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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總管曰1 文 / 陳漫

    徐光衝了出去,幾乎撞上了一部正在進逼的機器人,那機器人揮著機械手臂向他殺來,徐光一個閃躲,跳上了它的駕駛座,然後一拳打掉它的電子眼,他還來不及做什麼,另一條機械手臂就揮了過來,同時「滋」的一聲,一道電擊槍的能量把他從駕駛座打了下來,雖然讓他摔狼狽不堪,但剛好也躲過了機械手臂的突襲。

    徐光低聲罵了一聲,連滾帶爬的溜走,看來機器人們也從剛剛短暫的遭遇戰找到了協調作戰的方法,他頓時感受到壓力大增,他貼著那個損壞的機器人打轉,不斷的有機械手臂試圖攻擊他,但都打在那個瞎子機器人身上,把它打得坑坑疤疤的,那個機器人雖然瞎了,但是行動能力還在,它感受到徐光在它身邊移動,便驅動著機械身體往他撞過去,徐光沒料到它還有這招,頓時被它撞倒,差點被另一部擠過來的機器人夾成肉醬。

    徐光一個翻滾,逃過被夾扁的命運,他心中大怒,雙手運起鋒銳訣,腳下加快速度,不斷的在機器人周圍遊走,他現在也不管打在機器人哪裡了,反正見到機器人的機體靠過來就給它一拳,鋒銳訣幫他破開堅硬的機體,那機器人便受到損傷,有時能繼續活動,有時動了幾下就冒出火花和煙霧,再也不能動了。

    徐光拚命的亂鑽狂打,漸漸的,他覺得身體的能量越來越空虛,幸好他受到的襲擊也變少了,但是機器人仍然圍著他打個不休,隨時都有機械手臂和能量彈殺過來,徐光只好加快周天訣的運轉,他身上能量罩的光芒漸漸的醒目起來,鋒銳訣的威力也越來越強。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機器人的應變能力,打了一陣之後,機器人發現圍毆不是一個好辦法,他們突然一起退開,全部伸出右手,向徐光集射,徐光閃避不及,結結實實地中了這波集射,頓時被打得飛了出去,他的能量護罩劇烈波動,但還是撐住了,這個時候,他突然感受到經絡出現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灼熱感,穿透能量罩的能量在他的經絡中沿著周天訣的通道急速突進,就好像一把著火的小刀在切割著他的**,在這個同時,他的背部和右手同時溫熱起來,逆行訣主動的運轉起來,他聽到一個聲音:「宿主遭遇能量攻擊,開啟主動吸收模式。」

    徐光根本沒空理會這些怪事,他翻滾著躲進了一部損壞機器人的後面,只覺得全身難受得要命,他才喘息了幾下,又有機器人繞過障礙試圖射擊他,他只好繞過受損的機器人閃避,沒想到另外幾部機器人正在那邊等他,他反應不及,一下子又被幾發能量打中,這次他的能量護罩一陣波動,徐光預期的能量和物理衝擊沒有出現,彷彿只是被人小推了一下,穿透護罩灌入的能量順著逆行訣一下子消失在背部,只留下那股溫熱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徐光呆了一下,還沒等他醒過神來,幾發能量彈又打了過來,徐光下意識的伸手格擋,把一發能量彈帶偏,但卻躲不過其他的,他中彈後卻發現灌入的能量被護罩導入逆行訣消失,連受到的物理衝擊都很輕,在這同時,他全身那種難受的燒灼感大幅消退,只是背部的溫熱感卻更盛了。

    徐光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他可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他乾脆放棄躲藏,直接衝向正在對他射擊的機器人,那幾部機器人舉起手臂瞄準徐光,還來不及射擊徐光就到了他們的眼前,在能量彈的轟擊中,徐光又轟爆了一部受損過的機器人,然後身形急轉,頂著能量轟炸連續幾拳把這幾部機器人全打掛了。

    在這短短的十幾秒內,徐光不斷的受到能量的射擊,但那些能量對他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雖然他背部灼熱得像個火球,但比起那種全身燒灼的痛苦,這種感覺比較可以忍受。

    徐光解決了一部分機器人,他喘了幾口氣,又回頭過去追殺其他幾部,那些機器人見徐光不可戰勝,他們竟然舍下徐光,往曹祥他們防守的方向撞過去,徐光情急之下,發射了一發破空訣,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部機器人被破空訣命中機體,那破空訣的威力超乎尋常,把那機器人轟得整個失控側翻,撞在另一部機器人上,兩部機器人同時擠壓進了曹祥他們所在的巷道,這時,一直混亂吵雜的戰局突然平靜下來,所有的機器人都損壞不動了。

    徐光趕緊跳上冒煙的機器人,大叫道:「曹祥,你們還好嗎?」

    「我還好!操!擠死我了…」

    徐光越過報廢機器人擠成的金屬城牆,看見曹祥他們被擠壓到一個小角落,但幸好還是安全的。他跑過去,抓住曹祥的防輻射服把他提了出來,接著他跳進那個小空間,跟曹祥合作把那些傷者一一送上金屬城牆外面,那些沒受傷的人都已經自己爬了出去了。

    「你先把我師父帶出去!」等人都出了巷道,曹祥對他叫道

    徐光一把把老胡撈了起來,他用力運轉護體訣,讓護體訣的能量加速衝刺,他的能量護罩頓時張開了一些,護住了老胡。他叫道:「我多帶一個人走,其他的人你們一人一個背回去,動作快一點,機器人很快就會來了。」,他又撈起一個麻痺的人,轉身就往來處跑去。

    曹祥他們被他超乎尋常的力量嚇了一跳,但性命要緊,也趕緊各自背起一個麻痺的同伴,跟著徐光沒命的快跑。

    徐光帶著一群人,不敢跑太快,幸好這一路上的機器人和監視器他已經先解決了,他們很順利的跟老王會合後,才知道老王組織待機的搬運工們趁機對食物倉庫發動了一次佯攻,試圖吸引智腦的注意,但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他們幹掉兩部機器人,倉庫的門就沒有守衛了,搬運工們興奮地撬開門,每個敢衝進去的搬運工都滿載而歸,搬運工們又勤勞地跑了幾趟,直到幾部機器人趕過來他們才一哄而散。

    兩個半小時後,他們才從一團混亂的生產線逃了出來,因為恢復說話能力後的老胡不肯就這麼撤退,他堅持必須趁亂拿到他需要的那批貨,於是徐光只好陪他們又殺了個來回,最後機械工廠的重型機器人出現,一群轉職強盜的小偷才落荒而逃,那種被工人們稱為「殺手」的重型機器人配備著重武器,那種粗大的雷射炮看起來絕對可以殺人,只怕他連一發也擋不住。

    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亂戰,徐光他們一回到居住區,就被叫去見工頭,工頭非常生氣,劈頭就把老胡罵了一頓,徐光本來以為老胡既然敢自己做生意,肯定不太把工頭放在眼裡,沒想到老胡只是低著頭挨罵,一聲也不吭。

    工頭見他這樣,越發生氣了,他罵道:「憑你這黑白不分的白癡也學著跟人家學做生意了,你看看你把隊伍帶成什麼樣子了,你東西是到手了,可是整個機械工廠會戒嚴多久?你這白癡,我們是小偷不是強盜,小偷小摸的人家不會下重手對付我們,你看看今天鬧成什麼樣子了,殺手都進來了,那表示市政府的人介入了,那些人對付我們可不會手軟,你知道這樣一來我們會死多少人嗎?」

    「對不起∼可是…他們要提供我們修好空氣淨化器和水源濾清器的零件,我們必須趕快拿到這些零件,不然大家都沒辦法過日子了!」老胡低聲辯解道

    「你這白癡,誰能相信誰不能相信你分得清楚嗎?你跟張家做生意?那家子吃人從來不吐骨頭的,你這個老笨蛋哪夠人家嚼吃的?」工頭大吼道:「而且你知道這些機板是拿來做什麼的吧!張家哪需要這麼大量的機械管家?他們在儲備戰鬥機器人!這意味著什麼你這笨蛋腦袋想不出來嗎?」

    「那是他們都市裡的事,他們殺來殺去,關我們屁事∼」老胡嘟囔道

    工頭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他苦笑道:「你這笨蛋,你沒家人朋友在都市裡嗎?你以為戰爭打起來他們會沒事嗎?你這小子,你這是要害徐光啊∼他今天救了你一命啊,你居然還打算害他?」

    「我哪有?這關徐光什麼事?」

    「反正我不准你做這單生意,你只要做了,就是害了徐光,你需要的零件徐光會想辦法,拜託你別添亂了,趕快帶他去看零件,把零件的規格開給他,別又弄錯零件了。」

    老胡懷疑地看看徐光,徐光對他微笑點點頭。

    工頭苦笑著對徐光道:「出了這檔子事,我們最近都不能出工了,大家要過一段苦日子,你趕快跟老胡去把需要的零件弄清楚,然後趕快幫我們送過來。」他轉頭對老王問道:「生產線附近的工人都回來了嗎?」

    「全都回來了,幸好有老王和徐光幫忙,我們撤得也很快,沒人失陷在裡面。」

    「趕緊也通知分解場的工人回來,這幾天機器人要大開殺戒了,真糟糕,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徐光見他一臉擔憂,問道:「機器人不是不能殺人的嗎?」

    「有人下命令就可以!你還真的以為機器人會遵守什麼見鬼的三大定律嗎?別傻了,人類不論發明什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應用在戰爭和性方面,機器人不殺人,怎麼拿來戰爭?只要有人下令,他們就會殺人。」工頭歎道。

    「市政府真的會下令殺人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不是有人下令,重型機器人就不會出現在生產線上,他們出來就是要殺人的。」工頭揮揮手,示意他和老胡趕緊離開,他轉過身,又開始跟老王商議起各種保安和撤退的事項。

    徐光跟著老胡離開工頭的辦公室,他們經過了這一戰,也算有了交情,對徐光的身手,老胡簡直佩服到不行,他們一面往外走一面交談,徐光還是問道:「重型機器人真的會殺人嗎?」他還是不相信機器人會殺人。

    「當然會,他們的雷射炮很可怕,只要被打中整個人就會燃燒起來,而且他們很厲害,雷射發射的速度很快,幾乎每發必中,我老胡在工廠混了三十年,還沒見過他們失手過,所以我們都叫他們殺手,見到他們就拚命躲。」老胡心情顯得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怎麼辦?他們怎樣才會回去?」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記憶中他們曾經有三次出來掃蕩,每次都死上百人,最久一次駐守了一整年,我們那年都沒辦法進工廠工作,唉∼我犯了大錯了,沒想到會把他們惹出來。」

    徐光搔搔頭,但這其實也算正常,他們一下子毀掉了二三十部機器人,機械工廠的防禦力量鐵定不夠,為了防止生產線被持續劫掠,市政府那邊的人勢必會設法彌補這個保安漏洞,出動重型機器人來威嚇也是正常的,是否會放任它們殺人那就難說了。

    不過接下來確實很傷腦筋,如果重型機器人不走,工廠的人怎麼過活呢?聽起來他們在都市裡還有家人要養,沒收入的話牽涉的人可能不少。過了一會兒他問道:「知道誰有權力下這種命令嗎?」

    「我對都市裡的政治不熟,我也不知道…」老胡無奈地回答。

    徐光暗自決定,回到都市後,要進黑市查一下潛水員的回報,看看能不能知道市政府那邊是怎麼看待這場混亂的,如果能讓市政府把重型機器人撤走,那就最好了。

    徐光跟著老胡去查看損壞的空氣淨化器和水源濾清器,空氣淨化器在居住區的進氣管道入口,水源濾清器則在進水管道入口,相隔有點距離,而且都是在除塵室外面,老胡穿上防輻射服帶著徐光出去,徐光在工廠內脫下防輻射服之後就沒有再穿上,戰鬥結束後他仔細的體察身體,發現沒有什麼不適,周天訣吸收能量的效率反而更好了,所以他也就不管工人們異樣的眼光了。

    每到一個地方,老胡便很仔細的指出損壞零件的規格和損壞原因,還有那些需要補充的零件最好也弄到,由於他們沒有使用視覺介面,學習只能靠口耳相傳,記憶很容易出錯,不過這對徐光沒有影響,老胡幫他把這些資料輸入記憶水晶,讓他帶回城市裡的時候可以查詢。

    解決了零件的事,他們回到辦公區,這時出工的工人全都緊急被召了回來,他們一面大聲交談抱怨,一面在除塵室那邊排隊等候去除污染,老胡毫不客氣地帶著徐光插隊,他們顯然認得老胡,但卻不認識徐光,見他連防輻射服都沒穿,一臉悠閒自然的樣子,不禁都有點驚訝。

    這時居住區一片混亂,出工的工人回來了,他們好幾天配給不到洗澡水,現在一身臭汗,居住區的空氣淨化器又壞了,那股人體的臭味更強烈了,熏得徐光幾乎都不能呼吸,他只好閉著氣運轉循環,這樣倒也過得去。工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惡劣的環境,一群群聚在一起議論大罵,他們不敢罵工頭和惹事的老胡,只是痛罵機器人。

    徐光回到辦公區等了一陣,老王在工頭的辦公室進進出出了,還有好幾個戴著領班標記的人回來,他們都是一臉怒色,急急忙忙地進辦公室跟工頭報告,老胡一直在辦公室外面陪著徐光,他知道自己給工廠惹禍了,藉著陪伴徐光躲災,那些領班們每個都氣呼呼地拿白眼瞪他。

    等待的時候,徐光跟老胡請教了機械工廠可以交易的商品和所需要的資源,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豐富,從各種合成食物的原料,到基本的電子元件,又到模組化的機板,甚至控制系統都有,但偏偏沒有各種淨化設備所需的零件和耗材,耗材和零件他們以前可以從都市裡交易到,但這條路現在有了些麻煩,徐光知道這是烏老大留給他的任務,希望他藉此跟機械工廠建立良好的關係,所以他決心好好處理這個麻煩。

    不過機械工廠最厲害的不是賣各種原料和半成品,他們真正高檔的商品是特製的電子儀器,雖然他們做不出晶片,但是卻能用電子零件把晶片的功能模擬出來,耗電量和體積雖然大一點,但功能還是一樣的,機械工廠從不缺電子和機械高手,老胡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徐光和老胡聊了一個多小時,老王才辦完事回來,他對徐光說道:「很抱歉,現在居住區的生活條件糟得很,讓你見笑了,整個工廠只怕要戒嚴了,工頭要我送你出去,你還有事要跟工頭談嗎?」

    「沒了,我看我還是別在這裡添麻煩,趕緊回都市裡把東西準備好送過來對大家比較有幫助。」

    老王和老胡帶著徐光穿過居住區,這時徐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一向趾高氣昂的張自立狼狽不堪地癱在一面金屬牆壁下,他臉色蒼白,口角流涎,上衣一片污穢,似乎剛剛才狠狠的吐過,現在只能用一塊毛巾摀住了口鼻,希望減少一點噁心的感覺。他身旁緊靠著一個黑大漢,那人似乎對他很不爽,不斷地用腳蹬他,想把他蹬遠一點,只是出工的人全回來了,居住區能躺下休息的空間有限,那黑大漢似乎一肚子不滿,只好拿這個城市弱雞發火。

    徐光不想跟他打招呼,裝做沒看到地從他面前走過去,但虛弱的張自立偏生看到他了,他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要叫住徐光為他做些什麼,但他還是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妒恨的眼光盯著徐光,看著他漸漸遠去。

    徐光把剩下的電擊槍和能量塊交給老胡,有了能量循環,這些東西以後他應該用不上了,便托他帶給曹祥。他在老葛祖孫的帶領下,終於出了機械工廠,老王和老胡事情太多,只送到檢查站就回去繼續忙了,徐光並不在意,他看老葛祖孫背了大包小包,便問道:「你們又辦了新貨嗎?黑市今天不是沒開市嗎?」

    「不是新貨,是兄弟們托我們帶回去的家用,工廠看來要關閉一段時間了,這裡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搞不好過兩天機器人就殺過來,兄弟們朝不保夕的,每個人都想先把手上的一點財產送走,但今天只有我們祖孫來,他們也只好把東西托給我們,這些東西…唉…都是一家家倚門相望的妻兒啊。」

    徐光聽老葛這麼說,也不禁有點淒然,他主動分過了一些行李,最後更乾脆把老葛背上的包裹全搶了過來,他笑道:「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的,要不是破壞了太多機器人,只怕智腦也不會發飆。」

    小豬敬畏地看著徐光問道:「光哥,聽說您一個人打十幾部機器人,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啦!十幾部機器人?他們全部壓上來我就變成肉醬了,哈哈哈∼」

    「小豬,回去之後絕對不可以透露任何工廠的事,知道嗎?」老葛嚴厲地說道

    「知道啦∼都說過幾百遍了…我只是聽溫哥他們在那邊吹牛,說他們幹掉了五六十部機器人,覺得有點好奇而已。」

    「這有什麼好吹噓的?這是惹禍!又不是什麼英雄事跡,事情弄成這樣,不知道工廠又要戒嚴多久,這次參戰的人,只怕都會受到工頭的懲罰,機器人是打不完的,打再多又有什麼用?」

    徐光聽老葛這麼說,心裡有點自責,但當時的狀況也沒讓他有選擇的機會,會來機械工廠的工人,都是想要賺錢養家的城市無業者,他們頂著輻射污染,為家人付出生命,現在卻要被迫關在居住區不能出工,這種心情的煩悶可想而知,一時之間,他只覺得背上的包裹全都是責任和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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