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武功?簡直神乎其技。
全場所有人都愣在那裡,年紀稍大一點的黃叔也驚歎出聲:「生平僅見,今天我算是開眼界,前半輩子算是白活了!」
易霜筠像完全沒有聽到黃叔的讚歎聲一樣,依舊冷漠的站在那裡,冰冷的眼神盯著那些一臉驚恐的黑衣人。那神態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高個子中年人定了定神,臉上驚容未褪,但眼神已經開始飛快的在閃爍著,最後咬了咬眼,手腕不著痕跡的微微抬起。咬牙切齒的言道:「好!好!姑娘好功夫,這次槽幫是領教過了,只是你等著吧!等著迎接槽幫舉全幫之力的報復吧!」
恐嚇的話語並不見得達到什麼效果。姑娘只是微微的瞥了他一眼,但僅是那輕描淡寫的一眼,就讓高個子中年人產生一種刀割的感覺。他的心房飛快的緊縮了幾下,然後突然間他咬了咬牙,右手中指飛快的往掌心處輕勾了下去。
隨之而變的是,從他那衣袖裡面,「嗖」,「嗖」,「嗖」,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射出了數支袖箭。朝著姑娘疾飛而去。
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即使精神力強如蕭憫者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使用如此下三流的手段,喊出聲時已經遲上了許多,想出手解決也已經是鞭長莫及了。
季凌雲也同樣驚叫一聲,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幾支袖箭朝她師姐射去。
而站在那裡的易霜筠,她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曉得動。讓所有人看得心急如焚。
高個子中年人見詭計得呈,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容。目光更是被那些凶狠的神色取而代之。只要能達到目的,無論什麼方法他都不會介意用的。反正最後還能站在那裡的才是勝利者,到時候只要否認所有的事情然後推一個替死鬼出去擋擋就可以了。他想當然的認為,這些人裡面就只有那個姑娘能對他們造成一點威脅,只要解決了她,那麼他們就可以繼續順利的完成任務了。到那個時候,那人心情一喜,這麼一點的小事情,他還不是說一句話就能解決了嗎?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易霜筠忽然看似不為意的隨手一拂,那衣袖竟然很意外地就跟疾馳而來的袖箭碰上了,按正常的羅輯,那軟巴巴的衣袖一定會被袖箭穿過,然後正中目標,但是現實所發生的事情卻讓人不得不感到驚訝,因為事情的發展已經打破了常規的方向。
因為那些箭矢在碰上衣袖後竟然沒能再繼續飛馳下去,而是被袖擺拍得飛了開去。丟在不遠處的地上面。
流雲袖?蕭憫眼神一凝,他記得師傅曾經跟他提起來,辰教的教典裡面有記載著這種叫「流雲袖「的武功,只需要氣息有著足夠的強大,那就可以將其灌輸到衣袖裡面,將其當成了一種武器來使用。想不到連這等秘法她也練成了,看來白蓮宗將會在這一代裡發揚光大了。
他不知道,易霜筠自小受其師傅的影響,其性格是比較的漠然,而且自從經過了巨蛇事件後,她就變得更加的孤辟以及沉默了。平常別說溝通,她是連話也不會多說上幾句,而是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練武上面。也因為有著那樣孤寂的心,讓其失去了其它雜念的可能性,其收穫自然就更加的豐盛了。
原本指望那出奇不意的突襲將對方最強的一個解決掉,但是現實的事情卻讓高個子中年人那剛露出來的得意神色僵在臉上,緊接著他只覺得眼前白衫一閃,然後肩膀位置傳來了痛澈心脾的感覺,緊接著腳下膝關節位置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讓其不由自主的一軟腳,「撲」的一聲跪到了地面上。
當他定睛再看時,方發現原本站在遠處的那個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到了他的跟前,神情冷肅,讓他打心底發出一股寒意。
「滾!」沒有過多的話語,一聲冷喝響了起來。
緊接著只聽「叭」的一聲脆響,高個子中年人跪著的身子往後翻了幾個觔斗,再起來時,滿嘴都是鮮血,牙掉了好幾顆,他用如野獸般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易霜筠,似欲將對方撕其皮,喝其血。腳下面的步伐卻是慢慢的往後移去,用顫抖的聲音狠狠的說道:「好!好!今天老子認栽了,但是你別高興得太早,槽幫的人早晚會為今天的事情找回場子,你等著吧!」
說完後轉身狼狽的竄離去了。
帶頭的一個跑了,剩下的哪還有不跑,眨眼間的功夫,醫館的門前就像被狂風掃過的落葉一樣,變得乾乾淨淨了。
「槽幫的人就知道嘴巴硬,要來就來吧,衡王府接著就是!」盯著他們那離開的背影,季凌雲嬌聲的在那裡呼喝著。
再轉頭看易霜筠時,那鳳目中閃現著佩服的神色,「師姐,你好厲害!什麼時候也教教我這些功夫?」
有點憐愛的瞥了她一眼,易霜筠淡然的說道:「你已經過了習武的年齡,與其將時間花在這沒有什麼發展的事情上面,倒不如再想想有什麼其它事情可以做吧!」
季凌雲有點失望的「哦」了一聲。
這時候蕭憫朝易霜筠點了點頭算是答謝對方,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語言的交流,但是卻能知道彼此間的意思。
由於有點掛心醫館裡的情況,所以蕭憫也沒再多作停留,小跑回醫館看看焦桐他們的情況。
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那背影,易霜筠沒多說什麼,然後折身回車廂內,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福仁堂」裡沒什麼變化,那些槽幫的人並沒有將裡面破壞成什麼樣子。突然間,從裡面飛快的竄出了兩條人影。帶出一陣香風,正是焦氏姐妹。
她們剛一見到蕭憫,立刻飛快的迎了上來,上下打量著對方,焦急的問道:「蕭大哥,你沒事吧?那些人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微笑著搖了搖頭,看到她們都安然無恙,他那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有江叔在那裡,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只是關己則亂,那一點點的擔憂還是難免的。
緊接著他看到了焦老以及江懷,還有郭二也從裡間走了出來。他們身上並沒有什麼捆綁的痕跡,顯然,對方僅是將其圈在裡面,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也可以這樣說,對方似乎完全是衝著他來的。但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槽幫。難不成他們是找錯人了?但很快,他又否決了這個想法。對方為了捉自己竟然連衡王府的人都不惜得罪,很明顯,目標是非常的明確,而且雖然現在衡王府已經今非昔比,但是畢竟是皇親國戚,也不會是普通的什麼幫派所能惹得起的。那麼,對方到底是何來意?
焦老他們幾人迎了上來。所有人都用關切的眼神打量著他,唯獨江懷,他顯得相當的從容,似乎完全不擔心他少主的情況。皆因他心中明白,少主是何等的水平,那些人又有什麼能耐動得了他?
「大家沒事吧?」(少爺你沒事吧?)幾乎同一時間,雙方都問著同一個問題。
大家交換了幾個眼神,然後都不約而同的會心一笑。雖然搞不懂對方到底有何意圖,但最重要的是,如今所有人都平安無事,這就已經足夠了。
「那些人真是莫然其妙的,說什麼他們的同伴被義父醫死了,所以來找我們理論。但是也不想想,義父是什麼人?他還能醫死人嗎?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焦芷蓉嘟著嘴嬌聲說道。神情甚為不滿。
「算了!算了!最重要的是現在大家都沒事,是非曲直就留給其它人去評論吧!只是很奇怪,他們如此來勢洶洶,但是怎麼會忽然如此輕易就撤退呢?」焦桐疑惑著問道。他畢竟是老江湖,知道什麼叫事出反常必為妖,因此不得不提醒大家要小心一點。
「因為我是跟衡王府的人一起回來的!」蕭憫淡淡的說道。
「衡王府?」原來如此,焦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在他的認知當中,對方應該是懾於衡王府的權勢,所以才會知難而退的。
只是,他完全想錯了,不過,蕭憫也沒有多作解釋,但是按今天的情況看來,即使今天撞上如此大板,但也不見得他們就會就此罷休,看樣子以後的日子將不會過於太平了。
「槽幫在京城裡的勢力並不小,而且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們背後面肯定還有人的,焦老,我看你還是先回太平鎮那裡避一避吧,福仁堂這裡也就歇一歇。」
對於福仁堂的去留焦桐倒也並不怎麼在意,雖然現在這家醫館在京城裡有著響噹噹的名聲,但畢竟他不希罕,只要有自己在,無論到哪裡也能重開一間福仁堂。
「但少宗主你呢?如果我們回去了,豈不就只剩下你一個?」
蕭憫暗暗感動,要說起焦桐,他根本就算不上是淨土宗的人,但竟然也如此關心自己。
「焦老請放心,有江叔陪我,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而且師傅還會有其它的安排,所以你老就不用擔心了。」
「要不老焦你回去,福仁堂也不用停業,由郭二以及少主在這裡主持就行了,老焦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主在醫術方面的水平可不低,應該不會辱沒你這個招牌的。」這時候江懷突然插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