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覆看下手中拿的項鏈,曹野除開感覺好看外,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但他還是掛在了自己脖子上。不管怎麼說,這項鏈都是母親送出的禮物,值不值錢不算重要,只要項鏈裡融入了母親的愛,一份無價親情就值得永遠戴著永遠收藏,項鏈的存在代表著母親,那種血肉相連的愛沒有任何人可以取締。
他又想到了吳敏蘭,又決定跑去破小廟裡轉悠下,某些事情必須在做之前就心中有數,不然很難達成最初想得到的結果。他不是個狂妄的人,他只能選擇按部就班的往下慢慢走,一步一個腳印不能有任何閃失。
先沒有坐出租車,他沿著馬路邊街道悠閒的往前走。
一拐角處,一女子的聲音在遠處喊:「曹野,你眼下是想要往哪裡去?」
快速向聲音傳來的位置轉過頭去,曹野立馬看到了喊他的那名女子,他不覺間驚得一下子愣住了。
女子在街頭風景樹下,一身惹眼的紅有烏黑秀髮披散在肩頭,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釋放著不安,那薄薄的朱唇恰似玫瑰在午夜房間綻放,流露出的春色猶如天上仙子誤入凡間,美是朦朦朧朧是色淡如水。女子手裡提著兩大包東西,她默默遠遠的看曹野,在等待曹野回答她的問話。
愣了半天時間,曹野總算是緩過神來,他抑制心下痛楚不回答反而開口詢問:「梁老師,怎的會是你呢?」
很顯然,他做夢也未想到會在此遇見梁晨,也未想到梁晨會大老遠主動問候他的人,過去那些零碎的快樂不快樂的記憶又全部返回到腦海,令他的心頓時劇烈抽搐著如刀戳後流血不止。他永遠不可能會忘記梁晨把他趕出野百合時裝店的情景,獨自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之上,夜的天空在下著細雨……
半跑著快速走到曹野的身邊來,梁晨忘記掉她最初的問話,她歪著腦袋反覆打量幾下曹野的人後,是情不自禁的輕聲反問道:「你對我今天在此的出現會感到奇怪?」
「有那麼一點點兒。」曹野沒有做任何收藏實話實說,他不敢直視梁晨的人,他低頭用鞋不停的踢馬路。
對曹野表現出的那份不自在,梁晨直接無視,她忍不住跟著追問:「你話的意思,你應該在記恨我吧?」
輕輕搖搖頭,曹野立馬矢口否認,「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你的人,我只是感覺我的心曾經很痛很痛。」
「沒記恨我就好。」梁晨對曹野的回答表示很滿意,她整理兩下胸前秀髮抿起小嘴兒笑笑,「我們的事情已經有段時間了,你受傷的心應該不會痛了吧?想當初我對你是有些做過了頭,不過內心出發點都是為你好。」
「都過去了沒啥好提的。」曹野看向梁晨是努力的強顏笑笑,他對過去真的沒話可說,如今老天爺既然又安排了新的相逢,那該珍惜現在不能老糾結在過去的陰影中,不能老是和不快握手。他轉個話題說:「梁老師,你開服裝店怎麼有空餘時間跑到這裡來呢?你手裡提著東西又是打算往哪走啊?」
不自覺的甩幾下東西,梁晨搖搖**兒又笑笑,「我提著東西是準備去醫院看曹陽,不想走了人,隨後出來看到你在街頭路上,一直心虛著跟你屁股走,最終鼓起勇氣把你叫住了。」到末了,又自嘲的說:「我們兩個在生活中不能夠做相親相愛的戀人,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呀!所以我決定大著膽子先要與你有個新開始。」
竭力繞開不想再去涉及的話,曹野只為曹陽住院的事客套起來,「我妹妹沒啥值得看的,平時瘋瘋癲癲光顧著玩弄出個小傷算不得什麼,不應該勞煩你提著東西跑來跑去。」
不去管曹野言語中夾帶的謊言,梁晨滿是驚訝的說:「都住進了醫院,你還輕描淡寫的講曹陽是小傷?」
「當然只能算小傷。」曹野忙講出個淺顯的理由,「我妹妹要傷得重的話,能說出院就出院嗎?」
講得好像很有道理沒辦法反駁似的,梁晨嘴邊算是相信沒了異議,她隨即轉移話題又講起羅玲來,「我在你們村教書的時候,你母親對我那麼好,於情於理我都該跑去你哪裡拜訪下你母親,可我總是忙總是抽出時間,以至弄得曹陽出事情住院後,不能拖延才硬性的抽時間跑了出來,不想到頭來還是遲了點兒沒能碰上。」
「我母親和我妹妹此時雖沒有聽到你的話,但我絕對會如實把你心意傳達給他們的。」曹野嘴上說著,心下卻在開始算計該怎麼先行離去了,他不願意與梁晨久呆著,歸根結底是對梁晨的情感無法釋懷。
眼下,梁晨根本沒有去揣摩曹野暗藏著的心,她只知道她沒急著想要馬上離去,「今天錯開了,過個幾天我還是會再抽出時間去看你母親和曹陽的,再則你的公司開得紅紅火火,我去見識下看能否受到好的啟發呀?」
意外的得到誇獎,曹野感覺有些不適應,他心下難為情嘴上說:「你今天不是空閒出來了嗎?你坐車現在去勁美公司吧?我幫你叫出租車。」他嘴邊上還在說著,他的眼睛立馬望向了街頭馬路上,想從來去車流中攔到沒有載客的空出租車,好送梁晨及時的前往勁美公司做客。
不願立即前往勁美公司,梁晨趕忙提出個不同的意見來,「我們兩個很久都沒有碰頭了,我們不如先到附近找個小地方喝杯咖啡吧?看你現在生活與事業都混得是風生水起,幫我講講你的生意經應該沒問題吧?」
「你不要在此亂笑話我的人。」曹野不敢把他自己歸類到事業有成的範疇,他不能拒絕梁晨四下看看說:「瞄目看下這四周圍好像沒有開咖啡店的,你想要喝杯咖啡恐怕是不行了的吧?」
「那,我們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坐坐,」梁晨又提出她的新想法,「能供我們聊天就行了。」
「也可以。」曹野說著,他伸出手去幫梁晨提東西,「讓我來幫你先提下吧!前面有個茶館可以坐坐。」
沒有同曹野客氣,梁晨立馬把手裡提的東西全部遞給曹野,隨即扭扭小蠻腰搖搖手笑,「兩個手不提東西的感覺就是棒極了,一下子好像輕掉了幾十斤,渾身上下舒服舒暢得要死。」
在不遠處的小茶館,服務員站在進出的門口,看到曹野和梁晨兩人向她茶館走來,還隔得遠遠的,臉蛋上堆出的笑容很快變成了甜言蜜語,「歡迎兩位光臨茶館,你們喜歡喝點兒什麼樣的茶?」
沒有急著出聲,曹野和梁晨先後走進茶館,見裡面不但擺設簡陋,空間還顯得極其的狹小,唯一不讓兩人失望的是乾淨,是簡陋中透出的舒適,有輕緩柔弱的音樂流動,在整個茶館縈繞很溫馨很浪漫。
隨便找兩個位置坐下,曹野從沒有養成喝茶的習慣,他不由得開口先問:「梁老師,你想喝什麼菜?」
看看介紹,梁晨不會喝茶不知應該喝什麼茶好,她對曹野笑,「我不會品茶,你隨便吧!」
一個隨便胡亂的甩過來,曹野沒話說,他看下茶名找個感覺比較好的,隨即叫服務員送兩杯,再要求送點兒小點心。他拿過擺在旁邊桌上的報紙,做做看報紙的樣子和梁晨說閒話。
在梁晨的內心裡,她對聊天是不感興趣的,提出和曹野坐坐也只能算是個形式。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曹野能陪她去探望下她父親,而這個問題在她心頭糾結了很久,令她開不了口,可又不敢對她父親講出實話,所以一直拖著到今天真正碰上曹野的人之後,才下定決心想請曹野陪她去探望她父親。
在喝茶中間,她試著努力了好幾次,她鼓足勇氣對曹野說:「曹野,你對我父親的印象是怎麼樣?」
斜著眼睛看看梁晨,曹野似乎察覺到梁晨還有話要說,他不由得高興起來,「你父親不錯,對你應該屬於好父親。」末了,又忍不住詢問:「你父親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了呢?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一下子全部問到心坎上來了,梁晨立馬抓住這個難得有的機會,她說:「你要不是反問我一句,我還真不好意思先對你開口呢!拿我現在的情況來講吧!還真想你能夠陪著我去探望下我父親。」
「這種小事情又有什麼不好向我開口的呢?我們現在不是在喝茶嗎?我們現在跑去看你父親好了。」曹野講得很慷慨,他悄悄暗想他若打好梁晨父親這張王牌,今後和梁晨或許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用心琢磨著先想了想,梁晨發覺今天去看她父親不對日子,可她嘴邊上還是說:「好吧!我們現在就去。」
曹野不敢耽誤,他忙搶先站起來付茶錢,忙搶先跑出茶館去攔輛出租車,隨即與梁晨去了勞改農場。
結果卻是個遺憾,梁晨父親出工了,不可以去探望。沒有好辦法,兩人只能把買的東西先留下,然後又坐出租車原路返回,最後曹野親自把梁晨送回野百合服裝店後,才又依依不捨的離去。
傍晚,他坐車直接去破小廟找吳敏蘭,可昨日的破小廟不見了,留下的卻是大火燒過後剩的灰燼。
一時間,他終於弄明白,他不能再拖延必須兌現承諾了,他必須開始學著做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