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末日的陰影3
「無憂堡將陸續提供鋼鐵魔像、蒼穹戰艦、自走式投石車喀麥龍、旋風炮喀秋莎、巨型投石車喀狄龍、井欄、攻城車、登城車、炎獸、床弩、守城用發石車麥迪龍等戰爭機械的圖紙。」
亞瑟用不疾不徐的口吻說道，「另外，還有猛火燃燒瓶、亡水、醫療繃帶等煉金道具的配方。」
亞瑟幾乎把無憂堡十年來的成果都公佈了。只是其中獨獨少了屠龍箭。
在無憂堡，亞瑟擁有絕對的威望。他可以保證無憂堡不會用屠龍箭對付五色巨龍。但是屠龍箭的製作方法落到其他人手上就難說了。畢竟，龍牌材料是晶嵐大陸最優秀的煉金素材。
亞瑟的話在會議室中引起一陣陣騷動。無憂堡戰爭機械的優秀已經在庫拉斯特半島戰役和繆斯山谷戰役中得到了驗證。
有無憂堡戰爭機械的支援，晶嵐各族的戰鬥力至少能提高百分之十。最重要的一點，只要稍加訓練，普通人就能操縱戰爭機械。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晶嵐各族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資源變成戰爭機械，用機械海戰術對抗個體實力和數量佔優的地獄惡魔。
「暗夜精靈願意捐獻出所有的生命泉水和魔力泉水，交由亞瑟支配。」
眼見亞瑟這般無私，其他種族也不能小氣。於是瑪法裡奧首先說道。
生命泉水的作用是永葆青春和讓垂死之人立刻恢復元氣，魔力泉水則是立即恢復全部法力以及治療法力枯竭的選民。
這兩種泉水都是暗夜精靈的鎮族之寶，每年的產量絕不會超過一百毫升。瑪法裡奧全部貢獻出來，足以證實他的誠意。
「矮人族願意捐出全部的財產，」
卡迪墨斯淡淡的說道，「交給亞瑟分配。」
對矮人族來說，只有酒、金屬和親手打造的裝備可以算的上財產。亞瑟要酒自然沒用。因此卡迪墨斯說的應該是金屬和裝備。
「獸人族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薩爾道，「我唯一能保證的是，每一名獸人士兵都會奮戰至死。」
稍後，與會的各族領袖都表示提供本族最擅長的技術和最珍貴的寶物。比如巨人族提供的就是魔導炮製造技術。
在地獄惡魔大舉進攻的威脅下，晶嵐各族一千年後再一次團結起來。
會議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很熱烈。在整個族群都將完蛋的時候，藏著掖著純屬找死的行為……這一點，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
惡魔進攻晶嵐大陸似乎與海族關係不大。但是誰曉得惡魔佔領大陸後不會把魔掌伸向大海？畢竟，惡魔的海軍不僅僅只有蛙魔一種。
「諸位，」
亞瑟再次抬起手，虛按了幾下，「接下來，是關於兩支惡魔軍團的實力。混沌軍團在晶嵐大陸的主力大約有八百萬，不過庫拉斯特半島戰役和繆斯山谷戰役已經折損一半。算上貝利爾和阿茲莫丹帶來的援軍，混沌軍團的主力約為五百萬傭兵級魔物。另外，在整個血腥戰場，還有超過一千萬的零散魔物。」
「燃燒軍團總數約為一千萬，主力為三百萬惡魔和大約兩百萬亡靈。從羅曼歷1405年開始的連番大戰，燃燒軍團中的惡魔軍隊損失慘重，目前只有不到兩百萬的數量，由伊利丹統率。」
「歷次大戰中擔任前鋒的天災軍團同樣損失慘重。不過因為亡靈生物的特殊性，耐奧祖統率的天災軍團實力大致完好。」
「最後就是伊利丹的親信部隊，血精靈和納迦。這兩個種族主力部隊加起來應該有五十萬。」
亞瑟總結道，「算上阿克蒙德和基爾加丹帶來的百萬援軍，燃燒軍團主力部隊總數五百五十萬。」
「這麼說，這兩支惡魔軍團僅主力部隊就突破一千萬？」
黑髮的阿喀琉斯眉頭一皺，道。
「的確。我方的主力部隊比惡魔強，不過軍隊總數低於惡魔。」
亞瑟道，「最重要的一點，惡魔的援軍不會只有這麼一點。」
「天使族會全力支持晶嵐戰場。」
帶著一抹美麗的弧度，娜塔莎說道。
「感謝天使族的無私援助，也感謝娜塔莎陛下的支持。」
亞瑟說了幾句場面話後，道，「我們與惡魔對彼此的實力和部署都知根知底，很難依靠一兩次的奇襲奠定勝局。與地獄全面開戰後，除非出現大的變故，戰爭很可能演變成末日戰爭那樣延續百年的對峙。」
亞瑟雙手一攤道，「現在的問題是，實力大大加強的惡魔，會首先進攻哪裡？」
「自然是諾達希爾。」
瑪法裡奧說道，「毀掉永恆之井與世界樹，地獄惡魔就等於勝利了一半。」
「不。是同盟。」
阿喀琉斯說道，「只要攻下魯?高因和羅格營地任意一個，同盟無險可守的腹地就會暴露在燃燒軍團的屠刀之下。」
「阿喀琉斯閣下，狡猾的地獄惡魔不會進攻敵人重兵把守的堅城。」
諸位大人物中唯一站著的賽納留斯說道，「諾達希爾卻不同。我們唯一的依靠只有森林。上千萬惡魔……足夠把諾達希爾叢林摧毀無數次。」
「地獄惡魔同樣不會傻到在森林裡與精靈作戰。」
阿喀琉斯用平緩的語調反駁，「地獄惡魔一千年前能攻下魯?高因，一千年後同樣可以。」
「阿喀琉斯閣下，您在說笑嗎？」
瑪維?影之歌嬌笑一聲，道，「一千年的時間，你們人類在魯?高因埋伏下多少手段，恐怕你們自己也說不清楚吧？地獄惡魔可不會讓哈洛加斯城下的潰敗重演。」
「世界上沒有永不陷落的城堡。」
有著少女面貌少婦氣質的海倫帶著迷人的淺笑說道，「千年前的魯?高因是一個例子，千年後的崔凡克也是一個例子。說不定羅格營地或者魯?高因就是下一個例子。」
「海倫閣下，推測終歸是推測。」
面色冷若冰霜的泰蘭德用一種清冷的聲音說道，「燃燒軍團一千年前敗在海加爾山下，說不定一千年後他們打算在同一個地方一雪前恥。」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諾達希爾的四位半神與同盟的七位半神就這樣你來我往，為地獄惡魔的第一目標是哪裡爭辯。
這群高高在上的神靈不顧風度的爭吵說到底無非就是兩個字，利益。一旦確定地獄惡魔的第一目標，被進攻的那個種族自然會得到整個大陸的全力支持。
用一句話粗略的形容一下，那就是數金幣會數到手抽筋的。
神靈們爭吵的時候，亞瑟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左手成拳撐住下頜，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長桌另一面的天使半神娜塔莎。
在亞瑟彷彿能直視內心的目光下，娜塔莎精緻的面孔上慢慢的浮起兩朵紅雲，然後低下頭，不安的搓弄著衣角。
在場的很多人都注意到這一幕。此時他們只能拱拱手，說出「佩服」兩字……這般明目張膽的調戲一位天使神靈，普羅米修斯都沒有這個膽子。
那些心中轉著各種念頭的大人物們並不知道，在娜塔莎來到晶嵐世界之前，一份由阿喀琉斯帶過來的絕密情報遞到了亞瑟手上。
這份情報上只有兩句話。一句是「加百列的妹妹」，另一句是「孤獨」。
當娜塔莎開始坐臥不安的時候，亞瑟終於收回目光，對那十一位聲調越來越大的神靈們說道，「諸位都錯了。」
「亞瑟，你的意思是地獄惡魔的第一目標既不是諾達希爾也不是同盟？」
海倫纖細的雙眉輕輕一顫，說道。
「羅曼歷1405年末，是誰破壞了混沌軍團與燃燒軍團聯手偷襲諾達希爾的陰謀？」
亞瑟一臉淡然，問道。
「是無憂堡。」
瑪法裡奧說道。在場的人沒有笨蛋。這位諾達希爾的實際領導人已經隱隱猜到亞瑟要說什麼。
「羅曼歷1406年，凱爾塞斯背叛，三十萬惡魔大軍突入卡茲莫丹。是誰最終挽救了卡茲莫丹？」
「是無憂堡。」
卡迪墨斯沉聲說道。
「羅曼歷1406年末，是誰說服潮汐領主耐普圖隆陛下，封印拉格納羅斯，解救被奴役的百萬黑鐵矮人？」
「是無憂堡。」
卡迪墨斯再一次說道。
「羅曼歷1407年，是誰攻下庫拉斯特半島、光復崔凡克以及趕走墨菲斯托？」
「是無憂堡。」
阿喀琉斯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惱怒，似惋惜，又似敬佩。
「羅曼歷1413年，是誰解除巴爾對哈洛加斯持續二十六年的圍攻，並一把火燒掉三百萬惡魔精銳？」
「還是無憂堡。」
阿喀琉斯輕歎一聲，道。
「諸位閣下，燃燒軍團與無憂堡或直接或間接交手十數次，全敗。混沌軍團與無憂堡交手兩次，仍然是全敗。」
亞瑟雙手交叉拖住下頜，用不緊不慢的口吻說道，「在這些或大或小的戰役中，無憂堡並不是出力最多的。但是沒有無憂堡，結局又會如何？」
「其他的我不知道，不過世界樹和永恆之井有極大的可能保不住。」
說這些話的時候，瑪法裡奧的表情有些落寞。當亞瑟第一次來到達納蘇斯請求援助的時候，亞瑟是客，暗夜精靈是主。只是羅曼歷1405年末那場大戰之後，暗夜精靈與無憂堡主人與客人的身份就翻了個，暗夜精靈始終隨著亞瑟的魔術棒舞動。
這似乎是那句民諺最給力的證據。是金子，總要發光的。
「鐵爐堡被毀。」
卡迪墨斯帶著濃濃的讚許說道。
這位驚才絕艷的矮人半神與耐普圖隆一樣，很欣賞亞瑟。如果不是矮人元老會和艾澤拉斯人類的阻撓，矮人族對無憂堡的支持絕不會只有那麼一點。
仔細想來，晶嵐大陸無條件支持亞瑟的，似乎只有他的老師、耐普圖隆與這位矮人半神。
「哈洛加斯依舊在巴爾的陰影中顫抖。」
最後，阿喀琉斯說道。
亞瑟是迪卡?凱恩推薦給七位人類半神的繼承者人選。以阿喀琉斯為代表的人類守護者原本並不看好亞瑟。馬桶間戰役之前亞瑟經歷的種種都是迪卡?凱恩再用自己的關係網推動。
馬桶間一役亞瑟一戰成名後，阿喀琉斯等人才丟掉有色眼鏡，正視亞瑟的潛力。為了讓亞瑟走上奪勢爭權這條路，他們甚至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阿喀琉斯很清楚，不要看現在亞瑟與他們一團和善，說不得哪天先知者救贖就會刺入他的胸膛。
但是阿喀琉斯並不後悔。一個凡物一旦成為神靈，凡物的一切感情就會與他無關。他與凡間的唯一聯繫只剩下兩個字，責任。
「諸位閣下，對於一個屢次讓己方吞下失敗苦果的彈丸小地，」
亞瑟仍然用那種平緩的語調說道，「你們，會放過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