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奧格瑞瑪
「聽說巴斯蒂說服了兩支隱居在荊棘谷的獸人氏族加入他的軍隊。傳聞他曾經兩次打退燃燒軍團小規模的進攻。」
尼采說道。
「哦？想不到巴斯蒂居然走到了我的前面。」
不管當初塞巴斯蒂安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亞瑟，就憑在曼哈頓他很照顧亞瑟和口袋山谷一戰中的傾力支持，亞瑟也認下了這個朋友。因此聽到塞巴斯蒂安發展的不錯，亞瑟顯得很高興。
燃燒軍團再次入侵前，獸人部落聯盟的地盤包括悲傷沼澤、暗夜精靈的故土艾薩拉、獸人族曾經最繁榮的國土杜隆塔爾、星光平原以及名義上屬於獸人部落聯盟的荊棘谷和燃燒荒原。
荊棘谷的大部分領地都被幽密的森林和險惡的山脈覆蓋，只有極小的一部分土地適合生存。荊棘谷境內同落日山脈一樣，魔獸遍地，危險重重。不過這也導致不論是以前的獸人還是現在的燃燒軍團，都看不上這塊或許物產豐富但極難征服的領土。
以獸人領袖薩爾的父親命名的杜隆塔爾恰恰被悲傷沼澤和荊棘谷夾在中間。燃燒軍團進攻的時候，有相當一部分的獸人氏族躲進了荊棘谷。之後的近二十年，這些遠離同胞的獸人過得很辛苦。惡劣的環境，時不時掃蕩一番的燃燒軍團，還有藏寶海灣的大群海盜……塞巴斯蒂安願意提供保護，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說起來荊棘谷的周邊環境要比亞瑟好許多。他的首要敵人，居然是藏寶海灣那些不成氣候的海盜。
「拜倫怎麼樣了？」
亞瑟很自然的提起他在帕克的另一個朋友，拜倫格爾·卡梅隆。
「不太好。」
尼采說道，「這九個月來拜倫的領地發展很慢。」
聽了尼采的話，亞瑟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遍佈火山的燃燒荒原物產貧瘠，既沒有晶石堡的黑森林和落日山脈，也沒有荊棘谷毗鄰無盡海的地理優勢，沒有拿得出手的特產自然發展緩慢。或許燃燒荒原的唯一優勢就是燃燒軍團絕不會踏足這塊沒有任何價值的土地。
「還有其他的傳聞嗎？」
亞瑟搖搖頭，大約是同情一下拜倫格爾的處境，就繼續問道。
自從入主晶石堡後，冒險者公會的情報就很難傳到亞瑟手中。多洛雷斯的情報組織陰影目前還很弱小，只能做到監控晶石堡，遍佈整個大陸還需要時間。這就等於亞瑟的眼睛被遮住了、耳朵也被堵上了。他現在只能用聰明的腦袋從傳聞中找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剩下的無非就是一些風花雪月或者某對貴族男女偷情被捉姦在床。」
尼采聳聳肩膀，有些不屑的說道。
「那就先這樣。你去休息吧。」
揮揮手趕走尼采後，亞瑟吹滅了魔法燈，把整個身體都隱藏到黑暗裡。
「風平浪靜嗎？」
良久，亞瑟幽幽的說道。
亞瑟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克洛洛斯一口答應了獸人在帕克帝國暫時修養的請求，並且下令調集帕克帝國數支給獸人運送補給的船隊聽從亞瑟的命令。
尼采在母校的招募工作也很順利。他一共招募到三百五十六名願意到晶石堡打拼的斯坦福學生。這其中有一半是口袋山谷一役的倖存者。
羅曼歷1405年10月6日，在帕克的事情處理完了的亞瑟留下尼采和斯坦福的學生隨帕克船隊一起行動，自己和其他人踏上了曼哈頓通往獸人首都奧格瑞瑪的傳送陣。
陣陣天旋地轉之後，亞瑟的眼睛也逐漸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間木質的巨大殿堂。稜角分明的粗壯柱子，同樣稜角分明的桌椅，粗獷的人物畫像……這裡的一切都是典型的獸人風格。
「歡迎來到艾格瑞瑪，高貴的旅行者。」
一個高大的老年獸人迎來上來，用流暢的羅曼語問好。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彪悍的獸人。即使他的頭髮和眉毛都已經灰白，但是裸露雙臂上的肌肉依然緊湊結實。
最重要的是，這個老人舉手投足之間總會流露出淡淡的氣勢，那種百戰餘生的鐵血氣勢。
「尊敬的長者，在下亞瑟·霍克，帕克帝國晶石堡領主。」
過去兩年的經歷早就磨平了亞瑟的稜角。現在的他待人處事已經不在冷冷然拒人於千里之外，「在下有要事需要拜訪偉大的薩爾·霜狼冕下。能否請長者代為引薦？」
在晶嵐大陸，能使用傳送陣在兩地之間穿梭的，要麼就是信使，要麼就是身份尊貴的大人物們。自然的，能在傳送陣前負責接待的，其身份也不會低到哪去。
亞瑟在艾格瑞瑪一個朋友也沒有，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他拜託一個剛剛見面的老獸人引薦自己，很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味。
「莫非是口袋山谷一戰中以五千戰士力敵三萬亡靈的亞瑟·霍克？」
在亞瑟微笑著點頭後，老獸人表情誇張的說道，「薩爾大人最欣賞您這樣的年少英雄。嗯，覲見薩爾大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最遲三天絕對給您一個准信！」
老獸人左臂伸出指向大門，「尊貴的客人，請跟我來。」
眾人走出門口，老人就舉起雙臂猛烈的揮舞著，召來三隻科多獸。
在獸人族的作戰序列中，科多獸和比蒙一樣，都是獸人族的終極戰爭巨獸。只是這種防禦力出類拔萃但是攻擊力慘不忍睹同時性情又溫和的生物，顯然不討崇尚進攻的獸人喜歡。很多時候，科多獸只是做為**盾牌使用。
考慮到比蒙在獸人族心中的地位，亞瑟曾經打算把小比蒙也帶過來。不過他想想也就放棄了。被燃燒軍團趕進悲傷沼澤的獸人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進入落日山脈尋找並馴服比蒙。現在獸人部落裡的比蒙可以說是死一隻少一隻。
這種情況下，一隻幼年比蒙對獸人的吸引力，就如同食物對快餓死的人的吸引力。帶過來就別想帶回去了。
亞瑟是第一次見到科多獸。他略帶好奇的打量著這種龐大的巨獸。
只見科多獸長著一個帶有長長尖角的腦袋，全身的皮膚成棕白色，帶著褐色的條紋，與亞瑟印象中的沒什麼不同。
迪卡·凱恩的筆記詳細的介紹了這種溫順的魔獸。成年科多獸體長超過五米，高接近三米，衝擊力比地行龍還要出色。科多獸的皮膚極厚也極硬，像細劍、匕首這類武器如果不是命中要害，根本就不可能刺穿科多獸的皮膚。
科多獸的脊柱很特殊，在背部的中央形成了一塊面積大約三四平方米的平坦區域。戰鬥的時候，獸人會在這塊區域放上一個有著厚實木板的木筐。獸人就在這塊區域裡與敵人戰鬥。
亞瑟眼前的三隻科多獸體長大約四米，高也只是兩米出頭，顯然還沒有成年。它們的背部同樣放著木筐，不過比迪卡·凱恩介紹的更精緻，鋪著薄毯，木筐中央甚至擺著一張放著新鮮水果的木桌。
「尊敬的客人，請。」
老獸人說完這句話就做了一個示範。他一躍而起，坐到了科多獸寬闊的脊背上。
看到這種情形，亞瑟的嘴角掛起一抹微笑。他很自然的摟起伊莎貝拉柔軟的腰肢，輕輕一躍跳上另一隻科多獸。
伊莎貝拉雖然是一個元素師，但她的信仰確是戰爭女神雅典娜。在奧林匹斯神系中，雅典娜也是處女之神和貞潔之神。雅典娜的信徒在結婚之前是嚴禁發生性關係的，甚至連親密些的接觸都不允許。因此雅典娜的信徒又被稱做「守貞者」。
亞瑟的舉動自然讓伊莎貝拉臉孔通紅，就像熟透了紅蘋果，讓人有忍不住咬一口的衝動。她低著頭，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從亞瑟的懷抱裡竄出，縮到木筐的一角。
伊莎貝拉並不反感亞瑟的親密動作。只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顯然不行。
「哼！」
兩聲冷哼明確的表達了主人的不滿。只是同樣是守貞者的琳達不滿也就罷了，潘多拉為什麼也要柳眉倒豎，惡狠狠的盯著亞瑟呢？
感受到四人中間莫名的氣氛，伊凡、黛安娜和蕾迪希亞自覺的跳上第三隻科多獸。
「來吧。」
亞瑟微笑著把手伸向琳達。
面對亞瑟的笑臉，琳達很想說不用，但最後她還是伸出保養極好的嫩白小手，半推半就的跳上科多獸。
然後亞瑟就坐回木筐裡，自顧自的打量著奧格瑞瑪粗獷的各類建築，直接無視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潘多拉。
「可惡！」
被忽略的潘多拉咬著細牙低罵一聲，板著臉跳上科多獸。
「走了！」
老獸人一直淺笑著看著幾個年輕的男女像小孩子般鬥氣。當所有人都爬上了科多獸寬闊的脊背，老獸人大聲說道。
然後，科多獸的馴獸師就牽著龐大的巨獸走動起來。
科多獸走的很平穩。坐在木筐裡幾乎感覺不到搖晃。於是眾人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與暗夜精靈不同，獸人族來自一個名為德拉諾的世界。即使吸收了牛頭人、巨魔、狗頭人、豺狼人、地精等晶嵐土著的加盟，獸人族的一切仍然與晶嵐大陸的原住民大相庭徑。
全木質或者全石質的低矮房屋，最高的建築大約也就是先前的傳送大殿，相當於人類的三層小樓。
建築風格完全以實用為出發點，沒有一絲一毫所謂的藝術性。突出的屋簷下懸掛著各種風乾的肉塊和乾糧。
路上的行人也大多穿著獸皮，男男女女都只是裹著下身，裸露著可以看見骨頭的胸膛和乾癟的**。
亞瑟注意到，絕大部分獸人都是同一種模樣，眼眶深陷外帶面黃肌瘦，即使少部分裹得嚴實的獸人貴族也是。
街上玩耍的獸人孩童好些，看他們無憂無慮的模樣就曉得至少他們能吃飽。
這種情形讓亞瑟心中更加淡定。獸人連吃飽肚子都不能保證了，相信獸人的領袖薩爾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亞瑟一行人也引起獸人居民的注意。在奧格瑞瑪，人類並不少見。但是能坐上獸人族專門用來迎接貴賓的科多獸，這種人類在獸人被趕到悲傷沼澤後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在獸人淳樸的意識中，能成為貴賓的自然是獸人的朋友。於是，一路上每一個獸人，平民和貴族，都朝著亞瑟等人鞠躬致敬。而獸人小孩則躲在大人或者柱子等建築後面，大眼睛中帶著期待和好奇，一眨不眨的盯著亞瑟等人。
看到獸人孩童這幅樣子，亞瑟掛起和善的微笑從科多獸上跳下，走到一名躲在大人身後的孩童前，從空間指環裡摸出一把糖果遞到孩童面前。
亞瑟的舉動讓獸人孩童整個身子都縮到了大人背後。只是應該是他的父親的高大獸人拎著小孩的脖子，放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後指著亞瑟手裡的糖果用獸人語嘰裡呱啦的說些什麼。
他應該是在告訴自己的孩子那是人類的糖果，很甜很美味。
獸人父親一邊說一邊比劃，大約是用了什麼恰當的比喻，獸人孩童眼睛發亮，怯生生的從亞瑟手裡抓走糖果，並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然後，獸人小孩就從父親的懷裡跑開，跑到一群獸人孩童面前，舉著糖果大聲說著什麼。
獸人小孩火急火燎的模樣讓獸人父親有些不好意思。他摸著後腦勺，朝著亞瑟咧嘴一笑，可惜他的血盆大口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很可怕。即使他的原意只是表達自己的歉意。
「沒事的。」
亞瑟的笑容更顯和善，「他們是獸人的未來，也是艾澤拉斯的未來。與同伴分享是撒滿的優良傳統。我很高興，他們沒有遺忘自己的傳統。」
「哈哈哈！」
亞瑟的誇獎讓獸人父親臉上都笑開了花。
誇了獸人小孩幾句，亞瑟又拿出一些糖果。
看到亞瑟手中花花綠綠的糖果，陶醉在美味中的獸人小孩齊齊發出一聲歡呼，眨眼之間就把亞瑟團團圍住。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向亞瑟手裡的糖果。
「不要急！都有都有！」
一把糖果瞬間沒了，亞瑟又掏出了一把糖果遞到孩子們面前。
「虛偽的人類！」
只是當那些獸人孩童圍著亞瑟歡笑的時候，一個憤怒的聲音卻遠遠傳來，「拿開你骯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