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憫來到謫京後第一次走出「福仁堂」,這一個多月來,他除了充當醫館夥計的角色外,就是呆在那個房間裡打著那些鐵塊。可以說是足不出戶。
跟在小月的身後,看著她那纖細而有點搖曳的腰肢,還有那隱現形狀的俏『臀』,著實有點吸引,只是他的眼中卻是一片坦然。
一路上他都在揣摸著對方的用意,時以至此大概的意圖他基本上也瞭然於胸了。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實踐,對於那些遠古文明的資料他是深信不疑,當然也就包括那些「神經痛」的治療,雖然不能將病根治,但是減低痛楚應該還是會小有成效的。想來應該是他們經過了一個月的嘗試,現在終於見其效果了,那麼叫自己的前來除了道謝之外應該是不作他想了。
他也沒有擺出多高的姿態,畢竟他也只是根據前人所積累下來的經驗直說而已,並非自己獨創出來的,也就沒有什麼成就的感覺可言了。
在那途中,小月也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非常盡職的完成了領路人的任務。將他帶到了監正府的會客廳,此時那絕世之姿又再次出現在眼前,令蕭憫的氣息不禁為之一窒。瞧那彎細的眉有如兩鉤新月,在懸膽般的瑤鼻之下則是一張柔軟而殷紅的菱唇,尤其是那雙瑩瑩秋波,不但清澈深邃,而且聖潔高華隱隱透著凜然不可侵犯的雍容氣度。每次看到這袁姑娘,都讓他免不了升起一種自慚形象的感覺。不過那種感覺也只是一閃而逝而已,很快他又恢復了那種古井無波的神色。
「不知道姑娘此次相邀是所謂何事?」他低垂著眼簾讓自己不再沉溺於那絕色這中。
姑娘輕微莞爾,露出了一排如白玉般的貝齒,聲音還是一貫的甜美動聽。
「這次是專城感謝先生來的,這一個多月來家母照著公子的建議,每日睡前用布包的熱鹽熱敷腰部,整整一個月下來,那怪病果然沒有再出現過。感謝先生讓家母免受痛疼之苦。」
「只是舉口之勞而已,關鍵是姑娘肯相信在下的說法!不過此種方法終不是根治之法,所以還請以後夫人能繼續持之以恆,這樣方可讓那病痛遠離!」在姑娘爍爍的眼神注視下,蕭憫並沒有居功,只是輕淡的一句帶過而已,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懷疑過那方法的可行與否,畢竟那是前人的智慧形成的,而且還是一個比現在文明不知道多少倍的智慧形成的。
「小月,拿進來!」姑娘對門外輕呼了一聲。外面候著的小月立刻捧著一包東西進來。
「這兒一點小小意思,希望公子能收納。」
「這是……?」
「是公子為家母治療的小小酬勞,不成敬意!」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憫一點也沒有做作,很自然的接了過來。
他的乾脆反而讓姑娘一呆,以前自忖自己眼光奇準,但是眼前這個人卻怎麼也看不清,看不透,開始在官道遇到時以為他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但是最後卻發現他竟然是一點內力也沒有,後來連「活神仙」都沒有頭緒的病況卻讓他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就能解決了。但是當他形象高築如世外高人般的時候,一轉眼的功夫,卻又露出了市井之徒追逐銅臭的那種味道來。這人絕不簡單,這就是她目前所能下到的定義。
「待會不知道公子有沒有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深處竟然升起了有一種欲跟他多相處多一點時間的感覺,但是最後她自己倒是給出了一個解釋,自己只是想揭開他那層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罷了。只是,她忘記了,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心,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
蕭憫沉吟了一下,雖然那房間中的鐵塊還沒有成形,但也不是急於一時三刻,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他還是能夠浪費得起。而且觀那個黃悠臣對她癡迷的程度,也許,她的身上面從旁側敲,能得出一點皇宮裡面的消息。想到這裡,他輕頷首表示可以。
「城郊外有一處竹林,那是我們家的一種產業,我想如果公子有時間不妨一齊結伴到那兒一遊!」
「小姐……」小月聽了發出一聲驚呼,眼中盡露不信之色。因為她知道那裡其實是小姐在謫京的住處。也許是在紫月居裡住居了,像謫京那麼繁囂的地方她住的有點不習慣。再加上其它一些閒雜人等的煩擾,於是她搬到了郊外的那一片地方中去。說是一片竹林,其實應該是避暑山莊才對,那裡佔地甚廣,竹林只是入口外才種有,裡面是高山,流水,小樓,如果雨水充足的話,甚至能形成瀑布。只不過那裡姑娘是從來都不讓外人進入的,今天怎麼會……?
正當他們三人整裝準備出發的時候,那個拐彎處突然出現了五人五騎的身影,正是二皇子黃悠臣以及他的四個貼身侍衛。自從姑娘回來後,他幾乎每天都前來監證府報到,雖然她是居住在城郊,但是為了察看母親的病況,她還是每天都會回來,因此他經常派人守在那裡,為的就是能堵著她,哪怕是見上一面也好。
「秋凝,怎麼這麼快就離開了?不多待一會?母后問我你什麼時候去看她們呢!」剛勒停馬他就如發連珠炮般的說著。
只是當他的眼角掃及那個男人時,臉色一變,不禁發出一聲驚叫:「你怎麼會在這兒?」但是當他仔細看清楚他們的行速時,又愕然轉頭對著姑娘問道:「你們這是上哪兒了?」
「小姐邀請這個蕭公子到竹林一走!」姑娘還沒有說話,小月就已經搶先說了,說實在的,自從官道上那一幕,她一直都對眼前這人看不順眼,況且平心而論,二皇子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比他優勝不止一點。雖然師門現在的名聲是不再需要什麼方法去提升了,但是如果能夠再錦上添花的吧,那又何妨?
當姑娘帶點異樣的眼神掃過小月,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小姐的忌諱,心臟禁緊縮了一下,繼而腳步開始出現一點輕顫。
既然都已經說出去了,袁秋凝也不打算否認,況且她們又不是去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因此面對著二皇子那逼人的目光,她毫不掩飾的迎了上去。
而蕭憫則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在那裡鬥法。
對視了一會,最終先敗下陣來的當然是二皇子,也是,這大陸,能與眼前這位姑娘正眼對視的年輕一輩,還真沒有多少個人。即使她只是不深不淺的看你一眼,也能讓你有種像刀子割的感覺。功夫修煉到她的那種境界,外露的氣勢就足以讓人膽怯了。更不用說那讓人不敢直視的絕色嬌顏。
二皇子的臉色有點蒼白,這讓蕭憫多少有點感慨,剛進京城什麼事情都沒做,就將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給惹上了,到底自己這是走了好運還是霉運呢?
「為什麼?為什麼連我都被拒諸門外的竹林你竟然會邀請他去!」他那指著蕭憫的手指有點兒顫抖,而聲音也有點聲嘶竭理。
二皇子的反應讓袁秋凝的心有點兒輕顫,有生以來第一次,破天荒的竟然有點失措的感覺。黃悠臣在整個大陸的年青一輩中也算是出類拔粹的人物了,他有著高貴的出身背景,但卻沒有染上普通的那些紈褲子弟的風氣,有著天驕般的師父卻是能明辯事理,雖然稍稍有點驕傲,但是這……過份嗎?只不過是表面上,她依舊保持著一貫冷漠。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一同跟來,沒人阻止你!」
二皇子一怔,本能的喜悅感覺開始取代了原先的悲憤,雖然心底多少有點不舒服,因為這樣看起來像自己沾了那個蕭什麼的光一樣,跟搭秤沒啥分別。不過能進入到竹林,這是好的開始,其它的事情就暫時放在一邊吧。他就不相信,自己能輸給別人。
很快,原本既定的行程多出了五人五騎,當人,那四名侍衛是不夠格進入到竹林裡面,因此他們只能暫時充當著守門口的護衛了。
當進入到竹林的時候,袁秋凝只是冷漠的丟一下句「注意跟著我的腳步,別走丟了!」然後蓮步輕移,沒見她怎麼動,但是整個人卻飄了過去。
蕭憫聽了心中一凜,遊歷大陸的時候他曾經耳聞不少奇門遁甲的事情,而且也研究過不少,只是這類事情就跟機關手法一樣,每一個人運用起來都有著其獨到之處,不會千遍一律,所以他集中精神將對方的腳步緊記心中。
這就讓一直留意他的二皇子臉色再變,見他緊盯著姑娘的腳,以為他心中起了什麼齷齪的念頭,只不過這一切都源於自己的想法,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他不能聲張。只是他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對方列入到自己情敵的行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