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慈悲人無意行慈悲
「這樣吧——我在娘家也做過些女工」馨悠認真地說到：「你一會兒將那半臂拿到我房裡，我看看。」
「奴婢不敢」春桃誠惶誠恐地回應到。
「有什麼不敢的！」馨悠若無其事地說到：「既然大家都看重這半臂，當然要好生補起才是。難道你怕我撕了它不成！」
「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春桃連忙跪下，解釋到：「奴婢是擔心王妃勞了心神。」
「快快起來吧！」馨悠輕輕扶起春桃，轉開話題說：「妹妹一會兒只能再去抓兩服藥了，這次就在我苑子裡熬吧。」
「謝過王妃，奴婢這就去抓藥，順便回房取半臂！」春桃如釋重負地應到。
杏兒望望春桃遠去的背影，不解地問到：「小姐為什麼要幫她？」
「你覺得春桃怎麼樣？」馨悠笑著問到。
「這幾日相處下來」杏兒想了想說到：「確實像小姐說那樣——是個老實人！」
「如果她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這黎蘆一定是香綾放進藥罐裡的！」馨悠篤定的說到。
「嗯」杏兒皺著眉頭疑惑地問到：「可她為什麼要殺春桃啊？」
「也許她們倆以前就有仇。也許她是想一石二鳥——把我和春桃都收拾了！」馨悠若有所思地說到。
「啊？」杏兒大吃一驚。
「你想想看——如果春桃吃這藥死了，她——香綾會不會說是我害死春桃的？」馨悠笑著分析到。
「以她一貫的作風——沒事都要找事，更何況這次找到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杏兒點點頭，肯定地回答到：「她當然會往小姐身上推的！」
「這就對了！」馨悠緩緩地說到。
「可你為什麼要害死春桃呀？」杏兒著急地問到。
「她可以說我嫉妒春桃與王爺走的近，又惱怒於春桃不把我放在眼裡」馨悠一字一頓地推測到：「到時候再以春桃閨中密友的身份要為春桃討回公道——我的處境豈不是十分不妙！」
「可王爺會相信嗎？」杏兒擔心地問到。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馨悠無奈地說到：「更何況——她最近與春桃確實頗為親密！」
「那春桃知道是香綾做的嗎？」杏兒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問到。
「她一定知道！」馨悠肯定地說到。
「小姐接著打算怎麼辦」杏兒不確定地問到：「揭穿她嗎？」
「不——這件事情只有我、春桃和香綾是當事人」馨悠不急不慢地解釋到：「到時候她如果不認賬——推的一乾二淨，我豈不是河裡趕大車——沒轍，如果硬要讓春桃作證，又自降了身份，如此一來反倒讓人笑話了去！」
「不管她？」杏兒脫口而出。
「當然不能」馨悠提高聲音說到：「只要我徐馨悠在這府裡一日，就不會眼見著無故奪人性命的事發生而不管！」
「那——」杏兒更疑惑了。
「我要敲山震虎——一方面雖不明說，但也叫她知道我的厲害，另一方面也要安撫一下春桃——讓她知道我的為人！」馨悠胸有成竹地說到。
「小姐每次總是說的頭頭是道！」杏兒心悅誠服地點點頭，感歎到。
「好了，料想春桃抓藥也該回來了，我們還是快些回房吧。一會兒她拿來半臂，屋裡又沒人——豈不叫人說我們沒有誠意！」
「幹嘛要有誠意呀——那破半臂可是珍珠公主的——總是讓小姐難堪」杏兒覺著小嘴嘟囔到：「真是提起來就叫人生氣——小姐還應承下來——補它！」
馨悠聽後，看看杏兒惱怒的神情，微微一笑，說到：「娘親去世時，父親下令將她的所有衣物一併燒燬，我雖然年幼，但還是覺得心像斷了莖的蓮葉——從此難有念想！誰知那晚又見著娘親的花籠裙，頓時心裡斷了莖的蓮葉又長出了根——捧著那裙子就很踏實！」
「珍珠公主怎麼能跟夫人比！」杏兒小聲嚷道。
「人雖不同，可懷念她們的人懷有的思念是相似的！」馨悠看著遠方幽幽地說到：「就像我看見花籠裙會感到娘親的撫摸一樣，夫君、春桃他們也一定是拿起聯珠獸紋錦半臂，就會想到珍珠公主的音容笑貌——」
「小姐可真好心！」杏兒情不自禁地說到。
「這是人都該有的慈悲之心——佛經上也曾教人要「眾生持八戒齋修習慈心，行此功德來生我所，或為苦惱眾生深生慈悲，以身代受令其得樂，修此功德來生我所。」」馨悠笑著說到：「慈愛他人並給與快樂；憐憫他人並拔其痛苦——這才是做人之根本啊！」
「但願他們都對得起小姐的慈悲心！」杏兒發自內心地說到。
主僕二人一邊走一邊說，不一會兒的功夫竟回到了東景苑，那竹葉的影子也似乎變淡了許多——正在慢慢散去。
一進屋，杏兒便從廚房取來「槐接過青釉海棠式碗，嘗了嘗說到：「這可是個好東西——除瞭解暑，裡面的槐葉還可以治霍亂煩悶、腸風痔疾、鼻氣窒塞呢——來你也吃一碗。」
「杏兒謝過小姐。」杏兒調皮地福福身。
「看把你美的——」馨悠戳了戳杏兒的額頭，笑著說：「再放些泡好的枸杞子更好些。對了，多準備一碗，一會兒春桃來了，也讓她吃吃！」
兩人正說著，就見春桃著拿聯珠獸紋錦半臂站在門口，馨悠連忙招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快些進來吧！」
「謝王妃」春桃邁過門檻，看著馨悠，小心舉起半臂，福身懇切地說到：「請王妃成全，奴婢感激不盡！」
「這是哪裡的話！」馨悠扶起春桃說。
「我們小姐呀生著一副菩薩心腸呢！」杏兒在一旁插話。
「都怪我平日裡疏於管教，才叫這小蹄子沒大沒小」馨悠佯裝瞪了杏兒一眼，對著春桃說到：「不過她人倒是個好人——一根腸子，從頭通到底。你們相處些時日，就知道了！」
杏兒聽後頑皮地吐了吐舌頭，看著春桃也不說話。春桃見狀倒是忍俊不禁。
馨悠打量著二人，打趣道：「還不下去端了冷淘——降降暑。」
「是」杏兒一溜煙地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