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事不好，華夏銀行怕是要撐不下去了！」林正泰跪下，頭還沒磕玩就急著說道。
「林愛卿不必著急，喝口茶，坐下慢慢說。」
自祥興四年華夏銀行開立之後，每年發行鈔票（交子），為解決朝廷財政起了重大作用。然而，由於年年戰亂，各路上繳稅賦有限，而朝廷為了對抗蒙元，發展經濟，擴軍備戰、修路造橋，還有教育民生等等，只好多發鈔票，財政赤字逐年上升。祥興九年靠著酒玻璃肥皂瓷器茶葉等的外銷和關稅，朝廷收入近二億貫，可支出卻有近三億貫。到了祥興十年，由於軍隊擴編和南部戰事，情況更加嚴重，才過了五個月，支出已經過二億貫，是收入的二倍多（這二年除了廣東廣西福建三路能收點農稅之外，浙江雲南荊湖四川夔州五路皆出在恢復民生之際，幾乎收不來什麼稅。朝廷收入七成多靠的是商稅，其中大半是出口商稅，還有二成是工稅，農稅只佔一成不到）。
原本大宋鈔票小額的用以銅錢所鑄半文和一文；後又以銀銅合金鑄了五文錢，紙鈔包括五十文、一百文、二百文、五百文、和一千文。後來又新發行了十文，二十文兩種。祥興十年初，華夏銀行發行了二千文大鈔，這成為壓垮駱駝的這後一根稻草，通貨膨脹終於啟動。
祥興十年三四月間，也就是我率軍出發南征占城之際，糧價開始上漲，二個月不到，原本五六百文一擔的糧價一路上漲到了二千多文，而且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其他物品價格也跟著上漲。
幾乎同時金銀價格也開始躁動，宋庭規定一兩金子等價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等價於一貫即一千文鈔票。華夏銀行原本金銀兌鈔票不收費，鈔票兌金銀收二厘兌費。眼見前來兌換金銀的越來越多，金銀儲備已經告急，陸秀夫陳宜中戶部林正泰等商議後決定提高鈔票兌金銀的兌費，先後提高至五厘、一分、二分。到林正泰離開廣州前來佔城時，兌費已經達到了三分，擔依然沒有止住瘋狂的兌換金銀狂潮。大宋境內除了泉州和廣州，其餘各地的華夏銀行已經全部停止接受鈔票兌換金銀，泉州也只能兌銀不得兌金，而且每人每次最多只能兌換十貫鈔票。結果是廣州泉州的華夏銀行門口不論日夜總是有無數人排著長隊等著將自己手裡的鈔票兌換成金銀。
大宋金融危機爆發了，而通往占城的信鴿通訊系統還沒設立。所以，林正泰不顧年老，親自乘船來到占城，當面向我求令。
說完了這些，林正泰抬起手背，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說道：「皇上！臣等無能，未能維持經濟，請皇上降罪！」
「林愛卿何罪之有，要說有錯該在朕。近年朝廷支出繁多，尤其以軍用為甚，本身已經赤字連連，朕議征占城時，幾位愛卿皆勸朕不可輕動，告之朝廷已無可用之財。朕也何嘗不想多幾年修養生機，然時不我待，形勢逼人，不得不行啊！」我向林正泰擺擺手道：「愛卿也不必焦慮，車道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那個那個。」
「皇上，有路必有什麼？」林正泰問道。
寒一個！我趕緊岔開話題：「近二個月你們都有什麼舉措來應對啊？」
林正泰回道：「一則是在大宋旬報上宣傳，教育百姓不要聽信謠言，要相信朝廷相信華夏銀行，但眼下大多百姓都擔心鈔票貶值；二是要朝廷官員帶頭將金銀存入華夏銀行換成鈔票，臣等幾位部長副部長都將家中金銀存入華夏銀行，但還是有些官員偷偷叫別人幫著排隊用鈔票換金銀。」
我又問道：「那些個商家如何？」
林正泰恨恨地道：「就是他們最可惡。我還曾一家一家地親自登門拜訪，希望他們與朝廷一心共度難關，他們表面都答應得極好，但實際上都在暗中囤積糧食，兌換金銀。其中波斯富商伊瑪兒還涉嫌暗中煽風點火，我們懷疑他家為韃子出力破壞大宋經濟，只是沒有證據，不好抓他。只有泉州富商林光達，言行一致，還把家中大批金銀都拿出來兌給華夏銀行，所以泉州是廣州之外唯一一個華夏銀行還接受鈔票兌銀的地方。」
我點點頭：「也難怪，人之常情嘛！不過我們這次不能讓相信朝廷相信華夏銀行相信大宋旬報的人吃虧，否則以後如何能政令暢通呢？」
林正泰點頭道：「皇上聖明！可我們如何能應對這次危機呢？」
「哈哈哈哈！愛卿著我起身向外走去。
林正泰忐忑地跟在我身後，來到了占城王宮的後庫。
「哇！」看到琳琅滿目往不到底的金銀珠寶，林正泰忘了自己的年齡，像個孩子似地歡呼了起來：「皇上！我們發財了！」
「呵呵林愛卿！這只是我們在占城收穫的金銀和珠寶，已經估算過了，按我大宋兌率，僅這些金銀就價值四千萬多貫，而珠寶價值更多。另外還有兩座庫房，分別堆滿了來自南洋的香料藥材和礦產雜貨，你說夠不夠我們應對這場金融風波啊？」
「應該夠了！這下好了，讓那些拚命兌換金銀的好受！」林正泰喜道：「不過糧食問題？」
我笑道：「林愛卿莫非忘了占城盛產糧食？我軍佔領占城後，以戰養戰，不但解決了軍糧，還為移民占城的漢民準備了口糧。」
林正泰道：「那若是將這些糧食運回去，這裡的軍隊和移民怎麼辦？」
我冷冷道：「還是那句話，以戰養戰，再多收些此地佔人的糧食，佔人若是不忿，正好滅之或驅之，為漢民騰地。」
冷場片刻，我問道：「有了這些物品，林愛卿準備如何應對這場金融危機啊？」
老眼轉了幾轉，林正泰道：「最要緊的是挽救華夏銀行，臣打算先將金銀悄悄運回廣州和泉州，通過華夏銀行還是以三分兌費賣給那些搶兌的人，等他們發現我們有足夠的金銀後，再將鈔票兌金銀恢復為二厘兌費。」
我點頭：「關鍵是保密，此事就你我二人操作，不得透露他人，尤其是要對外造成這樣的假相：我軍在占城是收繳了一些金銀運回華夏銀行，但數量有限。」
林正泰道：「皇上你也要回去？」
「嗯！朕帶七成金銀回廣州，愛卿帶三成回泉州，而後鑄成祥興金條銀錠。今天是五月二十七，朕尚需數日安排占城後事，朕回廣州七日足夠，愛卿回泉州十日也夠了。我們就約定六月十五，同時在廣州和泉州無限量以三分兌費供應金銀，撐死他們。」
「尊旨！」
我頓了下說道：「珠寶香料等物品是第二步，可分三部，大半可逐步運回各路銷售回籠金銀鈔票；一部分派商船運往日本銷售，倭國銀貴金賤，正好多換些黃金回來；大件、易損、物重價低的物品就留在此地，待以後召集各大商家到此競拍。至於糧食，本來就不缺多少，只是商戶囤積和鈔票貶值才導致價格上漲，可慢慢運些回去，無需著急，華夏銀行回籠了鈔票後，物價就無法再瘋漲了。」
「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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