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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白色蠟丸 文 / 楊梓

    雖然路途很長,但是陳家輝坐在轎子裡卻覺得十分舒服沒感到半分的顛簸。經過這一天荒唐而又摸不到頭腦的事情,陳家輝身體和心理都覺得非常的疲憊。坐在轎子裡的他只是試圖調整自己的心態,並沒有心思去思考。他認為無論怎麼想都已經這樣也無濟於事了,做事情最重要的是調整心態,先擁有一個平和的心態,然後才能順利的解決問題。

    轎子平穩落下,侍女輕輕撩開轎簾,待陳家輝起身轎夫馬上前後用力使轎子順勢傾斜。此時的陳家輝心理充滿了好奇和不安,天生喜歡挑戰的自己不畏懼陌生而複雜的環境,但未來極大的不確定又讓他產生不安,他甚至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誰,在這個時代他又扮演什麼角色?如果自己真的要替代誰,那麼原來的那個人在哪呢?

    「四爺,您可回來啦,擔心死奴家了」陳家輝還未來得及多想,便看到從碩大的赤紅漆門裡突然冒出一個身穿紫色旗袍腳踩小鞋,身材瘦小但已有身孕的清朝女人。此女人邊跑邊哭,像受了很大的驚嚇,臉上更有些許驚喜,也不理會侍女和陳家輝身邊護衛讓她小心的勸告,直奔陳家輝而來。跑到陳家輝身前,直接撲進他懷裡,趴在他肩膀上不斷地抽泣,邊哭邊拍打陳家輝的肩膀,仿似受了委屈的小怨婦般又略帶點撒嬌的意味說:「四爺,您知道奴家有多擔心你嗎?你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到現在都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奴家是在刀刃上過的啊」

    「喜姐姐快別這麼說,四爺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您還有身孕,可千萬不能動氣啊?」因為喜子還未了胤禛正式成婚,所以大家特別是侍女都叫她喜姐姐。

    「是啊,可千萬別動了胎氣啊,四爺這不是回來了嗎」旁邊剛剛跪在陳家輝面前的那個「屬下」趕忙勸解到。

    看來這個「屬下」,在王府裡應該和四爺都得很近,陳家輝想。

    周圍幾個眼尖的侍女從陳家輝肩膀上攙扶起了喜子。而喜子聽了勸解也停止了哭泣,趕忙強顏笑臉說:「趕緊讓四爺回去休息吧。」說罷命人在前面帶路,自己則用手挽著陳家輝的右手臂,和陳家輝一同邁進了王爺府的大門。

    現在陳家輝住的王爺府,並不是胤禛真正的府邸,真正的四王府在北京,而現在只不過是因為籌備賑災銀兩而暫時住在蘇州巡撫韓世琦的別院罷了。

    雖然是別院,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是蘇州巡撫呢,他的別院自然比普通老百姓的住處大上許多倍。

    院子分前院和後院,前院主要是胤禛辦公的地方,大大小小共有15間,胤禛主要辦公用的僅三間而已。前院的花草樹木規矩的排列著,各個房間除了用長廊連接以外,別無他物。後院是家眷住宿的地方,像喜子和胤禛的房間以及胤禛單獨的臥室都安排在後院,自然在景物方面照比前院要好上千萬倍,別說花草樹什麼的,光是一個人工池塘都趕上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了,裡面養著上萬條紅色鯉魚,若是趕上餵食成群結隊仿似已到天邊的晚霞般美麗。胤禛平時無事就極喜歡坐在池塘上的晨曦庭上喂鯉魚。除了這些在喜子房間邊上就是名為艷圓的花園,裡面南北方花卉應有盡有,植物也是千奇百怪,光怪陸離。

    陳家輝並不言語,只是跟著「家人」沿路走來,憑借他驚人的記憶力,一路上默默記下自己走過的路。

    進門左轉然後沿著長廊穿過廳堂,再右轉再次經過長廊,再經過一個廳堂然後向右轉看到一個池塘,沿池塘走大約200米,向右轉,不對向左轉?不,是向右轉?然而,再聰明的人,也難免失誤,陳家輝拚命地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哎呀,王爺,哎呀,王爺,這是,這是……」突然喜子驚呼起來,使得陳家輝不得不暫時停止了思考。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但見喜子,指著陳家輝的頭髮雙眼直勾勾,仿似被什麼嚇到似的。

    陳家輝剛剛納悶,難道自己頭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卻突然想起,原來在清朝男子都是留辮子的,如果私自剪下便是犯了王法。在喜子眼中,陳家輝無疑是大清國的四皇子,幹出這樣的事情更是大不逆,如若讓皇上知道,那些和他競爭一心想爭奪皇位的其他皇子恐怕不能不拿此說事。

    陳家輝雖然知道在清朝「發」事重大,但他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甚至連自己是哪個王爺都還沒弄清楚呢,所以對此事並沒往心裡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彷彿木頭般。他看見喜子周圍的侍女和那個「屬下」低低說了幾句,隱隱約約聽到幾句對白。

    喜子說:「科多木你有什麼想法?」

    科多木:「今天從我在集市找到四爺到現在,我都感覺四爺變了很多。從四爺離奇失蹤到現在這裡面發生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恐怕四爺現在的精神狀況已大不如從前,否則他怎麼敢剪髮呢?或者是皇太子的人對四爺下手未得逞,便故意把四爺的頭髮剪去好讓皇上治罪。這其中的緣由我們也不大明了,但是四爺確實是變了些許,想來跟這幾天的遭遇有關,喜姐姐切不可在提,若是說上那句刺激到四爺,唯恐不好」

    喜子聽完科多木得話,臉色由憂轉喜,微笑著向陳家輝走來,旁人看不出,但在陳家輝眼裡,他明顯能看出來喜子臉上的喜悅明顯是裝出來的,精明的他卻不一語點破,任由她表演。

    此時,一名衛從由前院朝陳家輝徑直走來,直到走到他面前,才停下了腳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禮過後仍謹慎的說:「四王爺,門外一個叫李衛的人求見,不知是見還是不見」

    陳家輝不知李衛是誰,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隱隱約約記得在電視裡看過古代王爺的一些禮節,何況對下屬也無需太多在意,便故作深沉回答說:「讓他先等一會兒吧」,算是回答了。那名侍衛聽到後,又行了一禮慢慢退了兩步離陳家輝有些距離後才轉過身,邁大步走向前院。

    「四爺,奴家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喜子漂了剛走的侍衛背影兩眼,故作為難的說道。

    「說吧」陳家輝平靜的看了喜子一眼,其實此時陳家輝心裡非常的不安。

    「奴家知道四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日理萬機,但是四爺剛剛回來就算是不吃不喝的鐵人也要喘口氣是不?」

    「那你的意思是?」陳家輝並不回答,反而把氣球又踢給了喜子。

    「四爺,您都三天沒回來了,奴家想來您在外面一定不如在家痛快,您還是先休息休息,然後再處理這些政務吧。」其實,喜子不知李衛這次來帶來的不僅僅是「政務」這麼簡單。

    「嗯,想來也好」陳家輝依舊按照記憶中古代人那樣回答,心裡卻亂七八糟的。

    「翠蝶趕快去打熱水,再找兩件新衣服,看四爺的衣服已經不成樣子了」喜子囑咐手下丫鬟說道。

    陳家輝泡在熱水裡,整個身體都躺進奢華無比的浴池。這個浴池很大,約莫為一個家用游泳池的面積,四角加上自己躺的這個位置共有六隻活靈活現的烏龜,每個烏龜口裡吐出來的都是溫度適中的野生山泉。但此刻的他依然眉頭緊鎖,鳳眼緊閉,他一直都在思索自己究竟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即便是清代那麼現在又是哪個皇帝當政,四爺又是誰?這些問題像龍捲風一樣,反覆席捲著陳家輝的大腦,久久不散。

    此時此刻,在前院廳堂裡等候的李衛坐立不安。他不時向門外望,恨不得四爺立即出現在自己眼前,手不時向腰間摸去,還好那一顆小小的蠟丸還在。

    「科多木,四爺為什麼還沒來?」李衛焦急的詢問。

    「不要以為你找到了四爺,你就立了大功」科多木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沒這樣想過,這次來確實有急事相商。」李衛懇切的說。

    「你能有什麼急事,不過是向四爺邀功罷了」科多木顯然是怕李衛搶了頭功。

    「懶得和你理論」李衛說罷,憤憤坐下,不再和科多木多說一句。

    科多木知道自己理虧,是自己心眼小冤枉了李衛,但此時的李衛只不過是市集一個小小的賣狗肉商販,他又怎可能「屈尊」,先低頭與李衛和解。

    俗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此時的一個小商販,彼時卻是雍正面前的紅人,為雍正江山打下汗馬功勞。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個長髮至腰間,頭帶紫金帽,身穿褐色絲綢,腳蹬黑色高靴眉目清秀的男子出現在前院廳堂。此人就是陳家輝,不,確切的說他現在的角色是胤禛,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而自己那頭短髮,也被喜子用假髮先暫時替代,等待時日長了自己長出來再說。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陳家輝,不,胤禛關切的問。

    「是……」李衛吞吞吐吐,像有難言之隱。陳家輝,一眼便看出,給科多木一個眼神,示意他下去。

    待科多木下去後,李衛小心謹慎的從腰間,把那塊白色蠟丸拿出。猶豫了一下交到胤禛手裡:「這是皇太子,勾結蘇州四大家族,故意為難您收繳賑災銀兩的罪證。」

    陳家輝,不,胤禛愕然,他沒想到自己剛到大清竟然遇到如此麻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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