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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chapter.28 侏儒是用來欺負的 文 / 荏苒在衣

    弗利蘭港,巨船還停靠在岸邊。

    伊維爾和莉莉斯走上船,迪倫正坐在甲板上,手裡拿著半瓶甘蔗酒,看到伊維爾,立馬站起身往船艙走。

    「站住。」伊維爾叫住了他。

    「……」迪倫停住腳步,沉默不語。

    看到伊維爾的示意,莉莉斯點點頭,走進了船艙。

    等到莉莉斯走開,迪倫轉過身來,勉強地笑著聳了聳肩:「很抱歉我……」

    「謝謝你。」

    「啊?」

    「你救了我。」說是道謝,伊維爾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應該被稱之為誠意的東西,說完,就往船艙走去。

    「等等……」迪倫說:「可是我躲在那兒,看見你遇到最可怕的危險都沒有出手,伊維爾,我以為你會怪罪我。」

    「可是你最後出來了。」伊維爾淡淡地說:「作為一個用錢雇來的舵手,你已經做得很好。」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並不指望誰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拯救我。」伊維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是,我是你雇來的舵手……」迪倫因為憤怒,有些語無倫次了:「但是我和僱主之間一向都並不是這麼可悲的關係。當時我真的想衝出去救你,但是我被那些亡靈嚇破了膽,我很抱歉。」

    「可是,我希望維持這種可悲的關係。」伊維爾說:「這樣最可靠。」

    「嘿,你們在說什麼呢?」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傳來了一個聲音,迪倫轉過頭,驚訝地說:「瑪西亞小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奶奶很爽快地答應了,而且……我特地走得快了些。」格蕾絲看了伊維爾一眼:「你們在吵架?」

    「……」迪倫臉色一沉。

    「我在答謝他。」伊維爾說,向艉樓走去。

    格蕾絲愣了一會兒,等他走遠,又看了迪倫一眼:「你們確定不是在吵架?」

    「我也不知道。」迪倫灌了一口甘蔗酒:「這小子誰都不相信。」

    「我覺得你需要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格蕾絲往甲板上坐了:「還有酒嗎?」

    「有。」迪倫意識到有機會和美人獨處,高興地遞過了自己的酒瓶。

    「換一個。」格蕾絲沒有接:「我不習慣和別人共用一個。」

    ……

    後半夜,潮水有些退了,在巨船旁邊泊著一艘小小的船。

    船艙裡燈光昏黃,桌邊坐著一個侏儒,正不滿地看著面前一個正悠然喝著咖啡的男人:「伊維爾,你不應該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你弄壞了我的燈。」

    「馬倫大叔」伊維爾伸手撫摸著懷裡凱西貓的下巴:「你最近上哪兒去了?」

    「我去幫凱瑟琳找到一顆精靈種子。」馬倫說:「她太孤單了,我覺得應該找一個精靈來陪她。」

    伊維爾放下了咖啡杯:「我明天就走了。」

    「你要去哪兒?」

    馬倫和伊維爾懷裡的凱西貓同時抬起了頭。

    「地中海。」伊維爾說:「聽說那裡有個倒霉的島,我想去看看。」

    「伊維爾,地中海不是那麼好玩的地方。」侏儒正色說:「海水都是?人的黑色,到處都是海盜,還有那個見鬼的亡靈之島。」

    「亡靈之島,對,就是這個。」伊維爾微笑著說:「那是我的目的地。」

    「你瘋了?」馬倫驚訝地望著他。

    「沒有。」伊維爾語氣平靜。

    「那你……」馬倫張大嘴巴,愣了半天:「你想要『自殺』的話我可以把鐵星石送給你。」

    伊維爾皺了皺眉。

    「你將它吞下去,往床上一躺,就可以見上帝去了。」馬倫不管伊維爾難看的臉色,繼續說:「沒有必要跑這麼遠去死。」

    伊維爾拿起咖啡杯,侏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伊維爾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把杯子扣過來,而是端在嘴邊,又喝了一口。

    侏儒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建議他已經聽進去了,就伸手在額頭上扶了扶:「唉,伊維爾,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非要尋死不可呢?你知道,上帝是不會原諒『自殺』的人的,如果死的勇氣都有了,你為什麼不活下去?」

    伊維爾沒有答理面前侏儒的苦口婆心,繼續猛灌了幾口咖啡。

    「更重要的是……」侏儒慢慢地踱步,走到箱子面前,悲傷地拉開,緩緩將鐵星石取出來:「這可是我花了十多個多魁從巴比倫矮人那裡買來的,你真的要?」馬倫的表情帶著十分濃重的不捨。

    ……

    深夜的小船裡忽然傳出來一聲痛呼,小船整個震盪了一下。

    凱西貓跳下來,看著嘴裡塞著鐵星石一臉難堪的侏儒,喵嗚地輕輕叫,抬起了尾巴。

    侏儒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嘴裡的鐵星石取出來,怒瞪著在慢悠悠喝著咖啡的伊維爾:「你應該早跟我說你不需要。」

    「謝謝你的鐵星石。」伊維爾別過頭,將牆壁上的一塊青色的魚乾取下來,放到凱西貓前面。

    「等等!」侏儒痛呼:「那可是純正的珍珠鯡魚!不要喂貓!」說著朝這邊衝過來,然而已經晚了,凱西貓嗅了嗅,就乾脆地咬上,輕盈地跳到了櫥櫃上。

    馬倫跟過去,然而因為身高的原因,伸直了手都夠不到貓的腳。

    凱西貓將魚放下,得意地叫了一聲,準備好好享用美食。

    侏儒記得直跳腳:「伊維爾,快幫我我把魚乾拿回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吃魚。」伊維爾不安好心地看著侏儒在櫥櫃面前跳來跳去。

    「可是那條魚是送給凱瑟琳的。」

    「她也不喜歡吃魚。」伊維爾放下杯子:「你說的。」

    「可是她喜歡把珍珠鯡魚帶在脖子上。」看著魚乾馬上就要葬身貓腹,侏儒叫出了聲:「噢,我該閉上眼睛,這只該死的雜種貓,我要把它燉成一鍋湯。」

    貓含住魚頭的時候,伊維爾終於站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拿住魚尾。

    凱西貓在喉嚨裡不滿地叫了一聲,咬住魚頭就是不放口。

    伊維爾試圖拉出那條魚來,凱西貓卻彎起雙腿使勁往後拽,誓死抵抗。

    馬倫在旁邊緊張地手心冒汗:「小心,小心,伊維爾,千萬別讓它把這條魚弄斷了……該死……凱西,你放開,我明天給你新鮮的鯡魚!」

    凱西貓聽懂了他的話,似乎猶豫了一下,發覺伊維爾就快拉出魚頭,又本能地咬住了。

    「凱西。」伊維爾的表情有點生氣了,用另外一隻手輕輕在它脖子上撓了一下,凱西貓渾身一顫,力氣馬上變得小了一些,計謀得逞,伊維爾就繼續撫摸它的脖頸。凱西貓陶醉地伸長了脖子,一個不小心,就鬆了口。而魚一被搶走,伊維爾就目的達成,立馬收回了手不再為它服務,凱西貓不滿地叫出聲。

    「啊……太感謝你了,伊維爾,你是個天才。」侏儒似乎已經忘了剛才把魚乾給貓的是誰,感激涕零地望著伊維爾。

    伊維爾毫不慚愧地接受了他的感謝,走到桌邊,喝下了最後一口咖啡:「馬倫大叔,以後你和我之間的契約自動解除,多多保重。」走到門口,又加了一句:「早點娶到凱瑟琳。」

    侏儒的眼睛瞬間有些濕潤,厲聲對凱西貓吼:「不要叫了。」發作過後,看向伊維爾,低下了頭,緩緩地說:「噢,不要說這種讓人傷心的話,伊維爾,我的船你隨時都可以來坐……雖然你現在已經不需要了,你的船比這個要好上幾十倍……我鬍子變白之前一定會娶到凱瑟琳,唉……你還會回來嗎……」

    侏儒喋喋不休地說了很久,猛地抬起頭來,卻發現船艙裡面已經沒人了。

    他愣了一會兒,低低地咒罵出聲,走到門口,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往大船上去,後面還跟了一隻貓。

    「走的時候就知道規規矩矩地走。」馬倫不甘地看了一眼剛才伊維爾從大船上跳下來弄壞的提燈:「還是這麼沒禮貌,別人的話都不聽完,還有那只該死的畜生,我就知道它會跑,早知道就該早點把它燉成一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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