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江湖之誤投丐幫2()
什麼?今天一早,我剛打了半個張口,隔壁房的一代錦衣老蒜頭便衝著窗口大叫地通知,「喂——下午幫主要召集我們新進的一代弟子開會,說是幫中混進一些動機不純的投機分子,想借此次大賽入選丐幫中層職位。聽說下午還會有一個小測驗,因為我們素質良莠不齊必須進行再篩選,同時還會提升一批二級以上弟子。」
這也許就是分流吧,能者上庸者下。我剛擠身一代弟子,板凳還沒坐熱呢!這丐幫就像個國中之國,階梯式的職位等級也太分明了。新進了一代弟子,自然就要提升二代,以此類推也是肯定的。不過我們應該慶幸還有一個大賽可以讓我們展露頭角!
我忐忑不安地與老蒜頭一起來到開會地點,聽說幫主竟是姓喬,難道是喬峰不成,我心中立時被好奇所佔滿。
「噓——來了!」老蒜頭伸出頭往外面打探,不一會便猛地縮回來,在坐位中穿梭,最後坐到我前面。此幫主雖不比喬峰,卻也一副英雄俠骨,年近六旬還是精神抖擻。一身褐色衣衫,顯得精幹又成穩,眉粗眸炯,臉廓剛毅,白髮青絲夾雜,有一種風霜之美。
我們忙起身,他微笑地擺了擺手,「不必拘禮都是自家人,召集大家來只是想認識一下你們,交流一下。來,隨便聊,可以談談在丐幫的體會與建設性的意見……」
別人說什麼我也沒聽清,因為我正在思考自己要說啥。倒是老蒜頭神彩飛揚談吐不凡,老幫主不住地點頭。輪到我了,硬著頭皮,「尊敬的各位前輩、各位同仁:我是一個來自山區的孩子……」我將二十一世紀的工作匯報稍作修改,「請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會做個愛崗敬業、頂天立地的小乞丐,決不辜負……」好險,我捏了把汗,差點把我心中神聖的黨給暴露出去!要是被他們聽到定要猜測我背著他們加入了什麼黨,立馬不被當作奸細「卡嚓」一聲了結了才怪!
嚥了口唾沫,「決不辜負幫主及同仁們的期望!」
看那幫主好像對我的發言倒也挺有感覺,不禁沾沾自喜。立在幫主一旁的記事長老不停地記載著什麼。在丐幫裡,說話像我這麼有水平的人真是屈指可數啊,哈哈。最後便是幫主一段勉勵之詞,掌聲雷動中幫主飄然而去。聽著那激勵之語不由熱血沸騰,卻在看到記事長老發下的問卷時變得冰冷。我盯著那些個幫中暗語似的蝌蚪文,在看看老蒜頭正在奮筆疾書,我惶恐不安,我要不要待在丐幫是我的自由,但是如果是被開除出去的,那簡直是丟臉丟到大西洋了,做個乞丐都會被開除,那多丟人呀。我好不容易趁那記事長老出去小便之際,拉了拉老蒜頭,結果人家楞是沒理會,還一甩胳膊。算啦,人家這也是奔前程去的,誰願意多個對手,巴不得你寫不出來呢!
萬般無奈,我不知怎地想到了韋小寶曾在神龍島上說的話,我提筆揮毫寫下這幾個大字,「願幫主洪福齊天,壽與天齊!」便交卷揚長而去。
「唉——」我鬱悶地吐出一口氣。離開相府已近半個月了,為什麼秦漢風那個臭小子竟不來尋我,難道他一點也不擔心我嗎?或者他對我並不是……可為什麼每當我一人獨坐時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想一聲聲地呼喚他,「風哥……風哥……」
是夜,我睡得極不安穩。
是夢是幻,彷彿看到小梅子五歲進宮做了假太監,學著宮廷禮儀,九歲開始在皇上身邊試菜,而不知從何時起便習慣於秦漢風的陪伴……
小梅子攬鏡自憐,「風哥,你看我這鼻子兩邊的斑點兒又多了呢,只怕你會厭了我!」
「怎麼會?梅子的美只有我一人瞧見,別人卻無緣得見,應是我的福份。」立在身後的秦漢風微笑著,忽然不見。
「風哥……風哥……」我驚起,原來只是南柯一夢。一股失落感頓時襲來。回味夢中情景彷彿身臨其境,難道果真如我所料,秦漢風與小梅子本來就是一對戀人,怪不得我初醒時對他是那麼依戀與信任,哈哈,如果是這樣,那我也只好李代桃僵欣然接受這個上天賜給我的好老公了!唉,可惜還來不及詢問為何會被當作男兒送進宮中當了太監,風哥他已不在身邊,難道真的因我一時任性離家便不再管我了嗎?忍不住懊惱地鼓起了腮幫子。真不知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冒欺君死罪,明明是個大美女卻偏偏視若太監,哈,怪只怪五歲時大美女還沒成形呢!
此時再無睡意。窗外浩月如水照我孤影,不禁思緒萬千。突然只覺眼前人影閃過,一陣飯香飄來。這股香味直接刺激了我空落落的胃,不知是哪個饞嘴貓,我非抓住你不可!
我隨後便俏俏跟梢,只是越走離住處越遠,心中已是十分後悔。咦,明明見他走到這棵大樹下,怎麼眼還沒眨就不見了人影。跟個人都跟丟了,我很有挫敗感!
湊近大樹仔細研究起它的根莖葉來,還是沒折。算了,我挽起袖子使出吃奶的勁,結果大樹穩絲不動,我沒折了!
突然大樹有所動靜了,我立馬跑到一邊躲起來,驚奇得摀住嘴、捏住鼻,哪還敢吸一口氣!若被該類武林高手知道我在跟蹤他,豈不立馬「卡嚓」人頭不保!不是大氣不敢出而是根本不出氣。這下我知道原來是有機關的,我待他走的不見蹤影,又過了半響才探出個小頭來,但不知這樹根底下還有什麼好玩的?我也學著他的樣子,扒開一處假樹皮,按下開關……咚、咚、咚……我的身子猛地下墜,感覺像是跌到一條長階梯上,我如皮球彈彈彈,彈走魚尾紋,一路彈下去,叭唧落地!天,我眼冒金花全身散了架一樣疼痛難忍,臉上也有掛綵啦!火辣辣的!
「嗚——搞什麼飛機嘛,這是哪個豬頭設計的地道,弱智!」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嘰嘰歪歪地從地上爬起來,毫開淑女風度地揉著『臀』部。記得上次老妹帶我騎自行車,結果我剛上去兩人便摔了個狗吃屎。天,當時屁屁有多痛啊!一旁好心人前來慰問,我表面裝作若無其事不停地擺手說,沒關係沒關係,立即與老妹飛也似地跑回家。原因無他,只因要揉揉屁屁,太痛了!唉——老妹啊,現在你怎麼樣了,你對暗戀已久的那個小記者表白了嗎……
「哪個人頭豬腦設計的這個地道,害大爺我摔得鼻青眼腫,待我出去後一定要把你給揪出來閹了!」
「哈……」
「誰?快給爺滾出來!」跌下來時打倒了幾處燭火,剛剛被摔得太痛一時沒有觀察敵情,週遭一片昏暗,我不禁毛骨悚然。突然聽到一串鐵鏈聲,藉著兩根固定在牆邊的閃爍火把,我朝聲音的發源地摸索去,近了近了,但我還是有點懷疑我看的那個物體是個人,正當我準備再湊近一點,瞧個仔細時,那個像人一樣的圓球竟向我滾衝過來,差點把我給撞翻。剛躲過他的撞擊,他又伸出五短手臂猛地向我抓來,「媽呀!」我大叫地跌坐地上,剛好超過了他在鐵鏈的束縛下可以自由活動的範圍,「真的是個人呀!」
慘叫過後才覺得有點丟臉,唉,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同類嚇得神經錯亂,搞得自己好像是個不認識人類的外星人。我仔細地打量著他,他又矮又胖,身高大概剛及我的腰部,整個就是個球體!尤其是那張胖臉幾乎佔了他整個身體的五分之一,這是人嗎?我驚愕當場!此人四肢雖被人用長長的鐵鏈鎖住,適當的空間內行動倒還方便,否則被這樣掛著早就成標本了。他身上的粗布衣衫現在也只能起到蔽體的作用了,那臉部及裸露於外部的皮膚象抹了豬油般閃閃發光,一雙眼睛更是閃著駭人的野獸般的光芒。
「你是誰快說!」我尖叫出聲,忙又摀住嘴。這裡不會有別人吧?
什麼,那人竟自稱是丐幫幫主,我很懷疑我的耳朵。
「不可能,我今天才見到過他,他可比你帥多了!」我質疑地一撇嘴。
「唉——其實我沒中毒那會兒,倒也確實沒有幾人能與我相媲美!可是俗話說的好——好漢不提當年帥……」暈,沒見過這樣的人,我有些怕怕地盯著他。也許他還不知道自己和那鹿鼎記上的胖頭陀矮尊者有一拼,竟還這麼厚顏無恥。再說有這樣的俗話嗎?
「你是不是八王的人,怎麼會來到此處?」突然他沉聲冷喝,眼中充滿了不屑與疑慮。
「你以為我想來嗎,我只好奇才掉了下來。我得快些出去,否則被他們逮到我便是一死,別說你見過我喲!」我不停地說也不停地順著階梯往上爬去,「誰是八王,是剛才那個送飯給你的人嗎?他為什麼要把你鎖在這裡?」
「他們今晚不會再來了,一天只送一次飯。這二十五年來,除了那個送飯的和八王,我便再沒見到過其他人。」我聽他這麼一說甚是淒涼,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便折回他身邊。
「我又不認識你,所謂交淺不言深,你有什麼話快說吧,待會兒我還是要走的。如果有人將我囚在此處二十五年,我怕是早就無聊地『自殺』了。」
「你當我不想嗎?可是我還有話要交待,我不能死!你知道吧?」他竟然大怒。
「好,算我說錯得!」這老頭兒要是發起飆來我也會很慘的,還是乖點吧。
「二十五年前我被奸人所害,中了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蔓陀羅,每一年便縮一寸,如今已縮了二十五寸。想當年我也是個高大魁梧之身……」喲,說這些個有什麼用,撿重點!我實在是受不了他的自戀。
「每一年便長胖一寸,就成了現在這模樣。」聽他這麼一說我暈了,千萬別給我下這個毒啊,我寧願一刀了結。
「你當真不是八王的人?」他說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我的目光銳利,全是不信任的神色。
「當真不是!」我撇了撇嘴強調,搞什麼嘛,這個地牢又臭又髒,我願意在這裡聽你囉嗦已經很給你老人家面子了,還懷疑我?
「啊——你幹什麼?」這個自稱是真丐幫幫主的喬老頭是不是呆在這地牢呆傻了,竟然伸手點了我的穴道。我大驚,他不會有什麼不軌想法吧?
嗚嗚嗚,不要啊,他快速地捲起了我的衣袖看了一下,然後仍開了我的手,說道:「沒有蛇形印記,果然不是八王的人。」
蛇形印記?是不是每個丐幫的人都必須打的印記?還是只有八王的心腹才會烙上?不會是還沒來得及給我打上吧,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行走江湖還真的是很危險呀。
天,他從懷中掏出個像包餃子的面皮衝著我額頭就印下去,涼涼的,不會是硫酸之類的什麼吧?毀容啊——「好了娃娃!」他表情好興奮,我想死的心都有,「這是一張牡丹紋面皮,貼上後,額頭便像是有個天生的牡丹胎記。多餘皮脂會像胭脂一樣被肌膚吸收,不必害怕。我曾與家人相約,如有這樣胎記的人來到,便是我與他們的聯絡員。你的要求便是我的要求,他們會盡力幫助你完成。」
變態,什麼聯絡員特派員的?我怒目相視,「請問老伯,這個什麼破東西能洗掉嗎?」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事,全當紋身……不,紋臉得了,還得慶幸這老怪物不是畫張京劇臉譜貼在我臉上!唉——真是雀斑沒好又添紋臉……
老頭兒點開我的穴道,自己卻像是累壞了似地大喘了幾口氣,臉色紅潤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我本不該再運功,毒性已被我開啟,我……我沒多少時間了。」聽他這麼說,本來有些抱怨的我倒有些同情起他,被關在這個地方二十五年,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