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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逼上梁山 第四十六回 禪歸 文 / 蒼狼騎

    最是梅折未折,杏花不開時候,山間寒氣未解,慵懶光景裡,又個說辭,道:

    花如海上月,登樓拈夜玨,綿綿冬不去,春也浮暖雪。

    又說:

    新梅花,太嬌艷,不比失語斷垣邊。待開過了芬芳夜,蹉跎孤寂驛橋前。千書萬畫不得神,三詠五吟髓不歎。只消黃昏眼。

    又三月,桃李綣,風香意濃總索然。最好蘸油張苞處,嫩綠鵝黃休作扮。天鉤地砌本無意,一縷香魂掃靈山。何懼青鋒劍?

    只說趙楚得了那馬,盡興只看,十分歡喜,將那繩索掣了,道:「都說,馬高過丈,便是虯龍,本當廝說,原來果然,倒教兄弟費心。」

    段景住笑道:「值甚麼?但有此馬,哥哥便添三分力氣。」

    一面又將那照夜玉獅子牽來,道:「畢竟日行千里,只是聽聞,虧得一匹良駒,不可徒徒行路折了腳力,因此這一匹,也權且作個腳程。」

    趙楚看那烈火般戰馬,本便十分心喜,又看這照夜玉獅子,道:「這般寶貝,天下難尋,如何委屈作個駑腳?倒是若有兄弟喜愛,自取便是。」

    拿眼來看,孫安笑道:「洒家自有坐騎,卻是不必改換。」

    瓊英道:「倘若將那紅的,我倒情願。」

    趙楚道:「也無不可。」

    倒是阮小七,十分眼熱這駿馬,走來看半晌,摩挲不止,終爾笑道:「哥哥知俺,水裡的身子,這般好馬,也須哥哥受用才是。」

    自往那另處,選一匹黃驃馬,也算代步。

    石寶自不必,取那爪黃馬,來為賠罪,段景住道:「你這漢,是好漢子,恁地豪強。只是一般兒為哥哥出力,取了便是,也不怪你。」

    當時往山上來,段景住便問緣何至此,趙楚將自村店裡別後一番說來,一面安排殺豬宰羊接風,段景住歎道:「只可惜小弟一場病,十分不是時候,倘若在側,那廝們安敢這般動手?天可憐哥哥無恙。」

    趙楚淒然道:「寧肯有些損傷,可憐念奴,方出了牢籠,又入深淵。」

    眾人也不以為意,只瓊英似有身受,拿眼將眾人看一圈,勸道:「有安夫人在,便是三年五載,總有相見時候。」

    如此,山上排開交椅,趙楚為大,卻要趕赴青州,眼見春暖花開,那山溪也解了封,萬千留不得許久,便待分付。

    嘍囉們都在瓊英手下掌握,本是她當個做主的,叵料推辭,道:「非是不願,著實不能。如若上陣打殺,不讓人先,卻不是個做主的人。」

    於是再三退讓,公推孫安做主,下頭有石寶,阮小七,段景住,鄧飛四個一字兒排開,各自把手前後山頭,不多時,往飲馬川,又來兩個好漢。

    頭一個,四平八穩,生的一副好皮肉,有詩證:

    心竅智定裴鐵面,筆落鐵書舉公斷;應是天上明正星,卻作孔目論人間。

    鄧飛來說,扯著此人,謂道:「這弟兄,也非有許久,近數月前,飲馬川直西地面上,逢著了他,原是京兆人,本府六案孔目出身,一手好刀筆,為人聰明正直,不肯苟且,也會使一手好刀槍,因此惡了貪濫的上司,尋個由頭髮配沙門島,自小弟處過時,教咱們殺了公人,落草上山。因他年長,便在山上作了大。」

    趙楚笑道:「也是個好漢,倒教捨棄飲馬川一片基業。」

    那裴宣不敢大意,自忖道:「咱本也是一條人物,奈何官府裡不容,落得個草寇大王,想今生清白也無望,雖心不肯苟且,往這草莽好漢裡,都是懸崖邊上,萬不可再行儒事,須知,何當讓時,當自讓。」

    乃遜著身子在下頭答應,道:「若論戰陣廝殺的勾當,小弟也有三五分,不寧哥哥嫌棄,願為鞍馬。」

    趙楚請他在一側坐了個頭,與眾人道:「不是趙楚心小,要做大事,不願終身只是個流寇,因此須有規矩方圓,裴宣兄弟,鐵面無私,乃是我等裡頭一等一有見識的,因此肅整法紀,非他莫屬,自趙楚以下,倘若有犯事的,當看兄弟鐵筆公斷,眾兄弟意下如何?」

    孫安悚然動容,至此方歸了心思,第一個道:「自當有裴兄弟公斷,想自家們都是些草莽裡的,最是不拘方圓,本是好,然則千萬個好漢共聚,若是不有束手,只怕做不得大事,哥哥此番安排,孫安第一個心服。」

    裴宣再三推辭遜謝,趙楚不快道:「莫非兄弟看俺這裡,都是不可教的?」

    裴宣無奈,只好道:「既如此,咱便應了哥哥分付,只是朝廷法度規矩,小弟自然熟知,卻不合自家弟兄頭上,因此當有個新律,要哥哥吩咐,方好下手。」

    趙楚道:「都是你手段——待往後,緩緩與孫安幾個商議便是,律條法度上,以兄弟為大。」

    鄧飛又扯另一個,但看時,果然他:

    長身白面出海天,精做艨艟斗水頑;真州妙手樓船匠,白璧雕出玉幡竿。

    趙楚笑道:「這一個弟兄,七哥想必十分相得。便是玉幡竿孟康兄弟?只聽鄧飛兄弟也說,道是族貫真定好漢,善造大小船隻,因花石綱須造大舡,不忿那當官的欺壓,一刀殺了,果然是個好漢,真乃自家弟兄,命運相連。」

    阮小七便笑:「這位弟兄,果然俺先就歡喜,後日裡,須多些走動才是。」

    便教這孟康,在阮小七手邊作個副的,再安排開酒筵,一面教打造兵甲操練,漸漸臨別。

    教將董超薛霸兩個取來,待要動身,瓊英攔路擋住,道:「念奴當在山上,那嬌滴滴的金蓮,看也須臾離不得,安夫人也道是有也就近照拂的作幫手最好,眾家弟兄各有司命,難測孤身往青州去,又有甚麼計較?山裡安排,有孫安在,便有後路在,我與你同去。」

    趙楚道:「又甚麼作算?他幾個若無你調撥人手,一時忙亂,只怕後路也難安。」

    瓊英笑道:「正是如此,合該我往外去——休推托那許多,你也是軍裡出來的,當知將不能知兵,甚麼難處。如今既已安排了交椅,不該我一人掌了大隊,只幾個親近的女軍,留了便是。」

    趙楚只是不允,惱起這母大蟲性子,道:「你若不允,我便後腳裡引軍殺進青州來,管他甚麼良賤,一股腦索性就此反了,最好。」

    再三相勸,又教眾人來分說,瓊英只是道:「眼見做大事,倘若下頭的不尊眾家弟兄號令,那官府遣人殺來,怎生計較?這幾日也有斥候歸來,道是青州府裡幾條上將,好生厲害,大敵當前,寧教他等在我手裡慣養?」

    那安夫人,也在一旁勸道:「娘子計較,最是好的。婦道人家,也不知個中計較,卻見田虎那裡,各豪強都有兵馬,一起發時,方能教官兵奈何不得。如若都只教娘子調撥,一時事發,縱然這二龍山難保周全。」

    瓊英看眾人踟躕不定,來說阮小七,道:「七哥最與大郎相厚,儼然同命,怎不為他多慮些是好?好大一片二龍山基業,莫就這般葬送推讓手裡?」

    阮小七笑道:「妹子既這般說,俺也相勸哥哥,不如依了。本是怕剮分妹子的人手,好教都生不快,如今瞧來,倒是俺小氣。」

    瓊英又說石寶,道:「無非些許人手,以你手段,千軍萬馬不懼,莫非也怕擔當不來?」

    石寶只是笑,與阮小七往一廂站著,道:「都聽哥哥吩咐,死且不懼,怕甚麼來?」

    不待分說,鄧飛早趕了過去,與他三個一齊,連著搖手,道:「俺也只聽哥哥吩咐,但有安排,不肯推辭。」

    孫安無奈,失笑道:「眼看洒家只是個獨木,有甚麼好分辨?」

    瓊英便看趙楚,一面拊掌笑道:「教你都小看我,聽說話,道是先時有個張儀,我雖不及他能縱橫捭闔,卻也說得動眾家弟兄,看你甚麼干係藉口?」

    如此,吩咐了安排,瓊英又教女軍往河北人裡,說教嗔責,總教安寧,待天晚,趙楚便道:「眼見誤了行止,雖說有個管教那慕容彥達不得不看面目的藉口,總是不好,待天明,俺便往治所裡去了。」

    眾人看他心意已決,不再多勸,唯獨安夫人,將瓊英好生放不下,一旁扯著,說了許多叮嚀,再擺開酒席,正痛飲間,忽有山前嘍囉來報,道是有個來落草的和尚,只是豪強,見關門緊閉不肯放進,便在山前叫罵。

    趙楚忙問怎生個模樣,嘍囉道:「十分胖大,山風也冷,他卻脫了衲衣,亮著一身的花紋,若非飢餓,只怕早打上山來也,十分凶狠。」

    趙楚奇道:「怕便是花和尚來投——只是奇怪,只當五六月間方來,如何這般急促?幾與原書裡不合。」

    乃教眾人吃酒,道:「想是魯智深師兄,本有相交,不想也來,待俺搬他上山便是。」

    於是命那嘍囉幾個引著,往山前出關來看,果然關前,月下立著一條胖大和尚,手持禪杖,腰懸戒刀,戒疤森森,雙目鬼火一般。

    趙楚失笑,迎出門來,遠遠叫道:「師兄何以至此?一條鐵打的身子,耐不住風塵勞頓,遠迎不及,倒要請見諒。」

    那花和尚,看趙楚出關來,吃了一驚,繼而大怒,雖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咽喉裡滾燙燙一片煙火,卻將個六十二斤的水磨禪杖,劈面打來,罵道:「好潑賊,洒家當作好漢子,將教頭家小托付,你待怎有面目見洒家?」

    趙楚猝不及防,急忙閃過,驚怒道:「怎地便見不得?」

    魯智深罵道:「怎敢?洒家一路護了教頭,過野豬林,投滄州,眼見周全,趕回京師照全,只看教頭府上,一把火都燒個乾淨,且問,將應洒家的話,作甚麼說著?」

    一廂說著,那禪杖,上下翻飛,挾裹著魯智深一腔的怒火,將那飢渴俱都忘了,只看那雙臂筋骨虯起,倘若一杖中實,山也須崩。

    趙楚支吾不得,驚怒道:「更是何人所為?」

    魯智深咬牙切齒,道:「非是高俅父子那廝們,更是誰?洒家將你這廝,作自家兄弟當,別後十分想念,聞知落了官司,也有計較,待打破牢籠解救出來,叵料洒家一番重托,可憐都作了土!」

    趙楚不能接手,默然,那智深又恨道:「休說旁人,只張教頭骸骨,便在裡頭,教頭內眷,不知所蹤,洒家也教高俅那廝,發了榜文捉拿,倘若肯用心,安能折了?」

    不過三五十回合,趙楚只是躲閃,那山前頭的嘍囉,本看這大和尚又饑又渴渾身沒了八分力氣,不當個好漢看待,哪裡想,發作起來竟這般威風,只看那禪杖上惡風呼嘯,若非趙楚,早拍作一灘肉泥開花。

    有機靈的,飛奔往佛殿裡,望見眾頭領便叫,道:「好不是事,那大和尚十分兇惡,與大頭領打將起來,只看是相識的,卻有切齒的仇恨,殺父奪妻一般!」

    驚起了眾人,石寶飛身上馬,掣著刀便走,孫安一把扯住,道:「休要魯莽,看是相識的,只怕也有誤了,休教哥哥面目上難看,且快去,遠處照應便是。」

    他幾個前頭走,後殿裡轉出了潘金蓮,看那杯盤尚在,不見了人,忙問嘍囉。

    她容貌既美,性子又不比瓊英豪強,幾日裡出來,倒是嘍囉當自家姊妹看,便將緣由說來,待聽罷,金蓮一拍手道:「啊也,只是不好,果然生了誤,快安排,奴奴須說個分明。」

    嘍囉們急忙攔住,道:「好天大的妹子,你也不知刀槍,那大和尚一條禪杖,怕不有七八十斤?倘若磕碰了,教俺們怎往頭領那裡交代?」

    金蓮急道:「哪裡會?你也不知,這大和尚,想是奴奴聽大郎說過來,個中許多緣由,倒與林娘子相見閒話時有分教,大郎有口難言,非奴奴不可說。」

    嘍囉們十分為難,眼望安夫人,安夫人道:「好生護著,遠遠說個明白便是,休教娘子近前去。」

    金蓮急忙謝她,也不知怎的,安夫人待她,十分周到,儘是客套,並不青眼看,金蓮性子伶俐,卻能覺出她處處的戒備試探,不明情由。

    當下一行,急忙抄近路往山前來,那石寶飛馬先來,遠遠看月下,這大和尚一條禪杖上下翻飛,宛如一團白蓮花,將個趙楚裹在當中,風雨飄搖,按捺不住,一聲喝道:「好賊禿,安敢?看某擒你賠罪!」

    魯智深怒火高漲,卻也眼觀六路,看這大漢飛馬走刀,勢大力沉,不敢大意,急忙站住根抵擋,兩個眨眼間,三五合過,趙楚手頭不能阻隔,只好兩廂裡都權,道:「休要傷彼此,都是自家兄弟。」

    魯智深罵道:「把你個無信不義的,洒家清白一條好漢,怎肯與你作自家弟兄?休走,有幾多幫手,盡都教來,若洒家走脫,不算好漢!」

    雖這般說,他心裡暗暗叫苦,石寶馬上將,鬼魅一般飄忽,一擊不中,旋即遠揚,方回身,又走馬殺來,十分手段,數番險些為他所趁,心裡也讚道:「這廝,不是江湖上手段!」

    不多時,後頭又添生軍,不多時,瓊英覷個空子,飛石正中智深手臂,倒是他,皮糙肉厚,不曾傷害,卻吃痛不住,又看那紅眼的大漢,一條鐵鏈劈頭打來,捨命火並,似不恤性命,厲聲連嘯,激烈如潮,心裡更贊,脫口道:「也是一條好漢子,雖不比那黃廝,悍勇卻尤過之!」

    這鄧飛,本是想自家上山來,寸功未立,而趙楚將他當個人物看待,十分焦躁,眼見石寶久戰這和尚不下,心裡道:「既要做大事,說甚麼江湖道理?石寶這廝,最是不拿這等規矩放眼看,出馬便求速決,俺來添個幫手,糾纏住這賊禿,休教眾人小看飲馬川人物!」

    原來飲馬川三個來時,將嘍囉盡皆捲著,也有三五百個,打散了與河北人馬並在一處,這山前關內,便有看的。

    不多時,瓊英在一旁,又一石正中智深肩窩,飢渴又泛來,終究**凡胎,忍耐不住。

    眼看教石寶鄧飛兩個合手拿了,那關內轉出金蓮,遠遠道:「可是魯智深師傅麼?林娘子教奴奴,有幾句要緊的吩咐捎來。」

    魯智深一驚,放眼看,見是個嬌嬌的女子,恰那三個也停了手,將禪杖擋住空門,問道:「敢問哪家娘子?」

    金蓮本待靠近,卻那女軍,得了瓊英吩咐,死死攔住不肯讓路,只好遠遠道:「師傅卻是不知的,大郎先遣林教頭老小往梁山泊尋他,因是張教頭故土難離不肯捨卻家業,只娘子並了錦兒,如今早團聚林教頭也。」

    魯智深細細分辨,覺有七分不信,怒道:「看你這小娘子,是個好人家的,如何幫了這廝哄我?」

    金蓮未及答話,趙楚問她道:「怎地不曾說張教頭處?」

    金蓮道:「娘子只說一路本便勞苦,不教奴奴分添大郎煩憂,因此不敢說。」

    魯智深將信將疑,道:「果真有這等事?」

    一旁阮小七笑道:「放著你這廝,不知如今山東,好漢裡都說逐虎景陽岡,千里送友眷的趙大郎?」

    魯智深道:「為官府追捕,一路只是逃,哪裡有見人處?」

    轉面又問趙楚:「果真?」

    趙楚黯然歎息,略略將一番緣故說來,道:「教頭一家團聚,只可憐張教頭,寧不知高俅那廝?一把火,斷了女兒念想。」

    魯智深再不復疑,鬆一口氣,一身酸軟,那禪杖叮啷落泥土裡,仰面往塵埃裡坐住,埋怨道:「既如此,怎不分說來?好生累煞洒家,兩日來沒了盤纏,哪裡來力氣與你幾個廝打?」

    不片刻,那虛汗,漿水一般,滴滴答答濕了地上的土,趙楚忙來扶他,道:「別後鉅細,容後再說,俺幾個,正在這二龍山,要做好大事,如今正有酒肉,在大佛殿裡,師兄可管要?」

    只聽智深-喉頭滾動,腹響如雷,連聲道:「最好,最好,但凡有,都拿來。」

    趙楚笑道:「師兄莫急,都有。」

    乃命人抬了禪杖,一面往山裡來,方進佛殿,魯智深往那怒目佛拱拱手,權當拜了,扯著酒肉,飲如牛,食似虎,將個眾嘍囉,看的目瞪口呆。

    魯智深呵呵笑道:「洒家只管飽,莫當取笑。」

    眾人失笑,一面教人又安排酒菜,兩廂將京師裡別後一番說來,原來魯智深自滄州回了京師,那衙門裡便落了公文,相國寺不敢收留,教些潑皮護著,連夜走出京師,滿心怒火,要問罪來,聽聞趙楚刺配青州,兼程趕路。

    趙楚心道:「原來如此。本當亂了裡頭的安排,果然亂了。」

    待又說要往青州去,魯智深連聲道:「合該,洒家看這鳥朝廷,十分不容好人,卻不至於大亂,若是只圖個快活,就此二龍山裡落草,不無打緊,若要做大事,卻須先依著那鳥廝們規矩,有始有終,方有許多好漢來頭——兄弟只管往去,洒家明日後腳趕來,待這官司了結,不怕那狗官們生出許多狠毒,彼時,一條禪杖,為兄弟打出一條路。」

    正是:

    帝苑走脫金鹿,中原紛紛獵逐。

    畢竟魯智深甚麼心思,這一去青州府又甚麼計較,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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