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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人與非人2 文 / 陳漫

    徐光逃離醫務室,本想去找小文,但轉念一想,走向小童面壁的角落,小童還是窩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徐光走過去蹲在小童旁邊,小聲的問道:「小童啊,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童沒有反應。

    徐光只好又道:「你在遊戲裡幫了我好多忙喔,我要跟你說謝謝!」

    小童悶悶地回答道:「沒事…」

    徐光見小童說話了,但顯然情緒不好,便又說道:「你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太久沒來找你玩?」

    小童還是悶悶的道:「沒有!」

    「那你怎麼啦?可愛的小童整天生氣就不怎麼可愛了耶…」

    「我本來就不可愛,我是個醜八怪!」

    徐光嚇了一大跳,小童居然已經進步到會嫌自己丑了?趕緊說道:「不會啊,你一直很可愛的啊,怎麼會丑?」

    小童居然哭了起來:「我怎麼不醜?我沒有臉,沒有眼睛,也沒有嘴巴,整個是個金屬方塊加上四個輪子,這是什麼?會動的茶几嗎?嗚哇∼」她說著,居然大聲的哭了起來。

    她這麼一哭,徐光可就六神無主了,不管是真人還是智腦,女孩子的眼淚一向是男性的殺手。

    小童的哭聲引來了小文,她走過來驚訝地看著哭泣的小童,老實說,還真的沒有人見過哭鬧不休的智腦,一時之間,連聰明的小文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童。

    小童還在大哭,她一邊哭一邊生氣地道:「我就是個機器小鬼,只能天天滾來滾去,不能出去玩,不能被別人看到,我就是個嚇人的怪物!嗚∼」她一面哭還一面用力撞牆,把牆壁撞得碰碰響的,這下子連老管都走了過來,他揉著眼睛看著小童,又看看徐光和小文,發現兩個人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也抓抓頭,滿臉的無奈。

    「難怪她這幾天都在面壁,原來是在生悶氣!」徐光小聲地道

    「我們竟然讓她面壁這麼多天,都沒人來安慰她,她一定火大了!」小文也道

    「這麼生氣,我們就讓她哭一陣吧,發洩一下說不定會好一點!」老管同意道

    他們三個在議論,小童靈敏的電子耳都收聽到了,她生氣地道:「主人你是壞蛋,不可憐我也不安慰我,還說不要理我!嗚嗚嗚嗚∼∼」

    老管無奈地道:「好啦好啦!我是很可憐你啊,但是能怎麼辦呢?你本來就是個可愛的小機器人啊!」

    老管這麼一說,小童哭得更大聲了。

    小文瞪了老管一眼,把他推開,然後也蹲在小童旁邊道:「小童是最棒的智腦,才不是什麼小機器人呢!小童最可愛,還能跟我們一起到宇宙時代立大功呢!」

    徐光趕緊同意道:「就是就是!多虧了小童幫大忙,全人類的搶運工作才能很順利的進行喔,連袁總隊長都跟我大力稱讚呢!」

    「可是…可是那只是宇宙時代裡啊,你們別騙我,那只是個遊戲,是假的,我知道的…嗚嗚嗚嗚∼∼是假的∼」小童哭聲稍歇,但還是沒停。

    「遊戲是假的,但對人類的幫助是真的!」徐光趕緊道

    「那也沒用,我還是一個醜陋的機器盒子!」停了一下,小童又繼續哭道。

    「那你想怎樣?在你的外殼上畫上彩繪,還是刻一些花?」老管不耐煩地罵道

    小童被老管一罵,似乎吃了一驚,哭聲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更大聲的哭了起來:「我不要當機器盒子,我不要**的外殼,壞主人,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她又碰碰碰的撞起牆來。

    小文對老管翻了翻白眼,徹底把他推出去,擺擺手示意他先離開,老管聳聳肩走了,小文走回來蹲下,繼續安慰道:「好吧,我們不要機器盒子,那可愛的小童要像大媽一樣厲害嗎?」

    小童哽咽地道:「我才不要像大媽,大媽連身體都沒有!」

    小文只好輕聲地道:「那可愛的小童心目中最想要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樣子啊?」

    小童停下哭聲,也不撞牆了,無聲地停頓了好一陣子,她才低聲說道:「我想要…要像小文姊姊一樣,我想要…要穿漂亮的衣服,我想要…想要出去散步,我想要…想要跟大家一起玩…」最後,她哽咽地道:「我不想要一個人,我不想要當機器人,我不要跟機器人做朋友,他們笨死了…一堆大白癡∼∼」

    小文和徐光的臉上都充滿訝異,兩人互相看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小童簡直人性化到極點,真的完全像個青春期少女了,徐光心頭一動,說道:「小童啊,你想要的這些都不難,老管已經正在研究了,他正在設法幫你做一個人類的身體,你想不想要啊?」

    小童的機械身體轉了過來,兩個電子眼亮晶晶的看著徐光,大聲說道:「真的嗎?」

    徐光很鄭重的對她說:「當然是真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研究項目,只是最近他遇到很多技術上的問題,這不,他每天努力研究學習,不就是想要趕快克服問題,幫你把身體準備好嗎?」

    小童的電子眼閃動著,過了一會兒,她才道:「我知道你安慰我的,那個複製人計畫根本不可能成功。」

    徐光繼續安慰道:「困難當然是有的,但希望也是有的啊,你如果希望自己能擁有人類的身體,應該多多幫助老管,這樣說不定可以早日克服難關啊!」

    小童的電子眼暗了下來,說道:「你不懂的,我從頭到尾都有參與這個計畫,以前我不懂,現在我知道了,就算主人把人體製造出來了,我也不可能真正進駐,那只會是一具擁有嬰兒智力的身體,我不能夠控制它,而它的智力會漸漸成長,然後它就會排斥我,最後我就會消失。」

    徐光抓抓頭,技術問題他確實不懂,他想了一想,胡扯道:「怎麼會呢?你想的方式是視覺介面的運作模式,說不定你可以更強力一點,嗯…攔截這具身體所有的腦部活動,然後改成你自己想要的就好了…嗯…甚至修改他的記憶資料,讓那個智力以為那是它自己認同的,這樣就好啦…」

    小童不語,電子眼黯淡地閃動著。

    徐光又道:「只是說不定那需要很大的運算能力,你要自己評估一下,有沒有可能做到。」

    過了一會兒,小童突然滾動了起來,穿過徐光和小文,直滾向老管的實驗室,她的電子眼盯著老管,喊道:「臭主人!趕快把複製身體做出來,不然我不原諒你!」

    老管驚訝地看著她,抓著頭吶吶地道:「這…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啊…小童啊…我…」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人類的身體,我要像小文姊姊那麼美麗,我要穿漂亮的衣服,我要跟人類做朋友,我不要跟白癡機器人玩!我不要∼」小童大聲喊道

    「好啦!好啦!別撞了,我知道了啦∼」老管抓緊椅子,免得掉下來,小童正一下下撞著他的椅子。

    老管看著徐光和小文冒出來,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他不由得怒火中燒,吼道:「這是誰搞的?」

    小文在徐光背後伸出一隻手指著徐光。

    「喔…混帳!徐光你這混帳…你把我害慘了…」老管嗚著臉歎氣道。

    徐光趕緊溜走,免得老管把氣撒到他頭上,他經過醫療室,只見小雪已經吃飽了,意外的,血淋淋的髒亂場面沒有出現,小雪手腳乾淨地整理著一張完整的羊皮,臉上沒有絲毫血跡,徐光看了一下,羊皮很乾淨,也沒有半點血跡,幾頭羊已經從大皮袋裡被移了出來,倒在地上,脖子上有咬開的痕跡,但傷口卻一點血跡也沒有。

    看到徐光,小雪高興地從醫療床上跳下來,輕輕撲進徐光的懷裡。徐光嚇了一跳,全身僵硬,過了一下子,他發現小雪只是對他如父母般的依戀,並沒有其他意思,所以便學著孤兒院老師帶小孩一樣,拍拍她的頭和背,輕輕的安慰她。

    小雪顯得很高興,閉著眼睛享受著徐光的安撫。徐光看著醫療室,突然大媽的聲音傳出來道:「小雪的狀況很奇怪,她跟一般的吸血族覺醒後的狀況不同,一般吸血族覺醒以後,就會有很高的攻擊性,但小雪很安靜,她似乎融合了你的基因,並且以你的基因為內定行為模式,這種狀況,我的記憶庫裡沒有出現過。她現在剛剛覺醒,行為似乎像個人類幼兒,如果這樣,她就會對主人特別依賴,你要對她好一點,這牽涉到她未來性格的發展,不可以輕忽。」

    「喔…好!」徐光應道

    大媽接著又道:「我剛剛教了她一些事情,我讓她清理自己和食物殘渣,她學得很快,顯示記憶有些融合的跡象,估計智力會很快回升到正常的水準,記憶也會很快恢復,但對你的依賴會一直持續,以吸血族的血脈關係來看,你相當於她的主人、支配者跟父親,她會一輩子對你忠誠,毫無疑問的忠誠。」

    「等過幾天,她的智力恢復正常水準,你最好帶她出去她原來居住的地方走走,有助於她的記憶恢復,同時讓她看看並且試著接觸正常人,觀察她對人類的反應,如果抗拒不了人血的誘惑,我們就得更加小心。」

    「瞭解!我會注意的。」徐光點頭。

    「她吃過了覺醒前的第一餐,以後對於肉類的需求應該沒這麼強烈,食用正常人類的食物就可以了,但是動物的血液暫時還不能免除,這種小型動物的血液可能只能撐一陣子,接下來你最好找容器去裝一些大型動物的血液,越大型的動物血液蘊含的血能越充足,雖然比不上人類的血有靈性,但至少足夠應付需求,而且這樣你也不一定要殺死那只動物,只需要打暈采血就可以了。」

    徐光一聽,高興地道:「太好了,這真是個好消息!」

    「對了,她很愛乾淨,她現在很想洗個澡,雖然她無法描述她的需求,但是你可以用感知跟她溝通。」大媽最後道。

    徐光看看小雪,她仍然穿著那套制服,但經歷了戰鬥之後,衣服已經破爛了,而且看起來髒兮兮的,她原本毫無血色的皮膚,由於吸食了血液而有了一些紅潤,但她的皮膚表面卻多了一層灰黑的油膩,徐光想起自己練功後身上的油膩狀況,便可以理解小雪現在的感覺。

    徐光放出感知,跟小雪的感知交融了一下,瞬間兩人好像交談了千百句一樣,小雪委屈的感覺一下子明白的傳遞了過來,於是徐光笑道:「好好!我帶你去浴室洗澡。」

    他帶著小雪找到小文,跟她問道:「小雪想要洗個澡,你可以借她衣服嗎?」

    「沒問題!」小文笑道,牽過小雪,帶著她去洗澡,徐光放心的將小雪交給小文,回到了客廳,坐下來想要放鬆一下,才沒多久小文就一臉懊惱的跑出來,她對著徐光道:「怎麼辦呢?小雪不會洗澡,她又不讓我幫她…」

    徐光瞪著眼睛道:「那怎麼辦?難道要我去幫她?」

    小文也瞪著他道:「我哪知道?」

    徐光抓抓頭,為難地道:「不然等她過幾天腦子更清楚了,她就會自己洗了…」

    小文難得的不知所措道:「這樣不好吧,她確實髒兮兮的…」

    她正說著,徐光就感到小雪的感知正在呼喚他,可憐兮兮的,徐光無奈的對小文聳聳肩,走進了小文的房間,他遲疑地看著浴室的門,轉頭看看小文,小文對他擺擺手,示意他進去幫忙,嘴上說道:「當主人要盡責,要幫寵物洗澡!」,然後她就閃人了。

    徐光只好打開門進去,只見光溜溜的小雪背對著他站在噴射的蓮蓬頭下面,頭上灑著溫熱的水,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像一個稚兒般無助,感受到徐光接近,她高興的轉過頭來,又撲進了徐光的懷裡。

    徐光只好歎了一口氣,一步步的教著小雪洗頭、洗澡,但小雪卻像小孩一樣愛玩鬧,不時地咯咯咯地嬉笑著,這小小的一段幼兒洗澡時間,可把徐光折磨壞了,美麗少女的清純誘惑,可不是徐光這種假裝長大的青少年可以應付的,光看看都要心頭狂跳,更何況是得細細的清洗,徐光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頭臉都熱水沖得熱烘烘的,他胡亂的把小雪洗了一遍,便匆匆地幫她擦乾穿上衣服,帶出來交給小文,然後全身濕答答地飛也似的逃走了。

    徐光紅著臉跑出了黑市,站在街道上深呼吸,經過了太刺激的一幕後,他一時想不起今天原本打算做什麼,過了良久,才終於想起他還要跟小丹田學習拳腳和武器招數,連接幾次戰鬥,雖然他最終都能獲勝,但是拳腳上卻始終沒辦法勝過對方,武器使用上也只是憑借武器之利,實在不能算是真靠自己獲勝,他看了看時間,便決定先回家洗個澡,把**的衣服換掉,順便打個盹休息一下,等吃過午餐再決定是否到野外去。

    他才一回到家,就請管家準備午餐,然後自己上樓洗澡,再急的事,也得等他把濕衣服換了再說。

    等他洗好澡後,吃了午餐,躺在床上休息,便打開視覺介面,開始查閱自己收到的訊息,最近事情實在一**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空看訊息了,等視覺介面一開,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現滿滿一整頁的留言訊息,他下意識的看看頁碼,1/12,還真是不少,他瀏覽了訊息的標題和寄信者,發現大部分都是社會福利團體來募捐的信件,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知道自己這個窮人的,徐光苦笑了一下,實在沒空一個一個去看,於是先把這些信件濾掉,剩下一些好友的來信和重要訊息,沒想到剩下的居然有不少紅色的重要訊息,其中大部分都是銀行寄來的。

    徐光帶著疑惑打開這些銀行寄來的重要訊息,發現都是一些大筆款項的入帳通知,每筆都是幾十萬甚至一兩百萬的,他嚇了一跳,仔細一查,才發現是這段時間搶運晶石,運回不少提煉好的,屬於他的晶石,引起了各聯盟的搶購,自從五個同盟加入以後,搶購晶石的狀況更嚴重,於是小文便把晶石分成一筆一筆的拍賣,一開始教廷是有多少吃多少,等到後來,歐聯和其他同盟國也買到一些,每賣一筆,徐光都分到不少錢,賣了十幾筆之後,徐光就榮登千萬富豪,銀行來信通知,他正式被銀行注記為存款大戶,此後,他的帳戶就被智腦關注了,他的名字也開放給社會福利團體募款之用,看到這裡,他才知道為什麼會收到這些募款信。

    他把這些入帳通知都打開看了,看到自己都混亂了,最後只好把銀行帳戶打開來看,一看嚇一跳,現在的存款居然已經接近兩千萬了,這跟他還一直以為的二十幾萬真是天差地遠,他楞了幾秒鐘,突然想到,小文可以得到他收入的百分之五,那她光靠抽成都可以賺到一百多萬了,對以前的他來說,這真是一筆天文數字啊,在這段短短的日子裡賺到這麼多錢,小文真是強大到不可思議。

    把這些銀行來信處理掉之後,他的信就少多了,他一眼就看到一封今天早上寄來的信,他的寄信者很奇怪,是從國家情報部寄來的,徐光點開一看,原來是有一個嚴尚德先生受中央指派,要來約見他,預計今天中午到達江南市,信中附上了嚴先生的認證資料,證明他確實受中央委派。徐光確認了這個電子簽章的真實性,便回信給嚴先生,邀請他到家裡來見面,並附上自己的住址。

    其他的信就不是重要訊息了,徐光逐一打開,有隊友的互相問候,也有隊長的訓練招集,最近大家比較少上線了,所以訓練招集也只好在現實中發,反正大家都見過面了。他看著這些信件,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好像是家人在互相問候一樣,等他看完了所有的信,正打算關閉信件介面時,又看到兩封信寄了進來,一封是嚴先生的回信,表示他正在趕來,即將到達。

    徐光又打開第二封信,那居然是馬克羅斯寄來的,他說教廷不想啟用聖雷,他已經離開教廷,打算聯絡自己的人手,希望天命者給他一點時間,他會組成軍隊來助戰。徐光苦笑了一下,只好繼續忽悠著回信勉勵他,要他招募軍隊時千萬保持低調,不要驚動了敵人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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