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軍2
知進退，明事理，打不爛，拖不垮？
軍魂？
唔……打不爛和拖不垮好理解，無非就是堅韌、始終保持鬥志、奮戰到死之類。
知進退和明事理……可是古往今來的偉大將軍們都一致認為，沒有思想的士兵、奮力向前的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士兵才是最好的士兵呀？
如果士兵有了思想的話，那麼讓他們執行必死的任務……他們還會去嗎？
亞瑟的話讓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思索起來。幾年的相處讓他們明白亞瑟絕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他這麼說，肯定有他們疏漏的地方。
「諸位，我知道你們的想法。」
亞瑟掃了一眼苦苦思索的眾人，淡淡的說道，「對一位指揮官來說，聽話的士兵無疑是最好的。如果這些士兵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令行禁止、堅忍不拔，那就更好了。」
亞瑟的嘴角綻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笑容，讓在場的女士們怦然心動。「這種士兵歷史也不是沒有。比如末日戰爭中智慧與契約之神普羅米修斯的維斯東衛隊。」
維斯東是羅曼語智慧的發音。這支由一千名傳奇戰職者組成的部隊是晶嵐歷史當之無愧的第一軍隊。大大小小數千次戰鬥未逢一敗的戰績已經讓這支部隊成了只能敬仰的豐碑。
傳奇戰職者的實力就不用說了。
刀槍劍戟、弓弩長矛，陸戰海戰山地戰，就找不到維斯東戰士們不精通的。
清一色的傳奇武器和傳奇盔甲，二十立方米的高等空間指環裡躺滿了各種類型的煉金道具。
哪怕普羅米修斯讓他們直接抹脖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能在大雪紛飛的嚴冬裡在野外潛伏三天三夜……
維斯東衛隊無疑最符合眾人心目中的精銳。
維斯東衛隊最艱苦的一場戰鬥，就是在一個類似曼陀羅峽谷的戰略要地抵擋二十萬惡魔精銳的輪番進攻。那場血腥的戰鬥持續了整整二十個小時。戰鬥結束之後，維斯東衛隊只剩下三十七個人是完好的。
那種明知必死的戰鬥，維斯東衛隊沒有一個人逃跑。事後打掃戰場的時候，很多力竭的維斯東戰士都是抱著惡魔同歸於盡的。
「可惜，維斯東衛隊只有一個。」
亞瑟臉上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不過很快他就變得振奮，「我不要求我的士兵能做到維斯東戰士那般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知進退，明事理，打不爛，拖不垮。這就是我的要求。」
亞瑟娓娓道來，「視死如歸的士兵無疑是值得敬佩的。但是這種士兵卻不是合格的士兵。撤退和放棄都是為了更大的勝利。如果每一個士兵都以戰死為榮的話，呵呵，我們很快就會發現無人可用了。這麼說吧，視死如歸可以做為精神灌輸，卻不能當作戰術來用。」
「知進退者，該前進的時候奮力向前死戰不退，該後撤的時候就後撤絕不拖泥帶水！」
「明事理者，就是說我的士兵知道為誰而戰，為什麼而戰。如今的士兵，不論是普通人還是冒險者，都是先效忠領主，然後領主效忠國王。軍隊就是領主的私人物品。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士兵被別人給利用了。這就必須讓士兵知道為誰而戰、為什麼而戰。」
「打不爛拖不垮很好理解。我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僅僅因為敵人勢大或者己方傷亡慘重就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更不希望因為補給耗盡就崩潰了。」
按理說因為空間指環的存在，這個世界的軍隊不需要考慮補給的問題。但事實證明，這是妄想。
以選民而言，他們手上的空間指環大都是最低等的那種，只有一立方米的儲物空間。扣掉宿營必須的帳篷、備用裝備、野餐工具、煉金道具、私人物品……這一立方米中還有多少空間可以攜帶乾糧？
中等空間指環儲物空間兩到十立方米，高等儲物空間則是十立方米以上二十立方米以下。最頂級的空間指環就像亞瑟手上的那枚龍紋指環，儲物空間達到了一百立方米。
可惜這種空間指環一百萬個中也未必能出一個。
「還有軍魂。一支軍隊最重要的，不是士兵的個體實力有多高，也不是裝備有多麼精良，而是魂，鐵與血鑄就的軍魂。」
「軍魂是什麼？是頑強勇猛，是堅決執行長官的命令，是對勝利的渴望和榮譽的追求。也包括你們先前所說的那些。有軍魂的存在，哪怕是一支軍隊被打殘了，給他們一點時間，一支同樣的軍隊就會重現站起來！」
「當然，這只是最基礎的。等幾天我會公佈新的軍紀並成立專門負責這方面的軍法司。最高負責人由多洛雷斯兼任。」
不得不說，亞瑟這一招很毒。情報頭子兼任軍法司最高長官……觸犯軍法的傢伙們自求多福吧。
「好了，現在來說說擴軍計劃吧。」
翌日清晨。
每天天一亮，晶石堡宏偉的城主府門前就會聚集起很多晶石堡人。他們可不是上訪群眾。亞瑟在把晶石堡的法律刻在石板上並豎立在大門左邊後，右邊也豎起了一面告示牌，用來公佈最新的政策。
這就有了晶石堡人天一亮的拜訪。一年多的時間讓晶石堡人深刻的體會到，要想賺大錢就要緊緊的跟著領主大人走。告示牌無疑是那些沒有門路的晶石堡人瞭解新政策的最快途徑。
這一天晶石堡人果然等到了最新的政策。在細細看過告示後，大批強壯的男人們就一臉喜色的湧向內城北邊的軍營。
領主大人招募士兵了！而且只招收人類！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晶石堡。然後，無數的人類就腳步匆匆的奔向內城軍營。
月薪三十枚金幣，戰時補助，傷殘補助，陣亡者家屬由領主府照顧，晶石堡的士兵或許不是晶嵐大陸最精銳的士兵，但絕對是最幸福的士兵。這就是晶石堡人踴躍參軍的原因。
告示貼出不到半天，內城軍營外就擠滿了人，放眼望去儘是五顏六色的人頭。估計這一批就不下一萬人。
「安靜！安靜！不要擠！每個人都有機會！」
看著那無數張急切的面孔，負責招募的冒險者們覺得蜂擁而來的惡魔都沒有這般恐怖。一名四階魔劍士靈機一動，舉著木質的喇叭大聲叫喊，「衝撞軍營者取消資格！」
魔劍士的威脅顯然取得了效果。興奮的晶石堡人開始在冒險者的指揮下排起長長的隊伍。
「填好這張表格。」
坐在桌邊的冒險者遞給未來的士兵們一張莎草紙，讓他們填好後到另一邊用表格換取一枚標有數字的木牌後，再進入軍營參加各項考核。
軍營裡的考核項目無非就是體能。這在晶石堡人的意料之中。只是這個標準卻讓晶石堡人大吃一驚。
合格成績三十分鐘的一萬米長跑……
過關成績十二秒的一百米短跑……
必須在五十秒以內游完一百米……
負重四十千克的五公里越野跑……
亞瑟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體質遠勝地球人，因此他的標準比前世的世界紀錄都差不了多少了。
並不是每一個普通人都能擁有運動員的體質。這一套流程下來，能合格的不過十之一二。事後統計第一天共有兩萬七千二百一十三人報名，最後通過的只有不到五千人。
十天的募兵最後只招收到五萬士兵，這還是後來亞瑟降低了標準。常年的奴隸生涯讓那些逃離惡魔魔爪的人類身體狀況很差，即使經過幾個月的調養，與晶石堡的本土居民相比還是有很大距離，更別說與獸人相比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能逃出來的人類肯定都是年輕人，慢慢調養的話應該能恢復過來。
不過亞瑟也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晶石堡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三十餘萬逃入晶石堡的人類絕大多數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女人少之又少。再加上亞瑟不允許妓女出現在晶石堡，晶石堡的男人們有多麼苦悶就可以想像了。
有豎在城主府前的石碑威懾，晶石堡的男人們自然不敢做些作奸犯科的事情。
不過追求未婚女性不犯法吧？於是晶石堡的每一個未婚女性都有了大隊規模的追求者。即使那麼幾個比獸人還醜陋的老姑娘也不乏飢不擇食的示愛者。
至於偷情、通姦、私會、紅杏出牆就更是數不勝數了。
對這種事情亞瑟也很無奈。他總不能把男人下面那玩意全割了吧？他能做的，就是命令貝克斯從帕克帝國高薪僱傭女工。趁燃燒軍團無力掃蕩星光平原這段時間，能弄來多少就多少吧。
那五萬新兵被亞瑟交給了翡翠堡出身的冒險者訓練。
亞瑟相信這五萬沒有經過任何軍事訓練的新兵肯定能全盤接受自己的練兵方式。五萬新兵的訓練重點是戰陣、配合、體能還有信念，與晶石堡原有的普通人軍隊只注重體能完全不同。
一般情況下，三名訓練有素的普通人士兵能與一名同階傭兵抗衡。因此亞瑟設計了一種三人使用的陣型，命名為三才陣。這個陣型由一名大盾手和兩名大刀兵組成。
大盾手裝備一面半人高的圓盾和一柄短劍，主要負責防守和控制對方的行動。
大刀兵裝備一柄以唐刀為藍本、利於劈砍的大刀。戰鬥的時候兩名大刀兵會以默契的配合絞殺自己的對手。
只是一下子增加了五萬士兵，晶石堡卻無法提供相應數量的裝備。盔甲還好些。這一年多晶石堡冒險者對魔獸的獵殺，讓晶石堡倉庫裡的魔獸皮堆積如山。剩下的不過是僱傭工人趕工而已。
武器卻是一個麻煩。短劍好解決。把備用的交給新兵們使用就行了。但是大盾和大刀卻要定制。偏偏晶石堡附近沒有金屬礦藏，自然也沒有鐵匠。
晶嵐大陸最好的鐵匠非矮人莫屬。因此亞瑟決定讓矮人打造這批裝備。不過以矮人現在的處境要金幣也花不出去。所以亞瑟閉關前就命令貝克斯從帕克帝國大量購買美酒運回晶石堡。
亞瑟從領主衛隊裡挑選了十個人，讓他們每人背著一麻袋的空間指環通過達納蘇斯的傳送陣前往鐵爐堡。
亞瑟算了一下，五萬面圓盾，十萬柄大刀，至少需要一百枚龍紋指環那種等級的空間指環來儲藏。換算成最低級的空間指環，就是一萬枚……於是兩萬獸人戰士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只能兩人合用一枚空間指環了。
空間指環的穩定性沒有傳送陣好。用空間指環裝空間指環這種方式來加大攜帶很容易導致空間崩潰。這樣一來出發定制裝備的戰職者就只能一人背著一個麻袋了。
至於那五萬新兵……先用木刀木盾湊活著訓練吧。份量不足就浸水唄！反正亞瑟不會讓那五萬士兵好受的。
處理完新軍的種種問題，亞瑟也把心中的那個想法提到日程上來了。
「什麼！你要獨自一人進入落日山脈？」
琳達柳眉倒豎，很沒有淑女風度的大聲說道，「你這是送死！我不同意！」
「怎麼能說獨自一人呢？不是有阿西娜陪我嗎？她可是只差一步就進階聖階的高手哦。」
亞瑟聳聳肩膀，淡笑著說道，「再說有聖十字勳章和回程卷軸，聖階強者也無法阻止我逃命呀。」
「亞瑟，你的話沒錯。只是你為什麼非要深入落日山脈呢？科莫多幼蜥已經陸續孵化出來，空軍也已經了飛龍騎士和巨魔蝙蝠騎士。」
潘多拉紫色的眸子中透著疑惑，「這一次你打著什麼主意？」
「因為我想擺脫帕克帝國的肘制。」
亞瑟的聲音很淡，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你打算在落日山脈裡開闢一條商路？」
潘多拉驚訝的大叫起來，「你瘋了還是傻了？這不可能！幾千年下來，就沒有人做到過。」
「以前沒有，並不代表以後沒有。」
亞瑟淡淡的說道，「落日山脈危險，無非就是因為攻擊型極強的魔獸。如果我能避過魔獸的攻擊呢？」
「怎麼避過？」
亞瑟的話雖然有些狂妄，但確實有道理。因此潘多拉托著光潔的下頜問道。
「晶石堡的主要產品，無非就是咖啡豆、香水、服裝這些奢侈品。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用空間指環來運送。晶石堡需要的是金幣、武器裝備和人口，也可以通過空間指環運送。一支精銳的小分隊就可以完成這一切。人口嗎……大不了就從燃燒軍團手裡搶。人少也能大幅減少被魔獸發現的幾率。這條商路以後就由阿西娜負責。」
亞瑟一點一點的說出自己的考量。
「亞瑟，你能保證你的商隊每一次都能避過魔獸的圍攻嗎？」
這一次換成琳達提出了疑問。
「不能保證。不過星光平原的商路也不安全呀。燃燒軍團隨時會殺過來。」
亞瑟淡然一笑道，「落日山脈裡可不全是沒法溝通的魔獸。那裡還有巨龍、巨人、豪豬人、大腳野人這些智慧生物。」
亞瑟嘴角的笑容分外奸詐，「商隊的安全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