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的天氣有點反常,每一天裡總會下一陣雨,那並不寬闊的黃土官路顯得有點泥濘,再加上平日裡來往的馬車比較多,經其輾過的路面更是顯現出一條條深深的車痕來。
此時雨點雖然有點稍緩的現像,但是路上依然鮮見行人。誰會無聊到在這種天氣裡趕路呢?當然,如果真有什麼急事,即使是打颱風了也得趕的。
從那斷斷續續的雨水中出現了一條人影,奇怪的是,那人腳下面的步伐並不怎麼急,反倒有種悠哉優哉的感覺,單從表面看來,他並不像個趕路人,反倒像是一個遊子,一個在雨中觀賞景觀的遊子!
那身材看上去並不壯,一襲白衫穿在其身上更有種秀氣的感覺,估計是趕京赴考的讀書人吧,但是又不對呢,謫國的考期是在每年的九月份,離那個時候還有這麼長的一段距離,難不成他是提前到來適應環境的?
他的手上撐著一把傘,傘不大,但是能剛好將他整個人都保護著,並沒有半點露在雨水中,也是因為此,他那襲白衫依然是非常的乾淨。
再往上看是一塊同樣乾淨的面孔,眉雖然並不是劍眉,倒也斜斜的相當齊整,眼睛非常的明亮清澈,讓人能一見到底,像鄰家兄弟一樣,給人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
臉上是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這樣的表情放在一個老頭的臉上,一定會被認為是老奸巨滑或者是老謀深算,但是他卻給人一種成足在胸又非常悠然的感覺。
高挺的鼻子,不算厚但也並不薄的嘴唇,怎麼看他也只能充其量是一個讓人看了並不生厭的人,如果要說英俊瀟灑,他是絕對排不位。
有點寧靜的道路上突然又出現了一陣擂鼓般急速的馬蹄聲,其中還夾雜著*子聲。
年輕人略一側耳,然後很識相的往官道的邊上站了過去。轉頭望著聲音的來源處。他心中大約的估算過,憑這條道路的寬敞程度,兩輛單套馬車是很難一齊擠得過去。而從剛才的聲音不難聽出那兒正有著數匹馬在奔馳著。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會妄想著再跟其爭道。
既然已經能聽到馬匹奔馳的聲音,那就代表著對方已經離他不遠了,這麼一點的距離也應該是眨眼間的功夫。很快,對方的形像已經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輛馬車,不過卻是雙套馬車,一色的黑,其外表的精緻以至令到那黑色的馬車看起來有點高貴。
這麼熱的天氣裡車廂的窗篷卻是密遮,車簾也低垂著,讓人根本就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套車的那兩匹看上去異常健壯的馬也同樣是一身的黑,從頭到腳一點兒雜毛也沒有。
令人值得注意的是,車轅上面的車把式也同樣是一身的黑,大概是為了擋那些風沙飛塵吧,前面用一塊黑布蒙著臉龐,看不清楚樣子。但是觀其揮鞭控韁的架式非常的有氣勢,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人。
馬車的後面緊跟著兩匹黑色的高頭駿馬,馬上面的兩人一身黑色蒙面的勁裝打扮,腰間別著跟裝束同樣顏色的劍鞘,敢情這一行人都對黑**有獨鍾。
就這麼一輛雙套馬車,車後兩人雙騎,*蹄之聲卻是震天,狂飆疾風似的朝年輕人這邊席捲過來。幸好天空猶下著雨,否則這麼一夥人這麼大的動作必定會揚起漫天的黃土風塵。
年輕人略蹙了一下那一行並不粗壯的眼眉,心中估算了一下,腳下面的步伐又再次往後挪了一挪,腳跟是已經有少許越過了道路的邊緣。
馬車可真夠快,年輕人剛動了一下腳步,疾風狂捲,已經是擦肩而過,那飛快的速度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突然,他的眼神閃過一道光芒,腳步以極快的速度往一邊疾馳而去。
他前腳剛離,立刻有一堆黑影電射向他剛才站著的地方。原來剛下完雨水,道路上面的泥土有點軟,而馬車的速度又甚快,因此將那些泥濘濺射了過來。
但是馬車上面的把式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麼一回事,剛才不還嫌年輕人站在那裡礙著他們,因此從鼻孔裡冷冷的「哼」了一聲。雖然有著*蹄聲的掩蓋,但是年輕人卻是聽得真切,臉色頓時變了一下,那清澈的眼神頓時變得深邃了起來。沒有拿雨傘的手輕捏蓮花指,然後不著痕跡的輕輕一彈。
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的雙套馬車突然間劇烈的顫抖起來,原因是前面拖著車轅的那兩匹馬突然間似乎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樣嘶叫起來,高高的揚起了前方的雙腳。場面異常的凶險,稍有不慎那馬車有隨時翻側的可能。
事出突然,後面緊跟著的那兩匹黑騎沒有完全不能夠料到,幸好自身的控馬水平比較高,猛一拉韁繩,牽阻著跨下馬匹向前的衝勢。
一時間,天地間都充斥著馬匹的嘶叫聲,而原本非常威武的一行人頃刻間變得狼狽不已。
雙套馬車在那有著豐富經驗的車把式控制下很快就穩定了下來,而後面那兩匹快騎也能及時的停頓了下來,並沒有撞上前面的馬車,整個過程是有驚無險。不過即便是這樣,所有人都抹出了一額冷汗。
車把式矯健的從馬車上面跳了下來,四周圍察看了一下後眼神充滿著危險味道的停留在年輕人的身上。他手裡拿著鞭子慢慢的度步上前,有點氣勢洶洶的緊盯著對方問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年輕人一怔,那聲音竟如黃鸝般悅耳,天呀,對方竟然會是一個姑娘,而且聽那聲音應該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姑娘。
這時候後面那兩個騎馬的也走了上來,雨水早就已經天地間的黃土飛塵清洗乾淨,因此年輕人能清楚的看到對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們竟然也是一個娘們!
他還沒有來得及回話,車廂中又傳出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小月,不許輕舉妄動!」
敢情,車裡面還有一位姑娘。
從場面上來看,車裡面的人明顯比外面站著的姑娘們地位要來得高一點,雖然沒看到模樣,但是聽音而知貌,車裡面的那位容貌風華如何是可想而知了。
「小姐你聽見了?」車把式嬌聲問道,顯然她就是叫做小月。
車裡面輕「嗯」了一聲:「剛才有點風聲是從他那個地方傳過來的!」
小月冷哼了一聲道:「那就是說是他搞的鬼了?」說完後手中的皮鞭橫拿了過來,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姿勢。
年輕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麼一點,他依舊一臉的淡然,像對方說的那些話並不是針對他的,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跟她們對望著,敢情,他是認為這些姑娘擋住了他的去路。
突然間那個叫小月的姑娘輕「咦」了一聲,緊接著輕呼道:「小姐,像是有點不對喲,他的身上好像沒有一點的內力。」
其它兩人聽了一怔,不禁也提氣試了一下,雖然他們都蒙著臉孔,但是那眼神中還是閃過了一絲驚訝。
接著車裡那把甜美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了,語氣中也帶有一點的疑惑:「真的是沒有內氣呢,難道剛才是我聽錯了?」
她一說是自己的錯,小月就立刻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小姐你的功力高絕,又怎麼會聽錯呢?他一定是有其它方*的。」邊說邊用眼睛死死的上下打量著年輕人,似乎真的想從他的身上找出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話。
「大陸上高手如雲,我的功力充其量只屬於中等水平。」
年輕人似乎沒有將這一切當作一回事,也沒有理會她們語言中的意思,輕一抬頭,繼續往前走他的路,竟然要越過他們走過去了。
小月似乎看不慣他的冷淡,終於忍不住寒聲喝了句:「站住!」
年輕人倒是很聽話,他站住了,但卻低頭往身後望望,然後再回過頭來望著小月,略為驚詫的問道:「請問,姑娘可是叫我?」
對於這麼一位車把式竟是位美姑娘,他沒有表露出一點的詫異,一點的意外。
對方的無視令到小月的怒火更是上升不已,因此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冰冷了:「這條路上除了我們,就只有一個你,不是叫你叫誰?」
年輕人並沒有在意對方的語氣,依舊有點茫然的問道:「那麼,姑娘叫住我,有什麼見教?」
「剛才是不是你動的手腳?」小月道。
「什麼手腳?」年輕人的表情是有點莫名其妙。
「故意搞點小動作讓我們的馬匹受驚,如果不是姑娘我技術了得,可能現在這個車廂已經翻側倒地了!」
「我看上去像是這麼厲害的能人嗎?」年輕人有點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問道。
小月又再冷哼了一聲,有點鄙夷的說道:「一點內力也沒有,算哪門子能人?」
由於大陸上存在著很多國家,國與國之間的競爭令到武風大盛,因此有很多人的眼中,百無一用還只有是那些書生。
年輕人倒沒所謂對方的語氣,他只是有點輕鬆的聳了一下肩膀,然後又再次從容的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
見到對方要走,小月有點急了,纖細的手臂一動,手中那條原本用來趕馬的皮鞭立刻如影而至。
現場中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突然間動手,就連年輕人也沒有意識到,只是雖然距離很近,但是憑著他的身手要想避開這一鞭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身子剛準備動,但是突然間他聽到車廂那邊有點異動,因此心念一轉,也就若無其事的繼續著向前走著,像完全不知道背後面的攻擊一樣。
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