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糊又變回了羊頭狀,羊頭怪物張口一吸,把牠那些能量被吸得差不多的感知雲吸回身體,又歇息了一陣,從空中吸取了一些能量,牠的身體才恢復了一些顏色,但是縮小了不少,牠的精神萎頓不堪,形態也虛弱無比,趴在地上直喘氣。
依娃不屑地看了那妖魔一眼道:「別裝了,立約吧!」
那妖魔變得順服無比,牠掙扎著站起來,低著頭用一種怨毒無比的語氣,像背書一樣的念道:「我…冥界惡魔賽柏魯斯憑借魂火在此立約,奉…」牠抬頭看看徐光,依娃便道:「你的新主人叫做徐光。」,那賽柏魯斯又繼續念道:「眼前的生靈徐光為主,不經主人召喚,不得踏入本界,不得主人命令,不得傷害本界生命,不得主人允許,不得吞噬本界靈魂…」牠停了下來,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看著依娃。
依娃不為所動,玩著鞭子道:「繼續背啊,還有呢?你的主奴契約背得不錯,看來拜過不少主人,多一個沒差吧∼」
那妖魔只好又吞吞吐吐地念道:「必須應主人召喚,必須為主人作戰,必須為主人犧牲…」
依娃看牠又停下來,便道:「不求任何報酬…」
那妖魔也只好跟著念道:「不求任何報酬…」
依娃踢了牠一腳又道:「關於靈魂的部份…」
那妖魔哭喪著臉,用哀號的聲音念道:「吾之靈魂歸屬吾主,吾之魂火交吾主掌握,以吾之靈魂為印,契!」
一團淡淡的黑霧從妖魔的額頭升起,飄到徐光面前,依娃不以為意地道:「握住它!」,徐光聞言伸手一握,把那黑霧握入手中,那黑霧頓時消失無蹤。
那妖魔哭喪著一張羊臉,牠低著羊頭道:「主人,您的僕人請求告退…」牠緩緩的轉身,想要爬回牆上去。
依娃道:「看到你主人的後輩,不給點見面禮嗎?」
那羊頭怪物凍在牆面上,牠的頭一百八十度的扭轉過來,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道:「我…以為那是大人您的…您的…」
依娃板著臉道:「那是你的,我才不要這種噁心的獻祭呢!」
那羊頭怪物保持著扭著脖子的姿勢,露出很尷尬的笑容。
依娃拿起鞭子,在那怪物的頭上揮了三下,那怪物的羊角被切下三塊,但那怪物動都不敢動,笑容凍結在臉上。
依娃道:「好了,你可以滾了…」示意徐光撤掉感知
那怪物見徐光收回感知,如蒙大赦般飛快地鑽進牆裡消失了。
依娃瞪著徐光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連這種下三濫的妖魔也要招惹,牠們可是出了名的光拿錢不辦事,想求牠們給點什麼?想都別想!」
徐光無可奈何,他看著托爾的血越流越少,托爾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似乎快要死了,但安德魯他們都緊張地看著托爾,沒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
依娃一揮鞭子,那三片羊角切片飛到徐光身邊,她道:「一人放一片,一定要放進心臟,對他們會有很大的好處!」她頓了頓,轉頭對著虛空說道:「你看夠了嗎?你這骯髒的失魂魔,也想來簽契約嗎?」說完,她詭異地對徐光一笑,突然遁入虛空消失了,徐光感受到遠處一陣強烈的感知波動,兩波截然不同的感知交纏後,飛快地向著遠方一前一後的飛去,才一瞬間,便又恢復了平靜。整個大廳的人,似乎沒人發現這些詭異的人來了又走。
徐光知道這是因為那羊頭怪物和依娃都是出現在感知層面,這些人的感知還不足以感受到他們,而安德魯他們幾個強者,則會是以為是他們的羊頭真神正在顯靈,根本沒想到那頭羊剛剛才被依娃攆走。
又過了一會兒,徐光見托爾停止顫抖,安德魯向他望了過來,他便知道安德魯的意圖,這跟當初他救小雪很像,趁著對方的血液流盡,用自己的強勢基因征服對方,讓自己的強勢基因統治對方的血脈並成為主導,這樣,托爾的狂戰士血脈才有可能跟自己的強勢基因結合而覺醒成為始祖級血脈。
徐光走了過去,拿出一片淡灰色的半透明羊角,先遞給安德魯看過,安德魯不明所以的接過羊角,細細一看,隨即馬上雙手捧起羊角,他把羊角傳給霍德爾,霍德爾一接過羊角,立刻跪下大喊道:「感謝您的賜與,無上的真神!」
徐光翻了翻白眼,心中腹誹道:「你家的真神是個小氣鬼,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奴僕了,要謝還不如謝依娃大姊!」
他取過羊角,把羊角塞入托爾胸前的傷口中,那羊角在眾目睽睽下自動沈入托爾體內,然後徐光拿起那把金色匕首,在自己的手上一劃,他的血液流下來,一滴滴的滴進托爾的傷口,徐光一手按著他胸前的傷口,隨手發出一道能量,查探了那羊角片的位置,那羊角片果然已經進入心臟,受到徐光能量的刺激,托爾的心臟便用力的跳了起來,顯然已經死亡的托爾突然扭動了起來,徐光發現自己的能量被吸走,似乎對托爾的恢復大有幫助,他便輸入更多能量,瞬間,托爾胸口的羊角散發出紅色的光芒,變成一團黑色的雲霧,散入他的體內各處,幫忙吸收並傳遞的那些能量,過了不久,托爾全身都發出紅色的光芒,他的肌肉隆起,骨骼發出卡卡卡的聲響,全身似乎都在發生變化,但他仍然繼續吸取徐光的能量,直到他全身的紅光轉淡,變成淡淡的紅色,然後托爾眨眨眼睛醒來,他一醒來就翻身下了祭台,跪在徐光跟前道:「感謝您賜予生命!父親!」他的聲音脫去了稚嫩,似乎一瞬間就成年了。
霍德爾發出一聲狂猛的歡呼,頓時祭壇上的眾人都發出歡呼,連正要變成祭品的奧康娜和克林姆也不例外,在徐光的授意下,托爾站了起來,他長高了一點,整個人多了幾分威勢,神情更加沉猛。
霍德爾笑得合不攏嘴,他和安德魯趕緊過來查探托爾的身體狀況,過了一下子,他們都滿意的點頭。
等到歡欣鼓舞的眾人平息一點,安德魯看了看徐光,見他沒有表示,便正色道:「血祭還需要繼續進行,大家肅靜!」
徐光趕緊搖搖手對他說道:「不用繼續祭典了,剛剛你們的神明已經高興的接受祭品,他慷慨的賜下三片他尊貴的角,我們把最後的程序完成就可以了。」,徐光心道:「你們的神不知道溜回牠哪裡的家了,牠鐵定不敢再靠近這裡,以後沒有我的召喚也不敢來了,這祭典就免了吧!」
安德魯他們有點驚訝,他們的神明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但徐光展示了剩下的兩片羊角,所有人都一臉興奮,黑暗法師科克裡納牽著奧康娜趕緊走過來,奧康娜飛快地脫下自己的衣服,躺上淌滿鮮血的祭台,科克裡納默默的祈禱之後,用金色匕首刺入奧康娜豐滿的胸口,奧康娜堅定地笑著,看著自己的鮮血流盡,帶著笑意死亡,徐光也不浪費時間,同樣的程序再來一次,又把奧康娜復活,復活的奧康娜沒有變得特別,只是眼神變得更加銳利而已。
然後接著克林姆也上場,特別的是,當克林姆被復活的時候,他瞬間變形成狼人、巨鷹、黑豹和熊,最後他變成了一個高大的巨人,頭頂著屋頂,只能彎著腰站著,然後他對著徐光跪下,他跪下後的身形都比徐光還高,他說道:「感謝您賜予生命!父親!」他的聲音如雷鳴一般轟響,然後他又恢復了人形。
「天啊!是泰坦!」那變形人會長佈雷克哭叫道,所有人又是一陣歡呼,所有參與血祭的黑暗成員都又叫又跳的,連一直捧著燭台站在遠處一臉嚴肅的五個女孩也不例外,徐光對這個充滿令人噁心的血腥味的房間有點反感,他對著狂笑的安德魯道:「好了,所有事情都完成了,這房間的風格太特殊了,我先出去了。」沒等安德魯反應,他就溜走了。
當徐光告辭出去,一直狂笑的安德魯的笑容頓時消失,他靜靜地看著走遠的徐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又等了一下,才突然吼道:「肅靜!」
正在歡樂中的人都愕然停下,安德魯板著臉道:「血祭已經圓滿完成,四位會長,三位傳承者,請跟我來,其餘人員,請清理黑暗祭壇。」他轉身就走,四位會長互相望了望,帶著他們的傳承者,跟著安德魯走了。
安德魯找來了小雪,帶著八人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等所有的人進到房間,就把門關上,對黑暗法師科克裡納說道:「屏蔽這裡,最高規格。」
科克裡納什麼也沒問,立刻開始施法,他連續施了四個法術,奧康娜的臉上出現了訝異的表情。
安德魯等他施完法術,看著眾人說道:「剛剛黑暗魔神降臨了。」
所有人都看著安德魯,都沒有提出問題,剛剛黑暗魔神確實降臨了,而且賜下了神物,但安德魯這麼說,一定有下文,所以大家都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安德魯繼續道:「但牠沒有享用到祭品,反而被一個強大的存在發現,那強大的存在命令徐光將黑暗魔神擊敗,黑暗魔神被迫簽訂了主奴契約,然後被趕回地獄!」
除了小雪之外,所有人都露出驚愕而且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臨走前,被那個強大的存在在他的角上切了三下,取下三片羊角,交給徐光,黑暗魔神連反抗都不敢。」
「這怎麼可能?」狂戰士霍德爾叫道
「你怎麼解釋托爾沒有發狂?他甚至連黑暗化都沒有…奧康娜和克林姆黑暗化了嗎?以前的黑暗血祭是這樣的嗎?有過這麼好的結果嗎?」安德魯連連沉聲問道,他轉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沉聲道:「所以徐光制止了祭典,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沒有黑暗化?」霍德爾轉頭看著托爾他們三人疑惑地喃喃道
「放心,托爾、奧康娜和克林姆他們三個都沒有!他們三個的魂火都還是中性魂火,小雪的也是,你們可以自己檢查。」
三個傳承者又被重複檢查了一遍,檢查後,三個會長都皺起眉頭。
「這代表什麼?」黑暗法師科克裡納問道
「代表我們所崇拜的神被擊敗了,他成了俘虜了,他依照法則交付了贖金才脫身,甚至簽下主奴契約,成了別人的奴僕。」安德魯嚴肅地道
「所以?」變形人佈雷克問道
「所以我們可以選擇改信!」
「改信?」四個會長互相看著對方,這個議題似乎有些勁爆。
「這是一個機會,我們的四個傳承者全部都脫離了黑暗血脈,他們的靈魂之火也回歸中性,正是他們回歸人類族群最好的機會,讓我們趁機擺脫黑暗信仰,反正我們已經取得牠的神力了,這可是牠付出的贖金,我們正大光明取得,跟對牠獻祭求得的無關,現在這些神力融入傳承者的血脈中,有了天命者的幫助,未來傳承者轉變成始祖之後甚至可能比牠更強,我們為什麼要繼續崇拜牠?」
「可是…這樣做,我們就會馬上失去戰力…這樣很危險…」黑暗法師科克裡納道
「所以我們要回歸黑暗理事會,把理事會封閉起來,等待神力的恢復。」
「神力如何恢復?」
「建立新崇拜就可以恢復!」
「崇拜誰?」
「有兩個選擇,如果你們想盡早恢復神力,可以考慮崇拜天命者,或是他背後的神明,天命者是黑暗魔神的主人,經過他的中轉,我們的力量不會受到影響,如果你們希望後代能擁有最純粹的神力,那你們可以崇拜傳承者,但這樣必須等到傳承者完全成長才會有神力可用。」
「崇拜天命者會不會很奇怪啊?他現在也不比您強…」
「不!天命者很快就會變強,他沒有接受信仰之力的觀念,現在也沒有人崇拜他,如果你們崇拜他,作為第一批信徒,你們未來可以得到最大的回饋。」
「他能接受我們的信仰了嗎?」
「應該還不行,但你們不知道他的能力,如果有人跟我說,明天他就能結成聖靈之體,我也一點都不奇怪。」
「聖靈之體嗎?東方的修煉體系也可以達成嗎?」
「當然可以,而且他很有希望可以練成,昨天清晨,我親眼見證他正面擊敗了方東慶,你們應該可以大致想像他的等級。」
「東方戰神被擊敗了?」
「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方東慶,他至少還會在這裡待個幾天。」
「我決定聽從您的建議,大人!您的睿智足以照亮我們的未來!請指示我們未來的道路。」吸血鬼尼福海姆低頭誠懇地道
「我個人建議你們崇拜天命者,等理事會恢復穩定,傳承者也成長成為始祖,之後出生的新血再崇拜他們各自的始祖,這樣就可以順利完成過渡。」
狂戰士霍德爾也道:「我也決定聽從您的建議,大人!」其他兩人也表示聽從。
安德魯等他們都表態了,也對著四個傳承者道:「你們本來就會崇拜天命者,他是你們的主人,也是你們的引路者,看看他今天的表現,相信你們也同意他值得你們全心崇拜。」
含小雪在內的四個傳承者都高興的點點頭。
安德魯點點頭道:「現在起,我們開始封閉黑暗理事會,所有無法撤出的資產,全部改列到傳承者名下,等到一切動作完成,我們就正式宣佈封閉黑暗理事會,並且全面改信。」安德魯想了想,他道:「我們暫時不跟天命者說明我們決定崇拜他,直到他結成聖靈之體。」
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安德魯又提醒道:「在全面改信之前,千萬別跟天命者提到崇拜的事,免得他下意識拒絕我們,等一切水到渠成,他也就無從拒絕起了。從現在起,這件事情請大家封口,不要隨意外洩。」
等眾人同意,安德魯又說道:「剛剛親眼目睹了神明間的戰鬥,我的信仰已經動搖了,這會大大的縮短我剩餘的壽命,幸好我也完成了對小雪的引導,她現在已經是始祖了,而且還能繼續成長,以後跟著天命者,說不定也有結成聖靈之體的機會,我很慶幸,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好的選擇,至於我自己,我必須在神力消散前回到黑暗理事會沉睡,或許還有重生的機會,等一下我就離開,你們三位受到的影響比較小,但也要盡快完成傳承,趕緊趕回黑暗理事會處理後續事宜,各位,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我們把握得好,我們就是未來人類的精英,而不再是人類的敵人,各位應該可以理解這當中代表的巨大利益和榮譽,這個遠大的未來值得我們為此奮戰。」他環視眾人,最後道:「諸君,我的壽命將盡,黑暗理事會的未來,就有賴各位的努力了。」
安德魯大公爵深深地對所有人鞠躬,他誠懇地道:「拜託了,我守護了八千年的責任就此交付給各位,我先到地獄等候各位,希望不要再見!」他揮揮手,身形消融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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