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興十七年(1294)是近年難得沒有大戰事的一年,雖說年底與殘元鐵穆耳的和約就到期了,宋廷並沒有馬上對鐵穆耳動手的意思,中間還隔著海都呢,當然宋廷對鐵穆耳遣使續約的要求也沒有理睬。那鐵穆耳更是無力無膽,雙方就這麼心照不宣地隔著海都軍相安無事。祥興朝利用這個機會,開始了大戰前的準備。
新成立了邊軍223旅,配合禁軍32師駐守四國島,監擾九州島上的北條貞時;從九州島和本州島上販賣來的日本青壯不但補充了原有18個工兵旅治下的勞改營,還新成立了兩個工兵旅617旅和618旅,並配給了足額的勞改營,置於陝西山西兩省,修築開拓北向道路。
禁軍31師清剿了棉蘭島上的大股土夷,留下邊軍222旅駐守棉蘭島,31師全軍開至商箕(高麗)半島南端,在邊軍217旅的配合下,與四國島上的宋軍南北呼應,監擾九州島上的北條貞時。
禁軍11師、22師、33師三個師分駐全國各地,近衛師駐紮北平附近。
剩下的禁軍14個師,包括三個騎兵師,全部編入北線衛青軍,由張達任指揮使(原指揮使歐南喜回樞密院),準備對蒙古的作戰。十幾個邊軍旅和工兵旅也被編入衛青軍,這些部隊在祥興十七年逐步補充滿員,總共超過50萬大軍佈置在自西南到東北的宋蒙交接區域,包括了四川、陝西、山西、河北、遼寧、靖北等路。
除了厲兵秣馬備戰之外,這一年宋軍的另一項任務就是清剿各新拓區域的原住民,將他們抓捕、驅趕、直至消滅,而蒙古東部是宋軍清剿得人重點.
初秋的草原,天氣已經涼了下來,地上的牧草開始由綠轉黃,但牛羊們卻正膘肥體壯。
兀赤騎在馬上,將一個小陶罐舉起,在嘴邊使勁拍了幾下,可卻再也拍不出一滴酒來了。他憤恨地將陶罐砸到了地上,嘴裡嘟囔著罵道:「可恨!當年在中國,想喝多少有多少,就算沒了也能隨便搶漢人的。自從敗回草原上,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和林的皇上不但不能打回去,還要我們西遷,把這大好草原讓給漢人。我就不信那漢人能在草原上把我們怎麼樣!就不走!」
瞇起眼往前看去,幾座蒙古包列在前面。「去哪兒搞個女人呢?」兀赤瞇著眼想了片刻:「還是去卻蓋家吧,他今早出門放牧去了,他家那個漢人啞女不錯。」
來到了卻蓋家蒙古包前,兀赤晃晃悠悠地下了馬,走到蒙古包門前,想起了什麼,將手中馬鞭倒插在門口地上,一掀門簾就走了進去。
「呦!這不是兀赤嗎?你可好久沒來我家了。」一個鍋底臉,三四十歲的蒙古婦人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娜仁,你家那個漢人啞女呢?」兀赤問道,眼光在蒙古包內四下搜尋著。
「哦!她跟著卻蓋出去放牧了。」娜仁回答道。
兀赤半信半疑:「是嗎?我早上看見卻蓋他們去放牧,可沒見著那個啞女啊!」
「定是你沒看清楚。」娜仁說道:「兀赤快坐下啊!我這裡有馬奶酒。」
「哎!喝慣了漢人的蒸酒,這馬奶酒實在是比不上啊!就像這娜仁,跟漢人啞女沒法比啊!」兀赤心中暗想:「不過總比沒有強。」
娜仁見兀赤還站著,就靠過去拉著兀赤的手,用身體將兀赤往氈墊上引:「兀赤大哥,你好久沒來看妹妹了,就坐一會兒,讓妹妹伺候你喝點酒吧!」
馬奶酒沒喝幾口,兀赤和娜仁就已經赤身相見了。沒找到那漢人啞女,只能用娜仁將就了,兀赤也不多話,幾下子就完了事,披上袍子又喝起了馬奶酒。
娜仁欲求未滿,卻也無奈,只得也起身,想起丈夫卻蓋可能回來就問道:「兀赤!你沒忘了在門口插上馬鞭吧?」
兀赤一面喝酒,一面回道:「插了,就是不插,你男人看到我在這裡插你,謝我還來不及啊!我這可是幫你們生孩子啊!你看你倆家裡,孩子都沒有。」
「誰說的?我家可有二個孩兒呢!」娜仁嘟嚷道。
兀赤哈哈大笑:「你家那二個還不都是搶來的漢人,當我不知道?有一個是你們親身的嗎?就你家卻蓋,還能生出娃來?」
娜仁臉色沉了下來:「不是親生的又如何,咱蒙古人什麼都靠搶,你家不也搶了一個漢人嬰兒?」
兀赤得意地說道:「是是!我家是有個孩兒搶來的,可老子也生了一個,在這片蒙古包中可是獨一份!」
娜仁歎了口氣:「唉!我們蒙古人也不知怎地,生養個孩兒就這麼難!難道真如漢人所說,我們蒙古人作孽太多,上蒼懲罰與我們?」
兀赤一撇嘴到「女人真是見識短,當年我在漢地,聽漢人大夫說,男人整天騎馬,那玩意兒容易被磨壞了。所以我們蒙古人馬上是英雄,生娃可就差了點,像我這樣能生娃的就不多了。」
娜仁道:「就是生將下來,這草原上風吹雨淋,顛沛流離的,也難活下來。火丐家好不容易生了一個,沒養過滿月就死了。」
兀赤笑道:「我這不就上你家來幫忙了,日後你們得了兒子,可別忘了請我喝酒。」
娜仁忙膩聲道:「那你就常來我家吧!」
兀赤想:「就你這黃臉婆,若不是想著那漢人啞女,今日怎能便宜了你。」嘴裡問道:「你家啞女呢?這個漢人女子長得好,卻蓋真是好福氣,白天讓她當牛做馬,晚上拿她瀉火,好只兩腳羊啊!」
娜仁本就欲求未滿心中惱怒,見兀赤還念念不忘那漢人啞女,再也忍受不住憤恨,一腳踹向氈墊一腳,只聽得那裡發出一聲悶哼。兀赤移身過去挪開雜物,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捲曲在地上。原來那漢人啞女並未隨卻蓋出去放牧,而是在蒙古包裡。剛才娜仁聽得兀赤來到,就將啞女藏於角落,令她不得出聲,這才與兀赤春風一度。
兀赤站起身來罵道:「好你個臭婆娘,竟將好貨藏了起來!」
娜仁也不答話,過去揪著啞女的頭髮將她扯了起來,甩手就是兩個耳光,罵道:「你個騷貨,勾引卻蓋不說,還想勾引別人。」說罷就是一通狠揍。那啞女雙手護著頭部直哼哼,又哪能躲開娜仁的肆虐。
兀赤在一旁『淫』笑道:「趕緊打,完了把她給我,讓我也瀉瀉火!」
正在不可開交之際,蒙古包外傳來一聲驚吼:「宋軍來了!」接著門簾一掀,卻蓋闖了進來。原來兀赤進來不久,卻蓋就回來了,他見了門口插著兀赤的馬鞭,知道兀赤在為他播種,就蹲在門口把門聽房。猛然間發現宋軍大隊騎兵衝殺過來,急忙高聲示警。
娜仁以為卻蓋是為了不讓自己毒打啞女,一面手腳不停繼續毆打啞女,一面罵道:「你個混賬,為了就這條漢狗,竟然騙老娘!」
卻蓋厲聲道:「你沒聽到馬蹄聲嗎?」
此時轟隆的馬蹄聲已經很近了,兀赤和娜仁都聽見了。
「這可怎麼辦?」娜仁六神無主。
兀赤叫道:「快逃啊!」說完撈起一付弓箭,推開門口的卻蓋,一掀門簾就要出去,卻突然又直挺挺地向後翻倒。卻蓋定睛一看,兀赤的脖頸正中,一支長箭正在顫抖。
沒等卻蓋和娜仁回過神來,一隊宋軍衝了進來。領頭的那位將領手持馬刀,身材精壯,臉上有一條從眉角延伸到嘴角的長疤,看著異常猙獰。
一名宋軍說道:「師長,這兩個韃子婆姨拖出去給兄弟們吧!」
那將領點點頭,幾名宋軍上前就去拖扯娜仁和啞女。
「不--要!」從啞女嘴裡艱難地冒出了漢話。
「慢!」那長疤將領一揮手,低頭向啞女問道:「你是漢人?」
啞女努力組織著詞彙,眼中流淚緩慢地說道:「我—是--漢人,和—爹娘一起--被韃子抓來,爹娘--都被韃子害死了。我不說話,他們都叫我啞女。」
長疤將領猙獰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啞女妹妹,我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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