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父皇傳召兒臣何事?」陳家輝才不願與他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康熙並無答話,只是冷眼看了陳家輝一眼,隨即便默不作聲。這時外殿又傳出了稀疏的碎步,迎面進來一人,竟然是軍機大臣張廷玉。
「張廷玉拜見皇上」
「起來吧」康熙並不停筆,低頭批閱奏章說道。
看到此,陳家輝心裡已明白,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康熙這次找自己過來,卻是為了早朝上,張廷玉參奏的奏折丟失一事。早上康熙因看到陳家輝與兄弟之情如此深厚,心裡感動頗深,回到南書房後,反覆回想他們所說的話語,覺得裡面各自漏洞頗多,便把他們叫了過來。
「對於奏折被盜一事,你們都說說吧」康熙見大家都不言語,便首先開口道。
「皇上老臣並非信口開河,老臣認為這奏折被盜,定和四皇子有非同一般的關係。而且那個叫陳橋的,想必和四皇子也定有些淵源。」
「皇阿瑪,兒臣是被冤枉的,兒臣對奏折一事根本就一無所知,又何談去盜走奏折呢?」陳家輝說道。
「可是老臣分明看到你與陌生男子在御花園,偷偷商議,又去——找十三阿哥。這宮裡那個不知道十三阿哥和四阿哥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這奏折寫的分明就是對四皇子大大不利的內容。」張廷玉說道。
「笑話,難道你就憑這點就說我與奏折被盜一事有關,或者說你就憑這些就敢斷定奏折是我偷的。請問軍機大人,難道這就是你判斷事情的標準碼?只靠自己想,就可以下結論嗎?」陳家輝冷冷的說道:「我貴為大清國四皇子,定非常愛惜名譽,又怎麼會去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
「這,這,這」張廷玉被陳家輝說的不知所云,突然想到奏折裡面的內容便說道:「那四皇子與天地會的那個叫什麼陳橋的結拜該怎麼解釋?」
「哼!」陳家輝面容冷峻的說道:「只怕是張大人無話可說才搬出這個叫陳橋的人吧,不過張大人放心,就算您不提我也會提。我胤禛做事一向秉持著,寧可正而不足不可斜而有餘這一信念,怎麼可能和陳橋這種人結拜。再退一萬步講,天地會是反清復明的,難道你會認為我做為大清朝的皇子,要和自己的國家作對嗎?真不知道這位韓知府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為何要這般為難我呢?想來,這也未必是韓世高的想法,可能是其他人想借此奏折污蔑我胤禛吧。」陳家輝這通話說的是,有理有據,一氣呵成。說完張廷玉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論口才他比陳家輝差遠了,知道自己今天是要折在四皇子手裡,便只能默不作聲,聽皇上的旨意。
「胤禛你今日和誰在一起?」康熙並不做判斷,只是淡淡的問道。
「老十三,一直和老十三在一起,皇阿瑪傳召我的時候,我和老十三剛剛分手。哦,上完早朝還和胤祀一起去逛了御花園。」陳家輝一字一句的答道。
「張大人,您現在怎麼看待奏折被盜一事?」康熙問道。
「老臣,老臣,無能,請皇上明示。」張廷玉無奈的說道。
此時,康熙卻又開始沉默,彷彿這事情和他無關一般。
「皇阿瑪,兒臣還有一事不明。」陳家輝恭敬的對康熙說道。
「奧,那就說啊。」康熙臉上平靜如水,眼神更是迷離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剛才張大人口口聲聲說,我昨日在御花園與陌生男子私會,又說我去——找老十三,還清清楚楚的知道胤祥昨夜住在了我府上。請問張大人這些事您是從哪裡知道的?難道您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的想法,又同我形影不離嗎?」陳家輝雖然說的十分平靜,但心裡卻冷笑道:敢惹我陳家輝的人,我是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這,這,這」張廷玉聽完臉色煞白,吞吞吐吐的反覆說這一個字,然後「噗通」一聲跪地,失聲痛哭。
「張大人你可知道私下裡監視皇子行蹤,會有什麼後果?」康熙仍舊一臉平靜的問道。陳家輝心裡不禁隱隱的開始佩服康熙的定力。
「臣但求一死。」張廷玉嗚咽的說道。
「我不會要你的命,只是從今日起你不要再為皇太子做事。」康熙明察秋毫的說道。
「臣,臣」張廷玉還想狡辯,但想到是以至此,多說無益便說道:「臣謝主隆恩。」
「你也不要謝我,大清國的四皇子行蹤你都敢監視,不懲你是不行的,但朕念你年事已高,也操勞了這麼多年,就罰你三年俸祿,你看如何?」康熙冷言冷語的說著,竟然最後還是疑問句。這下陳家輝更是佩服康熙做事的手法了,罰了你還和你商量,有商量的餘地嗎?罰了你,還要你記得我的好,還要你拼了老命來感謝我。此舉真是厲害之極啊。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張廷玉說道。
「嗯,你下去吧。」康熙道。
張廷玉隨即叩拜,起身,出去了。只留下陳家輝,站在那裡觀察著康熙的態度。陳家輝原以為康熙會再說些什麼,誰料到,康熙竟然是囑咐自己晚上皇宮有戲,你來看看。到時候李貴人也會帶著弘歷看戲,你趁機和弘歷好好親近親近,便再無他言。
但陳家輝也從康熙近日的態度上發現,康熙心裡還是偏向自己的,若非就因此奏折怎不會治罪於他,而且康熙心裡還是很掛念弘歷的去留問題的。
陳家輝,隨即叩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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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雍王府邸急切盼望陳家輝趕快回來的若藍,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前廳裡不斷來回走動,不下數百回。有時她甚至是走出前廳,站在前廳外的梧桐樹下左顧右盼,心裡默念著陳家輝這三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字了,希望他能馬上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惜,每次都失望而歸。
倒不是她恐懼或者是渴望些什麼,只是這次是陳家輝第一次上朝,而現在已經日過中午,卻還是不見回來,掐指算不下八個鐘頭了。深深瞭解清朝歷史的若藍當然知道清朝時,是什麼時候上朝什麼時候下朝。可現在眼見已經過了下朝時辰很久了,卻還是不見她內心深處最牽掛的人回來,在心底不由的泛出陣陣擔心,卻也無處釋放,只能在這裡苦等下去。
但見若藍滿臉擔憂,眼睛裡面充滿的焦急和期盼,低頭望著滿桌子已經涼了的飯菜,不禁隱憂起來:怎麼能讓他吃冷了的飯菜呢?再去熱熱,等他一回來就能吃上可口的飯菜。想畢,若藍走到桌前,端起已經被放置久了的兩盤菜,準備拿去廚房回熱。這兩盤菜,一盤是黃瓜炒肉絲,另一盤是洋柿子炒雞蛋。這兩樣菜雖然普通,但卻是陳家輝平日裡必愛之物。
女人若是真心喜歡某個男子,即便她身懷萬千才華,也會不惜放棄,而心甘情願的歸於平凡,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做飯洗衣,做這等世上為**做的再平凡不過的事物了。倘若是男子深愛某女人,普通的飯菜,經過中意的女子做出,即便味道難吃,也便覺得是世間美味。
愛情,僅一盤菜就足可以表達,如此而已。
「四王爺會來,四王爺回來了。」就在若藍雙手端著盤子,轉身而去的一霎那,李衛的聲音傳到。
「快去,快去,把這菜熱了,一會兒端給四爺吃。他這麼晚才回來,想必定是餓壞了,去,快去。」若藍把自己手裡的盤子遞給身旁的侍女,並且祝福道。
說完,便朝大門方向走去,迎上陳家輝。
陳家輝見若藍眼裡充滿了欣喜,但臉上卻有掛著些許的擔心,知道這女人一定擔心自己很久,便加快了步伐,朝若藍走去。雍王府院子裡正好有一壇百花,此時開的甚是妖艷壯觀。兩人竟如說好般,恰到這花壇前相遇。對望片刻,若藍臉上暈出淡淡笑意,卻又滿臉通紅。看到此,陳家輝不禁心花怒放,「呵呵」笑出了聲音。才領著若藍到了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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