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面去,小鳳站在指揮戰鬥的鍾山身邊,她大聲問:「山叔,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手裡端著衝鋒鎗,鍾山躲在簡單的防禦工事後面,他正為找不到剛才目標煩火,當他聽到有人在背後問話時正想發脾氣,回頭見是小鳳,忙開口反問道:「你怎的跑我這來了?小姐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搖搖頭,小鳳滿臉都是無奈,「我才給小姐趕了出來,不清楚小姐目前情況,不過應該不會有事情。」
「你在同我說什麼?」鍾山吼起來,他心頭幾乎噴出了火,小鳳擅自離開雪蓮頓珠,若令雪蓮頓珠生出個三長兩短那讓我怎對得起黃泉下老主人的托付呢?他在心底下暗自想著,顧不上指責眼前小鳳的不是,趕忙火急火燎對身邊的男子喊:「給我努力守好,我們所佔位置在高處又築有防禦工事,下面沒重武器絕對攻不上來。」
喊完,他轉身就往裡面衝,他向小鳳示意揮手,「快走,我們先進去看看小姐。」
此時此刻,他腦海浮現老主人對他點點滴滴的恩惠,那是幾十年前有的陳年舊事。他幾日幾夜沒吃著東西倒在路邊已經暈死過去,恰巧遇見老主人帶幾名手下從他身旁經過,不但救活他這一條爛命,還給他吃和穿,並幫他娶到了媳婦,而這些從未有機會償還的感情債,又怎麼能容忍他今晚照顧不好雪蓮頓珠的人身安全?
雪蓮頓珠是老主人留下的唯一血脈,他今晚上不為別的,就為了老主人曾經給他的恩情,即使丟掉他這條老命也必須保護好雪蓮頓珠,不允許雪蓮頓珠在他眼皮底下有絲毫的閃失。
快速伸手拉住鍾山的人,小鳳義正言辭的說:「不必要再鑽進去了,我就是被小姐強行趕出來的。」說這話時滿臉又都是無奈,末了,緊跟著補充,「此時小姐應該不會有事,她的聰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她後面的話全憑感覺在講,沒十足把握顯得毫無底氣可言,不過從以往所經歷的事情去推算去分析還是很有幾分道理。
不自覺的停下往裡跑的腳步,鍾山穩穩心底下的情緒,眼睛瞪著小鳳,在密密麻麻的槍炮聲中又問道:「你給我先講講裡面有的情況。」末後補充說:「給我全挑關鍵的講吧!」
不敢有絲毫怠慢,小鳳三下兩下就把關于小姐與曹野之間的事簡要的說個明白。
不知不覺的,鍾山獨自旋入到他的沉思中,他反覆琢磨雪蓮頓珠的真實意圖。
站立在旁邊上不敢去打擾鍾山,小鳳想觀察下面敵人到底是個什麼樣情況,她不覺間把半個頭伸出壘起的防禦工事,一晃眼兒的小功夫,立馬見到夜色下的雪地,一支支槍管閃爍著長長的火舌,並有人在衝鋒鎗的掩護下想往山頭上衝。她耳邊卻是呼呼作響的子彈飛過,子彈帶起的風似有無數熱量直朝她臉蛋上撲來。
看到小鳳冒冒失失的樣子,鍾山嚇得魂魄都快出了竅,他來不及伸手去拉回小鳳的人,一腳橫掃過去。他不覺氣急敗壞的大聲怒吼:「下面雪地裡有那麼多槍支在對準我們的人,你是不想要再活了嗎?」
對鍾山的人不設防,小鳳立馬就給鍾山橫掃來的腳踢倒在地上,她慌忙間快速翻身爬起來,沒有絲毫害怕是驚訝的詢問:「三叔,跑前來找我們麻煩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火力十足,看樣子不畏懼死亡很強悍的。」
「又能有誰?該地區活躍最厲害的就基地和塔利班,我們被這兩股黑色力量徹底糾纏盯上了。」
鍾山在回答小鳳問話時,臉龐很明顯的閃過幾絲憂鬱的神色,因他們現在擁有的實力,根本沒辦法與基地以及塔利班形成有力的對抗,若給他提供選擇的餘地,那他定樂意有多遠躲多遠,可如今是躲著兩伙人還是如同幽靈找過來。害得眼下彼此交上火,你死我活的拚搏後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他們沒有外援力量可以利用,他心頭就像壓了塊大石頭似的,不知該如何去做才好。可這些實話,他又沒辦法同小鳳說,他目前唯有期盼是發生奇跡,讓他手下兄弟們能支撐到天色大亮。
關於基地與塔利班這兩股力量,小鳳心裡是完全知道,連歐盟與米國人都拿這兩股力量感到頭痛,那他們這種小組織自然是很難對抗的了,但今晚偏偏碰頭遇上了,害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給自己鼓勁,「基地和塔利班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戰鬥未結束前誰輸誰贏還不見分曉呢!只要能拼下下去就有贏的希望。」
「我相信我們能夠贏得最後的勝利!」在這種唯有用命去拼的危機時刻,鍾山只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人,:「這都怪我們內部出現了叛徒,悄悄與米軍往來才造成的今日局面。」
「我知道基地與塔利班都恨米軍,全世界的活人都應該知道。」小鳳咬牙切齒的附和道。
「不錯,特別是塔利班,他們自認為自己的國土給米軍佔領過去,他們中間很多成員的親人和朋友都給米軍炮彈炸死炸傷,而我們的人偏偏與米軍勾結,以至他們打不過裝備精良的米軍,自然就把怨恨轉嫁我們頭上。」
「真是些不長腦子的大混蛋。」小鳳不覺間氣憤的罵了句,「我們是內部出現叛徒,他們怎可以不講道理把全部仇恨轉嫁到我們這些無辜的人身上呢?我們可以同他們私下悄悄談判呀!交出那名叛徒,一切不就結了。」
沖小鳳的天真笑了笑,鍾山不由得說:「任何事情遠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簡單,有些事情是沒法解釋的。」
很顯然,小鳳是小了點兒,她現在十六七歲的樣子,還沒有經歷過多少歷練不懂得人世險惡。
在兩年之前,她才通過熟人關係從大山深處進入城市,才成為雪蓮頓珠的隨從接受訓練。於她而言,她這段時間是快樂是幸福的,因為她有吃有穿有好地方居住,不像在大山裡的日子每天累死累活吃穿都是大問題,可眼前變故,又令她小小的心願似乎在瞬間裡破裂。
不自覺的,她內心深處仇恨上了不講道理的基地和塔利班,她立馬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來,不顧及自身危險朝下面雪地裡冒火舌的地方亂射擊,「我要你們統統都給我去死好了……」
「你是不要活了嗎?」鍾山伸手強制拉回小鳳,他按住小鳳的手又忙喊:「不要給我亂消耗子彈,要明白我們手裡子彈用完後,眼目前是沒有任何指望能得到補給的。」
眼下,他比小鳳更清楚,他們與基地塔利班的人員真正耗上後,關鍵時刻子彈的重要不言而喻。他與在場的各位此時都是套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管誰出問題都會造成心理恐慌,致使他竭力想人人保持頭腦清醒。
無力的把手垂下來,小鳳扭頭看向身邊幾個浴血奮戰的自家兄弟,她不覺大喊:「我們應該怎麼辦?」
「冷靜點兒,」鍾山輕聲對小鳳說,隨後轉身看分散著的兄弟,大聲喊道:「兄弟們,我們要得堅持,這是瓦罕走廊,前面沒多遠就是華夏國土,只要大家努力堅持到最後,驚動華夏守衛邊疆的邊防戰士,那我們就有獲得解救的機會了,那我們就是最終的勝利者。」他給周圍所有的兄弟打氣,也是給他自己打氣。
在沒有發生戰爭之前,他們這群人是準備找到千面人王后再偷渡到華夏去的,現在聽到鍾山的喊聲後,一個個從極度焦慮中立馬又變得亢奮起來。他們心裡都知道,只要熬過這個黑夜進入到華夏那片熱土,現有的苦難算是徹底結束迎來新生了。因為華夏不可能有基地和塔利班立足的地方。
一男子在槍聲的縫隙裡,他大聲激昂的叫喊:「只要不倒下去,我們就會堅持戰到最後。」
分散在周圍趴著的幾十名男人,頓時也都是熱血沸騰,「只要不倒下去,我們就會堅持戰到最後。」
看看渾身上下都流淌著熱血的兄弟們,鍾山沒啥話好要多說,他徑直往裡走去,他此時刻很想弄清楚雪蓮頓珠的情況。因為現在,他手下的兄弟們都是情緒激昂氣血高漲,暫時不用擔心基地和塔利班能攻上來。他想雪蓮頓珠雖說很聰明,但畢竟歲數小遇事經驗不夠,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刻難免不讓他擔心。
小鳳見鍾山往裡走去,也不自覺的在後面跟了前去。先前雪蓮頓珠的命令是令她心裡有些害怕,但現在有鍾山在前面擋著,情況自然是大不一樣了,到時雪蓮頓珠即使怪罪下來,也不至於很重的,畢竟鍾山是他們組織裡元老級人物,再不成雪蓮頓珠也不可以對鍾山的人大呼小叫,
而在他們下面遠處的雪地裡,大約將近三四里的地方,有一隊人馬站在夜色中,足足有幾百號人的隊伍,身邊都攜帶著各式各樣的輕重型武器。領頭的中年男子,穿著毛衣,頭戴棉帽子,腳下是齊膝蓋的深靴子。他用望遠鏡向與基地塔利班交戰的鍾山這邊望了望,臉龐有看不見的得意的笑。
旁邊,一男子問:「老大,應該打起來了吧?」
「打起來了。」中年男子有些抑制不住心底下冒出的興奮,他不覺大聲叫囂起來。
「打起來就好,我們等會兒好過去端掉兩邊的人。」男子大笑起來,他滿臉的猥瑣在夜色中也能看得見。
中年男子也忍不住是笑開來,他想著今後美麗的日子,能得到米國人的支持,還有什麼可以怕的。再看看他手下如今配備的新武器,全都是米制最新才出產的裝備。他又不自覺的笑了,今晚完成任務回去,那等著不是有個很好的理由可以跑前去找道森埃維請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