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焦神仙離開了京城?」袁秋凝鳳目中閃道一絲驚詫,但她知道如果沒有確切的消息,小月也不會如此說。只是到底為什麼?之前從來沒有聽蕭憫提起過。
坐在身邊的二皇子也同樣的感到意外,這消息來得實在有點突然,難怪今天沒有見到他重臨竹林,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那麼福仁堂現在豈不是只剩下蕭憫?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竟然讓焦神仙去得如此匆忙?」
「現在敞大的福仁堂就只剩下蕭先生以及一個叫郭二的新人。」小月在旁默默的回答道。
「那京城第一大醫館豈不是從此消失了?」二皇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不會這麼認為,蕭憫此人神秘得很,他身上彷彿總有挖不完的能力,每每出奇不意的讓人感到訝然。如果你只因為他體內沒有任何的氣息而看輕他,那就大錯特錯了。」姑娘眨了眨鳳目說出了如此一個結論。或者在她的心目中,蕭憫的份量絕對比焦桐要重得多。
二皇子贊同的點了點頭,本來嘛,憑自己的條件,那是遠勝於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蕭憫的面前,自己總會產生一種自慚形像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的深刻,讓自己完全提不起與他成為敵人的念頭。而且更奇怪的是,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點的親切感。
「其實我認為,蕭憫的醫術也許比焦神仙還要高!」姑娘突然間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話語。
要說蕭憫的水平,也許沒有任何人會去懷疑,但是焦神仙畢竟在江湖上闖蕩了如此長的時間,其醫術以及經驗又豈是這麼一個年輕人的能比擬的呢?二皇子感到很奇怪,雖然他也認為對方能力很強,但是姑娘這樣的說法也太難令人想像了吧?
「怎麼說?」
輕輕地搖了搖頭,姑娘淡然的說道:「不知道,這純屬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據說昨天晚上槽幫的人包圍了福仁堂,小姐你看焦神仙的離去會不會跟這事情有關?」這時候小月突然插嘴說道。
「槽幫?」有點驚詫的確望著她,二皇子臉露慍色的問道:「怎麼跟槽幫扯上關係了?而且他們膽子怎麼這樣大?公然派人去包圍醫館,京城重地竟然還會發生這種強盜行為?難道官府就沒人去管了嗎?」
姑娘眼中同樣閃過一道異色,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底卻是飛快的在盤算著這件事情。
「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焦神仙將槽幫的一個弟兄醫死了,所以他們上門去討回公道。」
「不可能!」小月話音剛落下,二皇子立刻就喝了一聲,那聲音之響亮讓小月的心忍不住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然後抬頭用怯怯的眼神望著他。
「憑焦神仙的醫術,怎麼可能醫得死人呢?要不那人本來就已經是病入膏肓,焦神仙也只是抱著醫者父母心的本意去盡一盡人事而已,但即使最後回天乏術,這也不能怪他吧?平常已經聽說這個槽幫已經夠驕橫拔戶了,但今天總算見識到,哼,福仁堂被包圍了,那些官府沒有一絲動靜,肯定是因為懾於其勢力,但連京城兩大守衛者之一的京樞鐵衛都沒有消息傳來,這算是什麼了?難道他們也跟其同流合污了?不行,回頭我定得查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二皇子似乎感同身受,非常的氣憤。
姑娘眼神流轉,她跟他所想的似乎並不在同一個方向。輕瞥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的問小月:「槽幫的人包圍醫館,那最後是怎麼收場的?」
小月聽後飛快的回答道:「昨天蕭先生是跟季郡主她們一齊回去的,聽說有一個女子將槽幫的人打得落花流水,想來應該是郡主她們起的作用吧!」
「沒錯,昨天蕭憫是坐衡王府的馬車回去的,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讓一匹馬給他,但最後衡王府的馬車趕了上來,直接的說可以送他一程,所以我就沒再多說什麼了。」二皇子的話肯定了小月的說法。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衡王府的名字,姑娘第一個想起的竟然不是可人的靜茹郡主,而是那一臉寒霜的絕色嬌顏。難道是她出手的?自從在衡王府裡聽過她的琴音,然後到第一眼見到她,直覺告訴自己對方絕不是一個普通人,然後季凌雲一反常態的竟然哀求起自己允許讓她們到竹林裡做客。而那個時候,姑娘就發現了,那個叫易霜筠的女子雖然一直都保持著一臉的冷漠,但往往那眼神落在蕭憫的身上時,那深邃的眼睛裡面閃出了一絲溫情。這些,她都已經留意到了。而蕭憫跟她之間似乎也有一種似熟非熟的情緋在蕩漾著。那一刻,姑娘非常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變得不再舒服起來。思緒中也似乎失去了以往那種泰然自若的感覺。只是這一切,都被她深深的埋藏起來,就連她自己也嘗試去說服自己,那只是幻覺而已。
「靜茹郡主師出何門?」姑娘看似隨意的問了起來。
二皇子想了一下,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沒聽他們說過,凌雲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住在王府裡,沒聽說過她曾經拜在什麼門下,要知道她可是被父皇封為靜茹郡主,如果她真要拜師入門的吧,肯定不會草率而為之,再加上我也感覺不到她體內有什麼內息波動,想來應該沒有拜過什麼門派的。」
「那她那個師姐又是怎麼說的?」
「這個就不知道了,我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有什麼師姐,會不是只是一個叫法而已?」
姑娘的臉色似乎有點凝重,沒人知道為什麼,只見她輕輕的搖搖首,突然間又抬頭望向小月問道:「槽幫昨天出動了多少人包圍醫館?」
小月有點愕然的望著她,然後也搖了搖頭道:「這個確切數目我也不知道,只是今天聽人所說,估計也有好幾十人的。」
姑娘聽後沉吟了好一會沒再說話,二皇子以及小月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間會這樣。
場面也因為她的沉默而變得靜寂起來。好一會後,才聽到從她那勾人的嘴中吐出了一句話:「交流會很快就要開始,像槽幫這些跳樑小丑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搞出一些什麼特別的事情來?」
二皇子自然能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也許她是真的擔心到時候交流會的安全問題,但是更多的,還是傾向於為福仁堂鳴不平。當然,他自己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畢竟屬於他下屬的京樞鐵衛在這件事情上面沒反應著實令他感到非常的惱火,看來有必要借此機會整頓一下他們,也好藉機來練練兵。
「蕭憫沒有跟著焦神仙離京,要不,秋凝,我們找天去福仁堂裡探望一下他吧!」
姑娘聽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衡王府內,季凌雲在收到這個消息後同樣感到非常的驚詫,昨天明明已經將槽幫的那些人趕跑了,但為什麼焦神仙他們還要離開?難道是懼怕對方的報復嗎?不是說了衡王府會罩著他們了?難道他們信不過自己?想到這裡,她心中的惱火又再盛了不少。
易霜筠坐在那裡,還是那麼的清冷,臉容沒有半點變化,似乎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將其表面那層冰霜打碎。
「師姐呀,你就說說話吧!他們怎麼會突然就離開了?」季凌雲終於忍不住了,小跑了過拉著易霜筠的衣擺搖晃著似撒嬌般說道。
「別人的每一個做法總有著他們的道理,腳長在他們的身上,要去要留並不是我們所能決定到的。」比起在外人面前,她的語氣多了一絲溫情。
聽到她的話,季凌雲就好像洩了氣的球一樣,嘟著嘴不滿的嬌聲道:「但是人家昨天明明已經幫他們打跑了那些人,為什麼他們還要離開呢?」
昨天明明就是易霜筠一個人將對方擊退的,但這會兒她似乎將所有的功勞全都歸自己所有。
不過,易霜筠也不會介意的,但她也沒再說話,在她的眼中,只要那個人沒有離開自己的視線就行了,其它人,對她來說,也僅是一個人而已,連過眼雲煙的資格也算不上。
見到她那樣子,季凌雲更加的喪氣了,她知道,當師姐出現這種情形的時候,接下來,又將會進入到自己自言自語的時刻了。突然,她眼珠一轉,想起了點什麼,然後神秘的盯著對方悄聲問道:「師姐,你……是不是喜歡上蕭先生了?」
聽了她的話,本為清心寡俗的易霜筠心中為之一窒,不期然的,心中同樣也浮起了這樣的一個疑問,奇怪的是她的內心深處竟然絲毫不抗拒這種說法,甚至……還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悅。
「是不是?」久久等不到答案的季凌雲不禁有點焦急的催促著。
當然,回答她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這讓她心中升起了一種無力感,最後,沒辦法的她只好宣佈放棄了。
久久的,久久的,易霜筠才吐出了幾個字。
「要不,哪天我們去醫館裡找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