝宗澤得司機提醒,回頭看了看,努力沉住氣,心裡邊卻在盤算著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車緩緩開向一個十字路口,忽然間,一部從另一邊衝過紅燈撞了過來。
祝宗澤的心忽然吊在喉嚨,驚駭的看著這部轉角過來的汽車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