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江湖之誤投丐幫3()
咦——老頭子的臉怎麼又紅又腫，比我來時看到的似乎更勝？
「快快助我一口真氣，我、我有話……」
「我哪有什麼真氣，再說我又怎麼把它給你呢？」我不明所以。
「你可真是人小鬼大，小氣的很……你能跟蹤丐幫三等高手姚平至此卻不被發現，又怎麼會沒有真氣，只管將手伸平與我合掌……」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費力地說。我學著電視裡的那樣，慌亂地伸出手，使盡全身力氣想像著將氣流推出，頓時我就感覺到一股氣流沉入我的丹田，神清氣爽。
但喬老頭突然開口，「夠了！唉，真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只是奇怪的很，你的一身武功好像被什麼東西壓制著沒辦法發揮出來……」
難道原來的小梅子實際上也是個武林高手，而由於我這個異體的介入與她產生了排異反應，將那些個武功壓服在我這笨重的異靈之下，就像是白娘子被罩在金山寺內不能出來……
老頭兒閉目半響沒理出個頭緒又衝我道：「附耳過來！」
轉眼見他那臉形扭曲的駭人，嘴角滲出血跡，莫非我輸錯了功，反而害了他？
「我早說過……」我可不想害人，這不算謀殺吧？
「不關你的事，快……」老頭有些發怒了，臉也越來越大，亮晶晶的，我不敢怠慢，忙伸過頭去。啊——殺人啊——只覺天靈蓋都要被這老不死的掀開了，卻叫不出聲來，耳中嗡嗡作響。接著腦中閃過一幕幕功夫真人秀，耳邊也傳來老頭子的綿綿內功口訣，竟是老頭兒在用傳音入密之魔功幻影，將打狗棒法及降龍十八掌從自己的腦中幻化成一副副圖畫如雕刻般映進我的腦海，叫我想忘也忘不了。就好像打開我的腦門，將所有東西放進去再鎖上，我痛苦不堪，同時也在想，若是高考時有這一招，何苦再頭懸樑錐刺骨？
此時他整個兒已經比先前更亮晶了，眸子卻已失去了光彩，只有出氣沒有入氣了，眼看就要歇菜！
「娃娃，你可知這便是八王囚我於此二十五年而不殺的原因所在！就是因為我打死也不告訴他們丐幫的鎮幫之寶打狗棒及棒法要訣，還有除幫主不傳的降龍十八掌，哈，這幫笨蛋決計猜不到，其實打狗棒便藏於……」他的聲音更小了，我大氣也不敢出，怕因為呼吸而造成雜音漏了什麼重要信息。
「我有件事要托付給你……我有一雙兒女，兒子也是丐幫中人名叫喬平，女兒嫁與方家寨寨主方勝為妻，請你一定要找到他們，先找到誰便讓誰暫任幫主……這是相認的信物三疊蟬中的關疊，它可聯上疊也可接下疊……一定要——要讓三疊匯合……請教給他們打……」感情現在這丐幫幫主一職還是世襲制的呢，明白明白，我直點頭，撿重點！
「幫助他們剷除惡勢，替我……清理門戶！待幫主競選時再選賢能……你答應我……」天，這像是快要死的人嗎？將那個什麼象蟬一樣的東西硬塞到我手裡便把我抓得快要痛死了，搞不好我還要死在他前頭，但是我突然在這樣的劇痛折磨下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如果一輩子找不到呢？」老頭子眼看不行了，我可不能隨便答應他這個條件，眼見他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了。我忙學著剛才的樣子又輸了一點真氣給他。
噢，什麼？早知道就決不會助他那口真氣了！竟要我一個冰清玉潔的少女去做丐幫幫主，替他收拾這個爛攤子？不行，我得趕緊再助他一口真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個丐幫浪費我的大好豆蔻年華！
「前輩……」我「我」字還沒出口，那老頭兒竟怒目圓睜，不好，他好像支持不住快斷氣了。別呀，先等我說出「不行」你再死也不遲！
「快走，我要炸了！」天——這喬老頭竟然還是搶在我前頭把這口氣浪費在這句無聊透頂的話上。哼，你以為你是誰，炸彈，別笑死人了，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我偏不走，看你怎麼炸，炸呀，怎麼不炸？牛其實也是很無辜的，經常在不明就理的情況下被人吹破牛皮！
「彭！」一聲巨響，這老頭兒還真炸了，「我說……我會炸……」老頭兒留下這句簡短的蕩氣迴腸的遺言在地牢中迴響，便消失在這個人世。只是讓他死不瞑目的卻是死前這副尊容竟被這無知小輩窺去，將來傳揚出去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擱呀！不過臉已經炸了不擱也罷！
羅帳輕啟，曉風陣陣，燭火還在掙扎著忽閃……什麼情況？我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還好，沒有異樣，可是為什麼我會在這兒？我只記得那喬老頭……整個地牢被炸飛了，然後我就被炸得昏死了過去……
正在我納悶詫異之際，眼前竟出現一溫柔男子。此人珠圓玉潤、風姿綽約，見我轉醒立刻眉開眼笑妙目含春，我大駭！只見他內著黃絲衫，外罩紫玉袍，頭戴金翎髻冠，飛眉如柳，鳳目如絲，雖是笑容滿面卻讓我難生親近之感，反倒在他的媚眼中看到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你不必害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到你！」他和顏悅色地說，聲音很輕。
「你？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我下意識地要起身。
「我？」那人好像對我不認識他而微感詫異，但也並無責備之意，哈哈一笑，「我便是丐幫的護法長老！」
護法長老？天，這護法長老可不是旁人，我曾聽老蒜頭說他便是八王朱元啟。但老蒜頭說這八王爺乃是皇上的叔伯輩，應是個五十出頭的小老頭，怎地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想必定是駐顏有術，要是能教我兩手……
「多謝八王千歲救命之恩！」我再不敢怠慢，忙停住神遊忍著巨痛，翻身下床跪倒在地。心中卻是暗自奇怪，八王怎地跑到丐幫來了，總不會是來體察民情的吧？
「好說，快起來，別又摔壞了身子！倒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他扶起我，笑瞇瞇地直直地看著我。雖然始終保持著和藹可親的樣子，但總叫我不由全身戒備，他那笑容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我不禁垂下眼瞼，不知他有何企圖？直到感覺到手上汗毛一陣倒立，才發現原來他正用一隻手捏住我的手指，另一隻手不停地順毛抹著我的手背，惡寒！想要抽回手來卻又不敢做的太明顯，正在艱難尋思解脫，卻聽他長歎一口氣，「唉，其實本王又何嘗想呆在這個丐幫群中與其為伍，只是這丐幫乃天下第一大幫，若不治理得當，將來豈不有危及朝廷之險！幸得皇上信任，特遣本王來此管理丐幫！只是本王也擔心能力不，實在是有負皇恩！」
我睜著大眼看著他豐富的表情，他幹啥跟我說這麼多，這與我有啥關係嗎？我正在急思如何告辭，突然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眸中仍舊帶笑，卻分明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是在探究還是在調戲？難道他真如地牢中那個已炸的喬老頭所言，是毒害他的真兇？那麼這八王又為什麼會對他下此毒手？為了奪得幫主之位？不可能吧，他堂堂一個王爺，要當這個丐幫的幫主作什麼？吃飽了撐著？那就是想奪得打狗棒法及降龍十八掌的秘訣，一統武林做個武林盟主？可是他要錢有錢有權有權，要當這個武林盟主幹什麼？啊——不會是——腦中靈光一閃，難道他想學齊天大聖，佔山為王？一統江湖一統天下？
「你是丐幫一代弟子？怎麼以前我好像沒見到過你，長得倒還乖巧！叫什麼名字？」似乎對我的臉很好奇，捏完下巴又捏到臉頰。實在是叫人有夠難受的！
「我……回八王千歲小的名叫秦緣，是新近的一代錦衣，還未曾有幸得見於您！」我不料他會如此無禮，竟一時沒了主意，胡謅了一名。
「宮中有個試菜的太監小梅子與你倒是有**分相似，不知你可認得？」朱元啟放開我，試探性地問我，桃花眼中閃過一抹邪邪的古怪笑意。
我搖了搖頭故作不知，打死也不說我就是小梅子！
「八王千歲如果沒有別的事小的想先行告退，明兒一早還有些事情要做！」我微微一拜便飛也似地向門口奔。只感覺耳邊衣袂聲嗖、嗖、嗖三下，從東到西從南到北，眼前人影一片，不知那一個才是他的實體所在？閃來閃去間他人已欺身而上，只一瞬便又被他捏住喉嚨，不會想殺人滅口吧？我吃痛地嚶嚶哭出，咳出兩行清淚。
「小寶貝，你還好吧？」他眼神一柔彷彿剛才那一招與他無任何關係，關切地拍拍我的背。我猜測他剛才定是試探我的武功，看我啥也不會，只會不停地轉著頭看著他跑來跑去的，根本就是呆若木雞，便放下心來！
「你是怎麼跑到那個地道裡去的呢？」他圈住我，我暈了，怎麼辦？他怎麼突然對我這般親熱，受不了他噴在我左右的氣息，全身雞皮都暴起了，此人實在是很危險，讓人捉摸不定，心中警鈴大作。如果他真的是毒害喬老頭的元兇，那麼我的處境堪憂啊！必須要小心加小心了。
「我？本來我是在睡覺的，可是半夜裡我餓醒了。突然好像有人在偷東西吃，我聞著飯香尋去，便摔進地道昏死了過去，還要多謝八王相救！」我故作行禮，掙出他的懷抱退後兩步。
「不知那地道裡可關了什麼人？」他抓住我的手好奇地隨便一問，便細察我的反應。
我故作一惱，「唉，要我說呀，將來的地道口皆要設計為滑梯。這樣人便可以順滑而下，也就再不會有人像我一樣摔得不省人事啥也不知道了，害八王失望！」當然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地牢設計者啦，我當時也是頭腦缺根筋，看那饞貓也是先往邊上撤退一步等那個開關將地下室的蓋板打開後再沿著梯階下，我卻是站在蓋板上一動也不動，自然蓋板一開我便咚咚地摔了下去，但——還是要閹了，誰叫他差點讓本大爺毀了容！一想到毀容我的心立時冷了，豈不就是毀容了嗎？也不知道額頭上給老喬幫主整成啥樣了！
「妙、妙！就依你所言，讓皇上貼個告示召告天下，以後做地道都得做成滑梯的好了，以防我的小緣緣再摔成肉餅！」這個玩笑會不會開的太大了？還要皇上下旨？還有小緣緣？呃——我的雞皮啊，不要起的那麼快！
「只是可惜不知那地牢裡到底有什麼？」我歎了口氣，裝作失望與好奇。
「哦，只是曾聽人說過丐幫有個地牢關有一隻幻化成人形的豬，我還從未見到過，只是怕小緣緣無意中跌下去會被嚇倒！」
「如果真有那麼個大肥豬，我倒真想看一看，不過說不定他被我滾下去的時候壓炸了，哈……」突然想起老喬幫主的模樣，心中一歎，再也笑不出來了。
「壓炸了？哈哈，壓炸了！」朱元啟古怪地看著我，也跟著笑了。再次用那雙深不可測的桃花媚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對於我先前的解釋或許有些不滿吧，但現在也無從考證了。
這時雞已打鳴。
「八王千歲，請允許小的先回去了！」我扯出個難看的笑容，再次奔向門口，不能再讓他問下去了，否則難保不言多必失。
這次八王倒是沒再相攔，身後傳來他意猶未盡的調笑聲，「以後若有難處儘管來找我！」
我敢來嗎？如果你真是那個害死喬老頭的兇手，而我不但知道了這個秘密，還無意中獲得了你覬覦已久的武功秘笈及打狗棒的下落，那我豈不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