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驕桂夫妻探望危光子
初春的清晨,凜冽的寒風悄然退去。早起的馨悠安排好王府一天的吃穿用度後,難得悠閒地把玩起手中的銅爐,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慌張:莫不是又要發生什麼事——那天胭脂走的時候也是這種徵兆!
有道是「怕什麼來什麼」——不一會兒的工夫,嚴府便差人來稟報「光子公主不太好——想見靜王、靜王妃!」
聽到這話,馨悠連忙讓杏兒去南碾苑請靜王回東景苑,自己則拿出前幾日在「攬珍樓」買下的玳瑁項鏈,一邊等夫君一邊還不停地祈禱:不知道光子怎麼樣了——玳瑁啊玳瑁——你一定要驅除邪氣,保光子平安呀!
馨悠正這樣想著,就聽門外靜王著急地問到:「悠兒——怎麼回事——為什麼六妹說不好就不好了!」
「公主那樣的處境——雖然是帝女,但下嫁嚴府幾年都沒有生養,再加上駙馬又是「中山狼」一樣的人——怎麼可能善待公主」馨悠幽幽地說到:「上一次悠兒去看她的時候,還聽下面的小廝議論——駙馬經常招外婦!」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王府,急沖沖地奔向駙馬府。
待到車輦走穩後,靜王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惱怒地說到:「這個嚴維倡——我饒不了他——當時求著喊著要娶光子,如今竟這樣對她——虧得皇兄還時不時地賞賜六妹——如果不是這樣,只怕六妹——」
「此一時彼一時嘛」馨悠若有所思地說到:「還好他是靠著公主謀了個一官半職,所以依律他絕對不能休了公主——女人真是悲哀——沒有孩子便一無是處,有了孩子便一步登天!」
「悠兒不會在怪本王吧」靜王有些心虛地說到:「我只在南碾苑待了幾個晚上,沒想到念奴竟懷了身孕——看來悠兒給的魚鰾還真起作用!」
「悠兒怎麼會怪五郎」馨悠凝望著夫君,違心地說到:「開枝散兒沒有做好,姐姐卻做到了——悠兒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怪這怪那——橫生事端!」
「我就說悠兒不會介意——念奴還說先你懷孕,改天要到東景苑請罪呢」靜王如釋重負地說到:「這段時間她腹中的胎兒好像不太穩,我得多呆在南碾苑一些。等過了這幾天,我就天天去東景苑——好好造人!」
「王爺想去哪兒全憑王爺自個兒做主!」馨悠悶悶不樂地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桃木雕花小盒,言不由衷地說到。
「這是什麼?」靜王明明觸見佳人眼裡的哀怨,卻還是打起馬虎眼,轉開話題問到:「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是玳瑁項鏈」馨悠有些失望地看看夫君,靜了靜心,不動聲色地解釋到:「上次去嚴府看公主,悠兒見她病弱嬌柳,又時常一個人守著空閨,便想挑件玳瑁做的物件請給公主——原打算尋一枚手鐲的,誰知聽掌櫃介紹——手鐲都是將玳瑁活活蒸死,取下血絲玳瑁磨製而成——太殘忍了,就沒有要。換成了這玳瑁項鏈!你看它潤澤華美,盈潤高貴——即可辟邪又可配著衣服戴在身上!」
「悠兒想的真是周到!」靜王看看盒中的玳瑁項鏈,忍不住感歎到。
不知不覺,車輦已經到了駙馬府。靜王扶著馨悠小心走下車,便跟著恭候多時的嚴維倡來到「嘉瑞苑」。剛一進屋子,夫妻二人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才幾天的功夫,光子竟變的蒼老許多、虛弱許多——烏髮凌亂、面色蒼白、一雙眼睛遲疑地看著眾人、不知怎地竟忽然流出眼淚。
見此情形,靜王忍無可忍地衝著嚴維倡大聲責問到:「你究竟對公主做了些什麼——難道當初求著喊著要娶光子的不是你嗎?」
「王爺這話——在下沒聽明白」立在靜王身後的嚴維倡連忙戰戰兢兢地辯解到:「公主身份嬌貴——在下怎敢怠慢——只是此次發病,用了很多太醫院的方子也不見好。在下想公主如此落寞定是思念親人,所以才請王爺、王妃屈尊嚴府——興許公主一時高興,病就好了!」
「你——」靜王本來還要戳穿嚴維倡的謊言,不料衣襟被馨悠扯了扯,只得止住說話。
「好了——駙馬整日照顧公主也很辛苦,既然我和王爺來了,駙馬就下去歇歇吧」悠兒看見床上不住搖頭的光子公主,沉思片刻,不動聲色地說到。
「在下感謝王爺、王妃的體諒——這幾日確實有些人困馬乏」嚴維倡神色淒然地說到:「只好請王爺、王妃代為照顧一下光子。在下這就退下——不打擾你們說話了!」
看著嚴維倡輕輕關上房門,馨悠連忙走到床前,拿起光子公主的手問到:「妹妹可是有話要說?」
「嫂子」光子點點頭,淚如泉湧地說到:「光子怕是時日不多了——今個兒請你們來,是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馨悠輕聲說到:「妹妹只管說出來——只要悠兒和五郎能辦得到——一定答應妹妹!」
「光子想見見念兒」光子看看靜王,又看看馨悠,哽咽地說到:「越快越好——光子怕來不及了!」
「這——」馨悠問訊似的望望靜王,卻觸見夫君不置可否的眼神,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正在此時,只聽靜王冷漠地說到:「六妹多慮了——這次只是小病,養養就會好——見念兒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急這一時!」
「不——」光子使勁搖搖頭,著急地說到:「這次不一樣——光子有感覺的——求哥哥成全!」
看著光子悲傷欲絕的模樣,馨悠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也不問問靜王,便握緊光子的手許諾到:「妹妹放心,快則明日,慢則後日——悠兒一定讓妹妹見到念兒!」
此言一出,光子感激萬分,靜王則一臉驚訝……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馨悠只得跟著靜王離開嚴府,臨出門時馨悠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對送行的嚴維倡說到:「公主身心俱疲,要好生調養——我會每天來嚴府跟公主說會兒話——希望她可以早些康復!」
「是」嚴維倡恭恭敬敬地福身說到:「公主若是真能轉危為安——在下一定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