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見勝利的消息不能激勵他,只好又說道:「你應該去看看他們,他們正在討論怎麼幫犧牲的戰友舉行葬禮。」
「喔?好,我馬上過去看看。」徐光打起精神,到處尋找了一下,他發現眾人都聚集在精衛一號的末端,那裡有一個分解池,他移了過去,小孩模樣的安德魯大公爵正說道:「我覺得用分解池不是一個好主意,戰士們需要更高規格的葬禮,我建議為他們建立墓園或紀念碑。」
地下都市裡出來的人,都沒有埋葬死者的觀念,人死後就送去分解,這已經成了習慣,而狗不理他們這些宇宙戰士,死後就舉行宇宙葬禮,也沒有經營墓穴的習慣,反而是安德魯這個老古板,還有著埋葬死者的執念。
「我同意安德魯的意見,我們應該在這裡幫他們造個墓園,紀念他們的英勇。」枯骨老人本來就住在墓穴中,他一下子就支持了安德魯的看法。
「我覺得墓園不該建在這裡。」徐光走過來說道
人群中的小文看到他,忍不住向他撲過來,伏在他懷裡哭了起來,她跟這些同伴雖然相處不久,但彼此在精衛一號上一同修煉,熟識的也不少,這一下損失了這麼多人,讓她心裡很難過。
徐光輕輕的拍拍她,繼續說道:「我建議把他們埋在地面,他們為了地球而戰死,理應回到地球的懷抱,我們應該在原野上為他們建立墓園,讓後世的人知道他們為地球奮鬥犧牲的事跡。」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狗不理大聲贊同,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贊同,經過一番商量之後,眾人確定了墓園的規格,開始分頭準備,他們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準備好了,他們一行人通過精衛一號傳送到江南市的野外,母皇幫他們選擇了一片開闊的高處,忙碌了一陣子之後,他們用母皇提供的建築材料搭起了一座石塔,並且沿在石塔下方挖出了十一個墓穴,徐光用感知一一的把死者安放入墓穴中,並且在墓前的石板上刻下他們的名字和事跡。
等到所有死者都放置好了,徐光對著死者們說道:「據說依照古代的慣例,我們應該為你們準備一種叫做棺材的木盒子,但我覺得你們應該會希望這片你們鍾愛的土地緊緊擁抱著你們,之間不需要任何阻隔,而你們遺留下來的軀體,也應該回歸大地,成為世界的一部分,進入世界的循環,所以,我就直接讓大地把你們覆蓋,讓你們永遠在大地的懷抱中安眠,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只能用這樣來表達對你們的尊敬。永別了,我的朋友們!」
其他隊員們紛紛把手上的鮮花放進墓穴,並且一一向戰友道別,在輕輕的低泣中,徐光一揮手,挖出來的泥土又紛紛蓋回墓穴,石塔之下便多了十一座小土丘,眾人沉默地向土丘致意,陸續走出石塔。
徐光站在石塔外面,夕陽照著他們,把石塔在地上拉出長長的陰影,他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突然說道:「此處將是人類的聖地,人類將永遠不會屈服在外星人的侵略之下!」他的手一揮,一股精純的能量形成旋風,在石塔上一陣急轉,原本菱角分明的石塔被磨成了圓錐形,一些明亮的光粒在石塔上懸浮跳躍,這座石塔就變成了一座超大的自然大神祭壇。
幾個黑暗聖教的信徒見狀,很自然地在祭壇前跪下祈禱,讚頌著黑暗聖神的聖名,同時也為死者念誦安魂的詩篇。
忙完了這些事情,徐光他們回到精衛一號,母皇看他回來,就立刻道:「累了嗎?還有心力幫我做一件事嗎?」
徐光確實很累了,他跟丁滿打了艱難的一戰,又被困入昊天塔,承受了強烈的雷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毫髮無傷,但心靈層面卻一直飽受壓力,他回來之後忙著處理隊友的後事,整個人被哀傷填滿,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但他知道這個狀態不好,母皇要他辦事,應該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沉浸在哀傷中。
他振奮起精神,努力地說道:「心裡有點累,但我會盡力而為。」
母皇點點頭笑道:「我發現你的感知更新了,增加了空間特質,這真是太好了,你可以幫我找煉妖壺,這個傢伙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我要把全部可能的地點搜查一遍,至少也要兩年的時間,我們等不起了,你和我聯。」
「是!我該如何做呢?」
「你的感知佈滿這個星球,又能感應空間,可以用感知穿透這個世界所有的空間隙縫,只要發現半位面,你就進去繞兩圈,不要多停留,繞兩圈之後如果沒有任何發現,你就可以離開那個半位面,繼續往前尋找。」
「我可以發現什麼嗎?我不知道煉妖壺大人現在的狀態…」
「你不需要知道,他會來找你的!」
「他為什麼會來找我?」
「因為他知道你是那個人!」
「那個人?您是說…鴻蒙元嬰?」
「沒錯,煉妖壺顯然收到劍大人的命令,所以他才會在你結成鴻蒙元嬰的時候給你信仰計畫任務,他想要借用劍大人的計畫,達成他的信仰計畫。」
「喔…可是我已經在進行信仰計畫了,他為什麼還要找我?」
「他會懷疑是否劍大人要你去找他!」
「喔…好…找到他之後呢?」
「那就該我上場了,我得說服他回歸重生計畫。」
「好的!」徐光答應了,就開始試著發散感知四處亂竄,在母皇著指導下,他開始真的學習如何觀察和運用空間縫隙,他之前雖然能感受也能使用這些空間縫隙,但其實他的手法很粗略,而且能利用的縫隙也不多,經過母皇的指點,他才終於能真正清晰地感受到空間的狀況。
他真的從來沒想到這個世界看起來完整無缺的空間竟然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洞,那跟他想像中的一個玻璃球差遠了,簡直像一張快要分屍的破魚網,徐光在這些破洞中到處亂逛,有時他還能找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像是一些破爛腐朽的書籍、無法辨識的獸皮卷、成堆的金屬、奇怪的礦物、各種顏色的乾涸的碎玻璃瓶、一些廢棄的傾頹建築、一大堆爛骨頭等等,不一而足,最好的發現是一座完整的植物園,那植物園還在正常運作,只是裡面的植物長得亂七八糟,好像很久沒人管了一樣。
徐光好奇的翻看那些東西,大部分的東西如紙本書籍之類的都腐朽了,有些保存良好的,他也大多不認識,有一次他遇到一些礦物和熔煉過的金屬,他特意問了小管,小管又問了小天使,沒想到小天使跑出來,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一番,就要徐光把東西收進神國,然後催著他逃走,徐光好奇心大起,小天使才解釋道:「那些半位面應該是古代強者的藏寶室,他們或許死了,或許離開了,反正沒有人維護了,才能讓你溜進去,你這種行為不算偷,因為已經找不到主人了…嘿嘿嘿…剛剛那個可是好東西,可以用來煉製高階兵器,那麼一大堆煉好的精金不拿可惜,反正也是無主之物了…」
徐光暗自惱怒,小天使居然騙他去做賊,不過可以煉製高級兵器的東西,要不要拿呢?徐光掙扎了一番,後來又遇到一堆保存良好的金屬書籍,他喊了半天,主人都沒出現,他實在捨不得這些知識被丟棄在這裡,於是還是聽小天使的建議,把書籍收了,此後,他遇到小天使認為有價值的東西就「問過主人」,然後收走,林林總總的怪東西收了一堆,到後來他自己都忘記拿過什麼東西了。
徐光照著母皇的吩咐在這些半位面亂繞,一直沒人搭理他,直到他跑進一個小房間樣的空間,才遇到第一個活人,那人他還認識呢,竟然是神聖教廷的亞濟主教,那亞濟主教沒發現他的到來,還埋頭用放大鏡看著一個神器盒裡的東西,徐光大為好奇,問道:「亞濟主教,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戴著老花眼鏡的亞濟主教嚇了一大跳,差點把神器盒失手扔了,他回頭過來看到徐光顯示的人形圖騰,大驚道:「徐…徐光…殿下…您…您是怎麼進來的?」
徐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看看四周稀稀落落的神器盒,想起了教廷的一個地方,便笑道:「這裡是吾主的神器廳嗎?」
「正是…正是…」亞濟主教連連點頭道
「喔…那就對了,吾主要我來找一件神器,他說那是一件壺狀的神器,這裡有嗎?」徐光隨口扯謊,掩蓋自己試圖入室行竊的事實。
那亞濟主教卻鬆了一口氣,笑道:「沒…沒有…這樣的神器…」
徐光點點頭,他聽著小天使的提醒,便問道:「神器廳的空間防護怎麼失效了?我隨隨便便就跑進來了?」徐光裝作不以為意地道
亞濟主教連連點頭道:「是啊,已經失效幾百年了,歷代的守護者都在研究修復的方法,可是一直沒辦法修好…」
「喔?帶我去看看…吾主的神器可不能這樣亂丟啊,萬一被偷了怎麼辦?」
亞濟主教連忙引著徐光走到一盞燈的前面,他指著燈座道:「這個防護神器失效很久了…據說以前拿出去戰鬥,被妖魔破壞了,一直修不好…」
徐光看了那盞燈,他在和外星人戰鬥之後,學到一些打造和修補裝備的技巧和知識,他一看那燈,發現那燈座上有一些金屬構成的紋路,其中一部分居然是他熟悉的空間導引線,不過這個導引線似乎只是一部分,徐光研究了一下,發現幾個斷裂的點,似乎被兵刃砍傷過,導致上面的紋路破壞了,後來有人試著把紋路修復,但並沒有真正恢復這件神器的功能,因為金屬紋路只是表象,真正的導引線,必須使用感知構成,並且能夠貫通能量,徐光感受那些感知線條被破壞的狀況,小天使突然在他的心裡道:「這個智能體的回路受傷了,但是還沒失去功能,我來幫它調整一下…」
徐光的手發出光芒,把被破壞的感知導引線重新恢復,那個神器的智能體也被重新喚醒,那是一個微型智能體,沒什麼能力,專門為了控制這個神器而設置的,小天使對這種「爬蟲」沒什麼興趣,重新啟動它之後就不管了,連收取來作小弟的興趣都沒有。
那智能體被重新啟動後,整盞燈重新發出淡淡的光芒,徐光感受到周圍的空間被固鎖住,整個神器廳也發出淡淡地光芒,在光芒的照耀下,徐光覺得環境似乎改善了不少,整個神器廳似乎變得有活力了。
亞濟主教大喜,頻頻感謝徐光,但徐光沒空理他,這盞燈的紋路給了他一點靈感,他雖然在伊卡爾的領域獲得空間導引線,但他並不完全瞭解導引線的使用方式,他仔細地看著燈座上的空間導引線,這部份顯然是用來固化空間的,它和另外一些他不懂的導引線流暢地結合在一起,顯然是一種組合,他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什麼,他便讓小管把這導引線掃瞄下來,準備以後繼續研究。
小管完成掃瞄之後,說道:「主人,根據我的分析,這組導引線應該是由三個部份組成的,您已經理解了一部分,還有另外兩部份可以研究!」
「喔?你怎麼看出來的?」徐光驚訝地道
小管把導引線的掃瞄圖顯示在徐光的視覺介面上,徐光就看到那圖形被標記了三種顏色,果然,可以清楚地看出三組不同的導引線被流暢地結合在一起,小管一面展示三組導引線分分合合的接合狀況,一面道:「因為導引線的結合必須流暢,所以我們可以猜測導引線的組合方式,可惜現在沒有全部的導引線,我們不能進一步推演。」
徐光正感可惜,小天使提醒道:「主人,您剛剛收藏的東西裡,有些類似導引線的圖!」
徐光驚喜道:「真的嗎?你剛剛怎麼不提醒我?」
小天使笑道:「我也是剛剛看到這些導引線才察覺…」
徐光手一揮,手上出現一本金屬書籍,那一頁頁似乎是用黃金打造的書頁,上面用白金絲鑲嵌出無數的線條和文字,然後用金屬圈裝訂在一起,徐光隨手翻開一頁,線條的模式他很熟悉,知道那就是導引線,但文字他就沒轍了,那顯然是一種古老的象形文字,徐光正打算叫小天使翻譯,但一旁的亞濟主教大喊道:「黃金之書?」
徐光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你知道這個?」
亞濟主教好像老饕見到美酒一樣,一臉渴望的表情,急急地說道:「很像傳說中的黃金之書…殿下…可以讓屬下看一眼嗎?」
徐光也不是第一次跟這亞濟主教交談了,總覺得他挺固執的,這麼久以來,他只聽教皇的,不太賣徐光的帳,這還是第一次對徐光自稱屬下呢!徐光心裡偷笑,把書冊一轉,讓亞濟主教看了一眼,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以完全不符合他年齡的敏捷撲了上來,他抓住金屬書頁,貪婪地看著,過了一下子,他大叫道:「沒錯,沒錯,這應該是元素圖譜…天啊∼」他滿心高興地看了幾眼,話才說了一半,突然口噴鮮血向後一倒,徐光趕快把他撈住,發現他似乎受到不小的傷害,感知亂成一團。
徐光對感知的傷勢有了一些經驗,便用引能訣驅動亞濟主教的能量,幫助他的能量回到正軌,過了半晌,那亞濟主教才吐出一口氣,幽幽地醒來,他迷茫了一陣,畏懼地看了看徐光手上的書冊,歎道:「果然如此啊…我的能力不足,卻貪心的去推導元素圖,受到反噬了…」
徐光笑問道:「你認識上面的字嗎?」
亞濟主教搖搖頭道:「我不認識,但應該是北歐神文…」他吞吞吐吐地道:「或許…或許…黑暗理事會裡有人還能辨識…這本黃金之書據說是北歐神系的寶物,我只在紀錄上看過…」
「你有這類的紀錄?」
「有啊…只是…只限高層研究之用…」亞濟主教尷尬地笑笑,他遲疑了一下,站起來走到他剛剛的座位,從書架上拿出一本薄薄的紙本書,遞給徐光
徐光接過那本書,只見封面上用拉丁書寫體寫著:「諸神事略」,他幾乎要笑出來了,教廷一向主張神靈唯一,竟然在內部出了一本介紹諸神的書籍,難怪只限內部閱讀。他翻開書本,在小管的幫助下,用飛一般的速度很快的內容全部掃瞄下來,這本書是手抄本,還附上一些插圖,小管一邊整理掃瞄成果,一邊為徐光翻譯,小天使也一面指出剛剛找到的哪些物品跟這上面的介紹類似。
徐光一臉不以為意地隨手把書還給亞濟主教,表面上他只是隨手翻了一下,其實已經盜版完成,然後他又在亞濟主教渴望的眼光中,繼續翻閱他那本黃金之書,他翻了幾頁,小管幫他找到了一個符合的導引線,這幅圖的局部線條出現在那座燈上,跟空間導引線結合在一起,徐光研究了一下,知道這是一個完整的導引線,但他沒有空體會學習,只好把書收起來。他對亞濟主教說道:「既然你這裡沒有我要找的東西,那我要去繼續找了…」
徐光想要鑽出這個半位面,卻發現空間已經被固鎖了,他想了想,在空中畫出一段空間導引線,輸入能量後,那導引線頓時解除了那個局部空間的固鎖,徐光趁著導引線上的能量還在流動,便鑽出了這個半位面,他停在半位面外,看著那個導引線因為能量耗盡而消失,那個空間恢復固鎖,覺得很有成就感,他學會了辨識固鎖空間,也學會了解除空間固鎖,而且還拿到一本導引線的學習手冊,收穫真是不小,但現在他沒有時間溫習,母皇還等他找到煉妖壺呢!
徐光繼續在半位面中尋找,在他尋找的時候,小管已經幫他把黃金之書中的文字擷取下來,寄給小雪請她找人翻譯。有了這段經歷,徐光對挖寶更上心了,只要看起來曾經有人用過的半位面,他都會稍微停留一下,只是在無數的半位面中,曾經被用過的半位面很少,經過這麼長時間還能留下有用的東西的更少,但就算只找到幾個,給他的收穫已經難以估計了,一些不會腐壞的遺留物,像各種稀有礦物和各種能量晶石,都堆得像小山一樣,連各種粗製濫造的神器,不管智能體還存不存在,徐光都一一收集保留,就算損壞後的殘片也不放過,因為上面的導引線都能給他相當的參考和指引。
徐光不眠不休的找著,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他的分身跟著領袖作息,這讓他知道時間經過了好幾天,但連百分之一的半位面都還沒逛完,由於他的貪心,在某些半位面停留太久,搜尋進度比母皇估計的落後多了,但母皇也不催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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