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戰告捷
亞瑟的宣言徹底點燃了天平競技場所有人的情緒。年輕的學生、穩重的老師，甚至是那些抱著各種目的而來的外來人都被亞瑟的宣言震撼，俄而欽佩、輕蔑、懷疑、幸災樂禍，種種表情都能在他們臉上找到。
以四階的實力連戰三名六階高手，還保證不使用技能……太狂妄了！
只是，隨著第一個人站起來為亞瑟鼓掌，越來越多的人都陸續站起來竭力拍打著雙掌。不論亞瑟是狂妄還是自信，他以四階的實力連續挑戰三名六階的高手，這本身就是勇敢的表現。就憑這份勇氣，亞瑟就值得所有人為他鼓掌。
很快，整個競技場的人都站起身來為亞瑟鼓掌。掌聲匯聚起來，幾乎能震破雲霄。
勇者，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尊敬。
「我突然明白，亞瑟為什麼能以一萬六千人擊潰艾倫七萬大軍。」
艾格麗絲驀地偏過身子，對坐在身邊的伊莎貝拉說道，「自信、冷靜、睿智，需要搏命時也絕不畏懼……莎莎，我有些羨慕你了。」
「嘻嘻，艾格麗絲姐姐，你可不要被亞瑟騙了。那個傢伙從來都是藏好了底牌，總是在對手最得意的時候擊碎他的妄想。」
伊莎貝拉笑靨如花，帶著一抹自豪的神色說道。
「底牌嗎？」
艾格麗絲望向亞瑟的目光有些迷離，「你有什麼樣的底牌呢？」
競技區裡，尼采看起來表情平和，其實心裡已經把亞瑟罵的體無完膚。他原本的計劃很好。打著十二分警惕的六階戰職者，不論是野蠻人、魔劍士還是法師，都不會給亞瑟任何機會。六階和四階的差距，可不僅僅是**力量、法力和技能，還有經驗，無數次出生入死換來的寶貴經驗。
只要亞瑟一敗，尼采當然會藉機狠狠的羞辱他一番。即是為自己出口惡氣，也算是完成了家族的任務。但亞瑟這番話，卻讓尼采費盡心思營造的局面立刻崩潰了。
亞瑟雖然一再強調武技，但是一千年時間形成的觀念哪是亞瑟輕輕巧巧的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的。亞瑟勝了，武技的重要性自然會得到重視；亞瑟敗了，觀眾們也不會認為亞瑟技不如人，只會認為他雖敗猶榮，畢竟亞瑟沒有使用技能嘛。
或許亞瑟把戰鬥過程弄得慘烈些，弄出一種為了捍衛信念死戰不退的形象，恐怕尼采策劃的這場羞辱亞瑟的決鬥，就變成了亞瑟為自己營造偉光正形象的表演。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我先來。」
瑪德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最後野蠻人瑪德大踏步走進競技區。
瑪德是一個身高足有二百二十公會的大漢。光光的腦袋、標誌性的短辮子還有佔據半張面孔的藍色魔紋，這無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野蠻人。
大約是亞瑟的出手速度相當忌憚，瑪德竟披著一件能裹住全身的金屬板甲。
生活在斯坎迪維亞高原上的野蠻人是一個奇異的種族。這個種族天生具備強橫的**，不屈的戰鬥意識以及使用各種武器的天賦，代價就是對元素的親和力慘不忍睹。
單純比較格鬥能力，野蠻人無疑是十四種戰職者中最強的，甚至比變身後的德魯伊和審判騎士還要強上一線。但是缺乏元素親和力的野蠻人也缺少大面積打擊手段，遠程攻擊手段也少的可憐。
在不使用技能的情況下，野蠻人大概是最容易戰勝的職業。只要當心野蠻人僅用的幾種遠距攻擊手段，比如雙手投擲。
「瑪德·皮奎，六階野蠻人，請指教。」
當著亞瑟的面，瑪德取出一件野蠻人種族特有的突擊盔，一種造型形似飛鳥的頭盔戴上。在加上他身上的板甲、金屬戰靴、鎖鏈手套，瑪德已經化身成一個恐怖的鋼鐵堡壘。
一個是身高二百二十公會的巨漢，一身閃閃發亮的金屬戰甲。亞瑟的身高已經不算低了，但是卻只能勉強達到瑪德的肩頭。而且僅僅穿著一件飄逸的黑色武士服，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防具。這種強烈的對比立刻揪住了每一名觀眾的心臟。
逼著我用鈍器嗎？
看到瑪德把自己打扮成金屬罐頭，亞瑟心思一轉就明白了他的用心。瑪德顯然是忌憚亞瑟對陣高登時表現出來的靈活和出手速度。細劍、匕首這類輕巧的武器很難破開堅硬的金屬板甲，哪怕是史詩級別。對付金屬罐頭，最有效的無非就是槍陣矛林以及鈍器。
不過最輕的鈍器也有二十千克的恐怖重量。與平均重量只有兩千克的細劍相比，使用鈍器肯定會大幅影響身手。沒有了靈活的身手，又不能使用技能，互拼**力量亞瑟必敗無疑。這大約就是尼采的戰術吧。
穿上一層金屬殼我就沒辦法嗎？
亞瑟在心中冷笑著，臉上卻還是那種春風般的和煦笑容，「亞瑟·霍克，四階聖殿騎士，請手下留情哦。」
亞瑟打著招呼，同時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柄大劍。
亞瑟的舉動再次讓觀眾們一片嘩然。穿上全套金屬甲的瑪德，全身的要害只剩下了咽喉和眼睛。這兩個要害瑪德肯定會小心保護。這也意味著，亞瑟要擊中這兩個要害，其難度不比把惡魔趕回地獄容易多少了。
以劈砍為主要攻擊手段的大劍也不是不能破開瑪德厚重的烏龜殼。但那必須是全力出手而且連續砍擊同一位置數十下。如果亞瑟真這麼做，相信經驗豐富的瑪德絕不會任由機會從手中溜走。
只是場上的瑪德卻仍然是一副警惕的神色。尼采通過各種途徑收集來的情報表明，眼前這個始終微笑著的男人屬於那種謀定而後動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絕不會用大劍這種中庸的武器對陣以堅韌著稱的野蠻人，還是那種武裝到牙齒的野蠻人。
所以，瑪德退後幾步，再次翻出一面幾近一人高的塔盾將自己的身形掩藏其後，右手則握著一柄透著寒冷氣息的單刃戰斧，一臉警惕的盯著亞瑟。
「我要進攻嘍。」
看到瑪德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亞瑟就知道他不會主動進攻。因此亞瑟輕描淡寫的說道。
下一刻，亞瑟的身影就陡然化作一道電光，眨眼之間就跨越了兩人之間數米的距離，森冷的大劍直直刺向瑪德的雙眼！
好快的速度！
面對亞瑟的突襲，瑪德心中大驚，慌亂之中僅僅來得及低下頭顱，大劍就在自己的額頭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瑪德來不及慶幸逃過一劫，右手的單刃戰斧猛然劃出一道雪亮的軌跡，斜斜砍向亞瑟的腰間。
瑪德倉促的反擊自然無功而返。
「這只是打個招呼……」
亞瑟站在數米之外，對著瑪德輕笑著說道，「小心嘍。」
瑪德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抹冷酷的黑色就筆直向自己奔來，緊接著手中的塔盾、身上的板甲，就傳來一連串叮叮噹噹的響聲！
如果是亞瑟的速度讓瑪德難以招架，這很正常。畢竟野蠻人不是以敏捷見長的種族。但是場外有些眼力的觀眾都發現，亞瑟夾雜在眩目劍光中偶爾閃現的一拳一腿，竟能將瑪德擊退數步！
擊退一個人和盔甲加在一起已經接近兩百千克的野蠻人！而且只是隨意揮出的拳腳！這得多大的力量啊！
天平競技場的校長專用包廂裡。
「咦？那個小傢伙不對勁哦。」
法蘭克撫摸著自己長長的鬍子，若有所思的說道，「接近七階野蠻人的力量，接近七階殺手的靈活，相當於六階遊俠的出手速度……亞瑟這小子的**力量已經相當於七階的聖殿騎士。」
「這不可能。」
包廂中一個面色如石雕般冷峻的青年酷酷的說道。這個人竟是亞瑟與阿道夫決鬥時那個戰意深沉的伊凡。
「是不可能。鍛煉**不僅僅需要天賦，還需要時間和堅持。亞瑟哪怕是從出生時開始，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淬煉，也不可能達到相當於七階聖殿騎士的程度。」
他的老師，那位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老人嘴角掛著一抹淡笑道，「亞瑟定是提前灌下諸如超級力量藥劑、超級敏捷藥劑、超級靈巧藥劑這些頂尖的煉金藥劑，把**力量暫時提高數個檔次。」
「他的身體適應不了。」
伊凡還是那張石板臉，沉聲說出反對意見。
「他的身體早就適應了。」
法蘭克雙眼一翻，語氣中隱含著嫉妒的意味，「迪卡·凱恩是誰？秩序神教的教宗，人類最優秀的煉金術士！或許超級力量藥劑這些頂尖煉金藥劑對普通的戰職者來說都是關鍵時刻的保命道具，但是對迪卡那個老不死的來說，不過是幾個小時的事情。亞瑟定是在煉金藥劑的增幅狀態下鍛煉過，身體早就適應了煉金藥劑的強化！」
法蘭克沒有注意到，他說到老不死的時候，伊凡和他的老師臉色都變得十分古怪。老不死……似乎伊凡的老師和法蘭克自己都可以算的上……
「嗯？亞瑟要出絕招了。」
伊凡的老師實在找不到詞形容法蘭克這個老不修，只有用亞瑟來轉移話題。但是下一刻他就失態的叫出聲來，「旋轉返身斬！」
競技區內，壓著瑪德打的亞瑟突兀地做出一個詭異的舉動。只見亞瑟猛然轉身，做出一個短暫的蓄力動作，之後大劍就從側面斜斜砍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重重的砍在瑪德厚實的塔盾上！
這一劍斬下，瑪德的塔盾立刻出現一條深深的凹痕。凹痕的四周，甚至出現了幾絲細小的裂痕！這面精煉級別的塔盾已然處於碎裂的邊緣！亞瑟竟然憑借一柄普通級別的大劍重創一面以防禦力著稱的塔盾！
亞瑟這一劍讓喧鬧的天平競技場立刻變得死寂一片。一劍！僅僅是一劍！亞瑟使用的顯然不是戰職者的任何一種技能。也顯然不是魔劍士大劍精通那種能與特定武器取得奇妙聯繫的技能。那麼說，這個威力巨大的招式就是亞瑟戰前所說的武技……
武技的威力竟然強大如廝！
打出一招強力攻擊的亞瑟後退數步，雙腳在天青石鋪成的石板上重重一踏，躍上半空，背對著暮春的陽光，大劍宛如傾瀉而下的銀河，眩目而華麗，讓人為這奇異的美景扼腕讚歎，恨不得投入其中，卻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瑪德同樣也迷失在那極致的美麗中。但是心智堅定的野蠻人很快就清醒過來。先前那旋身一斬讓瑪德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力量與自己相比亦毫不遜色，身體的靈活更是遠勝。那旋身一斬自己都抵擋不了，何況這挾著撲擊之威的凌空一斬？
瑪德一咬牙，丟掉右手的單刃戰斧，雙手持盾斜斜上舉，雙腿一張，擺出一個全力防禦的姿勢，宛如一座高山般矗立在競技場上。
當！
一聲比先前更甚的撞擊聲中，大劍的銀色與塔盾的黑色撞擊在一起，那瞬間爆出的光華幾乎晃花了人的眼！
雙手持盾的瑪德只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怪力傳來，自己的身軀就不由自主的向後急退。緊接著，手中的盾牌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在無數人驚愕的目光中斷成兩截！
下一刻，泛著森冷氣息的大劍很自然的架在瑪德沒有盔甲保護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