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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chapter.29 不宜出行 文 / 荏苒在衣

    巨船上,格蕾絲聽完迪倫的講述之後喝了一口酒,笑出聲來。

    「你這是幸災樂禍,瑪西亞。」迪倫恨恨地說。

    「伊維爾會有這種反應是正常的,確實是你多此一舉。」格蕾絲放下酒瓶站起身來:「他不指望有誰會在他落難的時候真心伸出援手,是因為這種事情在他迄今為止的生活裡都沒有出現過。你要伊維爾去相信一種從來沒有眷顧過他的東西,強人所難。」

    「切,他就是不稀罕。」迪倫說:「他也很強。」

    格蕾絲微微一笑:「強……我怎麼以前只聽說過一個處處被刁難的異教徒?當然我也陷害過他。」

    「……」

    「想通了?」

    「可是,瑪西亞,你是怎麼知道?」

    「我猜的。」格蕾絲看著另一頭的甲板說:「巴利,傑克,山姆他們其實之前都一樣。只不過我們現在很好,有彼此可以企盼,但是可憐的伊維爾,他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可是我們現在不也是同伴了嗎?」迪倫執拗地問,似乎還是沒有想通這一點。

    「同伴會害怕亡魂,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不去幫忙?」格蕾絲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我是想要找到亡靈之島,解救我爸爸。莉莉斯是為了完成她的使命。桑芙利亞想要找到亡者權杖。還有你,迪倫,你是為了找到海妖而來的。我們各有目的,還要企盼別人的信任,你不如一邊殺人放火一邊唸唸聖經試試?」

    迪倫渾身一顫,臉色蒼白地問:「你……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找海妖?」

    「別忘了我叫瑪西亞」她停了一下,又說:「你想都別想,瞞不過伊維爾。」

    迪倫聳聳肩笑了:「你說的很對,瑪西亞,加入海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我不可能會放棄。所以一直想要出海,我們偉大的船長給了我這個機會,所以我很感激他。」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不要在背後議論別人。」

    迪倫和格蕾絲都打個了寒戰,轉過頭,看見伊維爾竟然從岸上走來。

    「伊維爾?」格蕾絲驚訝地說:「你什麼時候上岸的?」

    「剛才過去,你們沒看見。」伊維爾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從他們身邊走過。

    迪倫有些不好意思地埋頭又喝了一口酒。

    伊維爾忽然站住腳步,回過頭:「格蕾絲。」

    「……」聽見伊維爾這麼嚴肅的語氣,格蕾絲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了,忙取出一個袋子遞給他:「這裡面是五十個金幣,你可以現在數數。」

    ……

    等到伊維爾走遠了,格蕾絲才看見他背後一直跟著一隻小小的貓。

    「那是什麼?」格蕾絲好奇地問。

    「貓而已。」迪倫回答,放下瓶子站起身:「該去睡覺了,明天我還要掌舵,我覺得我們船長隨時都有可能踢我下船,如果我不好好幹的話。」

    格蕾絲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問:「海妖真的存在嗎?」

    「存在。」迪倫肯定地說:「他們一定就在大西洋或是地中海的某處,我總有一天要找到。」

    「祝你幸運。」格蕾絲說。

    迪倫咧嘴一笑:「等我成為海妖船隊的船長,我就是名副其實的海盜霸王……」

    「早點睡吧。」格蕾絲轉身準備走:「你能加入混個水手當就不錯了。」

    「等等我。」迪倫走過去。

    「你應該是去和巴利他們一起睡。」格蕾絲好心地給他指方向:「在那邊。」

    「我更希望和你一起,美麗的戰神瑪西亞小姐。」迪倫低聲地說,看向她的目光柔軟得像要融化掉,湛藍色的眼眸散發著魅惑的光芒。

    格蕾絲愣了一下。

    ……

    「瑪西亞,我錯了,我發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迪倫哀呼著求饒,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邊的大馬士革砍刀。

    格蕾絲收起砍刀要走。

    迪倫摸著脖子鬆了一口氣。

    格蕾絲忽然停住了腳步,迪倫緊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抱歉,我想……我有點反應過激了。」格蕾絲指了指腰上掛的砍刀:「不過你最好別來惹我。」

    迪倫忙不迭地點頭。

    ……

    第二天一早,船就從弗利蘭港出發。

    往南走,乘上了一條暖流,加上是順風,速度明顯地變快。

    伊維爾和桑芙利亞站在甲板上,往北看去,西弗裡西亞群島的輪廓隱藏在薄霧裡,依稀可以聽見教堂的鐘聲,盤旋的海鳥

    接近岸邊,在淺灘裡覓食。

    伊維爾的表情有些複雜。

    「你是第一次離開這個地方。」桑芙利亞微笑著說:「伊維爾,我以為你不會懷念,畢竟你在這兒的記憶不是很好。」

    伊維爾沒有說話。

    「我覺得你應該往南看看。」桑芙利亞轉過了身,長髮被風吹起,紫眸裡閃耀著耀眼的光芒:「看啊,從這裡開始,海水將一點一點變得溫暖,顏色會變深,你將會看見高雅的英格蘭皇宮,美麗的地中海,還有各種各樣你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精靈,矮人……」她停了一下:「還有,未知的力量。」

    伊維爾側過臉看著她。

    「真是不錯的天氣。」桑芙利亞抬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我們出發的日子選的不錯。」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天忽然暗了一下。

    桑芙利亞的笑容一僵。

    大片的雲被風吹著急速地匯聚成一塊,顏色越來越深,海上掛起了大風,浪濤越來越猛,船開始劇烈顛簸起來。

    那邊正在和山姆練習格鬥的格蕾絲一個不注意,腳往後一滑。

    「小心。」伊維爾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腰「站穩了。」

    「好像起風了,會有暴風雨!」迪倫跑出舵艙:「快,快降帆。」

    傑克和巴利馬上帶了幾個水手將帆降下來,伊維爾放開了格蕾絲,快步走上舵艙。

    「伊維爾,我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奇怪的暴風雨。」迪倫說:「荒誕,根本沒有任何預兆。」

    「這艘船夠硬嗎?」伊維爾注視著身後一房多高的巨浪問。

    「只能聽天由命了。」迪倫說:「在海上人的力量幾乎是沒什麼用的。」

    那巨浪拍打過來,狠狠擊在甲板上,「啪」地巨響,水花四濺。

    「噢……這浪太厲害了。」迪倫絕望地開口:「我想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沒有船可以接二連三地承受這種力量,船遲早會被拍的粉碎。」

    伊維爾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做好準備放下救生艇。」

    坐在船艙裡的莉莎似乎也注意到了不對勁,走出來。

    「回去。」桑芙利亞喝止了她:「你和多拉都會被吹走的。」她說著走到格蕾絲身邊:「諾德小姐,你也該進艙去。」

    「啊,不,我沒事。」格蕾絲注視著傑克和巴利他們,看到帆順利地降下來,鬆了一口氣,轉身對桑芙利亞說:「你應該進去,下雨了。」

    暴風雨越來越大,在廣袤瘋狂的大海之中,巨大的船隻也像是一片毫無依憑的樹葉,隨著波浪起伏搖晃,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然而這艘船始終沒有被浪擊沉,它堅固得讓任何一個有經驗的水手都感到吃驚。

    浪打過。就像拍在鐵塊上一樣,它甚至沒有絲毫的破損。

    「我還沒有見過這麼堅實的船。」舵艙內,迪倫狂喜的目光裡夾雜著一絲擔憂:「要是它能在這麼猛烈的暴風雨裡倖存下來,那麼再也沒有能將它擊沉的風浪。」

    這一點伊維爾已經想到了,畢竟是阿爾弗雷德大帝用北海巨妖屍骸做成的船。

    伊維爾看向了巨大的舵盤,忽然在顛簸的舵艙內站起身。

    「不能再往北走,要是不小心碰上極北深淵,整艘船都會被吸進去。」

    「別想了。」迪倫看出他的意圖:「在這種暴風雨的天氣裡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方向,我們只能跟著浪走。」

    然而伊維爾沒有聽進去,伸手抓住了輪盤。

    「你幹什麼?「迪倫驚呼。

    伊維爾一言不發,忽地轉動起舵盤,握住舵盤的手用力得發白,不一會兒,額頭就滲出了細密的汗。

    船在風浪地打了個旋兒,吃力地一點一點往後移動著。

    「嘿」迪倫吃驚地叫出來:「你瘋了?不可能的,伊維爾,放手,你這個瘋子。」

    就在這個時候,輪子往回一鬆,整個船又有往回轉的趨勢,伊維爾咬著牙,使出全身力氣抵住了舵盤:「迪倫,還在看什麼,過來幫忙。」

    「瘋子!」迪倫恨恨地罵了一句,伸出雙手和他一樣抵住了舵盤:「雖然我不認為你這樣能起什麼作用!」

    兩個人的力量原本無法和風浪抗衡,就算是這樣,舵盤還是沒有折斷。

    不知道支撐了多久,就在迪倫覺得自己的手快要麻木折斷掉的時候,船開始慢慢轉了一個方向……忽然破開了浪,猛地急衝出去。

    「什麼?」迪倫詫異地張大了眼。

    伊維爾釋然一笑,鬆開手。

    又是一陣顛簸,風浪迅速地退去,海面上恢復了風平浪靜,雲很快散開,絲絲縷縷地陽光射下來,投在還留著積水的甲板上。

    所有人都驚訝地望著面前這一場變故。

    「看來有人不希望我們往南走。」伊維爾說:「不過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迪倫還是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忽然發現了什麼,驚叫:「伊維爾,看,前面有個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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