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江湖之情蠱5
我一頭衝進原先昏睡過的那間小屋，雖然一路輕風徐徐，星星的倒影伴著水波掀起層層漣漪，但這適合戀人的美景卻更讓傷心人斷腸……
「梅——」段子航在門外假仙地敲了一下便破門而入。我坐在桌旁，頭也不抬還是埋在胳膊裡抽泣。
「別哭了，我會心疼的！」他的手按在我的肩上，竟將一股真氣輸入我休內，立時我胸口的疼痛便緩解了。
「不用你假好心！」我猛地一抬頭卻正好撞到他的下巴，痛得我齜牙咧嘴。
「沒事了，勁還不小嘛！」他輕笑，「不是想謀殺親夫吧？」
我啐了他一口，三句話不離本行！
「做我的妻好嗎？」他問，勾起我的臉頰。
對上他的黑眸我一閃神，他是認真的嗎？
「你不是已經有六個老婆了嗎？」我最討厭喜新厭舊。
「你怎麼知道？」他一揚眉。
「我聽這裡的蛇妖們說的！」我沒好氣地揮開他的手，我真沒辦法以那種姿勢好好講話。
「沒想到你還挺在意我的嘛！」他大喜，眼兒眉兒儘是得意之色。
「誰在意你？」我惱羞成怒，見他的唇又要湊上前來，我忙閃到另一邊，臉兒被逼得通紅，「是那些個被你寵幸過的蛇妖，不要臉地在我的門外說那些個不要臉、不堪入耳的話。我被你點了穴，不想聽也不行……」
他與我就這樣貓捉老鼠似地躲閃著，聞聽我此言哈哈大笑，「別聽她們胡說，我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亂！」
「你不必與我解釋！」我忍不住要提高嗓音。
「可是你分明在生氣、在吃醋！」他好笑地看著我，眼神甚是曖昧。
「我申明我決不是吃醋，你這個自戀狂！我只是在生氣，你將那些女人如此玩弄……」
「我也要申明，我並沒有玩弄她們，真的！是她們自己……」他伸出兩指對天發誓似地對我說。
「她們是她們，她們愛慕你就像是二十一世紀的追星族，誰叫你們這兒女人太多，帥哥，呃，不是，是男人太少……」我可不能當著他的面承認他是帥哥。
他一臉戲謔，卻又似不解地問，「什麼是二十一世紀，什麼又是追星族？」
我一怔搶白道，「你怎麼不問什麼是帥哥？」
他大笑，「你終於也承認了！」
我對自己的上額輕吹了一口氣，自戀狂！
「梅，你試想誰不想飛上枝頭嫁入皇家？」他眼忽地一冷，「可是真正瞭解我，真正愛我的又有幾人？」
「那你也不能把她們當玩物！」我搖頭，我不能認同。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那裡水都來了，我總不好……」他趁我放鬆警惕之際擠身上來，輕輕一圈將我帶入他懷中。
「你——你無恥之極，難道你就沒有選擇……」什麼嘛，被這個惡棍一攪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錯，至少要看得上眼……」他輕嘗我的唇，而我回敬他一耳光。
他無所謂地一笑，「我就喜歡這樣的你，這才是我認識的小刺蝟！只要你做了我的妻，我便不再胡作非為，否則……」這倒成了我的錯，自大狂、神經質！
我不屑地又啐了他一口，「誰稀罕，我再說一次，我是不會愛上你的！永遠！」
「噓——寶貝，別把話說得太早！」他的唇又欺上，我忙壓住心慌別過臉去。
「王爺想必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他的眼倏地有那麼一閃而逝的怒火，「你為什麼就那麼死心踏地地愛著那個秦漢風，我又哪一點比不上他，難道只是因為他比我先遇到你？」
「錯，你們哪一點都比不上他，你們都是自私鬼，都只為了一已私慾……」我吼回去，推開他轉身坐回桌邊。
「你又何必這麼固執拒我於千里之外……」看得出他的忍耐已到極限。
「因為你們都騙我，都在逼我，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逼我接受我不喜歡的事，你們又有誰問過我要什麼不要什麼？我知道，我現在全知道了，陰謀，全是他媽的陰謀，你就是要聖女糾纏我的風哥，這樣你就可以實現你的卑鄙計劃……」我大哭，「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都是渾蛋！」我發夠了飆，吸了吸鼻子。
「我原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進行，這還要感謝你的一臂之力。」頓了頓，他寒聲問，「說，除了我還有誰？」他有些激動地漲紅了臉，眼神中閃著讓人怕怕的光芒。緊攥著我的肩，差點被他捏碎，但我心中卻非常快意。
「你以為呢？」我驕傲地抬起下巴，「你別妄想單憑你的一封信函，便能讓真明國皇帝賜婚，把禁軍統帥嫁與你們小小南段國蛇族當乖龍快婿！」
「難道……他是真明國皇上？」他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我會搶先一步請我南段國皇上為我賜婚，要求真明皇把你許配於我！為了兩國友好邦交，量他也不會不答應！」
「若是他就是不答應，你又如何？」我冷笑，這些卑鄙無恥的人渣害得我好慘，心上人兒此刻正與他人鴛鴦戲水，怎不叫我柔腸寸斷。
「你以為我當真怕了他嗎？他真明國地大物博，我南段國也不是爾爾之輩，他若真不答應，我便對他開戰，量他也未必能佔到便宜！」聽著段子航毫無溫度的話，我懷疑他是不是瘋了？我只是個區區小女子，我可承受不了這千古之罪加諸於頭頂，我蒙了，怔怔地看著他，人渣中的人渣！
「你儘管在這兒鬧騰吧，最好鬧上一夜，這樣我就不用想風哥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我閉上眼，精疲力竭懶懶地說。
「呃——」他的思緒跟不上我的腳步，眼神驚詫無比。他決沒料到這樣的話語會在這個三從四德的年代，從一個閨秀的口中說出。接著便是一陣暴笑，「你可真是我揀到的寶，不過現在我卻不能如你所願，我要告辭了，慢慢地發揮你的小腦袋瓜子想像，我要讓你徹底對秦漢風失望、死心！或者——你也可以要求我留下來以身示範，雖然這樣我很吃虧的……」
我給了他無聊地一眼，他實在是個最自私、最自大的白癡，我決定不再開口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暗歎了一口氣，眼睛幹幹的，剛才流失了太多的水份所至。
又一陣敲門聲，接著便是四位女婢搬來一個大大的沐浴桶，又有四位女婢抬來熱水，什麼意思？看著她們忙和好了，最後撒上十幾種粉的、白的、紅的……各色花瓣，便對我一揖，「段王爺交待，請梅大人慢用！」
確定她們全退去後，我關好了門，便跳進了桶中。其實這個段王爺真是太懂討女人歡心了，可是他這樣的人只能做情人，卻決不會成為一個好丈夫。我邊洗邊胡思亂想著，這種種花香便如二十一世紀提煉的精油一樣，有各種調理作用。現在我敢確定這些花兒絕對有助睡眠，因為我，我打了個張口……
「你還真是個小妖精！」迷糊中我感覺有個人將我從水中撈起來抱到床上，用一塊棉布巾將我擦乾再用被子包裹住。
「你才是個老妖精呢，呃——不是，你頂多算是個老妖怪，妖精可是清純可愛的，妖怪才是陰森卑鄙不擇手段的！」我在夢中嘟囔著。
想像著他聽了我發表的謬論會是多麼的驚詫與佩服……
聽到他開懷大笑，「你啊——古靈精怪，歪理一堆！」
什麼東東，有什麼在啃我的嘴，我透不過氣來了，狠狠地揪住湊在我唇上的頭，「離我遠點！」
「你——」我們四目相對，我眨呀眨，終於我發出河東獅吼，「你在幹什麼？」
「我在幹什麼你不知道嗎？」他的手在往被子裡遊走。
「別……不行，是你把我抱上來的？」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我被他看光了？天，讓我死了吧！撞牆！
「是啊，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溺死了。我的梅大人，我只是叫你洗個澡好供我享用而已，不是叫你『自殺』！不過我真的很失望，根本沒看頭！」他不怕死地回答。
「去死！」有什麼比被看光後再被這樣的話語評價更噎死人的？我「啪」地又扇他一耳光，但卻難掩春光外洩。
只聽得他倒抽一口氣，很無辜地說，「我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慾火，這可是你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