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不管他們祭祀,念頭回到江南市,想了一下,便又找到方東慶,他正在枯骨老人身旁打坐,徐光的感知在他耳邊道:「方大哥,我有事請您幫忙,可否一談?」
方東慶點點頭,出了房間,小心的關上房門,然後道:「可以了,請說!」
「我現在急需兩種材料,橘桂皮與老山蔘,不知道北京市有沒有?」
方東慶點點頭道:「這兩種材料我知道,蠻稀少的,但北京市應該有,就算沒有,盛京市應該也調得到!你要多少?」
「當然是越多越好!而且時間很緊,三天內最好能拿到,東西不用送過來,我可以自己過去取。」
方東慶知道徐光的神通,他點點頭道:「正好,關家就在做這門生意,你這次救了關岳河,他們無以為報,我要他們盡力幫忙。」,說著,他就打開視覺介面,開始聯絡,他發出一個通訊,就找到了關家的家主,那關家家主是關岳河的爺爺,他早就知道關岳河遇到難得的機運,一舉升上了練氣四階,聽到方東慶這麼一說,馬上高興地道:「我早就聽聞徐大人的威名,願舉家族之力為徐大人收集必須的材料,只求求徐大人收錄小岳河,就算是記個名都好!」
方東慶皺著眉頭,他沒想到這老關居然在這個時候拿翹了,真是夠蠢的,他只要幫上這一把,未來慢慢求,總會有機緣的,但他把這個機緣當做交易,就算成了,關岳河說不定就一輩子只能當個記名弟子了,心中不悅,他便沉著聲道:「你把東西拿出來,未來總有你好處的。」
徐光見他神色不善,擔心地道:「怎樣,對方有難處嗎?」
方東慶只好實話實說:「他不知進退,想求你收下關岳河。」
徐光點點頭道:「那好吧,那就不勞煩方大哥了,謝謝您的幫助,我跟他談談看吧!」他在北京的感知已經找到了對方的位置,感知聚合,在關老爺子的眼前頓時出現一個閃亮的人形,那人形沉聲道:「你要跟我談價錢嗎?」
聽到徐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方東慶歎了一口氣,便把通訊切了。
那關老爺子嚇了一跳,看著眼前光芒閃爍的人形,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腦子整個僵住,他知道在這世界高層有種種神奇的事情,他的孫子關山河可是拜在戰神方東慶門下的,諸般本事在年輕一輩也是頂尖,但他從來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等如神明般的人物,只見對方的威壓越來越盛,便像高山般的對他壓過來,那關老爺子不由得跪下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不敢?你不是做了嗎?」
「仙師明鑒…小人只是…只是…想為兒孫打算…求您諒解!」那關老爺子磕頭求道
自從聽過方東慶提起「仙人賜法」的事情之後,徐光知道了東方這個文明類型也是可以忽悠的,所以他的說話口吻都靈活多了,徐光怒道:「仙緣豈是可以勉強求來的?我救了你孫兒一命,已經是他的莫大福報了,他的資質不好,仙緣有限,難道你要我逆天而行嗎?那只是折了他的壽算,讓他短命早死而已,這是你的期望嗎?」
那關老爺子張大嘴巴,然後又開始磕頭道:「不敢,小人知道錯了,請仙師體諒!小人願奉上家產,求仙師賜下一線機緣!」
徐光歎道:「你倒還是不死心啊!好吧,我也不要你的家產,你若不怕死,我便給你一線機緣,你那小孫的資質,確實不適合修煉,但也並非沒有其他道路,這道路對別人來說雖是九死一生,卻恰好合了他的緣法,你家不是做材料生意嗎?那必然跟變異人往來頻繁,我要你派人去找一個相熟的變異族,若他們崇拜一位自然大神,你便央求那部族讓你抄錄一部神典,得到後,便讓你孫也讀讀自然大神的神典,若他機緣到了,便自有好處。」
那關老爺子滿心疑惑,但卻不敢多問,怕觸怒了神仙,只好磕頭道:「是,遵法旨!」
徐光覺得好笑,便又道:「那自然大神是我雲遊中偶然認識的,雖然護佑的是變異人,但人家可是正牌的神明,所行也是正道,你若有機緣也可崇拜,只是這法不傳六耳,你切切不可跟其他人說這是我的指點,知道嗎?」
那關老爺子這才大喜道:「遵法旨!」
「好了,把你家的橘桂皮與老山蔘庫存都拿出來,我有急用,以後這兩物價格合適就收,每樣至少保持三十件的庫存,我有需要會過來取,你還是照做你的生意,只要實心為我辦事,有你關家好處的。」
那關老爺子大喜道:「遵法旨!」,他知道只要辦著這事,他關家就有了這大靠山護佑,這可比什麼修煉都還實惠。
他站了起來,打開視覺介面,命令庫房道:「把家裡的橘桂皮與老山蔘庫存全部都拿過來,並且統計外面各分庫還剩餘的量,同時發出通知,從現在起,收購這兩樣材料,本家庫房必須都保持三十件以上的庫存。」
庫房的主管收到通知,忙亂了一陣,把東西送到關老爺子房裡,回報道:「啟稟家主,現本家庫房有橘桂皮十五件,老山蔘十三件,都已經取來了,請驗看,各分庫統計共分別還有十一件與八件,收購的命令已經發出。」
關老爺子點點頭道:「你要負責採買的人在跟貨源交易時,問問他們是否信奉自然大神,若有,向他們購買一部神典給我,價格不拘,這件事是我私下吩咐你的,我不會明發命令,有人問起我也不會承認,但你若在一個月內辦好,你兒子的事我便幫你抹去。」
那庫房的主管大喜道:「謝謝家主,屬下必定盡快辦成。」
關老爺子揮揮手讓他退出,等那人走了,關老爺子對著空無一物的虛空躬身道:「仙師,這兩物已經到了。」
徐光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道:「我取走了,以後我若有急需,便會自去庫房取用,到時我會通知你,我去了!」
那些材料便在關老爺子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關老爺子心臟碰碰直跳,背後的冷汗直流,差點就沒暈了過去,他揉揉眼睛看看眼前,桌上乾乾淨淨的,一點材料曾經存在的痕跡也沒有,他突然感覺一陣慶幸,小聲地叫道:「仙師…仙師…」但徐光已經捲了材料走了,沒空再理他了,那關老爺子站了起來,在房中踱了幾圈,突然抬頭哈哈大笑,走到旁邊的酒櫃,拿出一瓶好酒,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哈出一口酒氣,壓過驚後,他突然有個念頭:「別讓小岳河在外面拚命了,他遇上這個難得的機緣,應該讓他回來,他既然不能修煉,那就培養來做為家主的人選,未來只要他還活著,我關家就沒有過不了的檻了。」他興奮極了,不由得連連哈哈大笑。
徐光不知道關老爺子怎麼想,他既打劫了人家的珍貴材料,又騙人去幫他把自然大神的信仰傳入都市,還把人家樂得什麼似的,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好事,心情又好了起來,他把這些打劫來的材料放在實驗室的桌上,就看到老管頂著兩個黑眼圈一面打哈欠,一面挑材料,他訝異地道:「老管,你怎麼啦?怎麼好像睡眠不足?」
老管已經習慣跟鬼說話了,他歎道:「還不是因為你…」
徐光訝道:「我怎麼了?」
「你這個幸運小子,得了小文的青睞,這也就算了,我知道你們兩個早晚在一起,但你們也不能這麼過分啊,一點都不顧及我們這些老老幼幼的,你們製造的噪音吵了我一整晚,害我怎麼都睡不著,只好在這邊挑了一晚的材料,到了早上,總算安靜了,我老人家又睡不著了,只好又回來繼續挑材料,唉∼」
「啊?對不起…」徐光鬧了個大紅臉,他羞到不行,趕緊換個話題道:「我找了一些橘桂皮與老山蔘回來,您看看可不可以用,我先去忙了,您好好休息,如果東西都夠了,我們晚上就來製造天使吧,如果還有問題就給我發個信。」
老管抬起頭,趕緊站起來,瞪著眼睛看著桌上的橘桂皮與老山蔘,他眼睛都移不開了,擺擺手道:「好!好!這麼多啊,一定夠了…你去忙吧!」
徐光的注意力移回工地,在這之前,他先去探了小文,小文正睡得很沉,嬌美的臉上紅撲撲的,非常誘人,但徐光不敢吵她,逕自回了工地,他閉目辦事的這段時間,筱菲已經把他的餐盒送過來了,他便一口口吃了起來,同時注意工地四周的狀況,正常的工人們早就穿著防輻射服回城市裡吃飯了,他們每四個小時一班輪換,而天命小隊的成員則一直待在工地,除了工作之外,有空就修煉,徐光看看遠方,筱菲提醒她必須移走的大鐵架已經失蹤了,筱菲八成以為是他弄走的,但徐光知道,那是依娃的手筆,不知道她把那個大鐵架弄去哪裡,那些廢棄物似乎也少了一些,但工地裡似乎沒人留意,連筱菲都沒有注意到。
徐光看了一下,大柱又運來不少,但他昨天打下的大柱很多都還空著,布朗先生的施工隊忙碌了這麼久,也不過搭起十幾根大柱間的架子,他們打算先把迎風面大柱的空隙先裝上防護玻璃,這樣至少可以擋住風和沙塵,不過只要把最難的這一面防護玻璃架好,以後的防護玻璃架設就會快多了。
休息夠了,施工隊又開始工作,徐光也開始忙碌,上午他搬走了大部分的廢棄物,現在整個工地空曠多了,有些施工隊開著清掃車負責細部的清掃,有些則操縱著機具繼續向外修復道路,他們的速度很快,說不定明天就可以行駛重型車輛了,到時施工的速度會更快,下午他把大柱都打進去後,又跑去機場搬了一輪救濟物資,其中有不少食物,徐光看了一下,那是他以前在孤兒院時偶而可以吃到的營養品,不只美味,營養價值比起一般的合成面要好多了,他不禁想起依娃提過的那種空中平台,不知道那種空中平台可不可以生產出好吃的食物。
在他工作的時候,不斷地有祭火點燃,小管他們分頭去扮演神明,他們可比徐光稱職,演什麼像什麼,不像徐光有時心情好就說幾句好話,心情不好就恐嚇人,現在這批新的祭壇建成時,徐光都讓他們或多或少修改了神典中的文字,這些作手腳的地方差異不大,但如果仔細推究,卻會有很大的歧異,現在變異人文化程度不高,看不出什麼問題,但以後他們中必然會出現聰明人,到時憑藉著這些細節,就有了互相爭執的因由,徐光最擔心的,是犀鳥族周邊一共六個來不及修正狂信機制的部族,現在還好,以後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問題,不過反正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徐光決定把這個問題留到以後再說。
徐光也讓小管他們收集不同信仰的資料,他必須創造一些敵對的信仰,這讓他有點傷腦筋,他想了半天,決定先收集資料,小管他們或許不能做出決斷,但收集資料和整理資料的能力比他強上百倍不只,到時他再決定選擇哪種方案就好了。除此之外,徐光也請小管留意遠古傳說資料的收集,特別是九天玄女和煉妖壺這兩個重要名詞,最近他可被這些偉大的存在折騰慘了,能多瞭解他們一些總是好的。
祭火傳遞的速度很快,就像滾雪球一樣,自然大神的信仰像野火燎原一樣在原野上傳遞,到處都是騎著座騎的報喜者,祭火便以快騎奔馳的速度日夜不斷向外擴張,小管他們回報開啟祭壇的訊息也越來越密集,偶而有些祭司來祈求禱告,徐光都會給予撫慰或回應,至於一般人民,他都讓小管他們回應制式的心靈撫慰訊號,便不一一解讀了。
隨著祭壇越來越多,徐光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的感知開始變得濃郁了,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他的感知遍佈全球,濃度幾乎都一樣,但在有祭壇的區域,他的感知濃度卻比其他空白區高了許多,徐光不知道這有什麼影響,但對他來說確實是方便多了,如果有必要形成圖騰,想必圖騰的威力也會比較強。
工作的時間過得很快,徐光幫著搬運了一些貨物之後,夜晚差不多降臨了,他的工作也少多了,他便抽空看了一些祈禱,現在看祈禱是他的小樂趣,每則祈禱花不了多少時間,隨時可以停下,看了不管也沒關係。有些祈禱還挺好玩的,他從來不知道變異人所要求的所謂攸關部族存亡的大事,居然只是這種小事,像是樹木花草長得不好、牲畜生病、沒下雨、河裡的魚不下蛋、女人不生孩子、有討厭的野獸等等,跟他以前所認為的生活條件不好,欠缺優質物資一點關係也沒有,徐光發現變異人還真是純樸可愛,反正弄個颳風下雨的對他來說也不難,他決定有空就去多少幫幫忙。
徐光看了看祈禱,發現犀鳥族那邊有些祈求,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生化人首領的祈求,這個人很奇怪,不信的時候態度很強硬,桀傲不馴的,但中午見過面之後,他跪在祭壇前細細閱讀神典,一邊讀一邊痛哭流涕,過了一個下午似乎就變成了一個狂信徒,要知道,徐光根本還沒給他植入基因修復介面,更不用說他不會有狂信機制了,但他現在的虔誠意念,竟然完全不輸給天鴉長老,此時他一面叩首,一面懺悔和祈禱,祈求神使准許他盡快回去傳播喜訊,解救他的同胞,徐光看他意念甚誠,便明文回應他,准了他的所求,那人狂喜,接過天鴉長老授予他的神典,拔腿就跑,他沒有座騎,但奔跑的速度飛快,連他的大頭同伴都拋在身後,只抱著那視如性命的神典,一邊飛奔還一邊懺悔,徐光覺得他真的深具悔意,對他和生化人的惡感也消退了不少。
他也關注了生化人基地的那個生化人老婆婆,覺得她的狀況還行,再撐一個月不是問題,他還是先造天使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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