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銘一出來,眼睛就立刻盯在年輕人的臉上,臉色凝重,帶著不肯定的語氣問道:「閣下來自蒼悟太平鎮?」
年輕人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姓蕭,單名一個憫!」
宗銘聽後眼中閃過一道異彩,只是他還是非常緊慎,並沒有立刻驚呼出來。不過這個名字他還是聽說過的。
蕭憫當然知道對方的意思,冒名頂替的事情也並不是沒有出現過,於是他緩緩的伸手入懷中掏出了一個古銅色的令牌模樣的東西揚了一下。
宗銘雙眼猛的一亮,接著出奇的一陣激動,身軀顫抖,連衣裳都簌簌作響,他急忙搶步上前.雙手捧過令牌.恭謹異常.然後,他倒退一步,躬下身軀,道:「您請,俞平帶路,雷覺上門落拴後赫連雄一起進來。」
兩夥計應聲後立刻行動起來,而蕭憫則神色不變的跟在後面。
過了那扇們,是條約莫三人寬的走道,走道一半的地方有房門,垂著簾,那又是個待客的地兒,卻不是招待一般客人,在走道的盡頭,另有一扇門,過了這扇門.是一個大院落,典型的四合院,花木扶疏.假山魚池。不過這還是前院.進後院再看,比前院還要大,樹海森森,亭台樓榭一應俱全,量內城裡的王侯之家也不過如此。
宗銘把蕭憫直讓上正廳,赫連雄這時候也帶著另一名夥計雷覺跟著來到了。
宗銘先將令牌恭謹的還了給蕭憫,然後撩衣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宮銘叩見宗主!」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蕭憫也有點措手不及,雖然他知道那令牌的重要,但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能量大到如此程度。連忙一個跨步衝了上去扶起宗銘。
「宗老快起來,快起來!」
宗銘站了起來後就向身邊的赫連雄等人發話了:「兄弟,這是我們淨土宗的宗主,還不趕快上前叩見!」
赫連雄機伶一顫,恭應聲中,急忙帶著俞平以及雷覺拜了下去。
只是這次蕭憫有準備了,還沒有待他們拜下就已經一一將其扶住,「赫連老以及兩位也少禮,師傅只是將令牌借我一用,淨土宗的宗主現在還是他老人家!」
雖然聽他如此說,但是宗銘還是把他讓到上座,自己則垂手侍立。
在蕭憫的堅持之下他才肯跟赫連雄坐在下首,而俞亮,雷覺兩人則垂手站立兩側。
剛坐定,蕭憫就問道:「宗老,師傅是不是有什麼話要你帶過來?」他是覺得這裡面肯定有點玄機,戚欒行的京城分店早不開晚不開,偏等自己來到才開,箇中原因絕對不是什麼戰略方針那麼簡單的。
「宗主說謫京裡臥虎藏龍,所以要我們趕來支援少宗主你,而且他已經收到消息,朝廷十月分的那個三國交流會,其它兩個鄰國的人選已經初步決定了,據說是孤雲聖者的徒弟以及葉戈爾的兒子。」
蕭憫在聽到那兩個名字後已經來不及感動了,只覺得心中一凜,看來十月分謫京裡將會熱鬧異常,葉戈爾的兒子,孤雲聖者的徒弟,還有紫月居的年青翹楚,莫容真人的傳人,再加上自己,可以說八大高手的年輕一代差不多全都集中在這裡。難怪師傅他要宗老趕來,原來是自己的事情剛好碰上了這場頂級聚會,怕到時自己勢單力弱會吃虧。
這時候宗銘突然對俞平說道:「去,將他們帶進來!」
俞平輕躬身,應聲走了出去。
蕭憫覺得有點奇怪,難道這次前來的還有其它人?
很快,謎底就解開了,俞平重新走了進來,他後面則跟著兩個黑黑實實的小伙子,精神非常的爽利,而且眼中不時的閃著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閒之輩,而且越是靠近,他們身上那種逼人的氣息越發的清晰,而且隱約帶點血腥的味道。
看到他們,這時候輪到蕭憫眼前一亮了,驚呼道:「汛波,你們也來了?」
來者正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特種部隊隊長曹汛波與宋啟明兩人。
他們走到跟前,恭謹的躬了躬身子叫了聲:「少宗主!」
「不止他們,連郭二也來了,只是現在他現在並不在府中!聽說是到『活神仙』的醫館去了。」宗銘微笑著說道。
蕭憫一怔,看樣子應該是自己出來時剛好錯過了跟他會面的時間,那小子應該是已經急不及待去跟桐叔討教了!
「郭二就讓他直接留在醫館那邊好了,過兩天的開張大吉,我們還是裝作不認識吧,這樣以後行事會方便一點。
宗銘恭應一聲道:「屬下明白了,敬遵少宗主令諭。」
看著他的樣子,蕭憫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要說起來,宗老算是淨土宗裡最老資格的人,本來他應該享受年輕一輩對他的尊敬才對,只是他腦海裡那種尊卑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所以無論怎麼說他還是依然固我。
當蕭憫回到醫館時果然看到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憨厚少年跟焦桐坐在一塊,兩人很投入的在交談著,而那一對姐妹花則分站在兩旁,用帶著好奇的眼光看著他。顯然,她們是奇怪對方並不見得比自己大多少,但是竟然會懂得這麼多。
大廳中不時傳來「活神仙」那暢快的笑聲。他是最喜歡跟人討論那些醫學上的問題,奈何由於他名聲在外,那些水平低點的人又怎麼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呢?而高的吧,又怕別人拿自己跟他來比較,到時候丟臉的還是自己。這時候有個完全不將這些俗世情理放在眼中的年輕人跟他談,那種開心的情緒是不言而喻了。
那眼中欣賞之意是表露無遺,畢先生不虧為畢先生,竟然可以調教出一個這麼有特色的徒弟來。而且還是如此年輕,性情呢更是沒得說。讓他自己羨慕不已。
「郭二,怎麼來之前不給我打個招呼?」蕭憫微笑著踏進了正廳。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
郭二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高興的轉頭望去,並且站了起來,「蕭憫,你回來了?我不是一進京城屁股還沒坐暖就來找你了嗎?」
他並沒有說是從戚欒行裡出來,因此現場中除了蕭憫外所有人都還不知道。
「嚴叔說你可以出師了嗎?真是可喜可賀!想不到你如此聰明,短短的幾年時間就可以得到他老人家的真傳!」他調笑著道。
聽他這麼一說,郭二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嘟囔著道:「師傅說我的資質能學到這樣已經差不多了,要想更上一層樓的吧就必須到外面歷練,因此就派來前來京城裡跟焦先生學習!」
看著他那神情,焦桐是越看越喜愛。笑著說道:「在醫學方面郭二你已經登堂入室了,這一點你無需要再懷疑。差的只是火候而已,這一點誰也幫不了你,不過你可以呆在醫館裡,借此機會多吸取一些經驗,將來一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
聽到對方的讚揚,郭二有點忸怩的說道:「我這麼一點水平哪能上得檯面,蕭憫才是真的厲害,就連師傅也說他天斌極高,那開腔的理論是極有可能成功!」
「開腔?」聽到這兩個字後焦桐的臉色一變,驚奇的轉頭望著蕭憫。其實在很早的時候他也曾認為有些病是需要將一個人的肚子剖開才能治好,甚至更瘋狂的換弄內臟他也曾想過,只是那時候周邊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同他的想法,認為他已經在醫學這條路上面走火入魔了。不得已的,他也就只能將那樣的想法藏在心底深處,但此時竟然聽到了有人提出相同的想法,雖然那人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人。但是被人認同的喜悅立刻讓其興奮了起來。
「少爺,你真的認為一個人的肚子是可以隨意剖開嗎?」他急忙的問道。
「不過如果剖開了,又可以用什麼辦法將其重新合擾起來?」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多年,如果能將這個問題解決掉,他剖開肚子那樣的醫學方法是極有信心的。
看著他那因被一個難題阻止思路而蹙起了又眉,蕭憫也就沒多推脫什麼,也不再隱瞞的接著道:「開腔是絕對可以的,而要將其合攏的吧我們大可以用線來將其縫起!」
「用線縫起?」焦桐用驚異的眼神望著他,這可是聞所未聞的方法,而且聽起來還有點詭異。
旁邊那對姐妹花甚至聽得有點噁心的感覺,嬌顏變得蒼白了起來。
「是真的,我看過蕭憫他就那樣用針線將那些人的傷口縫起來,沒過幾天那傷口就結疤了。」這時候郭二又插口進來。
雖然有他的證明,但是焦桐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自己抓破頭皮都沒有辦法想透的問題難道就是這麼簡單的答案?
「是真的桐叔,只要在麻痺方面做得好一點,讓病人所感受的痛楚少一點,而事後處理傷口小心一點,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焦桐邊聽邊點頭,腦袋中在迅速消化著這新得來的知識。
「很多婦人在臨盆的時候都會去找一個有經驗的接生婆來解決,如果一旦碰到什麼難產的吧,最後的結果就是一屍兩命,如果可以開腔的吧,就可以在那個時候在腹部的這個位置輕輕劃上一刀,然後將嬰兒拿出來,再將傷口縫起來,那樣就可以保證到她們的安全。」蕭憫在腹部的那個位置大概的比劃幾下。
焦桐以及郭二都覺得眼前一亮,這可是從來聞所未聞的說法,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樣,絕對是醫學界的一大發現。只是他們都覺得有點疑惑,就是當一個人的肚子被劃開後,這個人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