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暗夜殺機3
「噗！」
火焰蜘蛛利刃般的前肢劃過一名閃電劍士的咽喉，後者的頭顱就帶著驚恐的表情飛上半空。
「唰！唰！唰！」
一張帶著噁心粘液的蛛網從毒氣旋轉者口中噴出，把一名躲閃不及的閃電劍士裹成粽子一般。然後，毒氣旋轉者鐮刀似的前肢唰唰幾下，就把這名倒霉的閃電劍士砍成一堆碎肉。
「彭！」
刺錘魔柱子般的右臂重重的砸下，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托住劍刃試圖抵擋衝擊的閃電劍士就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勉強還有一個人樣。
「嗖！嗖！嗖！」
數十道巨大的冰柱從天而降，瞬間把五六個閃電劍士吞沒。稍後，當徹骨的寒氣漸漸散去之後，原地只留下五六個作勢欲跑的冰雕。
……
面對混沌軍團的突然襲擊，駐守第一道防線中段的五萬閃電劍士潰不成軍。即使一個機警的士兵在火焰蜘蛛的前肢刺破自己的心臟之前發出淒厲的叫喊，但是五萬心不在焉的士兵顯然不是蓄謀已久的魔物對手，何況敵人還佔據著絕對的數量優勢。
僅僅一個小時，正面三座要塞淪陷，宛如迷宮般的壕溝被魔物堵塞大半，兩翼的雄鹿和恩斯法瑞特軍隊被魔物堵在要塞裡無力支援……實際上，負責第一道防線中段的五萬艾倫軍隊已經被魔物分成各自為戰的五支。
距離戰場大約三公里的地方，卡洛斯的指揮部。」大……大人！」
一名法師撞開門，跌跌撞撞的衝到正在勤務兵幫助下穿戴盔甲的卡洛斯面前，「至少二十萬魔物殺了過來！」
「鎮定點。」
卡洛斯灰色的瞳孔猛然放大又迅速變回原樣，「傳令下去！膽敢後退者斬！我們必須給韋恩騎兵贏得集結的時間！」
「遵命，大人！」
或許是卡洛斯的鎮定感染了法師，他恭敬的彎腰四十五度，然後倏的轉身，大踏步離開。
他顯然是去傳達卡洛斯的命令。
「殿下，看來，我這把老骨頭，」
副官離去後，卡洛斯惆悵的說道，「沒有機會和您並肩作戰了。」
軍團的防線上，戰鬥仍然在激烈的進行著。
分出十萬魔物把兩翼的雄鹿和恩斯法瑞特軍隊壓制後，十萬中高階魔物如同狂暴的海浪，一波緊似一波的衝擊艾倫人的防線。
即使雪亮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把一隻隻魔物變成焦黑的屍體，卻無法阻擋魔物前進的步伐……哪怕僅僅是一秒。
前有殺之不盡的魔物，後有卡洛斯的嚴令和一隊五六階戰職者組成的督戰隊，絕望的閃電劍士們往往在耗盡法力後喊著亂七八糟的口號，發瘋似的衝向密密麻麻的魔物，緊接著就如同落入大海中一枚小石子，翻出一絲漣漪就消失無蹤。
當天邊出現一絲濛濛亮的時候，五萬閃電劍士已經損失過半。剩下的也是個個帶傷，只能依托還算堅固的工事勉強抵抗。
這些遠離故土的閃電劍士是不幸的。因為他倒在或者即將倒在陌生的土地上，永遠也無法醒來。
他們又是幸運的。因為赫德的目標並不是他們。在擊破閃電劍士的抵抗清理出一條通道後，沒有投入戰鬥的十萬魔物立刻井然有序的越過第一道防線，朝著二十公里外的第二道防線急速前進。
這正是赫德獨有的波浪式推進戰術。
赫德把軍隊分成兩部分，前軍和後軍。前軍在擊潰敵人的反抗後會就地休整，後軍則繼續推進。當後軍也進入休整之後，已經休整完畢的前軍又會重新投入戰鬥。就這樣，兩支軍隊接替進攻，保持著流水般的連續攻擊。
這種戰術正是縱深防禦的剋星。不過它的缺點也是明顯的。它需要大量的兵力來保證前軍和後軍都有足夠的攻擊力。
十萬前軍、十萬後軍，只要沒有大量的損失，赫德連續突破軍團部署在馬庫拉通道南端的三道防線雖然有些困難，但並不是做到。畢竟，三十萬魔物大軍身後，還有同樣數目的援軍。
當然，要做的這一點，必須搶在蝙蝠騎兵反應過來之前。
只是當赫德的後軍距離軍團第二道防線不足兩公里的時候，他們發現，近十萬蝙蝠騎兵已經排成四百五十個楔形陣和一個巨大的方陣，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嗚嗚嗚！」
一陣雄渾的號角聲吹響了庫拉斯特軍團反攻的序曲……
時間稍稍推前，軍團大營。
從地下偷襲的魔物大軍顯然沒有腹部受敵的心理準備。在精銳的無憂堡軍隊攻擊下，數萬魔物很快就被殺散，然後被陸續趕來的軍團將士一一剿滅。
軍團的各位大人也很快趕了過來。
「大人，我很好奇，」
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美達不索斯說道，「您的軍隊，莫非時時刻刻都是這般枕戈待旦嗎？」
「美達不索斯閣下，您是在懷疑我和混沌軍團勾結嗎？」
亞瑟曬笑一聲，道，「如果事實正是如此，那提克迪奧斯閣下一定會從冥界跳出來跟迪亞波羅三兄弟拚命的……」
「大人，我多心了。」
美達不索斯想了想，發現正如亞瑟所說，他不可能與惡魔眉來眼去的。
惡魔從來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大的生物。或許，把亞瑟碎屍萬段，才是每一個惡魔最迫切的想法。
「我不介意。」
亞瑟笑了笑道，「沒有去過無憂堡的人，不會理解無憂堡的偉大。同樣，也不會理解無憂堡軍人的危機感。」
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亞瑟說道，「我更好奇，惡魔是如何出現在庫拉斯特半島北部。」
「這還不簡單，從海上來的唄。」
瑪索不以為然的插口道。
「不錯！從海上來的！」
亞瑟雙掌一合，大聲說道，「那麼，問題來了！海族是絕不會允許惡魔從他們的頭頂上經過。諸位，這是某些海族高層私底下的行為，還是海族的風向……變了？」
亞瑟的話一說完，這場的每個人都臉色劇變。
如果有人問晶嵐世界哪一個勢力最強大，他們絕對會異口同聲的回答，海族，而不是燃燒軍團、混沌軍團、天堂同盟、艾澤拉斯邦聯、彩虹龍島、巴特農或者其他的什麼。
大海無邊無垠。據說在晶嵐原住民熟知的無盡海、暴君洋、北冰洋和禁忌海之外，還有更加廣闊和神秘的海洋……與同盟和邦聯關係很不錯的四大洋海族已經擁有超過十億的人口，那麼四大洋之外又有多少海族？二十億？五十億？或者……一百億？
如果海族對陸地起了心思，即使海族只能在陸地上發揮一半甚至更低的實力，他們也足夠在幾個月內消滅一切的反抗力量，不管它是人類、精靈、矮人還是惡魔。
「諸位大人無須擔心。」
看到眾人驚懼交雜的面色，亞瑟自然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連諾森德大陸那樣最適合海族生存的大陸，海族都沒有佔據，何況是晶嵐大陸這樣對海族來說就如同沙漠之於我們的惡劣之地？」
亞瑟輕輕一笑，道，「所以，這一定是某些貪婪的海族高層私下的行為！」
幾分鐘後。
「大人，真的是某些貪財海族擅自的行為嗎？」
尼采眼中閃著懷疑的光芒，低聲說道，「如果是這樣，墨菲斯托還會困居崔凡克數百年嗎？」
「心知肚明就好。」
亞瑟淡淡的說道，「就算他們懷疑，沒有證據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亞瑟發出低低的笑聲，「與惡魔勾結……呵呵……」
馬庫拉通道以南，庫拉斯特軍團第二道防線之前。
「列陣！」
赫德的命令一層層的傳遞下去，十萬魔物也在數分鐘之內完成一個粗略的防禦陣型。
身高體大的刺錘魔和刺木魔位於前列，火焰蜘蛛、毒氣旋轉者、猴魔和不死冥河娃娃位於兩翼，薩卡蘭姆戰士和牧師們位於後陣。
赫德顯然是打算利用刺木魔這種力量型魔物抵擋蝙蝠騎兵的衝擊，兩翼的蜘蛛魔和猴魔包抄並切斷蝙蝠騎兵的退路，薩卡蘭姆戰士和牧師則是主要的火力輸出。
在這種騎兵已經準備完畢就等著步兵一頭撞進來的情況下，犧牲少數部隊放緩敵軍騎兵的速度，無疑是是最正確的選擇。
只是，赫德的戰術會奏效嗎？
在魔物大軍列陣的時候，四萬五千名組成楔形陣的蝙蝠騎兵也開始緩步前進。
一千五百米、一千米、八百米……
五百米，蝙蝠騎兵變緩步前進為小跑。
三百米，蝙蝠騎兵開始加速，並且把豎起的長矛平舉。
兩百米，蝙蝠騎兵的速度達到最大。
「殺！」
五十米，數萬蝙蝠騎兵齊齊怒吼一聲，如同狂暴的閃電，直直撞向魔物倉促構建的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