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5澤陽的反常
第一個寶寶取名完畢,第二個寶寶睡得香甜,沒法子,兩夫妻私下敲定了第二個寶寶叫「費列封。」
費一笑從費澤陽那裡取經,總算知道了如何準確無誤的辨認大小寶寶。
費澤陽說老大的睫毛比老二長上那麼一點點,他就是這麼判斷的,費一笑發現倒是真的。
當天晚上,費一笑檢查短信的時候,發現有兩條是金萱發的,她說剛才忘記的那個八卦想起來了,跟顧元濤有關的。
金萱說她也是聽鍾無良說的,反正八卦都是慢慢傳播的,八卦內容說,顧元濤最近跟一個女人走的很近。
那個女的,是顧氏的法律顧問,美籍華裔,有才有貌,比顧元濤大了三歲。某一場商務酒會上,對顧元濤一見鍾情,進而費盡心機爭取進了費氏,當了法律顧問,想必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姐弟戀,費一笑看完第一條下了這麼一個定論。
第二條,上頭說對於這個女人的窮追不捨,顧元濤並沒有表現出很反感,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有曖昧,費一笑看完第二條下了這麼一個定論。
終上兩條,費一笑心想,或許這個顧氏的法律顧問,能夠撬開顧元濤那顆堅硬的心。
顧元濤相貌斯文,但是很有主見,他若是對那個法律顧問一點感覺都沒,肯定不可能放任那個法律顧問對他鍥而不捨,直接丟出去了。顧元濤自小待女生情書那陰狠,費一笑不是沒有聽過其傳聞。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裡頭的水深,不淺,有貓膩。這種感情之事,她費一笑是做沒有資格插手其中的,她倒是很期待能夠有那個榮幸見一下那個顧氏的法律顧問,如此有勇氣。
希望顧元濤能夠早日從自己帶給他的感情創傷中走出來。
費一笑歎了口氣,懶洋洋地將手機扔回床頭櫃上,費澤陽正好從浴室出來,腰間圍著一條乳白色的浴巾,上身裸著,濃密的黑髮上掛淌著晶瑩的水珠,順著稜角分明的俊臉滑落,染上大片的古銅色的肌膚,甚至慢慢滲入浴巾內……
而他力與美結合的手臂,正拿著一條乾毛巾,不停地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水珠四濺,順著他的手臂滑過,最後靜靜地落到地上。
她的視線落在費澤陽身上,再也回不來了,費澤陽根本就沒想到自家老婆看自己的上半身看到入迷了。
等他頭髮擦得半干,才扭頭發現不對勁,他乾脆重重坐上床沿,伸手想要撫上費一笑不正常的臉色,比平常看上去紅潤不少,「老婆,你沒事吧?」不會發燒了吧?
費一笑回過神來,伸手拍去他的魔爪,隨手抓過被子摀住自己的臉,天啊,害臊死了,竟然看自己的老公看迷住了,都是兩個寶寶的媽媽了。她一邊罵自己遜斃了,一邊找借口來挽回自己的面子。
最後乾咳一聲,費澤陽大力掀開她摀住臉頰的被子,「笑笑,你搞什麼鬼?」她想要悶死自己嗎?
不是嫌棄自己生了寶寶,老是出汗麼?
這下,怎麼開始耐熱了?月子才剛開始坐沒幾天……
費一笑忙轉移話題,「顧氏的法律顧問你見到過沒有?」
費澤陽是商界成功人士,應該認識的吧?
「你不會是想要知道顧氏的法律顧問如何慇勤地追你的雙胞胎哥哥吧?」
費澤陽一把扔掉手頭的毛巾,那毛巾斜躺在地上,被扔到了很遠的地方,費澤陽臉色陰沉,似乎對這個問題不敢興趣。
費一笑一驚,沒想到顧氏的法律顧問,行動的幅度這麼大,連費澤陽都知道了,儘管他是多麼的不願意深談。
如果說顧元濤是費澤陽的心病,費一笑是他心頭的一塊肉,費澤陽每次內心就對顧元濤三個字反感,不是一般的反感,而是極度的反感。
費一笑舉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袖,真臭,不能洗澡,忍著,都要瘋了。
「老公,你為何每次提到元濤,都板著一張臉,他有人追不好嗎?」
費一笑覺得費澤陽的脾氣也忒怪了點,顧元濤若是有著落了,他就不會再將元濤當成假想敵了。
費一笑實在想不通費澤陽每次對顧元濤都是那麼憎惡,話說元濤他真的是個好人,又不是十惡不作的大壞人。
「我討厭他。」
費澤陽狠狠地瞪了費一笑一眼,然後爬上床,逕自搶過被子,翻了個身,睡覺是也。
費一笑推了兩下他,覺得這被瞪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
費澤陽選擇忽視背後那隻手帶來的酥麻觸感,費一笑偏偏一下沒一下地推著,狀似撩撥。
費澤陽知道她還在坐月子中,不能碰她,她這是搞什麼,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公。」
費一笑叫了一聲,費澤陽乾脆捲著被子,躲得更遠。
費一笑無奈,還是從金萱那邊探聽比較方便,費澤陽這喜怒無常的性子,她是受不了。
她明明想要好好跟他講話,兩個人之間,每次一提顧元濤,費澤陽就不高興了,費一笑覺得費澤陽這個時候,十分的小鼻子、小眼睛。
這一天,兩個人背對著睡去了,第二天,費澤陽主動裝作恍若沒事般地跟費一笑打招呼,她怒氣也消了,畢竟兩個人是夫妻,總不能沒事找事吵架吧。
日子就這麼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寶寶滿月的時候,費一笑在家為寶寶辦了滿月酒,顧元濤的到來,惹的費澤陽很不高興。
費一笑是故意的,她覺得費澤陽有必要放下對顧元濤的成見,顧元濤根本就構不成對他的威脅,費澤陽根本就沒必要老是針對顧元濤。
費一笑邀請的人不多,就顧元濤、還有鍾無良跟金萱三人,三個人都送了禮物給費列羅跟費列封。
鍾無良說,「費一笑,你一下子生兩個,害我們兩個人送四份禮物,虧大了。人家都是一胎生一個,那樣就不用送雙倍了。」
費一笑苦笑,敢情他又開始心疼他的錢起來了,她勾唇反笑,「無良,最近是不是又看上什麼了?」
跟鍾無良認識也有幾年了,鍾無良的性子,費一笑算是摸透了。肯定是最近手頭緊,開始奚落人了。
金萱不客氣地掀了他老底,「他啊,最近迷上集郵,錢都貢獻到那些冷冰冰的郵票上了。」
「原來是冷落了我們的金大美人,我就覺得奇怪,這滿屋子都是酸味,哪來的呢?」
費一笑還不忘揶揄,眸內閃過一抹狡黠。
這金萱跟鍾無良南轅北轍的個性,走到一起,而且能夠走到現在,跌破了祁陽大學無數人的眼鏡。
費一笑始終相信,無論他們中間隔著什麼,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他們總會走到最後,一起相伴到終老。
費一笑滿面笑容,接著唉聲歎氣,果然吸引了鍾無良注意,「你歎什麼氣?」
「我在想,萬一以後你跟你家那位,我是說金萱了,萬一以後她生四胞胎,你就不虧了,這需要你努力努力,政府還有補貼的。多好的待遇,人要向前看……」
費一笑這一句假模假樣的戲言,連站在一旁沒怎麼多說話,只是盯著兩個小惡魔玩的顧元濤也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兩個小惡魔似乎都很喜歡顧元濤,費澤陽回來的時候,發現兩個小惡魔都躺在顧元濤的懷中,左邊一個右邊一個。
連自己出現,都被徹底忽視了,不由怒從中來,強行從顧元濤手中搶了一個過去。
要知道兩個小惡魔最討厭費澤陽穿西裝抱他們了,老大被抱了過去,就拳打腳踢,心不甘情不願,手舞足蹈掙扎著要下來。
費澤陽沒想到費列羅小朋友在大庭廣眾之下,都不給他這個爸爸留一點面子,重重在他嬌嫩的屁屁上拍了兩下,以示懲戒。
費一笑忙從費澤陽手中要奪寶寶來,寶寶竟然沒哭,倔強的雙眸噙著眼淚,卻沒讓它流下來,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費一笑心疼了,費澤陽卻不讓,抓住寶寶的雙手,費一笑扯住的是雙腿,兩個人頓時僵持不下。
其他三個旁觀者瞠目結舌,連顧元濤懷中的費列封小朋友也是眨巴著眼,好奇地觀望著事態的進展。
最後,還是金萱將那個可憐的小傢伙抱了過去,儘管當初就是這個小傢伙拉了她一身。
王媽弄了好多佳餚,兩個小寶寶卻沒份,兩個小傢伙還是被送到了搖籃裡,月嫂還沒有辭退,幫忙照顧著。
顧元濤隨便吃了幾口,便去由費澤陽臥室改建的嬰兒房看寶寶去了,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兩個寶寶很稱他的心,而且寶寶們,也很喜歡這個看上去很親切的叔叔。
離開的時候,寶寶們還依依不捨,淚眼汪汪地揮著小拳頭,不想要顧元濤離去,顧元濤臉上也有著留戀,說著,「以後舅舅還會來看你們的。」儘管寶寶們還聽不懂人話。
當晚,費澤陽沒有進書房,在嬰兒房呆了很久,八成是在訓斥寶寶們。
回到臥室之後,費澤陽草草打理了下自己,便爬上床去了。
費一笑覺得這傢伙,也是在讓人就揪心了,比寶寶還麻煩,至少寶寶心情不好就哭,寶寶的爸爸卻是陰晴不定的,很難搞定。
費一笑覺得有必要促膝長談,也要弄清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癥結,一對夫妻,就算鬧彆扭,也不是這麼回事。
而且,如今問題明顯是出在費澤陽的心結上,他那個對顧元濤的結不解開,這事情,根本就是一籌莫展,不會有進展。
「老公,我們談談。」
費一笑主動坐了起來,一隻手抓住他後腦勺的頭髮,有一股誓不罷休的氣勢。
費澤陽正要側下身,費一笑沒有及時鬆手,這一撮頭髮,就這樣被費一笑牢牢揪在手中,扯住他的頭髮,受罪的是他的頭皮。
費一笑看他那兩道眉頭緊鎖,看得出來是生氣了,忙撒手,免得某人趁機發飆了。
費澤陽最終還是坐了起來,聲音有些冷冷的,「談什麼?」
「顧元濤?」他忍不住提高聲調,頓了頓,臉色不太好,「沒什麼好談的。」
「我覺得你沒必要跟他來往。如果你不想我生氣的話,最好少跟他來往,之前我一忍再忍,如今我是忍無可忍了,連那兩個小傢伙都對他的態度,都跟別人與眾不同。」
費澤陽的忿忿不平,擺明是了吃醋,費一笑心頭頓悟。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笑容可掬,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顏悅色些,當然也需要帶有必要的認真,費一笑抓住費澤陽的一隻手,「老公,我是你老婆,寶寶是你兒子,元濤既然是我哥哥,他的過往,你就不能忘掉吧,你曾經跟我說,現在跟將來才是最重要的。為何你還是對過去耿耿於懷呢?」
「陽,我不是笨蛋,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意什麼?肯定是你的心結在作祟,寶寶應該是你的借口吧?」
費一笑逐漸瞇起眼來,若有所思地盯著費澤陽的俊臉研究,想要看進那一雙漂亮深幽的煙灰色瞳仁中,想要看出裡頭裝載的到底是什麼東東。
「笑,你以為呢?你說我到底在意什麼呢?」
費澤陽不答反問,臉色已經不再是剛才那種陰霾沉沉了,而是換成了平靜,絲毫不起波瀾,但熟悉費澤陽的人,都會明白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費澤陽只給了費一笑稍許的喘息時間,片刻,費一笑幽幽地歎了一聲,「你在意我跟元濤的那一段過往,我跟他之間,是清白的。」
「如果這答案讓你失望了,我很抱歉。元濤的心,沒有你所想的那麼狹隘,我相信他是真心愛我的,所以他說願意等我愛上他,然而,最後,他沒等到,我改投了你的懷抱。你知不知道,對他,我一直深存愧疚,我一直想要他過得好好的,過得幸福,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真正釋懷。所以前陣子,我向你打聽,我並不是想要談論八卦。」
「不過,如果我們之間真的發生關係了,你會怎樣?你說你不在意,但是你到底還是在意的。」
費一笑嘴角一揚,笑意染上唇角、臉頰、眉宇,但是卻沒有抵達那一雙諱莫如色的雙眸內。
她緩緩舉起他那一隻被她握住的大掌,貼上自己的臉頰,感受著費澤陽掌心的溫暖觸感,「既然你知道了你所想要知曉的一切,我希望你能夠下次見到元濤,能夠和顏悅色些,不要再用冷冰冰的臉色對他。我希望你們能夠友好相處,不管怎樣,我們經歷了一番風雨才走到如今,我不想任何東西橫亙在我們中間起破壞,但若是那個人是你自己,即便無論我怎樣努力,也是無可奈何。」
在費澤陽怔愣的剎那,費一笑忽然抽開他的大掌,身體緩緩躺了下來,她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烏黑的眼珠轉動,盯著的是淡藍的天花板,仿若在深思什麼。
費澤陽喉嚨一陣發緊,他覺得臉上燒的是火辣辣的疼,好像就在剛剛,被人狠狠扇了一個巴掌。
他捫心自問,他對顧元濤不假辭色,到底是否是為了這個?
若是費一笑真的跟顧元濤發生了關係,他還會娶她嗎?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還是會娶她,但是第一個問題,他卻不確定,他對顧元濤反感,那是一種身體的本能,大腦的本能反應,簡而言之,應該算是條件反射。
想了想,他覺得這個問題,有必要說明白,他沒有躺下,依舊坐著,渾身卻僵硬的厲害,他很誠實地說出自己心底的疑惑,「我不知道我在意不在意,但是你能夠嫁給我,我一直覺得很幸福。不管怎樣,我從來沒有後悔娶你,這點,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
繼而,他苦笑一聲,「就算你跟顧元濤有過什麼,我也不會深究,我的心胸,也沒有這麼狹隘。過去,是我對不起你,說到底,還是我自己將你推進他懷中的。我也不明白,我為何對顧元濤放不下成見,我很努力了,但就是辦不到。」
「我並不想跟你鬧彆扭,跟你每一次冷戰,我很快就後悔了,我……」
「老實說,當聽到你跟顧元濤沒有什麼,我內心竟然油然而生出一股漲得滿滿的高興,這種情緒來得很反常,來得很莫名其妙,但卻是真真實實的,我並不想對你隱瞞,然後睜著眼睛說瞎話。」
「笑,」費澤陽覺得有些累,也緩緩躺下,雙手支起,撐住後腦勺,仿若是在跟費一笑說,仿若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以後會嘗試著對顧元濤和顏悅色一些,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否達到你的要求,但是我保證我會努力去嘗試。」
費一笑莫名一驚,費澤陽不知何時悄然無息抓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比劃著,「I~lov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