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盟友3
「亞瑟霍克，見過耐奧祖陛下。」
亞瑟左手放在腹部，彎腰四十五度，做出一個人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
稍後，亞瑟直起身，目光直視著洞窟正中央的巨大冰塊，聖階強者靈敏的五感卻瞬間把洞窟中的一切收入腦中。
這是一個美麗、巨大、空曠的洞窟。
向上，是碧藍的洞頂，懸著無數尖銳的冰稜。
向下，是漆黑的一團，以亞瑟的目力也看不到洞底。
整個洞窟空蕩蕩的，只有一塊浮在半空中的、呈倒圓錐形狀的巨大冰晶，由一道大約四五百米長的寒冰階梯與洞口相連。
冰晶之上，那枚囚禁耐奧祖靈魂的虛空冰塊靜靜的懸浮著。
一頂怪異的頭盔、一件短小的戰甲、連著鎖鏈的護腕、一雙精緻的金屬靴……與亞瑟記憶深處的印象分毫不差。
這套不知名的裝備是薩格拉斯親自為耐奧祖打造，作用與虛空冰塊相似，能大幅強化巫妖王的精神領域。自然的，它的另一個作用同樣是囚禁耐奧祖靈魂的牢籠。
「年輕人，你很勇敢，」
耐奧祖用他那種能充斥整個洞窟的低沉聲音說道，「也很魯莽。相信阿克蒙德大人一定很樂意看到你的人頭。」
「耐奧祖陛下，阿克蒙德閣下更樂意摧毀您親手建立的一切。」
身處耐奧祖的地盤，亞瑟卻與巫妖王爭鋒相對，一點也不給他面子。
亞瑟的態度讓站在他身後的阿爾塞斯心頭一顫。耐奧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對每一隻亡靈擁有絕對控制權的他早已習慣唯唯諾諾的態度。
亞瑟這般張狂，難保耐奧祖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但結果卻是，耐奧祖並沒有發火。他只做了一件事，用靈魂上的聯繫命令阿爾塞斯離開。
「年輕人，阿爾塞斯很擔心你。」
阿爾塞斯步履沉重的離開後，耐奧祖突兀的說道。
「我知道。」
亞瑟勾起一抹招牌式的笑容，「不過他不明白，對被困在該死的牢籠裡來說，小小的冒犯並不算什麼。」
亞瑟雲淡風輕的說道，「因為他從沒有沒有失去過……自由。」
「年輕人，你也是一樣。」
耐奧祖道。
「但是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亞瑟的語調平緩而淡漠，透著一種莫名的悲涼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能呆在這個冷冰冰的石頭裡，面對空蕩蕩的洞窟。」
「無法享受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溫暖，也不能體會微風輕拂肌膚的清涼。」
「沒有包容你愛護你的親人，沒有用整個身心容納你的愛人……有的，只是滿懷敬畏的腐臭亡靈。」
「無法品嚐美味的食物，也無法像凡人那般大笑、痛哭或是大醉一場忘掉所有痛苦……耐奧祖陛下，您雖然貴為神靈，其實活得還不如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凡人……」
「住口！」
耐奧祖陡然咆哮一聲，打斷了亞瑟句句直刺他內心的話語。
「耐奧祖陛下，陽光、海水、沙灘、美女，」亞瑟的聲音充滿了魅惑，「你想要嗎？」
如果有地獄惡魔在這裡，他們一定會認為，亞瑟是他們披著人皮的同類。他的話，他的動作，都與那些專門負責引誘高貴靈魂墮落的迷誘魔一般無二。
「年輕人，我相信你能幫我脫離牢籠，就如同你對墨菲斯托所在的那般。」
耐奧祖已經恢復了平靜，「靈魂是偉大的泰瑞爾與更偉大的撒旦都無法觸及的領域……渺小如你，又如何敢大言不慚，讓我……復活？」
「**是靈魂的容器。」
亞瑟道，「您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復活，無非就是缺少一個合適的容器，就像地獄魔神用身體的一部分製造出來的那種用來進入低等級世界的**。」
「年輕人，你能做嗎？」耐奧祖問道。
「不能。」亞瑟很坦然的答道。
「年輕人，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耐奧祖的聲音中已經帶著一絲怒氣。
「耐奧祖陛下，復活不一定需要一個與自己靈魂同步的**，」亞瑟嘴角微微翹起，「你就沒有想過，佔有一個……現成的**嗎？」
「何意？」耐奧祖的聲音很沉穩，但是亞瑟還是聽出一絲顫抖。
「與另一個靈魂融合，」亞瑟的語氣中再次充滿蠱惑的味道，「變得更強，更聰明！」
「和誰？你嗎？」耐奧祖的語氣充滿了嘲弄。
「和誰並不重要，當您沒有選擇的時候，」如果再有一道從天而降的金光，亞瑟無疑是一個合格的神棍，「你自然會找到合適的那個人。」
與耐奧祖雲裡霧裡的繞了半天，亞瑟終於道出自己的來意，「耐奧祖陛下，我是來請求您的援手。」
「年輕人，你。」
耐奧祖低沉的聲音再次迴盪在整個洞窟，「對未來感到迷茫和……絕望嗎？」
「迷茫？絕望？呵。」亞瑟嗤笑一聲道，「就算這一刻魔主撒旦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感到迷茫，更不會絕望。」亞瑟誠懇的說道。
「我不希望晶嵐世界變得支離破碎，您也希望擺脫地獄惡魔的控制……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趕走地獄惡魔！」
亞瑟笑了笑，道：「這就是我們聯合的基礎。不是嗎？」
「年輕人，說出你的來意吧。」
亞瑟顯然說服了耐奧祖。不，或許是耐奧祖早有此意，不然他也不會派阿爾塞斯主動聯絡亞瑟，並且奉上獅王的雄心這份大禮。
「我最初的計劃，是拖一個打一個，拖住燃燒軍團，打擊混沌軍團。拖一個很成功。經歷伊利丹的背叛和天災軍團的翻臉，燃燒軍團雖然總體實力上佔優，但已經無力對諾達希爾、聯盟和獸人發動毀滅性的進攻。但是……」
亞瑟嘴角扯了扯，最後化為一絲苦笑，「打一個卻很失敗。混沌軍團並沒有如我希望的那般強攻魯高因與羅格營地，而是有條不紊的收編血腥戰場上的零散魔物。現在，混沌軍團的兵力已經超過同盟的承受能力……」
「所以你希望天災軍團分擔你的壓力？」
耐奧祖猛然出聲，一口道出亞瑟的心思。
「如果陛下能答應，我不勝感激。」亞瑟一臉誠摯的說道。
「你能給我什麼？」
耐奧祖可不是活雷鋒，以前亡靈或明或暗的幫助亞瑟，無非是雙方沒有利害衝突以及亞瑟能幫助耐奧祖除掉提克迪奧斯。現在，亞瑟有求於他，活了上千年的耐奧祖豈會放過這個敲竹槓的機會？
「打破這個牢籠？年輕人，這是我的牢籠，也是我的力量來源。我無法想像失去它的情景。」
「或者賜予我**？年輕人，顯然你沒有這個能力。」
耐奧祖的聲音如同呼嘯的寒風在亞瑟耳邊刮響，「聰明的年輕人，你能給我……什麼？」
「強大如您，我什麼也給不了。」
亞瑟笑了，淡然而神秘。
「年輕人，你很誠實。只是，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只會存在於童話裡。」
耐奧祖的語氣充滿了嘲弄，「你回去吧。在你拿出滿意的籌碼前，請不要打擾我。」
「是嗎？很遺憾。」
亞瑟的口氣一定也不像遺憾的樣子，「請原諒我的冒昧拜訪。告辭，偉大而睿智的巫妖王陛下。」
說完這些場面話，亞瑟倏然轉身，朝著洞窟入口走去。
「耐奧祖陛下，」他走出數米又猛地停下，轉過身對洞窟中央的冰塊說道，「以您的慷慨大方，應該不介意讓阿爾塞斯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