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比較快,不用尋找,只要順著原路退回就好了,在定位儀的幫助下,他順利的渡過清水河,回到了管道入口,打獵的時間還很充足,於是他拔出長刀,開始把那些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天然呆野羊一隻隻砍倒,裝進大皮袋裡,直到他差不多背不動了,這才停止殺戮。
然後他就坐在夕陽下,等著管道閘門開起,他覺得有點無聊,便關注一下自己身上的能量循環,出乎意外的,體內的能量又達到一個高峰,一開始他以為輻射污染變嚴重了,他趕緊檢查防輻射服,卻沒有任何異常發生,然後他想起自己一直維持著保護層,應該可以有效隔離輻射才對,於是關注了保護層的狀況,沒想到這一關注就發現了異常,保護層確實有效地隔離了輻射污染,但在防輻射服比較貼身的地方,有些保護層穿透了防輻射服,在這些地方的保護層之外輻射的能量高得異常,每一次運轉能量,那些地方的輻射就會被保護層解離吸收,進入身體加入能量循環,這無形中提升了能量循環的效果。
徐光突然想起烏老大提過他曾經遇到過一個變異人能量高手,變異人從來不穿防輻射服,這位高手應該也會用保護層保護自己,他是否也會和自己一樣,看到保護層上能量聚集的狀況呢?
想到這裡,徐光有點衝動地開始脫下防輻射服,果然,露出防輻射服的保護層越多,防護層表面吸附和解離的能量也明顯地增加,徐光乾脆把防輻射服脫下,就坐在太陽底下運起循環,這次他依照烏氏手札上的紀錄,乖乖的把正循環一步一步做到位,果然,粗壯的能量從保護層直透入他的身體,加入他的循環,才循環了一圈,徐光就感覺渾身火熱冒汗,好像經過了激烈運動似的,他感受了一下,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內臟也沒有被輻射傷害的狀況,於是繼續循環,他一圈圈地數著,到了第九圈,一種強烈的震動從下腹丹田處升了起來,持續地震動他身上的肌肉和筋絡,他甚至覺得骨頭裡都癢了出來,那是一種舒服到極點的震動,彷彿全身都跳起歡快的舞蹈一般。
他感受了一陣子,正打算繼續第二輪循環,身後的閘門已經慢慢地開啟了。徐光收束能量,停下循環,起身看著洞開的管道出口,他歎了一口氣,今天似乎不適合再繼續循環下去了,於是他彎腰提起脫下的防輻射服和大皮袋,不捨地走進管道。
關上閥門後,徐光開著維修車回程,他一路想著,今天的循環成果如此不同,到底是因為正確的循環方式,還是因為輻射能量的因素?不弄清楚這個狀況的原因,他實在很難定下心來,唯一弄清楚的方法,是趕快找個地方,運行一個小周天,如果效果不好,那必定是跟輻射有關,頓時,他歸心似箭,車速也漸漸快了起來。
他回到管道部,打瞌睡的成哥已經不見了,晚班的老何接手,他看到徐光,熱情得不得了,徐光指了指背上的大皮袋對他道:「何頭!要不要來點啊?」
何頭笑道:「不了,上次的已經可以吃好久了,這些就留給竹子吧,他想要這個已經很久了,他還在巴巴的等你呢!趕快進去吧!」
徐光點點頭,拿出定時器說道:「這是成哥借我的…」
何頭把定時器收起來,說道:「成哥最近可慘了,剛剛又被抓走了…」
「抓走?」
「是啊…昨天張家老爺子把他叫去罵了一頓,今天又被林家老爺叫去了。」
「那些老爺叫成哥去什麼啊?」
「他們要他去參選議員啊!」
「真的叫成哥去啊?」
「為什麼不?成哥可是正牌的工人代表啊!」
「只是參選,幹嘛罵人呢?」
「哪有那麼容易的,成哥去受禮儀訓練了…哈哈哈…成哥你也會有今天啊…笑死我老何了…」老何笑得直打跌。
「禮儀訓練?」
「你可別以為是那種教你走路吃飯的休閒活動啊…」
「不然是?」
「是那種怎麼假笑、怎麼跟仇人聊天、怎麼罵人不帶髒字的那種訓練!夠刺激吧!」
「喔…果然非常刺激…我只能感到萬分崇敬…」
「哈哈哈哈…我也感到萬分崇敬,但別叫我去…這種精神上的虐待我可受不了!」
「可是成哥不是一直很忙嗎?宇宙時代裡的事怎麼辦?」
「叉子在幫他頂著,你最近很少看到叉子吧,他每天都在宇宙時代裡跟那些外國佬扯皮打迷糊仗呢!」
「何頭你有沒有去幫忙啊?」
「嘿嘿!輪不到我,我是上戰場衝鋒的,才不要去跟人扯皮呢!按老子的想法,咱就把合約在桌上一拍,他娘地要就簽了他,不簽咱就踢你出去,多乾淨利索啊!省得一天到晚來煩!」
「呃…好…我去還裝備了…」看著意氣風發的何頭,徐光無言,只能趕緊滾蛋。
「等一下!這是成哥要我給你的!」何頭拿了一張卡片遞給徐光。
「這是…」
「新的房卡!」,何頭笑道,「這幾天b146的分局一直來告狀,要成哥讓你搬家,可是你的升職文書還沒下來,所以成哥就拖著,等到昨天升職文書下來了,成哥就名正言順地幫你申請更換房子,當然一申請就照準嘍。」
「這是…b22的房卡?」接過房卡,徐光看了一下訝道
「對啊,有什麼不對嗎?」何頭伸出頭看著房卡。
「我怎麼可以住到b22,那不是a級房嗎?」
「怎麼?你住不起嗎?」
「我…這…我沒問題了…」徐光楞楞地道
「這不是離部門近多了嗎,上班可以少走幾步路啊,房子也夠大,如果你想交個女朋友,想要組個小家庭,都一定夠用啦。」何頭笑道
「我瞭解了,謝謝!」
「等到你搬好家,記得把舊的房卡交回來,最晚在月底要交回來,不然你就要付兩份房租嘍!」
「好的,謝謝!」徐光拿著房卡,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到了設備科,果然竹子正跟晚班的小松坐在設備科裡聊天,看見徐光提著大皮袋過來竹子立刻跳了起來,小松大笑道:「我說啊,竹子哥,見面分一半喔!」
竹子笑道:「分你個渾小子,等你毛長齊了再說!哈哈哈!」
竹子來到徐光面前說道:「光哥,您把東西放著就可以了,我來收拾!」
「好的,謝謝你!」徐光放下大皮袋和一堆零碎工具,感謝地道
「靠!」小松走過來,去拉扯地上的大皮袋,叫道:「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大屠殺啊!」
竹子也試著提了那皮袋,絲毫不動,他開懷笑道:「好啦!你這小混帳,想吃就閉嘴,有你一份的!」
兩人嘻嘻哈哈地合力把大皮袋拖進設備科的庫房,歡樂的笑聲不時從庫房裡傳出來。
徐光笑了笑,提起裝著三葉金蓮的袋子就走出管道部,向黑市走去,他一面走,一面想像竹子和小松分肉的歡樂情況,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從他的腦中冒出來:「他們兩個似乎都搬不動大皮袋,我到底裝了多少野羊進去啊?」,又走了幾步,他突然意識到,那個大皮袋似乎裝得太滿了,以前自己背起四頭野羊,就幾乎走不動路了,但今天卻背著整個大皮袋,裡面絕對不只四頭羊,更詭異的是,自己明明把皮袋裝到差點就背不動,可是回來的時候,把皮袋拎進管道卻很輕鬆,自己甚至一手還提著脫下來的防輻射服,根本沒感覺到重量,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自己的力量增大了嗎?想到進管道前做的能量循環,難道能量循環會使人力量大增嗎?
徐光滿腹疑問的進入黑市,然後又進入閘道區,一進入閘道區,還沒開始找閘道,大媽的聲音已經響起了:「掌控者,我偵測到你的生物資料有少許變化,請過來接受重新認證!」
徐光趕緊走到一號閘口,看到一號閘口的牆上出現了代表大媽的光芒之路圖案,他立刻把手按上那到門上,一陣輕微的刺痛後,大媽的聲音響起:「掌控者徐光身份採樣完成,掌控者身份確認完畢,掌控者生物資料更新完畢,生物資料差異度0.013%」
「天啊!」徐光驚歎道
徐光知道他的dna又改變了,而且是正面的改變,雖然不知道明確的效果,但起碼他的力量增長了一大截,他想起了烏氏札記上面提到的超強武者,又想起沼澤的巨獸,心中突然有了那麼一點信心,說不定以後自己真的可以把那些龐大的巨獸擊倒,想到這裡,他不禁熱血沸騰,恨不得趕緊回去關上門仔細研究能量循環。
幸好徐光還記得手上提著的三葉金蓮,於是努力按捺心性,進了老管的23號閘道,徐光按下老管的門鈴,老管很快地打開門,口中還不斷喃喃自語著似乎在記憶什麼東西,一看到徐光,他馬上打開門,笑著把徐光拉進屋,說道:「太好了!你來了!來來,我請你喝茶!」
「老管!」小文的聲音從屋子裡面傳出來,「你不可以找借口偷懶!」
「呃…徐光來了,我這當主人的要招待他喝茶…」老管振振有詞地道
「不用了,我很忙,我只是來送三葉金蓮!」徐光趕緊道
「什麼不用!我老管親手泡茶給你喝,你小子敢不喝?」老管低聲威脅道
「呃…啊對…我當然要喝,當然要喝…謝謝!呵呵呵呵…」徐光傻笑了起來
「太好了!我們來喝點…」老管搓著手正想著該喝什麼,小文已經操縱著輪椅滑了出來,她道:「你答應我不解出這道題就不休息的,怎麼跑掉了!」
「徐光難得來一趟嘛!你看,今天才來第二趟而已…」
「你就會找借口賴皮!」小文生氣道
「兩位,別吵啦!小文!你就讓老管休息一下吧!」徐光勸解道
小文的臉部沒有表情,但電腦語音的語氣很高昂:「他一份文件讀了三天,二十個名詞背了一整天還被不完整,一天到晚摸來摸去,三天解不出一個問題,這樣他什麼時候才能補齊他缺少的知識?」
「可是老管累了,應該要休息一下,你沒聽過欲速則不達嗎?學習本來就應該勞逸結合嘛!」徐光繼續勸解
「我不管了,反正吵著要修好全方位醫療儀的不是我!」小文怒道
「好啦!我覺得今天你們兩個都要休息!因為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徐光勸道
「對!我們有重要的事要做!」老管趕緊道,過了一會兒,他又推推徐光說道:「我們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
小文也疑惑看著徐光。
徐光舉起手上的袋子,笑道:「我採了一大堆的三葉金蓮,應該夠用吧,今天應該把小文治好了!」
「哇!太好了!」老管快樂地跳了起來
「好啊,趕快把我治好,好讓我趕緊滾蛋!」小文氣道
「別這樣想嘛!身體恢復健康比什麼都重要!」徐光笑道
「好吧,老管,今天就休息吧!材料都齊了嗎?」小文點頭
「上次都一起採買好了,有了三葉金蓮,等一下我們就可以開始了,我先把三葉金蓮拿去處理一下。」老管搶過三葉金蓮,跑進實驗室處理了,可以從文件中脫身,做些他熟悉的事,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徐光笑著看老管跑掉,笑著對小文說道:「趕快把身體恢復健康,我們一起去看老師,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小文看著徐光,神色有點複雜,她說:「等我身體好了,我就能外出了嗎?」
「當然可以啊!」徐光笑了笑,然後他心中一動,又道:「你想報復那些人嗎?」
「一開始很想,但現在不怎麼想。」小文有點意興闌珊,「我知道那些人也不是罪魁禍首,他們充其量只是一群人口販子,唉…沒有需求,就沒有買賣…就算把他們殺光,也沒用的,還是會有其他人做這行,犧牲了我,他們也造福了一些人,這筆帳不知道該怎麼算。」
沉默了一下,小文又道:「現在去報復已經嫌晚了,我那些一同受訓的同學們,大概已經有人很高興地把自己賣了,也有些人什麼都不知道,開始過新的生活,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集團毀掉。」
「我也不知道,不過等你身體好了以後,我帶你去見小雪,說不定你們可以討論一下。」
「小雪?你的女朋友嗎?」
「不是啦!只是一個照顧過我的女性友人而已,她原本是個無業者,曾經考慮過去當娼妓,但後來沒做成,現在在黑市為大媽服務,並且立志為無業的姊妹們找出新的出路。」
「喔?聽起來很了不起!」
「我也挺敬佩她的,很勇敢獨立的一個女孩!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小文沒接口,她只是皺著眉頭,徐光知道她有點忐忑,對未來有點不知所措,他想了一下,說道:「我剛剛發現了一些黑市的資料,我覺得好複雜喔,可不可以請你幫我看一看?」
小文眉毛一抬,面無表情地道:「我可以看看,看過再決定是否要收費。」
徐光笑道:「沒問題!」,然後他說道:「大媽!請打開掌控者頁面!」
他的視覺介面出現掌控者頁面,然後他說道:「請將本頁面分享給管小文閱讀?」
「管小文權限不足,無法授權!」
「請問需要哪些條件才可以分享本頁的內容?」
「至少需要擔任掌控者秘書一職。」
「太好了,居然有這個職務!我可以雇幾個秘書啊?」
「只有一個名額。」
「目前有人擔任這個職務嗎?」
「沒有,之前的掌控者秘書為湯全,已經隨前任掌控者去職而自動解職。」
「喔…原來如此,那我任命管小文為掌控者秘書。」
「管小文資格不符,至少必需為預備會員才有資格接受任命!」
「好吧!那我可以推薦管小文成為預備會員嗎?」
「可以!」
「好的!我推薦管小文成為預備會員!」
「資格審核通過!請管小文前往領取黑市卡!」
「啊?可是現在沒有時間去領黑市卡耶…」
「那她的預備會員資格就無法生效!」
「天啊!真是個怪圈!」徐光拍著額頭歎道。
小文看著徐光不斷自言自語,知道她正在和大媽交談,過了一會兒,她知道徐光正試圖把自己變成他的秘書,眼睛就飄上了一絲喜意,不像剛才那樣茫然,等到徐光在為黑市卡傷腦筋時,她就開口說道:「不急吧,等我身體好點,你再帶我去領黑市卡吧!」
徐光看小文似乎恢復了精神,便笑道:「好啊!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逛黑市,順便幫你介紹!」
「呵呵!不得了了,掌控者大人要親自當導遊,這真是小女子我的榮幸!」小文嘲笑道
這時,老管跑出來道:「準備好了,我們要開始了嗎?」
小文道:「好吧,現在開始吧!」
「多久會完成?」徐光問道
「我們今天先做脊髓重建,會有點痛,所以要做全身麻醉,小文可能要睡上一天,然後一天之後,小文應該就可以活動了,我們再來重建面貌,大概又要花一天,所以至少要兩天。」老管解釋道
「要兩天啊…」徐光抓抓頭
「那兩天後你要當導遊喔!」小文道
「當然!小公主!這是我的榮幸!」徐光彎腰行禮
淚水突然從小文的眼中流下,她的機械聲音卻平板地道:「老管,麻煩你了,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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