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武林大會9
「下面，賽式正式開始！」慈眉大師果然一副慈眉善目模樣，白鬚垂胸，顏然得道高僧之態。撩了一下袈裟，雙手合掌號了一語便拉開了戰事。難道少林也難以免俗，竟前來爭霸武林。轉眼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笑眉長老……八王……東東……金絲鳥……
「睡一覺？」笑天賜見我打了個張口，明顯的有些睡眠不足地倦然。
我搖頭，人家正緊張呢，開玩笑，好歹這是武林大會耶，好不容易穿了千年，來參加這次大會，你竟然要人家睡覺？
慈眉話音剛落，便有兩人迫不及待地飛身而上，一陣刀光劍影，噹啷啷！當……唉，我要睡了，真的，這樣的武功也來參加武林大會嗎？
不消片刻，已是來來回回上去了二十幾個人了，正在我昏昏欲睡之時，峨嵋派的安怡師太竟彈身而上，看來出家之人，也難四大皆空啊，何況我這個俗人？
米色道袍隨風乍動，眸子銳利，嘴角冷硬，利劍一指，對著我冷眼相視，「丐幫敗類，為得三疊蟬，竟欺師滅祖，安怡今日要替武林除害！」她在向我發出挑戰的邀請，我笑，唉，何時我成了欺師滅祖的敗類了？
「大師，就讓廷東來領教高招！」不待我出來迎戰，喬廷東已一聲長嘯，飛身入戰，衣袂隨風裊動，氣度非凡，一時間倒令我有種不曾相識之感，我的東東真的長大了，不日將會成為一代英雄俠士……
一陣鼓號聲響，丐幫弟子全都以竹棒地，大呼，「幫主無敵！幫主必勝！」
可是，我不要他為我冒險，我緊隨他跳入賽場。
「東東，退下！」我疾喝。
「大哥，廷東不能還大哥清白，唯有以死來保護大哥的周全！誓與大哥同生共死，如若天不遂人願，願為大哥先死無憾！」今日，我雖已是一身女兒裝扮，但東東他已習慣了這樣喚我，或許，喚我一聲大哥，他的思緒便仍停留在我們初結拜時，我們相依相伴的日子裡。我又急又惱，無計可施。
安怡師太不耐煩地冷笑一聲，「閒雜人等請離場！」
誰？我嗎？我四下望望，場內只有我們仨人。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地退出場去。怎麼辦？我望望丐幫那個方向，除金絲鳥愕然焦憂之外全是一副得意之色，難道他們早就有置東東於死地的想法嗎？大駭之下回身望向大哥，他卻閉目養神，不予理睬。你、你怎麼可以……
我氣鼓鼓地就站在場邊，只要東東一有閃失，我便飛拼過去。好在東東已不再是那個讓我放心不下的小弟弟了，他的一招一式都讓我那麼欣賞，有成就感，又是那麼自豪——他是我的義弟！東東的降龍十八掌虎虎生風，將安怡的進攻擋得密不透風，長嘯一聲，騰空而起，「安怡師太，晚輩得罪了！」那招亢龍有悔，讓我此刻覺得是如此的威不可當，酷到暈倒！見他當場點中安怡的穴道，我激動得拍手，「好棒，我的東東！」我恨不能飛身上去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但，某人卻在此時將我按下，箝制回座位，霸道鬼！不睬你啦！
「妹子，你這樣，廷東會覺得你小看他，很沒面子的！」笑天賜嘴角噙笑，不理我的惱火。
「幫主神功無敵！」是丐幫的打狗棍又在攪得滿地灰塵，呃——不是，是滿天雪花。現在正是寒冬，山上的飛雪時下時停，已結了厚厚的一層凍雪，此時被攪起，只覺象置身在一個童話的世界。
「天山派李玉和來挑戰！」不待安怡離去，又有一人請戰。寶藏的魅力竟是這麼大，我忍不住要拍桌子。一身勁裝，想是專為比武而來，剛毅的臉上帶著一抹勢在必得之色，眸中閃過冷傲與不屑。
東東作了個請的姿勢。
「噹啷啷！」天山劍已出鞘，銀光乍閃，繚繞在東東四周，我的手緊緊一攥，難道我今日真的要東東為我戰死嗎？
一陣龍吟聲起，我彷彿又看到一條騰起的龍形，正將東東保護其中，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小宇宙吧，東東，我的淚濕潤了眼眶……
一個又一個，我已記不清是第多少個了……東東的身上已有多處傷，只是還沒有倒下去，不要，東東……你為什麼要這麼倔強……
「秦緣來挑戰閣下！」我氣惱嬌叱，飛身掠起，直若驚鴻飄落場中。
「大哥！」東東怔立當場，劍眉只一瞬便蹙起來，「下去！」
「東東，你這又是何苦，你要大哥愧疚一輩子嗎？既然要同生共死，那就讓我們一齊吧！」我出掌如電，東東卻是左躲右閃，他不忍傷我，卻又不能敗在我手下，否則我將是下一個眾矢之的。
忍不住他絕望地掉淚，他不是我的對手……
這一仗我們必須贏，只有穩坐武林盟主，我才有生還之機，這一點我知道，東東知道，大哥他也知道……
長大了，還是個毛孩子，還是那個會流淚愛粘人的孩子，我的淚順流而下，再打下去又有什麼意思？我們就像是在丐幫初學打狗棒與降龍十八掌一樣，推來擋去，邊流淚邊開心地笑著。
突然我發力，在東東不及覺察之時，推他出戰圈，待他驚醒時已遲了，他氣惱地大叫，「大哥！」便又要衝進來。
我笑，「不許犯規，手下敗將！」
「蛇族藍秀應戰！」
哦，真正的！依然是一身的翠綠，此刻她揚起媚動的俏靨，眸中閃過一絲必殺的光芒，難道為了奪回秦逸軒，她竟想痛下毒手不成，我心中冷笑，憑你恐怕一時也難以如願。
青龍鞭迎面擊來，我就地一滾，本不想痛下毒手，但天不遂人願，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任由眉心的紅芒漸驅炙熱，嬌喝一聲，施出玄女功中的鶴舞九天，叫你無處遁形。
地上的凍雪被我挑起漫天雪花，小蛇妖也不甘示弱咯咯一笑，柳腰一擺，靈舞還未施出，竟是一陣山搖地顫！氣流相撞中激濺起飛旋的絢麗銀光，看來我是小看她了，竟然在秦三少面前裝嫩，武功原來遠在藍靈之上。
「五禽令主，召令天下！」不知誰喊了一句，因在激戰中，我忽聞此言心頭一顫，忙回望大哥。
「咻咻！」只一眼，我便因分神而被小蛇妖的強大氣流帶出了戰圈，身子不由自主隨她隕星般地朝著白茫一片的淒冷山壑墜落。
「在那邊，衝啊，不能讓五禽的人獨吞了！」
「五禽聽令，勇奪下蟬！」
「衝啊！」一片人聲鼎沸，在若大的雪山之地，竟是熱鬧非凡。
眼看小蛇妖再次逼近，我冷笑，眸中閃出殺機。既然一再相逼，那我也就不要心軟了，一面腳踏玄女功，一面施出降龍掌。
「哼，笨丫頭，降龍十八掌怎麼總也學不會？」這聲音……
我心中駭然，「你？你不是藍秀？」
「還不算笨！咯咯！」說話間朝臉上一摸，竟是變態綠衣婦人易容。
「秦丫頭讓開！」笑眉老和尚率先追來。
「段哥，你還是為我而來了！」婦人沖笑眉含怨道。
笑眉低眉號一聲佛語道：「邪門，我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是執迷不悟！」
「段哥啊——」
拜託，現在是武林大會好不好，兩人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打得這麼……怎麼看怎麼像是《東成西就》裡的眉來眼去劍法？原來笑眉竟是這個老婦人口中念念不忘的段哥，真是讓我大跌眼鏡？難道這個笑眉年青的時候長得很帥嗎？會比我的東東還秀美？看他們倆的樣子決不是舊時相識這麼簡單的關係，我將靈動的大眼瞇的狹長，若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我這個好奇寶寶可要好好挖掘一下了。兩人看似打得漫不經心，實則招招針鋒相對，綠影飄閃，袈裟拂動。你來我往間，情仇愛恨眉眼傳遞。想必過往種種定是他們之間糾纏之因，心中這樣一想，轉眼再看，兩人竟打得沒了影。
一瞬間來了無數的人。各門各派、五禽中人，不分彼此全都奔我這兒來了，怎一個亂字了得。
「都給我閃開！」笑天賜如一隻巨鷹從天而降將我護在身後，「五禽的人，速離開！」
「請恕小的無法從命！教主有命，不得下蟬決不罷休！」
「是啊，令主，得罪了！」
「哼，哈哈哈，好，很好！」笑天賜狂笑後，摀住我的雙耳，繼而是一陣如獅般的狂吼。猶如雷鳴轟隆、天崩地裂，擊起千層冰霜，萬種雪花，我忍不住一陣惡暈，心口一痛，吐出一口鮮血。更別說那此武功稍差的，早已被逼得慘跌四處。
「不怕死的，就來吧，讓爺爺一齊送你們上路！」腰間的彎月勾刀快如閃電，飛旋如滿月，將我倆包裹其中。迫得那些貪婪小鬼們站在圈外不敢妄動。
只覺一陣風起，「卡！」地一聲，一股龐大的激流，伴隨著劍氣直指而下，掀起氣貫長虹之銳利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