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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祭典2 文 / 陳漫

    徐光傳送到遠方一個山谷,那裡堆滿了各種藥草材料,都是徐光收下的祭品,他樂呵呵地笑著,感知一轉,回到江南市的老管家,老管家安安靜靜地,沒什麼人,他的感知巡視一會兒,就發現老管一臉倦意的睡著,小童機器人靜靜地待在她的房間,天使小童卻不在家,徐光抓抓頭,把那些山一樣的材料傳送進老管的實驗室和醫療室,實在放不下了,便堆得老高,然後他對小童機器人說道:「小童,你在嗎?」

    那本來靜靜運轉的機器人的電子眼突然亮了起來,她的電子眼轉來轉去道:「誰?是徐光哥哥嗎?」

    「是我啊,怎麼都沒人在家?老管怎麼很累的樣子啊?」

    「啊!徐光哥哥!你還活著啊!嗚嗚嗚嗚∼∼小童好害怕啊∼∼」

    「我當然還活著啊,你哭個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你死掉了,我只有你一個擴增介面,萬一你死了,我失去記憶,那該怎麼辦?」

    「喔!我還以為你擔心我死了,原來你是擔心你自己啊∼」

    「我當然擔心我自己啊,如果你死了,擔心你也沒用啊∼」

    「呃…你說得對…好吧,我弄了一些材料回來,放在實驗室和醫療室,你讓老管和小文有空整理一下喔。」

    「他們不會有空整理的!」

    「為什麼?」

    「主人最近都忙著救人,天天都忙到好晚,剛剛才回來躺一下而已,小文姐已經快十天沒回來了,我這幾天都沒見到她。」

    「怎麼回事?大家都這麼忙?」

    「還不都是你弄的,大家都忙壞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差點把江南市毀了,很多人死了,很多人受傷,主人一直忙著救人,小文姊姊也忙著在幫忙重建。」

    「哎呀∼我差點忘了這回事,損害有那麼嚴重嗎?」

    「好嚴重啊,整個江南市像戰爭過後一樣,好多人死掉,新聞天天都在播放救災訊息呢,聽說選舉都無限延期呢…」

    「哎呀!那該怎麼辦?我被通緝了嗎?」

    「通緝?沒有啊!他們說那是五百年一遇的雷暴,沒人知道那是你搞的。」

    「喔,那太好了,雖然我逃過一劫,但我還是滿懷歉意,我能幫忙做什麼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機場已經恢復了,新聞說這幾天送來很多材料,他們準備把天頂重新封閉起來。」

    「那太好了!我…」徐光正要說什麼,突然他查覺到自己附近來了人,他非常驚訝,竟然有人靠他這麼近才被他察覺,他趕緊關注一下周圍,發現兩個人正笑著看著他,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方東慶。

    徐光急忙對小童道:「我還有事,我會盡快回去的,幫我跟小文報一下平安。」說完,他就對方東慶笑道:「方大哥,你好啊,吃過飯了嗎?」

    方東慶噗嗤一聲笑出來道:「我想你這小子看到我會說什麼,沒想到居然是問我吃飯了沒?哈哈哈∼」

    徐光也陪笑道:「方大哥,您就別嘲笑我了,我現在可是闖了大禍,正在跑路呢,就怕您是來逮我的。」

    方東慶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怕了嗎?害我在江南市幫你擦了十來天的屁股,氣得我差點忍不住殺人。」

    徐光趕緊躬身道:「方大哥為國為民的,拯救江南市於雷霆水火之中,正是俠義本色。」

    方東慶笑罵道:「去你的俠義本色,老子不吃這一套,你小子欠我一次,我以後要有事求你,你可不能拒絕。」

    徐光訝異道:「我怎麼敢拒絕呢?姑且不論您幫了我和江南市大忙,就憑您東方戰神的大名,我也不能拒絕您啊,您說是吧?」

    方東慶笑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就有事要你幫忙。」

    他正想說出什麼來,突然旁邊的枯骨老人一擺手,把他止住了。枯骨老人對徐光笑道:「你好,天命者,我叫做枯骨老人,你可以叫我枯骨,是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徐光有點訝異,他看看方東慶,發現方東慶對枯骨老人很是尊重,便躬身道:「前輩有什麼吩咐,小子自當效勞。」

    枯骨老人搖搖手道:「不敢,你已經跨入元嬰階段,從典籍上的描述看來,你成就的可能是最高級的鴻蒙元嬰,渾身還散發著道德金光,你的成就遠遠超過我,未來我也無法企及,我厚顏憑著癡長幾歲,和你平輩論交,小方不懂這個,你們各交各的,但我可不能這樣。」

    徐光看他說得鄭重,所托的事恐怕也不小,便只好道:「承蒙前輩看得起,能為前輩效勞,小子不勝榮幸。」

    枯骨老人點頭道:「我想請教你幾個方面的問題,首先是天劫,你如何避過天劫?」

    徐光張大嘴巴,想了一想,他又抓抓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為難地道:「這…您說的是那個雷暴吧,這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我本來以為死定了,全身都被雷打得焦掉了,體內充滿了雷電能量,又吸不到其他能量…嗯…那時我突發奇想,便把所有其他能量都釋放了,我的體內全都是雷電能量,可能是那雷電以為我也是雷電,所以就不打我了,就算打到,也不會那麼痛,打著打著,雷暴就過了…」

    「就這樣?」方東慶訝道

    枯骨老人止住方東慶,又問道:「你練成了劫雷之體?」

    徐光抓抓頭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什麼是劫雷之體。」

    枯骨老人想了想道:「你的方法很奇怪,因為人體內部不可能留存雷電,你為何可以?」

    徐光想了想,問道:「這會不會跟強能量體有關?」

    枯骨老人笑道:「我們雙方的用語有差異,不過,你可以描述一下什麼是強能量體嗎?」

    「喔,那是我的修煉方法造成的結果,以前我曾經被輻射污染傷害過,有個前輩教我能量循環,把這些污染清除,後來我一直持續練著,練著練著就成了強能量體,輻射污染再也傷不了我了。」

    「能清除輻射污染的功法?」枯骨老人和方東慶同時訝道,枯骨老人突然叫道:「百劫琉璃體?」

    徐光睜大眼睛,不知道那是什麼。

    枯骨老人又說道:「教你那…能量循環的前輩呢?」

    徐光在心裡呼喚了幾下,漫叔沒有回應,便道:「我也不知道,經過這次雷暴,他不知道還在不在。」

    枯骨老人聽起來卻以為那高手也躲避雷劫,所以去向不明。他趕緊問道:「能找到他嗎?」

    徐光抓抓頭道:「或許可以,但我得回江南市才能找他。」徐光是想上線去看看,但枯骨老人卻以為那人隱居在江南市。

    枯骨老人趕忙道:「我跟你一起回江南市看看,我也即將度劫了,需要這方面的幫忙。」

    徐光一聽,那種可怕的雷暴又要來了,頓時腳底都冷了,他遲疑地道:「就算找到他也沒用,那雷暴太可怕了,怎麼躲也躲不過。」

    枯骨老人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啊,但怎麼說也有一線希望,你看看我這副老樣子,不跟雷劫拚命,過一陣子還不是死,我總得設法拼看看。」

    徐光點點頭,看那枯骨老人都成了骷髏樣了,想起他遇過的幾個蒼老者,像丁大媽和漫叔,幾乎每個都求死,但緊要關頭又不肯放棄,他完全可以體會這種心情。

    當他還轉著念頭的時候,他腦中突然響起監察者那沉穩厚重的聲音道:「你勸他別躲了,就在這裡承受雷劫吧。」

    徐光嚇了一大跳,道:「監察者大人?您怎麼跑出來了?」

    監察者道:「我要保護你啊,這個人類強者的強度已經到達監察標準,我擔心他對你不利,妨礙了你的任務進行。」

    「喔,還好啦,他是個好人,對我沒有惡意!」

    「我瞭解,所以我想幫他通過審查。」

    「審查?」

    「所有能力即將超過監察標準的生物都要接受審查,如果不能通過就會被消滅,你上次通過了,而且成績不錯。」

    「被雷劈還算成績啊?」

    「當然算啊,審查又不是只有一次,你的成績好,下次審查會好過一點。」

    「喔…這樣啊,還真感謝您呢,麻煩下次少劈我幾下…」徐光不太爽地道

    「審查又不是我執行的,你不用怪我,那是崆峒印安全防護系統執行的,他可是不講情面的,就算你是守護者的一員,他也照審查不誤。」

    「嘖!那哪是審查?我覺得他根本就是想殺我!」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你才能爆發大潛力啊!」

    「真感謝,但這樣的恐怖可不可以少來幾次?」

    「你真是怪人,別人都希望早早歷劫早早飛昇,你反倒不太熱心,反正這也不是我該管了,你好好把任務執行完成即可。」

    「好啦,我會努力的,對了,你說要幫忙枯骨前輩通過審查?你要怎麼幫忙?」

    「我只給他一句話:順天法自然!」

    「就這樣?」

    「就這樣!」

    「可不可以說點我聽得懂的?」徐光知道這些智能體,不問就不多說一句,反正他們也不會生氣。

    「嗯…你已經審查通過,又是我的守護戰隊領隊,有權限可以知道這些事情,我就稍作解釋吧,修煉者吸收日月精華,將天機據為己有,此乃逆天而行,逆到了極致,上天必降災殃,否則天地不寧,要躲避災劫,唯有順應天意,或者歸還天機,或者積德修福,以體證天道,如此,可歷百劫而不殞,方可與天地同運。」

    徐光聽得一頭霧水,張大了嘴巴,他喃喃道:「你覺得我能聽得懂嗎?」

    「你就照著說給他聽,他應該聽得懂。」

    「喔,好吧…」徐光眨眨眼,讓小管把監察者的那些話顯示出來,對枯骨老人道:「呃…前輩…剛剛我收到一個偉大的存在的訊息,他有些話要我轉達給你…」

    兩人見徐光突然不言不語,然後一臉怪相,正疑惑間,沒想到徐光居然這麼說,兩人互望一眼,心裡同時冒出「仙人賜法」這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枯骨老人連忙恭敬道:「請賜法!」

    徐光沒想到他會這麼恭敬,抓抓頭道:「那位大人建議您在此地接受雷暴,他說要給您一句話。」

    枯骨老人先是一驚,然後又是一喜,趕緊道:「在下洗耳恭聽!」

    徐光道:「順天法自然。」他看了看枯骨老人,接著又道:「就這五個字,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枯骨老人一臉疑惑,瞑目苦思,方東慶小聲道:「我說兄弟啊,這是猜謎嗎?」

    徐光抓抓頭道:「我也不懂啊,我也有問他,可是那位…他又說了一些我更不懂的…」

    那枯骨老人睜開眼睛,抓著徐光道:「他又說了什麼?」

    徐光只好把監察者的那段不知所云的話,看著稿子念了一遍,沒想到枯骨老人的骷髏臉上突然放射出激動的笑臉,他喊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藥老頭!我們都錯了,我們有救了!」

    他彎身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感謝上仙賜法,小子懂了!」

    他跪在地上,伸手向天喊道:「竊據天機數百年,小人知道錯了,今日悔改,求天道賜下一線生機。」他身上頓時騰起一陣極強烈的能量,那能量升騰而起的瞬間,天空突然凝起一片黑黑的雷雲,那雲越來越厚,流動著隱隱的閃電。

    「哎呀!天啊!又來了!」徐光叫道,他連忙拉著方東慶退走,本來以為雷雲會跟著追來,沒想到那雷雲巍然不動,只在枯骨老人頭上盤旋,徐光忍不住叫道:「前輩,您多小心啊∼」

    枯骨老人的聲音遠遠傳來,他笑道:「你們走遠一點吧,這是我造下的孽,這是我必經的劫!」他看看自己散盡元氣的身體,只隱隱發出一點點道德金光,跟徐光的金光燦爛簡直不能比,他不禁歎道:「逃避數百年,不思體念天道聚積善功,今日就算隕落,倒也不算天道有虧!」,他仰頭看天,誠懇地道:「請吧,蒼天!小子今日誠心受罰!」

    他的話聲一落,那雷就跟著打了下來,一波一波的雷霆劈在枯骨老人身上,他身上的道德金光不斷暴散,金光環繞著他流動個不停,枯骨老人毫不抗拒,任那雷電加身,只是低頭合十,默默承受著電流燒灼的巨大痛苦。

    方東慶急道:「這樣不行啊,前輩絲毫不抵抗,這樣下去必死無疑,我們得設法救救他!」

    徐光也急道:「怎麼救?那雷可厲害了,要不你去試試?」

    方東慶知道自己下去也是白饒,只會亂了前輩的道心,他急得抓耳撓腮的,徐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監察者的聲音又道:「你這個朋友是個有功之人,你讓他緩緩走過去,不要抵抗劫雷,劫雷自會避著他,那受審者可以少受些苦楚。」

    徐光趕緊對方東慶道:「你慢慢走過去,不要抵抗劫雷,劫雷會避著你,前輩可以少受一點痛苦!」

    方東慶訝道:「真的假的?」

    徐光苦笑道:「他這麼說,我哪裡知道?」

    方東慶一聽仙人又有指點,不再猶豫了,趕緊向枯骨老人跑過去,臨到近前,才改成慢慢走去,他一步一步走著,劫雷就一顆顆打在他的身前,把方東慶嚇得心臟亂跳,但他看著枯骨老人,想起他代師傳法的恩情,還是硬著頭皮頂了上去,沒想到那劫雷果然不轟向他,方東慶鼓著勇氣走到枯骨老人十丈之處,突然有一種不能再向前的感覺,他對著枯骨老人跪下,望著雷雲滾滾的天空道:「蒼天啊,我方東慶這輩子一心為國為民,雖然干下不少蠢事,妄殺了不少人,但我自認為無愧於心,今日我的傳法恩師受劫,我願以身代之,求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師一條生路。」

    那雷霆似乎遲疑了,它聚積著威力,卻遲遲沒又下發,劫雲不斷的旋轉,似乎在思索著,那劫雲越轉越低,威力卻似乎越來越強,過了半晌,突然落下一大片的劫雷,那劫雷如雨般落在枯骨老人和方東慶身上,把兩人炸得金光連閃,只聽到方東慶大聲慘呼,徐光不禁罵道:「你不是說雷不劈他嗎?」

    沒想到監察者真的還在,他回答道:「不劈怎麼會有好處?」

    「好處?被雷劈有什麼好處?」徐光怒道,但監察者沒再理他,任他呼喚亂罵都沒有反應。

    只見天空雷雲漫卷,各種顏色的雷球閃閃生光,雷聲奔行四野,電光直上九天,這樣轟了不知道多久,那雷雲似乎滿意了,頃刻間就雷止雲散,在傾盆大雨中,天空濃厚的雲裂出一線,燦爛的日光破雲而出,照耀在大地上。

    徐光見雷霆止息,連忙跑過去一看,方東慶倒在地上,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嘴巴耳朵還冒著煙,而枯骨老人仍然堅持跪在地上,只是額頭貼地,不知死活。

    徐光大急,趕緊用感知包覆他們,鎖定了遠方的江南市一個傳送,連同他們都送進了老管的家。

    而在飄開的雷雲之下,有一群機器人正趴在水淋淋的草原上,兩個生化人驚恐萬狀地仰頭看著天空,看到雷雲漸散,雷霆止息,其中一個大頭生化人叫道:「還有能動的嗎?報數!」等了半晌,沒有回音,他又喊道:「維修組!維修組!請回報狀況!」他望著身後遠方的維修組,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個白髮雄壯生化人氣極,仰天吼道:「你他媽的賊老天,你他媽的神使!不帶這麼玩人的!我操你…」

    突然天空一道雷霆劃過,那生化人嚇得伏進水裡,低聲怒道:「他媽的,我只不過發洩一下罷了,這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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