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輕狂
羅曼歷1404年4月2日，晴。
當離開四個月的斯坦福學生陸續返校的時候，他們猛然覺得，斯坦福學院似乎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個變化，都與一位陌生的老師有關。
首先是指揮學院來了一個十八歲的副主講亞瑟·霍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副主講！要知道斯坦福大部分學生的年齡也就是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或許以亞瑟的戰績能當得起副主講這個職位，但他的年齡的確很遭人嫉妒。這樣一來尼采的約鬥也就沒有什麼意外了。
其次是無數斯坦福人心中的完美情人，不論是已經離開的還是仍在的，艾格麗絲小姐居然與一個男人把臂同游！這個男人，同樣是那位亞瑟·霍克！很多學生都在惡意的猜想，莫非艾格麗絲小姐喜歡的類型是比自己小同時又有名氣的男人？
最後就是學生們私下裡搞出的斯坦福美女榜一下子變動了三位。說起來這三個新上榜的美女中有兩個都與亞瑟有關係。一個是亞瑟的女友伊莎貝拉·摩恩，另一個則是亞瑟的追隨者黛安娜。最後一個則是平民出身，據說有望在三十歲之前進階傳奇境界的三階聖殿騎士蕾迪茜婭·布魯克。
4月2日這一天是尼采和亞瑟決鬥的日子。得到消息的每一個人都急匆匆的趕往斯坦福學院正中心的天平競技場，甚至一些最後一天返回的學生連手續都來不及辦理就火急火燎的竄進天平競技場，只為了能找到一個好位置。至於他們是為了看亞瑟再次爆冷，以四階的實力擊敗六階的對手，還是為了看到亞瑟被羞辱，就只有他們自己明白了。
亞瑟拉著安妮走進天平競技場的時候，發現整個競技場的看台已經座無虛席，甚至連走道都擠滿了人。
「咦？不是說斯坦福的天平競技場能同時容納一萬人嗎？斯坦福的學生、老師、工作人員加起來似乎還不到七千吧？」
謝裡爾四下掃了掃，然後一臉疑惑的問道。
「很奇怪嗎？整整多了三千人。」
亞瑟略顯單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對我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少……」
「霍克老師，我們在這裡！」
坐在選手席上的斯嘉麗一看見亞瑟進來，就跳了起來，向著亞瑟揮手。她的身邊，則是那位神秘的艾格麗絲。
亞瑟向兩人望去，發現斯嘉麗還是那副波希米亞風格的裝扮。但是艾格麗絲卻是一身盛裝，不像是來觀看決鬥，倒像是參加某個舞會。
一襲黑色吊帶低胸禮服襯托出艾格麗絲完美的身材，讓男人的眼光總是不經意落在她飽滿堅挺的半裸胸部，以及那隨著曼妙身姿不時閃現地修長**上。一條金色的三角形項鏈掛在她細膩的頸脖上，三角的定點正好垂在那深深地乳溝裡。相信男人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三角，可以窺見那迷人的風情。
如果說亞瑟身邊的伊莎貝拉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黛安娜是冬日裡驕傲的寒梅，那麼此時的艾格麗絲就是怒放的玫瑰，妖魅，嬌艷，光芒萬丈。
只是，她怎麼做的意味就很值得推敲了。
「霍克老師，我看好你哦。狠狠的揍尼采那個大壞蛋！」
斯嘉麗跑過來抓住亞瑟的另一隻手，仍然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亞瑟老師痛扁又醜又蠢的大壞蛋！左一拳！右一拳！再來一腳！歐也！大壞蛋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求亞瑟老師饒了他！哇！超激動！超熱血！」
斯嘉麗仍然是斯嘉麗。她鬆開亞瑟的手，兩隻白皙的手捂著自己的小臉，再次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斯嘉麗，你可能要失望了。」
亞瑟發覺，不論是什麼地點什麼時間，只要斯嘉麗出現，自己的心情就會不知不覺間的變好。這個跳脫的小丫頭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人不自覺的親近她，愛護她。「這種硬碰硬的戰鬥，尼采可不會上場的。」
「這樣呀。」
斯嘉麗眼中透出一絲失望，但是下一刻她又變得樂觀起來，「沒關係。那個傢伙早晚會倒霉的！」
嗯？斯嘉麗似乎很討厭尼采呀。
斯嘉麗的反應讓亞瑟心中一動。斯嘉麗是一個樂觀活潑、充滿幻想的女孩。擁有這種性格的女孩，很難去討厭一個人。但是斯嘉麗卻很厭惡尼采。恐怕那個傢伙平日裡壞事惡事沒少做。
「亞瑟，你有多大把握？」
艾格麗絲蓮步輕移走到亞瑟面前，泛著霧氣的雙眸盯著亞瑟的眼睛，「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你輸了，斯坦福的學生可不會服你的！」
「如果我說一成都沒有呢？」
亞瑟輕笑著回答。
「亞瑟，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艾格麗絲氣惱的看了亞瑟一眼，那瞬間展顏的嫵媚風情讓亞瑟覺得自己的心臟陡然跳了兩下，「這一戰可是決定你在斯坦福的未來！勝了，就沒有人會懷疑你做副主講的資格！敗了，即使有那位至尊力挺，你也休想立足！」
「原本有七成把握。」
亞瑟還是那張笑臉，讓艾格麗絲想教訓他卻總覺得說不出口，「不過我可是很喜歡冒險哦。要玩，就玩大的！」
「嗯？你打算怎麼做？」
亞瑟的話顯然引起了艾格麗絲的好奇。
「等會你就曉得了。」
亞瑟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
「哼！斯嘉麗，我們走！讓這個狂妄的傢伙去死好了！」
亞瑟的故作神秘讓艾格麗絲心中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她狠狠的跺跺腳，拉起斯嘉麗就向選手席身後的觀眾區走去。
「亞瑟老師，加油哦。」
斯嘉麗似乎很怕艾格麗絲，她對亞瑟說完這就話後，就極不情願的跟著艾格麗絲離開。
「亞瑟，不要冒險。」
伊莎貝拉走了過來，雙手捧起亞瑟空著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湛藍色的雙眸緊緊的盯著亞瑟，「我不希望你出現意外。」
「放心吧。」
右手上傳來的溫軟讓亞瑟的臉孔陡然一紅。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一對一的情況下，除非是傳奇以上的戰職者或是全身史詩裝備，能勝過我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嗯，我相信你。你從來就沒有讓我失望過。」
伊莎貝拉猛然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動作。她紅著臉，踮起腳尖，在亞瑟的腮邊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跑到選手席做了下來。
啊！
伊莎貝拉的吻讓亞瑟腦袋一陣轟鳴，怔怔的定在當場。亞瑟與伊莎貝拉都不是那種能主動的人。伊莎貝拉的這個吻可以說讓她和亞瑟的關係大大的前進了一步。
「呵呵，看來莎莎也有危機感哦。」
挽著巴爾扎克右臂的貝蘭琪轉過頭，對自己的男人說道。
「說到底還是亞瑟太優秀了。走到哪裡都能吸引無數的目光啊。」
巴爾扎克盯著亞瑟發呆的背影，很是驕傲的說道。
「你後悔嗎？」
看著巴爾扎克那副以亞瑟為傲的模樣，貝蘭琪突兀地問道。
「後悔？為什麼要後悔？快意恩仇，指點江山，這才是我要的生活！」
巴爾扎克很有豪情的說道，「以前局限在一個小小的哈靈頓城，是我的目光太短淺了。功勳！聲名！男兒當用自己的雙手爭取！靠著父母的遺產那算什麼！」
「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貝蘭琪看著巴爾扎克那張堅毅的面孔，俏臉一揚自豪地說道。
「我也相信。」
巴爾扎克的語氣很淡，卻有著難以形容的自信。那種自信就彷彿是做了乞丐，也相信自己會是最好的，「嗯？尼采上場了。就聽一聽那個傢伙有什麼話說。」
在一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尼采昂首挺胸，緩步走進競技場的中央。尼采應該是經過不少這樣的大場面，所以一點怯場的模樣也沒有。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還有來自學院之外的各位大人，今天，我們將在這裡，斯坦福學院天平競技場，見證一場偉大的決鬥！」
面對各種含著複雜意味的目光，尼采侃侃而談，「決鬥的一方是我的三個朋友，六階野蠻人瑪德·皮奎，六階魔劍士克裡斯·唐恩，五階法師李爾·盧柯！這三位正當壯年，都是在血腥戰場上至少歷練了十年的高手！相信他們的實力不會讓我們失望！」
尼采說到這裡的時候，觀眾席上陡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聲。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學生，也有少數是比較年輕的老師，外來人則一個都沒有。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這些歡呼的人定是買了尼採一方勝。當然也可能是嫉妒亞瑟的桃花運……
一周的時間足夠學生們打探出雙方的實力了。六階亞馬遜、六階德魯伊還有必定上場的四階聖殿騎士亞瑟，紙面上或許相差不大，但是尼採一方的三人卻是在血腥戰場上混跡了十年的老手，戰鬥經驗極其豐富。
亞瑟一方呢？兩個六階高手看面容最多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或許以潛力而言，黛安娜和邁克爾遠勝瑪德三人，但是在實力相同體力也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經驗的多寡卻是致命的。
「決鬥的另一方，是斯坦福指揮學院的新任副主講，來自哥斯拉的亞瑟·霍克！」
尼采可著勁兒誇讚亞瑟，「霍克老師的戰績我想大家都清楚，以一萬六千的雜牌軍擊潰艾倫七萬精銳！這種戰績，已經直追偉大的智慧之神！」
尼采的話大約就是所謂的捧殺吧，「霍克老師可不僅僅是睿智無雙哦。就在數天之前，霍克老師以四階的實力擊敗了六階的聖殿騎士！而且是在公平對決的情況下！相信看過那場決鬥的人一定對霍克老師如同狂風驟雨的進攻記憶猶新吧。咦？霍克老師？」
尼采在拚命抬舉亞瑟的時候，他抬舉的對象已經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緩步走進天平競技場的決鬥區。
「尼采，我有些話要對斯坦福的學員們說。」
看著尼采疑惑中帶著警惕的眼神，亞瑟很平靜的說道。
「哦，這樣啊。霍克老師，您稍等一下。」
尼采的心中自是極其膩歪亞瑟，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是顯得彬彬有禮，「諸位，請安靜一下。霍克老師有話要說。請保持安靜。」
隨著尼采重複不斷的要求觀眾們安靜，那些喧鬧的學生們也逐漸的停止了叫喊。他們一方面畏懼背景雄厚的尼采，另一方面也好奇亞瑟會說些什麼。
「各位同學，三天前四位校長一致決定，在指揮學院增設武技班，傳授已經湮滅在歷史中的戰鬥技巧。在下，就是武技班的第一任老師！」
亞瑟的話先是讓天平競技場陡然變得一片死寂，緊接著就爆發了各種繁雜的聲音。武技，那似乎已經是三百年前的記憶了，即使魔劍士、遊俠和殺手的某些技能勉強可以算是武技的範疇。
「諸位請安靜。讓霍克老師繼續說。」
尼采適時站了出來，讓紛鬧的人群再次安靜下來。
「現今的戰職者注重技能，注重法力，將大量的時間都花在參悟技能以及通過各種方法提高法力上。這其實是一個錯誤，一個美麗的錯誤。」
亞瑟頓了頓，呆嘈雜的觀眾們再次安靜下來後繼續道，「以六階聖殿騎士而言，其全部的法力值可以維持六階靈氣十分鐘，或者釋放三十次一級天堂之拳。就算喝掉一瓶超級法力藥劑，也不過是多維持十分鐘的六階靈氣。每天花去數個小時修煉法力並且數十年如一日就是為了二十分鐘的戰鬥？神明都會哭泣的！」
亞瑟抑揚頓挫的聲音在整個天平競技場迴盪，「沒有法力就沒有戰鬥力？**力量僅僅是釋放技能的前提？牧師、法師、元素師、惡魔術士這些法系職業可以這麼說，其他職業卻不能！就以聖殿騎士而言吧。沒有了法力，我們還有**！沒錯。**力量再強，也只能一拳解決一個敵人；**力量再強，也擋不住數個疊加在一個區域內的群體技能。但是我可以告訴諸位，武技可以讓我們做到一招解決數個敵人，也可以讓我們在火焰中漫步而分毫無損！」
亞瑟的聲音堅定無比，「為了證明武技的威力，我以普羅米修斯的榮光起誓，我不會使用任何技能，就憑手中武器迎戰三位高手！」
亞瑟從空間指環中喚出一柄普通級別的細劍，靜靜的看著不遠處面面相覷的李爾三人，就彷彿面對三個剛剛就職戰職者的新人，「那麼，誰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