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靜王爺回味女兒心
滿懷心事的靜王一回到家便直奔東景苑。誰知進了院子,卻找不到馨悠,只得坐在太師椅上對著金桂發呆:悠兒是對的——看慣人心險惡的皇兄遇見單純善良的胭脂就像沙漠裡快要渴死的旅人遇到清泉——那種癡狂自然是難以壓抑——皇兄想要的僅僅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妻子,儘管她沒有謀略,也不大氣——可這份感情求的是至美至善——根本不需要承載其他!而自己卻舉著宗室社稷之旗,以保護皇上清譽為名,殘忍地將他們分開——甚至為了阻止胭脂封後,指示內侍在參芪鯽魚湯裡下藥——試圖拿掉她腹中的胎兒——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麼——明明自己曾經嘗過永失愛人的焚心之痛,如今換了皇兄——卻不肯成全——人——真是奇怪……
靜王正想著,耳畔突然傳來一句輕聲的問候:「五郎——怎麼會在這兒?」
「悠兒」靜王尷尬地說到:「我剛去看過皇兄——他好似當日的我自己——」
此時的馨悠神色淒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暗暗思量到:胭脂的離世太出乎意料了——自己真是可笑——還在為她的以後做謀劃——暫時不要這個孩子,等到後宮穩定後,再做打算——卻獨獨沒有算到——她是否還有時間這樣——都怪自己疏忽了——她那樣的身體,又是流產,又是受寒,再加上整日鬱鬱寡歡——怎麼能受得了……
夫妻二人各懷心思,誰也不願多說一句——彼此心間的距離似乎比一粒米還要遠些了。最終還是靜王打破沉默,幽幽地說到:「悠兒——又去靜心苑了吧——自從胭脂流產之後,你常去那裡——為什麼?」
「這——」馨悠抬眼望望靜王,淚眼婆娑,心中暗暗念到:五郎啊五郎,悠兒是為了你去贖罪的呀——可這話悠兒萬萬說不出口——真希望那件事不是你做的——而你僅僅是一語成讖罷了。
看著淚光盈盈的妻子,靜王小心祈禱到:千萬不要讓悠兒知道我曾經做過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她是那樣的聖潔,而我卻這般惡毒——該好好珍惜她的,我卻被權術蒙蔽了雙眼——忽略了她!
想到這裡,靜王自責地說到:「為夫前些日子——保護皇兄的心急了點,講話有些苛刻——那句「你從小生活在宮外,對宮裡的規矩知之甚少——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問問念奴,她侍奉母后多年——對其中的道理悟得很深」——並不是存心要傷害你!」
聽到此話,馨悠滿心的委屈頓時如決堤洪水般湧了出來,她忍不住撲到靜王懷中,喃喃地說到:「悠兒明白宮心計上悠兒比不過姐姐——這實在有違悠兒「人性本善」的初衷。可是五郎整天不離「後宮權術」、「婦人之仁」,悠兒竟覺得自己毫無用處。再加上五郎這段時間經常留宿南碾苑——悠兒也知道夫君是在向姐姐請教事情,可悠兒還是覺得——」
「覺得什麼——」靜王突然壞壞一笑,高興地說到:「悠兒竟然關心我夜裡的行蹤了——要不然這樣——我們現在開始造人,如何?」
「五郎,你——」馨悠頓時羞紅了臉,低聲說到:「人家在跟你講正經話呢!」
徐徐的春風拂過樹梢、拂過葉尖、拂過嫩芽、拂過二人微微起皺的心田——一時間靜王與馨悠似乎已經冰釋前嫌、恢復舊好,誰知「造人」的話恰巧被正要叩門的念奴聽個正著——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