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軍1
道格拉斯的故鄉是一個名為奎林的小鎮,位於火焰王國庫洛瓦爾西北重鎮都林附近,距離魯·高因僅有一百公里。道格拉斯出身一個小貴族家庭,與同鎮另一個小貴族的女兒青梅竹馬。
然而,就在他們憧憬未來的時候,女孩的父親得罪了都林城主法蘭恩一等候爵。那位邪惡的侯爵大人放言,除非女孩嫁給他的癡呆兒子,否則絕不放過女孩的父親。於是女孩只能與道格拉斯揮淚道別,嫁給那個連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的白癡。
對女孩來說,與愛人分別還不是最痛苦的。嫁入豪門的她成了白癡兒父兄的玩物。
傷心欲絕的道格拉斯離開了故鄉。兩年後,當道格拉斯回到故鄉時,卻得知自己一生的摯愛因為不堪侮辱,跳樓身亡。憤怒的道格拉斯在勸走自己的父母和女孩的父母後潛入法蘭恩侯爵的莊園,卻被護衛擊傷,最後還是利用回城卷軸逃脫。
再後來道格拉斯就成了一位立誓要讓晶嵐大陸所有美女愛上他的花花公子。
「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聽完道格拉斯的故事,亞瑟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說道。
「你身邊的可憐人可不少呦。」
多洛雷斯古怪的一笑,繼續道,「被女友背叛的阿爾法,被蘇霍伊·威金森要挾的尼采,飽受磨難的藍,家道中落的巴爾扎克,被親生父母出賣的蕾迪茜婭……還有家破人亡的莎莎。」
「師兄,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亞瑟臉色一暗,然後硬著脖子說道。
「亞瑟,我理解你的苦衷。」
多洛雷斯湛藍色的雙眸一轉道,「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愛上莎莎?不是我貶低莎莎,除了美貌,她哪一點都配不上你。」
「這不僅僅只是你的想法吧?應該也包括翡翠堡出身的戰士?」
漆黑的眸子裡厲芒一閃,口氣有些生硬的說道。
隨著晶石堡的發展,亞瑟的部下中也出現了派系的苗頭。以多洛雷斯為首的翡翠堡系、以巴爾扎克和謝裡爾等人為主的雷痕系、以阿爾法為首的阿爾法系、以尼采為首的斯坦福系,還有保持獨立的伊凡、道格拉斯、蕾迪茜婭、藍、蒂娜等人。
翡翠堡系的主力就是亞瑟十來歲的時候就追隨他的一千五百名冒險者。他們現在已經是晶石堡軍隊的基層軍官,統領著龐大的獸人軍團。做為土生土長的哥斯拉人,他們肯定更喜歡同為哥斯拉人的琳達·蓋爾。在哥斯拉生活了十幾年的多洛雷斯自然也是。
雷痕系無疑就是巴爾扎克、謝裡爾和馬克西姆這些雷痕人。他們是看著亞瑟和伊莎貝拉風風雨雨走過來的。他們理所當然的更親近伊莎貝拉·摩恩。
阿爾法系指的是阿爾法從羅格營地拉過來的冒險者。如今隸屬晶石堡的冒險者大部分都是阿爾法介紹來的。相對於獸人部隊,他們可以說是晶石堡的高端戰力,像斬首、突襲、斷後、包抄這些難度極大的任務非他們莫屬。
斯坦福系則是尼采和他在斯坦福學院的手下。他們是晶石堡中很特殊的一群人。
翡翠堡系、雷痕系和阿爾法系的直接效忠對象都是亞瑟。但是斯坦福系不同。斯坦福系眾人效忠尼采,而尼采效忠亞瑟。如果用所有權和使用權來打比方的話,亞瑟對尼采的部下只擁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亞瑟和尼采的關係,更像不對等的盟友關係,就如同國王和大貴族們的關係一般。
蒂娜和她的族人、雷克率領的精銳獸人戰士與亞瑟的關係也是這樣。
對這種拉幫結派的狀況,亞瑟並沒有阻止。前世和後世的經驗都告訴他,避免屬下們分成數個派系是不可能的事情。對一個領導者來說,最重要的並不是如何防止屬下拉幫結派,而是保證忠於自己的派系始終是最強大的。
對亞瑟來說,這個派系無疑就是翡翠堡出身的一千餘名冒險者。因此對他們的看法,亞瑟不得不重視。
「師兄,和莎莎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寧。」
亞瑟知道在翡翠堡出身的戰士心中,多洛雷斯的地位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如果能說服他,也就等於說服了那千餘冒險者。
「莎莎沒有琳達的見識和眼光,能直抒己見,時時刻刻的提醒我的疏漏。」
「莎莎沒有潘多拉的長袖善舞,能替我結交各方英豪。」
「莎莎沒有黛安娜的實力,能始終護衛在我的身邊。」
「莎莎也沒有蕾迪茜婭的忠誠,甘心做我的影子。」
「但是我知道,莎莎會默默的站在我身後,除了每天能看到我別無所求。」
「莎莎會在我失意的時候給我安慰,在我迷茫的時候給我鼓勵。」
「她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食物,知道我偏好什麼顏色和款式的衣服……」
「不同於琳達的頤氣指使,不同於潘多拉的萬種風情,她如同一朵悄然盛開在這紅塵濁世間的百合,清醇、幽靜、淡然。」
「安寧,唯有安寧。」
亞瑟笑了笑說道,「琳達可以做朋友,潘多拉可以做情人,黛安娜和蕾迪茜婭可以做賞心悅目的美女保鏢。而莎莎,卻是妻子的最好人選。」
亞瑟盯著多洛雷斯保養很好的面孔,極其認真的說道,「能認識莎莎,是我的榮幸。」
「既然如此,你還放她走?」
多洛雷斯雙手絞在一起支撐著下頜,若有深意的說道。
「我是不想莎莎離開我。可是她自己想不開呀。」
亞瑟聳聳肩膀,有些無奈的說道,「傻子都看得出來我答應與斯嘉麗的婚約只不過是一個權宜之計。克洛洛斯自然也知道。他這麼做無非是希望卡梅隆和斑鳩家族視我為敵。最好晶石堡、卡梅隆、斑鳩統統損失慘重,給他一網打盡的機會。到那時候,就算我對斯嘉麗有那麼幾分意思,克洛洛斯也只會把我一腳踹開。」
「哦?那莎莎為什麼還要離開?」
多洛雷斯問道。
「是我的原因吧。」
亞瑟有些惆悵的說道,「自從投靠帕克帝國後我就有些忽略她了。這讓她有些彷徨。再加上我答應了與斯嘉麗的婚約,讓她生出了誤會。所以,她走了。」
「你不去找她嗎?」
多洛雷斯淡淡的說道。
「我會去的。」
亞瑟的聲音中有著堅定,「但不是現在。」
「好吧,你長大了。感情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
多洛雷斯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拿出一塊絲巾仔細的擦拭著,「還有一件事。弗朗西斯和蘭斯洛特來了。弗朗西斯那老傢伙見過琳達後就回去了。蘭斯洛特卻留了下來。你看著辦吧。」
「蘭斯?」
亞瑟的語氣中透著一種說不來的意味,「看來晶石堡又多了一個可憐人……」
………………
幾小時後。
隨著傳令兵的四處拜訪,晶石堡的領導者們也得到了亞瑟出關的消息。尼采、巴爾扎克、阿爾法、謝裡爾、貝克斯、蒂娜、雷克、伊凡、潘多拉、多洛雷斯,除了鐵壁要塞的道格拉斯、藍以及陪著伊莎貝拉離開的馬克西姆,晶石堡的權力中樞算是聚齊了。
「當初整編晶石堡的一萬守軍只是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計。現在有了充足的人口,我可以打造一支新軍,一支晶石堡式的新軍。」
待眾人到齊後,亞瑟開門見山的說道,「什麼樣的士兵算得上精銳?」
亞瑟的問題讓眾人面面相覷。平常的時候不是先總結一下晶石堡的發展嗎?怎麼亞瑟會拋出這麼個問題?
「義氣!能為戰友抵擋刀劍的士兵稱得上精銳!」
最終還是謝裡爾首先發表自己的看法。
謝裡爾豪爽熱情,只要看上眼,哪怕和販夫走卒都能稱兄道弟。他與阿爾法很像。不過阿爾法更像是一個會把你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大哥,而謝裡爾卻是一個可以一起喝酒打架並且會用身體為你遮擋暗箭的兄弟。
也正是因為如此,謝裡爾的部下或許看不上他的實力,但絕不會不喜歡他。
「我認為令行禁止的士兵才是精銳。」
尼采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與他的戰術思想有很大的關係。尼采狠,對敵人狠,對自己狠!寧願自己半殘,也要一擊斃命!簡單地說,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尼採來說,部下、盟友,甚至是自己,都是可以隨時捨棄的棋子!
這也是尼采重視紀律的原因。如果不是紀律嚴明的部隊,你讓他們去送死……誰願意呀?
「堅韌。」
這是巴爾扎克的答案。
巴爾扎克穩。或許他做不到以弱勝強,也不大可能想出什麼奇招妙計,但是在實力相差不大或者己方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他絕不會給敵人翻盤的機會!他的風格就像是溫水煮青蛙,慢慢的煮,不著聲色的拖,一點一點的,極有耐心的蠶食敵人的實力。
巴爾扎克就是那種能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到點子上的統帥。一個堅韌的統帥,一支堅韌的軍隊……想一想就能讓人毛骨悚然!
「忠誠!」
雷克的看法很有獸人風格。
人類、精靈、矮人、獸人,晶嵐大陸四大種族中,獸人無疑是最忠誠的戰士。
獸人沒有人類的貪婪,不給金幣就消極怠工,更不會臨陣逃脫。
獸人沒有矮人的嗜酒如命,時常因為酗酒而耽誤正事。
獸人沒有精靈的嬌貴和高傲,固守著可笑的尊嚴,倒在惡魔的屠刀下。
只需要一點點少少的口糧,酋長戰刀所指,就是獸人戰士們奮勇爭先的目標。獸人戰士為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無他,唯忠誠而已!對酋長的忠誠,對氏族的忠誠,對整個獸人部落聯盟的忠誠!
「裝備精良!」
看到眾人踴躍發言,商人出身的貝克斯也出言湊熱鬧。裝備精良……果然是商人的看法。有錢就是萬能呀!
戰鬥力、訓練有素、能把後背交給戰友……眾人一一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待每個人都說出自己對精銳的認知後,他們都期待的看著亞瑟。
「嗯,你們說得都有道理。」
亞瑟淡然一笑,說出自己對精銳的看法,「在我的心中,精銳士兵應該是知進退,明事理,打不爛,拖不垮!」
亞瑟頓了頓,漆黑的眸子環視了一圈,然後擲地有聲的說道,「以及最重要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