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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章 鳳求凰 文 / 垂暮老朽

    第六十章鳳求凰

    徒然聽到旁邊有聲音,葉倩雯一驚,回過頭來看是翁拯宇,一下子竟然怔住了。眼睛裡流露出的也不知是厭是喜!

    微風輕輕帶起了葉倩雯的長髮,在朦朧的燈光中,顯得一種神秘的美。

    百花清風夜色下,美人如玉絃琴前。——好一副美人圖!但是翁拯宇現在卻沒有一絲齷蹉的念頭,有的,也只是無盡的欣賞!

    葉倩雯美目流轉,但是眼中那淡淡的憂傷卻始終都化不去,她小聲地說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胡笳!」

    翁拯宇淡淡一笑,說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也許,在你看來這的確是很奇怪,但是在我看來,這卻是很正常的。和現在的大多數人相反,我所知道的都是一些古典音樂。對於現在的這些所謂的流行音樂卻反而知道得不多。」的確,從生下來開始就一直生活在交通不發達的山區的他,又怎麼會知道流行音樂呢!而且,在古典音樂在方面吳茗可是嚴格要求了他們的。

    「所謂?」葉倩雯很準確地抓住了這個相對尖銳的詞:「你的意思是對現在的流行音樂很不屑咯?」很顯然,她是一個古典音樂的愛好者,一談起這方面的問題,竟然都忘了和翁拯宇間的尷尬了。

    既然她不提,翁拯宇也樂得裝著不知道,點了點頭說道:「也不是很不屑!不可否認,現在的流行音樂中也有好的作品,其中也有很多是我所喜歡的,但是大多數卻少了古典音樂的內涵和深刻的意境!我的理解是,沒有意境的音樂,他也就沒有了音樂的靈魂,而沒有靈魂的音樂,就已經不能稱之為音樂了。」

    翁拯宇侃侃而談,道:「再說現在的這些流行歌曲吧!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不知所謂地自說自唱,更有甚者簡直就是用說的,這樣的音樂我實在是找不出他其中的可欣賞的地方。」

    「而古典音樂卻不同,他都有他所要表達的意境,不管是借物喻人,悲傷,思鄉之情他都有他所要表達的東西,可以清晰地呈現在你的眼前,就比如這首「胡笳十八拍」,當初蔡琰被南匈奴人所擄掠,為左賢王生兩子。後來被曹操派人贖回,在即將分別中,面對自己兩個天真無邪的兒子和即將見面的親人,分不清是悲是喜,一時間柔腸寸斷,淚如雨下,所以有了這首歌。其中充分表達了在異域十二年中對家鄉的思念,對戰爭的憤怒,無奈」

    看著翁拯宇那張並不英俊卻充滿了憂鬱的臉,還有那對於音樂的種種深刻的理解,葉倩雯眼中不禁掠過一絲異彩,心中升起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來。見翁拯宇停了下來,並且目光彤彤地盯著自己,葉倩雯的臉上不由得一紅,低下頭來,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中不由想道:「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啊!連古典音樂都這樣的瞭解。」在她的想法當中,很自然地認為,對音樂這麼瞭解的人,怎麼也會是登徒浪子樣的人呢!不自覺的,心中對於翁拯宇的厭惡已經蕩然無存了。

    雖然沒有去研究過心理學,但是聰明如翁拯宇,從葉倩雯的表情,一舉一動,也能瞭解到她對於自己的改觀。

    打鐵要趁熱,這個道理是誰都知道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地來到葉倩雯的身邊,輕聲說道:「雯兒,上次在醫館的事你能原諒我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承認,我翁拯宇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齷蹉到去褒瀆你這樣的仙子啊!」說話間,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翁拯宇竟然將葉倩雯的手抓在了手裡。

    葉倩雯的臉更紅了,對於這個和自己算得上是有肌膚之親的人,她始終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剛開始時,由於沉醉於「胡笳十八拍」的意境當中,並沒有發覺,現在反應過來,而且他竟然還抓住了自己的手,惹得她甚至連脖子都染上了一曾緋紅色。她紅著臉小聲地說道:「嗯!我會原諒你的。」那聲音恐怕比蚊子的叫聲也大不了多少。

    翁拯宇臉上露出了由衷的開心笑容,道:「你肯原諒我就好。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翁拯宇嘴上說著話,手上卻一點也沒有松的意思。

    葉倩雯掙扎了好幾次,卻無奈力氣過小,又哪裡掙得脫呢!突然,葉倩雯眼睛一亮,問翁拯宇道:「你知道這琴的來歷嗎?」聽到她的話,翁拯宇終於放了手,轉過身去打量起這架琴來,葉倩雯悄悄鬆了口氣,一邊看這琴一邊對翁拯宇解釋說道:「這架琴是去年我爸爸買回來的,我爸爸知道我很喜歡七絃琴,所以在一個樂器店看到後就給我買了回來,不過我聽說就連那個賣的人也不知道這琴的來歷。」

    翁拯宇聽罷不禁細細地打量起這架琴來,形為仲尼式,褚色。翁拯宇又將琴翻國來看了一下,只見在上面頸部刻有三個字,而且是隸書,跟著吳茗學過繁體文的他知道上面寫的是「綠綺台」三字。看到這,他已經大概知道這琴的來歷了,不過到是還要看一下他的真偽了,如果是真的,翁拯宇不禁感歎:這絕對是無價之寶啊!

    再看右側也有幾個字「大唐武德二年制」。看到這,翁拯宇又將琴翻過來,手指輕輕一撥琴弦,琴音清脆,鏗鏘有聲,再用手敲了敲琴木,翁拯宇心中立刻吃驚起來,這正是當初名噪一時的「綠綺」,這可是中國四大名琴之一啊!

    不過讓他迷惑的是,當初不是說這琴已經壞了不能用了嗎?為什麼現在還保存得這麼好?而且還會在一個無名商人那裡夠得?

    「綠綺」是漢代著名文人司馬相如彈奏的一張琴。司馬相如原本家境貧寒,徒有四壁,但他的詩賦極有名氣。梁王慕名請他作賦,相如寫了一篇「如玉賦」相贈。此賦詞藻瑰麗,氣韻非凡。梁王極為高興,就以自己收藏的「綠綺」琴回贈。「綠綺」是一張傳世名琴,琴內有銘文曰:「桐梓合精」

    即桐木、鋅木結合的精華。相如得「綠綺」,如獲珍寶。他精湛的琴藝配上「綠綺」絕妙的音色,使「綠綺」琴名噪一時。後來,「綠綺」就成了古琴的別稱。

    一次,司馬相如訪友,豪富卓王孫慕名設宴款待。酒興正濃時,眾人說:「聽說您『綠綺』彈得極好,請操一曲,讓我輩一飽耳福。」相如早就聽說卓王孫的女兒文君,才華出眾,精通琴藝,而且對他極為仰慕。司馬相如就彈起琴歌《鳳求凰》向她求愛。文君聽琴後,理解了琴曲的含意,不由臉紅耳熱,心馳神往。她傾心相如的文才,為酬「知音之遇」,便夜奔相如住所,締結良緣。從此,司馬相如以琴追求文君,被傳為千古佳話。

    很顯然,擺在眼前綠綺就是當初司馬相如所用的綠綺。而且翁拯宇深信,經過他的驗證,這也不可能是偽造之作。

    「這琴名為綠綺」翁拯宇回過頭來對葉倩雯說到,眼中滿是興奮之色。做為古琴的愛好者,葉倩雯又如何不知道綠綺的大名呢!看她那激動的樣子也可以知道。

    翁拯宇突然心中一動,想道:「當初司馬相如向卓文君求愛而彈一曲「鳳求凰」,我今天何不也彈一曲呢?」想到這裡,轉身對葉倩雯道:「雯兒,你可願意聽我彈奏一曲?」

    葉倩雯哪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想到他剛才的表現必定也是精通之人,便點了點頭,興奮地道:「宇哥哥既然願意彈一曲給雯兒聽,雯兒又怎麼會不願意呢?」不知不覺中,連稱呼都變了,不過她到是沒怎麼在意,畢竟,她所熟悉的人都是這樣叫的,但聽在翁拯宇耳裡卻不一樣了,心情也不由的亢奮起來。

    端坐於台前,雙手輕撫琴台,翁拯宇輕輕地撥弄兩下,試了一下音,轉眼看了看葉倩雯,眼中所流露出的,是濃濃的愛意。

    「叮」琴音輕響。翁拯宇輕唱起來:

    「鳳兮鳳兮歸故鄉,翱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鳳兮鳳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體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於悲。」

    聲音中透露的,是濃濃的思念,無盡的愛意,他的眼神更是要將葉倩雯整個融化似的。葉倩雯則聽得心情跌宕,深深地沉迷於翁拯宇的歌聲之中。同時也感受到了那濃濃的愛意。

    「如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風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弦代語兮,欲訴衷腸。

    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一曲彈罷。翁拯宇眼睛始終都沒有厲害過葉倩雯。葉倩雯同樣也是精通此道之人,「鳳求凰」的鼎鼎大名恐怕也不會沒聽過吧!雖然她很單純,但單純並不是說不聰明,相反,她還很聰慧。翁拯宇的意思她也自然明白。但是她卻不是一個對翁拯宇已經有了那麼點好感,但還不至於就這樣讓她愛上他。此時見翁拯宇一雙眼睛如火般望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最後只得嬌呼一聲,飛奔而去。

    翁拯宇迷戀地看著遠去的葉倩雯,心中發誓道:「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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