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薩爾的考題
亞瑟一行七人在奧格瑞瑪住下的第二天，史詩英雄格羅姆·地獄咆哮的學生雷克就找上門來。他和亞瑟兩人在一個密閉的訓練室裡乒乒乓乓打了數十分鐘。最後誰勝誰負不曉得，眾人只看到原先敵意深重的兩人勾肩搭背就彷彿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般從訓練室裡走出來。
第三天，格羅姆也帶來了薩爾願意與亞瑟會面的好消息。不過薩爾點名只見亞瑟一人。
對薩爾的要求，亞瑟並不意外。單刀直入，果敢決絕，為人處事絕不拖泥帶水，這就是迪卡·凱恩對薩爾·霜狼這位末日戰爭中率領獸人族打下好大一片疆土的獸人領袖的評價。
亞瑟很贊同老師的看法。就憑薩爾看到燃燒軍團不可戰勝立刻帶著整個獸人族退入悲傷沼澤這一點，他就當著上果敢決絕這個詞語。
沒有傷筋動骨的獸人族與天災軍團來攻時自以為亡靈不值一提結果卻損失慘重的艾澤拉斯人類和幾近滅族的高等精靈一對比，三族的領導者高下立判。
亞瑟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隨格羅姆走進象徵獸人族最高權力的祖先大殿。自從兩年前離開哥斯拉之後，戰場處女莎麗娜、法蘭克、艾吉斯、范達爾·鹿盔、格羅姆·地獄咆哮，亞瑟已經見到了太多往日裡只能在傳說中尋找足跡的聖階強者。亞瑟已經麻木了。現在恐怕只有奧林匹斯神王普羅米修斯或者天使之王泰瑞爾站在他面前，亞瑟才會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只是不怵聖階強者的威名並不代表就能與他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談笑風生。與那些少說也活了幾百年的老不死相比，亞瑟還很嫩很嫩。
在大群身穿皮甲手持大斧如標槍般挺立的衛兵注視下，亞瑟跟在格羅姆身後，走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一間約有大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大殿裡。
這間大殿應該是獸人酋長們用來商議軍事的地方。大殿四圍的牆壁掛滿了各種型號的地圖。以亞瑟的眼力，他發現這些地圖中囊括了艾澤拉斯的各個區域。
大殿的某一面牆壁前擺著數十個巨大的木櫃，裡面放著各種文件和書籍。
大殿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每一條河流、每一道山脈、每一個城市都清晰可見。亞瑟就在沙盤的右下角位置找到了自己的領地中心晶石堡。
亞瑟和格羅姆走進大殿的時候，一個留著黑色中長髮的獸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沙盤前。他大約與亞瑟一般高矮，這在獸人中已經算是矮個子了。
他穿著一件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戰甲，腰間插著一柄小巧的黑色戰錘。
那柄戰錘與獸人一貫的粗獷風格大相逕庭，精緻，華美，環繞著閃電、寒冰和火焰。
那柄戰錘最初的主人是奧格瑞姆·毀滅之錘，薩爾父親杜隆坦·霜狼的好友，黑石氏族的酋長，薩爾最堅定的支持者。在一次與惡魔的戰鬥中奧格瑞姆遭遇惡魔的伏擊不幸戰死，臨死前將自己的戰錘交給薩爾，並囑托他帶領獸人族走上正確的道路，不要做惡魔的探路石，也不要做精靈和人類的刀子。
那個背對著亞瑟的黑髮獸人顯然就是獸人族的最高領袖，薩爾·霜狼。
「這位就是亞瑟·霍克？」
或許是聽到了腳步聲，薩爾轉過身來，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亞瑟一番說道，「不錯不錯！看樣子你也是站在傳奇的門檻上了。」
「薩爾霓下，您過獎了。」
對薩爾的誇獎，亞瑟口中謙虛，心裡卻陡然一驚。他注意到薩爾用了「也」這個詞。薩爾發出這樣的讚譽說明他曾經見到過和亞瑟一樣二十歲左右處於突破階段的神選者。
那麼，他是誰？
「亞瑟，你確實不錯。」
薩爾綠皮膚的臉上有著濃濃的讚譽，「馬桶間一戰，口袋山谷一戰，還有剛剛結束的白水河一戰，你的統帥能力不容置疑。掘開白水河，水淹惡魔精銳！亞瑟，你的戰術果然像你的為人一樣如同羚羊掛角，不可捉摸呀。」
嗯？我擊退惡魔不過十幾天的時間，詳細的過程就傳到奧格瑞瑪了？我的軍隊裡可可沒有獸人族的戰士……會是誰呢？
亞瑟猜測著是誰透露了白水河一戰的詳細情報時，薩爾卻用低緩的聲音道出亞瑟入主晶石堡後的點點滴滴，「故意示弱引誘晶石堡的商人聯盟自掘死路，恩威並施拿下晶石堡的駐軍，積分換裝備、浴場、望月樓等等很有意思的產業，進入落日山脈帶回強大的坐騎科莫多巨獸……用不到一年的時間發展到這個地步，亞瑟，我看好你的未來！不過……」
薩爾每說出一句話，亞瑟的心中就亮堂一分。顯然艾澤拉斯的固有勢力對他並不像他自己所想那般不重視。那麼，以薩爾的智慧肯定也猜出了自己的來意。
果然薩爾的下一句就談到了亞瑟來到奧格瑞瑪的目的，「亞瑟，獸人族最近十幾年的狀況極其不好。悲傷沼澤貧瘠的物產讓我的族人始終填不飽肚子，即使有同盟和海族的支援。」
薩爾的聲音依舊很低但是很堅定，「但是缺少食物並不代表我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族人去送死！十年前我拒絕了同盟的特使，現在我仍然拒絕你！」
「薩爾霓下，您應該知道，我的晶石堡極端缺乏人力。我怎麼會讓您的族人去送死呢？」
看著薩爾決絕的神情，亞瑟有些不甘的辯解道。
「小傢伙，你誤會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的族人去做隨時會丟掉性命的危險工作或是衝鋒在最前撤退在最後的炮灰。」
讓亞瑟意外的是，薩爾竟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在悲傷沼澤，燃燒軍團與我們糾纏了十幾年。可以說，哪怕我讓戰士們換個駐地，都會引起惡魔的注意。」
上古民諺，英雄所見略同。薩爾很自然的猜出了亞瑟的意圖，「衝破燃燒軍團的封鎖，穿越杜隆塔爾和星光平原上千公里的旅程抵達晶石堡……這是送死。亞瑟，你的計劃無非就是用帕克帝國運送糧食的船隊攜帶我的族人返回帕克，然後藉著落日山脈的掩護前往晶石堡。」
薩爾的語氣中有些無奈，「惡魔不會讓你如願的。為了能一次性運走我的族人，我相信克洛洛斯會把幾支船隊組織到一起，開到森金城。這般龐大的船隊惡魔的偵察兵遺漏的可能性為零。來的時候惡魔或許不會怎麼樣。糧食這東西在人類世界不值錢，惡魔即使能重創船隊，對他們的進攻也沒有任何好處。但是帶著我的族人回去就不同了。」
這時候薩爾的睿智一展無餘，「燃燒軍團三百萬惡魔和七百萬亡靈，三百萬封鎖諾達希爾，三百萬封鎖悲傷沼澤，兩百萬封鎖卡茲莫丹。他們只有兩百萬的兵力負責維持佔領區的防禦。兵力不足就是燃燒軍團的軟肋。」
大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薩爾提到了口袋山谷和曼陀羅修峽谷兩場戰鬥，「如果他們有足夠的兵力，不要多，十萬，就足夠讓你全軍覆沒，口袋山谷和曼陀羅峽谷都一樣。」
薩爾前面的一大堆話只是為了給最後幾句話提供證據，「這也意味著，如果一支成規模的軍隊從燃燒軍團封鎖線的缺口處殺出，燃燒軍團的戰略部署就會被立刻打亂。這個缺口，就是星光平原、燃燒荒原和荊棘谷。這也是燃燒軍團視晶石堡為眼中釘的原因之一。亞瑟，你認為燃燒軍團會讓你像旅遊一般帶著我的族人抵達晶石堡？」
「就沒有辦法避過惡魔的阻擊嗎？」
亞瑟承認，薩爾說得都很有道理。但是他還是不甘心的問道。
「因為海族的關係，惡魔是不會出動納迦和可憐的海軍襲擊船隊。亞瑟，如果你能讓惡魔老老實實的呆在陸地上，我就允許一部分族人跟著你回晶石堡。」
薩爾也沒有把話說滿。他給出了一個前提，就是惡魔呆在陸地上。換句話說，也就是惡魔沒有功夫攻擊運送獸人的船隊。
「惡魔襲擊船隊都是出動空軍嗎？」
亞瑟想了想，問道。
「是的。」
格羅姆代替薩爾回答道。
「三百萬惡魔應該是沿著邊境呈線性包圍整個悲傷沼澤？」
「沒錯。不過惡魔還是在防線後面留下了一部分機動部隊。」
「那麼，獸人族的軍隊也是呈線性保衛悲傷沼澤？」
「嗯。」
「惡魔軍隊靠近無盡海的軍隊有多少？其中空軍又有多少？」
「二十個師團左右的兵力。空軍約有五萬。」
「這樣啊。」
亞瑟托起下巴沉思。
看到亞瑟這幅樣子，薩爾和格羅姆沒有再說話，只是用一種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亞瑟。
「如果我要進攻這批惡魔軍隊，獸人族能提供多少兵力？空軍有多少？」
良久，亞瑟猛然抬頭問道。
「十二萬到十五萬。空軍的數量不會低於惡魔軍隊。不過我們可以另外出動二十萬人掩護。」
格羅姆答道。
「如果我要求統帥這批獸人軍隊進攻惡魔，以掩護船隊的行動……」
亞瑟目光炯炯的盯著薩爾，「您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