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曼德斯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曼德斯感覺意識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豪格！」
下一刻曼德斯勃然大怒，咬牙切齒的叫著豪豬巫醫的名字。
曼德斯發現自己竟然被一條大拇指粗細的棕色繩子捆在椅子上。不知是繩子太結實還是豪格捆綁的水準很高，曼德斯發現以自己八階的**力量也無法掙脫棕色繩子的束縛。
「閣下，這是用亞龍筋混合獨角獸的血液製造的縛龍繩，以巨龍的力量都得甘拜下風，您還是放棄吧。」
就在曼德斯頹然放棄與繩子的較勁時，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響起，讓曼德斯煩躁的心陡然一跳。
「哼！見不得光的傢伙！」
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日冕部落的酋長大人一點也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覺悟，「就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曼德斯的豬頭四下望了望，最後停留在房間的正中央。
「閣下還是現身吧。」
曼德斯目光閃爍，口中卻這般說道。
曼德斯並不是在訛亞瑟。傳奇與普通位階的區別可不僅僅只有能從環境中吸取能量這一點。五感大幅強化也是很重要的一個。除了**力量和法力的增長還遵循著某一規律，傳奇的境界是傳奇以下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或許傳奇高手不能識破潛行，但他們至少能知道殺手躲在哪裡。
「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請閣下諒解。」
在曼德斯黃色的眸子裡，亞瑟和阿西娜的身影逐漸浮現出來。「您和您的族人對待外來人一向都是武器招呼……我不想傷害您的族人，也不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只能黯然離開……」
「所以你就收買豪格暗算我？」
曼德斯冷冷的說道，「我很好奇，你用了什麼手段，能讓豪格背叛自己的族人？」
曼德斯的目光只是在亞瑟身上停留了幾秒，就直直的落在阿西娜身上，分外的熾熱。他當然不是看上了連面孔都沒有露出來的阿西娜。再說在豪豬人的腦子裡，人類美女怎麼也比不少渾身長毛的豪豬人「美女」。
曼德斯純粹是被阿西娜全套的銀質盔甲吸引。
「豪格沒有背叛。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豪豬人的未來。」
對曼德斯的舉動，亞瑟淡淡一笑。他眼珠一轉就猜出了曼德斯的想法。強大的豪豬人大約是在計算阿西娜的盔甲如果用來打造武器的話能打造多少柄。
「未來？扯淡！」
曼德斯收回目光，恨恨的說道，「豪豬人的未來什麼時候需要你們人類來操心了？」
曼德斯的豬頭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神色，「先趕走惡魔再說吧！」
「為什麼不叫衛兵？」
可惜曼德斯的大義凜然落到了空處。亞瑟沒有答理他，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哼哼！」
曼德斯用碩大的鼻子哼了兩聲，然後悻悻的說道，「別以為我老了眼就花了……沒有千兒八百的戰士，休想拿下兩位！您二位可是傳奇啊！」
「再說，人類的小伎倆比我身上的跳蚤還多，恐怕我扯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
說完這些話，曼德斯的敵意和憤慨也似乎減少了幾分。眼前的人類就是刀子，而自己則是砧板上的魚肉……估計曼德斯想起了這一點。
「呵呵，閣下很幽默呀。不錯，我的確布下了一個靜音結界。」
亞瑟笑了笑，說道，「先前您的反應也說明豪豬人的現狀。您就打算看著您的族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卻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豪格告訴我，一千年前日冕部落進入落日山脈的時候有族人十來萬，一千年後卻只剩下不到一萬。」
亞瑟的話化作一柄柄利劍刺向曼德斯的心靈，「落日山脈物產豐富，但是它絕不是一個適合繁衍生息的地方。嗯，巨龍和巨人那種神靈寵兒除外。」
「簡陋的皮甲，粗糙的木質武器，您的部族就靠著這些與凶殘的魔獸戰鬥？」
「**的魔獸肉，酸澀的植物，這就是豪豬人千百年來的食物吧。您和您的族人知道什麼是鹽？什麼是辣椒？油？麵包？煎雞蛋？魚子醬？」
「知道什麼是床嗎？棉被？皮衣？亞麻布？還有果汁、馬車、冰淇淋、香水、香皂、口紅……看，豪豬人什麼都沒有。」
亞瑟嗤笑一聲，「您和您的族人就這麼守著可笑的尊嚴死去？」
亞瑟每說出一句話，曼德斯的臉色就難看一分。面對事實，曼德斯無話可說。
「豪格呢？」
曼德斯實在找不到話說，就問起了豪格的去向。
「自然是去與他的族人分享美酒嘍。」
亞瑟順口說道。
「豎子！你竟敢算計我們！我發誓！即使墜入……」
曼德斯大怒。他顯然想起了自己是怎麼被制住的。
「安心啦。」
亞瑟平靜的話語讓曼德斯的毒誓剛剛起個頭就說不下去了，「豪格送給族人的美酒，都是沒加料的。」
「寧可站著死去，絕不跪著求饒！」
良久，曼德斯終於想到了自己的答案。他高昂著腦袋說道。
「呸！豪豬人都死絕了，誰還會記著你們為了自由放棄生命的……偉大？」
亞瑟很不屑的說道。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把我的族人變成你的奴隸！」
曼德斯脖子一梗，大聲說道。
「我承認，我是希望豪豬人能為我服務。但是有一點我需要更正一下。」
問心無愧者自然目光誠懇，「我不需要什麼奴隸！我需要的是戰士、工人、農夫！打個比方的話，我是一個僱主，豪豬人就是我的工人。你們給我幹活，我給你們薪水！你們幹的不好，我會辭退你們。如果你們不滿意我的待遇，也可以另謀他路。我的領地裡最不缺的就是工作。」
亞瑟拍拍腦袋道，「你看我這記性！請允許在下自我介紹一下。亞瑟·霍克，晶石堡領主，北……」
「晶石堡？那個接納了十萬獸人的晶石堡？」
曼德斯突然插口道。
「是的。」
亞瑟有些好奇。豪豬人能知道晶石堡有獸人，那麼就說明他們與外界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隔絕。那為什麼豪豬人的生活這麼清苦，連金屬武器都沒有？
「我們與山外人沒有關係。這都是幾個路過的雲霄巨人說得。」
老於世故的曼德斯很容易就看出了亞瑟的想法。
「這樣呀……」
亞瑟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如果是巴特農城的雲霄巨人，那麼大陸上的一切確實瞞不過他們。
「閣下，獸人與豪豬人一樣，都是高傲的種族。他們能投靠我，這就說明我絕不會把您的族人當成奴隸。」
亞瑟雙手一攤，很真摯的說道，「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我可以保證不干涉日冕部落的家事。我給你們提供一塊休養生息的土地，你的族人為我服務……就這麼簡單。」
亞瑟偏過頭對阿西娜說道，「摘下頭盔吧。」
亞瑟這句話讓阿西娜身體一僵，接著天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惱怒。但是幾秒鐘後她還是摘下了頭盔。
下一刻，冰冷烏鴉阿西娜美麗的容顏就展露在曼德斯眼前。一同展露的，還有屬於惡魔的黑暗氣息。
「你看，墮落羅格我都可以信任有加，您還擔心您的族人得不到公正的待遇嗎？」
亞瑟想了想，從空間指環裡拿住一枚神恩契約，「如果您還是不放心，不妨簽個神恩契約吧。」
亞瑟說到這裡也就不再出聲。美好的未來、獸人、墮落羅格、神恩契約，如果這樣還不能說服曼德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拜訪雲霄巨人算了。
沉默的亞瑟，低頭思考的曼德斯，表情冷漠的阿西娜，屋子裡再次陷入死寂。
「我的部落投靠你也不是不可以。」
良久，曼德斯打破了這種死寂，「前提是你必須證明你的誠意。」
三小時後。
「大人，我們就在門外，有需要您吩咐一聲。」
一名豪豬菁英侍衛恭敬的說完這句話，就倒退著離開木屋。他退出去之前，順手把房門也關上了。
「小傢伙，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豪豬人剛剛離開，摘下頭盔後就沒有戴上的阿西娜就語氣淡淡的說道。
「解釋？解釋什麼？」
亞瑟一臉的無辜。
「我為你服務，你為我解開迪亞波羅的詛咒。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協議，簡單而直白。」
阿西娜圓潤清脆的嗓音中隱隱透著怒意，「這裡面可不包括做你的籌碼。」
「呵，生氣了？」
面對阿西娜的憤怒，亞瑟嘴角勾起，語氣中也不自覺的帶起一絲調笑的意味，「你願意每時每刻都穿著這套密不透風的盔甲？別以為我不知道哦。你每天沐浴的時候都是偷偷摸摸的，要不就讓蘇珊和狐狸給你放風。」
「晶石堡不是同盟內地，對惡魔深惡痛絕。我如今的威望，你應該很清楚。」
亞瑟傲然說道，「如果我的身邊有一個惡魔，晶石堡的居民只會認為是我的魅力降服了惡魔，可不會指責我與惡魔勾結……」
「你無非就是擔心我是在試探你。」
亞瑟的語氣顯得無比真誠，「在曼哈頓，我把最重要的人交給你保護……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可不要感動哦。我這也是為了自己考慮。」
亞瑟帶著一抹笑意說道，「不用領域的話，活了上千年的你打敗聖階強者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惜你為了掩飾身份，發揮出來的實力恐怕都不到一半。如果你沒有顧忌，晶石堡豈不是又多了半個聖階強者？」
聽了亞瑟囉哩囉嗦的說了一大通，阿西娜只做了一件事，轉身，朝著另一邊的房間走去。
「咦？怎麼走了？」
阿西娜的反應讓亞瑟有些鬱悶。敢情自己聲情並茂的一番解釋，全是白費口水？
「嘻嘻，我困了。」
阿西娜轉過曼妙的身軀給了亞瑟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麼，捨不得我離開？」
翌日，清晨。
「主人，黑暗巨魔烏雲部落距離這裡大約十公里，擁有一萬兩千多人口，是日冕部落的世仇。」
豪豬巫醫豪格低著腦袋，語氣恭敬的說著關於烏雲部落的情報，「烏雲部落和日冕部落一樣，都是不願加入精靈、人類、獸人和矮人主導的艾澤拉斯邦聯，因此退入落日山脈。」
黑暗遊俠的終極技能符咒確實霸道，豪格口中全部用日冕部落稱呼自己的族人，「烏雲部落的營寨原本在更東面的地方，不知什麼原因在五百年前遷徙到附近。最初的時候，烏雲部落和日冕部落相安無事。只是隨著爭奪獵物、水源等等原因，烏雲部落和日冕部落之間的矛盾逐漸加劇。再後來烏雲部落在一次狩獵中不小心殺死了當時的日冕部落酋長之子，又拒絕交出兇手……兩個部族就這樣徹底結仇了。」
「烏雲部落的實力如何？日冕部落呢？」
亞瑟略一沉思，問道。
「烏雲部落有戰士兩千左右，包括一千名二階黑暗巨魔士兵、三百名四階黑暗巨魔狂戰士、三百名三階黑暗巨魔獵手、四百上下的二階黑暗巨魔影子牧師和四階黑暗巨魔高等牧師。六階黑暗巨魔首領有二十個。烏雲部落的酋長同樣是七階傳奇，現在只有一百多歲。」
豪格頓了頓，又開始出賣自己的族人，「日冕部落有戰士兩千一百四十六人，其中三階豪豬獵手八百一十七人、三階豪豬戰士九百零八人、四階豪豬巫醫三百九十八人、六階豪豬菁英侍衛十人、六階豪豬首領十二人。族長曼德斯擁有八階的實力。不過他已經老了。」
「這麼說如果曼德斯死了，日冕部落在頂端戰力上就會落入劣勢？」
亞瑟從豪格的話中發現了這個問題。
「是的。」
豪格言簡意賅的答道。
「好了，你下去吧。這幾天你繼續籠絡日冕部落的豪豬人。重點是年輕人。」
亞瑟說道。
「明白，主人。」
「小傢伙，目前的局面很清楚，烏雲部落和日冕部落你只能二選一。」
豪格離開後，阿西娜若有深意的問道，「你為什麼不選擇烏雲部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