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鶴族傳說6
「你是說鶴族可以克制蛇族？」我有些嚮往當鶴族人了。
「當然！比如這攝魂**，可以令中術之人遺忘自己，對施術者惟命是從，但卻並非如行屍走肉，他們會在行動言語上一如每天遇到的第一個人。這也正是攝魂**的精妙之處，可惜每隔三日便要重施一次，否則中術者的自我便會復甦。不過對我們鶴族而言卻是毫無功用的廢物，非但對我們本人沒有影響，若是有他人中了法術，只需看見我們少量的鮮血便可清醒。」花白露傲慢地說，簡直將蛇族說得不值一文。不過我倒有些信了，那日秦逸軒不就是中了藍秀的攝魂**，還是我的血令他清醒過來的呢？那麼小三四與我相逢時一日不如一日的呆樣也就不難解釋了。
「對了，我不也正是中了八王的攝魂**才將大哥引來此地的嗎？但在見了大哥嘴邊的血後便立即清醒，大哥，你真的是……」小三四，你前生是啞巴嗎？我瘋！
「那中了一生鍾情蠱又當如何醫治？」我打斷小三四的話，現在最關心的乃是秦漢風的蠱毒解藥。
「最可恨的便是蛇族的三種蠱毒，一是情蠱，二是一生鍾情蠱，三是絕情蠱，這三種蠱，我鶴族是沒辦法解開的！」花白露不屑又無奈地說。不會吧，說了等於沒說，看來這鶴族也不咋樣，還是不要當鶴族人了。想來也是，既然蛇族能生存至今，自然有他的鎮族法寶。
「其實這幾種蠱實屬同一類，只是反應不同。唉……我便是……」搖了搖頭，她繼續道：「當年，隨著我的良人來到真明國，卻得不到認可，只得暫居別院。直到七年後我懷上麟兒，才被接進府中做了小妾。孰料朱元啟這個混蛋竟從蛇族偷偷回到真明國，十年時間飼養練制蠱毒，就在我女兒剛滿五歲那年，他趁皇上設宴時將絕情蠱放入我的酒中，結果我便被他一關就是十幾年……只要我稍有情動便會白蟻啃心般痛苦莫明，這雙眼睛也是我自己思念發狂時摳瞎的，十幾年來我已沒有了七情六慾。」花白露長歎一口氣，「只是可憐我的孩子……」什麼，太誇張了吧，竟然摳瞎自己，我想最好還是趕緊離開才好，別她再發狂把我與小三四的什麼眼睛之類的也摳下來下酒。但又一想，她也算得上是個貞潔烈女了，或許正是由於她的自虐，讓朱元啟無法再面對女人，轉而變成了同性戀。
「你為什麼不逃呢？」小三四十分同情地問。
「逃？我何嘗沒想過，可是我身中蠱毒，每十天就要服用朱元啟的解毒丸。本來死又何懼，可是朱元啟為了無止境地羞侮我，還在我身上釘入鎖骨釘，每過三個時辰便會發作一次，功力盡失形同廢人，我只是怕在沒找到家人之前便已命喪黃泉了……」花白露苦笑道。
我心想這個朱元啟也真是沒事幹，硬綁著這個瞎婦人作啥。又一想，這婦人怎麼突然對我們這麼信任，把這麼秘密的事也說了出來。
突然，我感到一陣陰風襲來，不幸又被她抓個正著。她的手扯開我左肩的衣衫，就在我驚嚇失措時，她似乎在我肩下左胸處尋到了什麼證據似地仰天長笑，「真的是……真的……老天總算有眼……哈哈哈……」她幹嘛輕薄我，這個世界的人怎麼動不動就喜歡對我動手動腳的，莫名其妙！她的手在抖動，全身也在顫抖。臉上一陣抽搐似是激動異常，我在心中暗自祈求，看這婦人的狀態與老炸死前一般無二，不會又有什麼禍事要降臨到我的頭上吧？
「你的左胸上果然有一枚梅花印記，是你、一定是你，我終於把你盼來了。」她死死地抱住我，天！太緊了，我的骨頭都快要被勒斷了！轉眼向小三四求救，卻見他眼也不眨地盯著我的胸前，我低頭一看，呼——暈！我的裹胸布被這個八婆撥得下移半寸多，兩隻小乳豬呼之欲出，特別是左側胸部上赫然有一枚巧奪天工的精緻梅花印記，小的便如小拇指的指甲蓋，卻花瓣清晰，甚至可見花瓣上的細絲紋，我以前倒是沒注意，一直把它當作個小疤痕。想必那日晚上段王爺也未曾細察吧，昏，我怎麼會想起那件事來，忙一搖頭，把他扔到九霄雲外。
「大……哥……對、對不起！」收到我的飛鏢眼，小三四不自覺地咬了一下唇，羞愧地低下了頭，他自責不已，怎麼可以對心中最敬重的大哥下此毒眼？
「我的心願已了……」婦人早已淚流滿面，一手再次拍向我的天靈。
「不——」小三四驚呼，正要衝上來，卻見我已如老僧入定，便不敢再妄動。
「啊——」我早就知道，早也就有預感，只是、只是不要來得這麼快嘛，至少、至少您老人家在動手前也要支會一聲好不好？一瞬間我便如被架到太陽的邊緣，炙烤得比爐內烤鴨還熟、還焦……醮點醋便可上桌了。
我一陣狂抖，難以承受如此劇痛，別看她是個婦人，遠比老炸的手段更毒辣！還好，有了上次的經驗，我比較懂得配合了。
「你？你……」小三四在一邊呆呆地、不停地說著這個字。
我如死而復生地睜開眼，入簾中——有一位近似六十歲的老奶奶坐在我對面，心中雖有所料，但仍忍不住顫聲問：「你？你是誰？」
「孩子，你是鶴族人，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咳、咳……一定要記得為我報仇，將朱元啟這個惡棍碎屍萬斷！」人變老了，聲音也瞬時變蒼老了。
「可我不是……」我早說過了，便宜不能沾，可是我冤啊，比竇娥還冤啊，這便宜我可沒想沾過，都是被逼的！
「孩子，你要是再這樣說，我便是死了在九泉下也不能瞑目！」她伸出枯枝般的手撫摸著我的臉，「若不是我鶴族人，你是接受不了我的玄女功的，如今，我把復族之望就交給你了。」
「不會吧，老人家，你不再考慮考慮？」我一臉苦色。
「天降大任，你身為鶴族人，理當頂天立地，以光復鶴族為己任！」花白露的嘴角雖滲出血跡，卻仍一副佇立天地的霸氣。
不會又被我氣死一個吧？我心中暗想。
「我怎麼會生……」花白露感覺到我的心不甘情不願，一副半死不活爛泥和不上牆的樣子，一把將我的頭髮揪起來，怒吼。
天，不用這麼暴力吧，好痛的！幸虧現在我的頭髮比我在二十一世紀時多了很多，想當年那頭髮就是我的命根子，誰敢揪了我一根去，我便與誰決鬥！直盯盯地看著她的手，數數掉了幾根頭髮，心中默念，沒關係，掉一根長十根！
「孩子，這只紫玉洞簫當年可是我隨身之物……現在也沒什麼用處了，送給你作個紀念吧！」花白露從床頭拿出一隻洞簫，竟與秦三少的那只黑玉洞簫不相上下，決非等閒之物！我本想推辭，她卻忽然暈倒在地，我大駭，小三四也忙上前來與我一同扶起她。
「你怎麼啦？好好好，我是鶴族人還不行嗎？」我悲怨驚慌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