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4寶寶的名字
費一笑真正開始坐月子的時候,費澤陽白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在家陪她了。
季默然被衛如風劫走了,林特助說季秘書留下一封辭職信,是被衛如風強拉走了。
往日費氏有季默然跟衛如風頂著,自己自然是可以逍遙樂哉,可是如今季默然一走,林特助還沒訓練成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將,費澤陽不得不去公司,季默然一走,他又開始忙得昏天暗地。
季默然精明、幹練,兩個人搭檔了十多年,那種培養出來的默契,在林特助身上一點都沒找到。
費澤陽甚至想要另外物色了,他準備請個職業經理人,幫他分擔下工作,不然他每天都泡在辦公室內猛加班了。
此外,費澤陽怕王媽一個人在家忙不過來,請了個二十四小時全職月嫂,在兩個小寶寶的房內臨時搭一張床,晚間若是小寶寶餓了,就喝奶粉泡的奶,兩個小傢伙,費一笑一個人奶水根本就不夠。
回家第三天,金萱上門來看她。
坐月子中,她很邋遢,或許因為這樣,金萱考慮到這點,沒有帶鍾無良一起來。
費一笑帶金萱去看寶寶,月嫂便出去了。
「哇,好可愛。」
金萱奔上前,抱起一個,就猛親,費一笑有些無語,金萱又嘟嚷道,「一模一樣的哦,想想以後兩個小帥哥被你老公這大帥哥手牽手走在路上,回頭率肯定很高。」
她滿臉神往,仿若已經見到了那街景似的。
費一笑滿頭黑線,學藝術的人,總是喜歡白日做夢。她也就多擔待這點,沒必要刺激到她。
「笑,」金萱忽然抱著一個湊近費一笑,費一笑嚇了一跳,退了兩步,金萱這無聲無息的無影功也忒嚇人了些,「借給我一個玩兩天好不好?反正你有兩個,借我一個還有一個的麼。」
她的理由,實在是令費一笑哭笑不得。
費一笑瞇起眼睛,盯著她的胸脯色迷迷地瞅了瞅,意味深長地睨著她道,「若是你有奶?我就借給你一個。」
金萱眼神可怕地瞪著她,然後翻了個白眼,「這年頭,奶粉,奶粉多的是,他可以喝奶粉。我保證不讓他喝劣質奶粉,你家的高檔奶粉拎走幾袋就可以了。」
費一笑被寶寶折騰死了,沒想到金萱這麼有母性,她是很想丟掉一個,這樣不會再頭痛。雖然費澤陽也對寶寶的情緒表現很鬱悶,但是看得出來,他尿不濕包的比費一笑還熟練利落,他沒有說出對寶寶的愛意,費一笑自然還是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實際行動勝於言語的傢伙。
「你到底是來看寶寶還是想要帶走寶寶的?」
費一笑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然後勾了勾唇,拋出一枚炸彈,「你若是說服我老公,我肯定不會攔著你帶走他。」
費一笑此話一落下,寶寶立刻拉了金萱一身,很詭異,寶寶沒哭,甚至眼珠溜溜地轉,一副很慧黠機靈的模樣。
金萱當場愣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抱著的這個搗蛋小傢伙做了壞事,對著美女也能夠毫不留情地拉了一堆,真是噩夢。
她哭喪著臉,站著一動也不動,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費一笑忙接過,她安慰道,「剛才月嫂估計還沒來得及給寶寶換尿不濕,我們就進來了,她以為我會接手,沒想到你……都說破財消災,這年頭拉堆屎也能夠消災的。」
金萱欲哭無淚,她倒了八輩子霉,全身臭烘烘的,她怒瞪了費一笑接過去的那個寶寶,他正攤開雙手雙腳,露出小屁屁,任他老媽擺弄。
「金萱啊,你去打理下吧,櫥櫃裡有我的衣服,你隨便那一件先將就著吧,反正你我身高體形都差不多。乖,不要生氣了。」
費一笑看這小東西揮舞著小手,仿若拉了人家一堆,正在志在意得、無比囂張地炫耀著自己天大的本事。
對比自家兒子的知錯不改、不知好歹的行徑,費一笑覺得她這個身為人母的媽媽,還是要出聲做必要的勸慰,雖然心底也是樂不可支的,她想自己這是典型的幸災樂禍,當然不敢過度明顯的表現出來,以免某人惱羞成怒。
金萱剛才還興致勃勃想要將這個小寶貝搶回家去,沒想到立刻就被拉了一通,就好像她正在興頭上,人家忽然當頭澆下一桶水水,讓她被迫從沉浸中清醒過來。
費一笑暗想,經過這麼一遭,寶寶可能讓金萱對小孩產生了陰影,可憐的鍾無良,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成功晉級升任爸爸呢?
金萱被費一笑的話,堵到極度無語,她還『乖』來著,哄小孩子呢?
金萱一步一步小心地踏入浴室,她怕走得太用力,寶寶的便便就墜入地上了,噁心啊噁心。
等金萱在浴室狠狠將自己清理好出來的時候,她發現對著一個搖籃,她認不出來哪個是她的仇敵了。
「費一笑,剛才到底哪個拉了我一身?」
搖籃中兩個小寶寶吃飽喝足,手舞足蹈的,仿若嘲笑金萱連仇敵都分不清楚了。
對小寶寶的恨,立刻昇華成了對他媽媽的憤怒。
費一笑母性大作,看金萱這張潑婦臉,她覺得自家的寶寶有危險,可惜搖籃中兩個小傢伙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不知道到底是他們的心態太好,還是自己過於杞人憂天了。
「息怒息怒,話說我至今也搞不清楚老大跟老二,這個,我老公分得清楚,到時回來的時候問下他就知道了。」
費一笑說完,又頓生疑惑,「你知道是老大還是老二拉了你一身嗎?」
這時,王媽敲門,問晚飯想吃什麼,金萱頓時氣急敗壞起來,嗔怒,「我要喝嬰兒湯。」然後目露凶光,恨不得將搖籃中的兩個小東西給剁了洩憤,因為他們一點也沒有被她的言語恐嚇住,反倒是睜大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滿臉怒意的金萱,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還真是恨不起來。
金萱瞪了會,扭過頭去,十分彆扭,王媽睜大了嘴巴,那是錯愕,然後又看了一眼進來跟現在衣服已經不一樣的金萱,心頭倒是有些明白了,費一笑猛使眼色,讓她自己看著辦。
門被闔上了,金萱又扭頭開始研究兩個小傢伙,這下她咬牙切齒道,「兩個小惡魔,一點也不可愛。」
費一笑不禁有些好笑,剛才誰還信誓旦旦地說可愛來著,雖然她自己也沒有看出這兩個小傢伙哪裡可愛來了,以後或許五官長開些,會可愛些。
她用手支撐下巴,幻想起以後這兩個小傢伙,會不會成為兩個令人垂涎的小正太呢?
「他們叫什麼名字?」
金萱愁眉苦臉地盯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傢伙,很想在他們臉上找到一點點不同,可惜,兩個人仿若中間對稱似的,找不出瑕疵。
「對了,我忘記取名了。」
費一笑想起這個艱巨的任務,她已經轉交給了費澤陽,那傢伙,最近公司忙到頭大,八成也給忘記了,難道還是要自己給他們取嗎?
「你有沒什麼好名字?」費一笑淺淺一笑,接著又補充上了一句,「僅供參考。」
如今金萱跟這兩個小傢伙有著深仇大恨,保不定會將難聽的名字給安上去,名字伴隨人的一生,她這個做母親的,可不希望將來兒子偷偷拿戶口本去改名字。
「費大,費二。」
果然,金萱這傢伙愛憎分明,當下就以取名來洩憤了。
費一笑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問錯人了,還是算了。
「費澤澤,費陽陽。」
金萱又忍不防冒出兩個名字,多簡單啊,取疊字,讀起來朗朗上了口。
費一笑搖了搖頭,金萱又繼續再接再厲,「費愛一,費愛笑。」這下把雙胞胎惡魔媽媽的名字都用上了,表明了爸爸對媽媽的愛,多有意境啊。
金萱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抬起頭尋求某人的贊同,餘光掠及,兩個小惡魔竟然很不配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費一笑一邊搖著搖籃,哄著他們,「不哭不哭哦,乖……」
金萱重重咳嗽了一聲,落井下石道,「費嘖嘖,費癢癢,果然好名字。」這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連費一笑對她的眼色,她主動忽略,視而不見。
她算是跟著對小惡魔結上仇了。」
「對了,我今天來,還有個小道消息要跟你說來著,被你家小惡魔一攪和,居然想不起來了。」
金萱有些頭痛地瞪著一對小惡魔。
「那等你想起來再說吧。」
費一笑忙著哄小孩,對她口中的八卦,不是很感興趣。
小惡魔哭聲都快媲美戰場上嘹亮的號角聲了,費澤陽回到家的時候,金萱已經離開了,她受不了小惡魔的哭聲,落荒而逃,連晚飯也不準備吃了。
費一笑還在哄小惡魔,費澤陽推門進來的時候,費一笑讓月嫂來哄小惡魔,自己先出去了。
「怎麼哭得這麼淒慘?」
費澤陽皺了皺眉,十分的疑惑。這兩個小傢伙最近哭的次數明顯開始少下去了,怎麼大鬧的場景又重現了呢?
這是否代表晚上他又要充當超級奶爸了呢?
他揉了揉疲憊的眉心,他真懷疑這樣下去,他要未老先衰而亡了。
「聽王媽說,今天金萱來過了。」
費澤陽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對,就是她來,寶寶才會哭翻天。」
費一笑無可奈何,在飯桌上將下午金萱到訪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費澤陽。
費澤陽晃晃勺子笑了,「寶寶這麼聰明,看來以後大有可圖,前途不可限量。」
費一笑對他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言語不敢苟同,寶寶將來長大後,不要欺負的人落荒而逃就差不多了。她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寶寶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對攜手合作的大惡魔。
「對了,寶寶的名字怎麼辦?」
經過金萱的嘀咕,費一笑覺得取名字不能再拖下去了。
「費一一,費笑笑,其實也不錯。」
費澤陽從金萱的取名上得到了不少的靈感,提議道。
「不吃了。」
費一笑對他輕佻的態度氣悶,放下碗筷便要甩頭離開。
費澤陽急急站了起來,扯著她回來坐下,好聲安慰道,「老婆乖,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就去給寶寶取名字。」
費澤陽跟費一笑自從家裡多了一對寶寶後,這個『乖』子,一下子離不開口,仿若成了口頭禪似的,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有幾次費澤陽甚至在會議桌上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出口了。
此等小兒科的口誤,從他們那個冷血無情的總裁口中吐出,引發諸多費氏經理眼睛忍不住抽筋的現象。
費一笑重新坐下,簡單吃了下,便急急扯著費澤陽去書房,翻找出一本新華字典來。
費澤陽有些訝異,「你上次不是說用新華字典取名字沒誠意嗎?」
「那你說怎麼有誠意?」
費一笑反駁道,她也是苦不堪言,糾結死了,生了孩子後,她發現她腦袋不靈光了,變遲鈍了,經常忘記這個,忘記那個,不知這是否叫產後健忘症。
費澤陽還真認真想了想,「你不是說金萱取了幾個名字,他們哭個不停,或許我們也要聽聽他們的意見,他們雖然人小,但是意見,還是要重視下的。」
費澤陽抽走了費一笑手上的新華字典,沉吟了半晌才道。
費一笑對於費澤陽搶走她的新華字典,人呆了一呆,而後眨了眨眼,又再次眨了眨眼,在費澤陽迷惑不解間,她卻倏的點頭附和,「你說的也有道理。」
一對夫妻一前一後,離開書房,進入寶寶的臥房,讓月嫂先出去,留他們跟寶寶一起。
寶寶貌似有了睏意,大概是傍晚的時候,哭的困了,費澤陽隨手抱起了一個。
他十分正經地問道,「大寶寶叫什麼名字好呢?」那個在他懷中的大寶寶,在費澤陽胸前蹭了蹭,揮舞著小手,很不高興地嘟著嘴巴。
費一笑有些明白了,伸手接過費澤陽懷中的大寶寶,費澤陽伸手開始脫去身上忘記脫掉的西裝外套,寶寶似乎很討厭費澤陽穿西裝,不過倒是對於費澤陽西裝外套上的那一對藍寶石袖扣很感興趣。
費一笑曾經戲言,寶寶這麼小就開始拜金了,以後還會更加了不得了。
「費列羅。」
費一笑覺得很溜,說出口,就開始忍不住笑了起來,寶寶在她懷中倒是很安分。
費一笑有些疑惑,看向寶寶,又看向費澤陽,「難道真叫費列羅?」
低頭,還沒等到費澤陽回答,費一笑倒是看到寶寶唇邊淌著透明的銀絲。
費澤陽隨手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費一笑邊擦邊問,「你覺得費列羅怎樣?」
費一笑今天穿著的衣服是寬鬆的大裙子,上身還有一個很大的粉色蝴蝶結,寶寶伸手就抓到,軟軟滑嫩的小手,扯的是興高采烈,哪裡知道他的名字跟巧克力的牌子掛上了號。
費澤陽從小到大,幾乎不曾吃過巧克力,雖然學生時期,經常有女生送情書、送巧克力,都被他當面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也不知道為何,還是有絡繹不絕的女生,前仆後繼。
既然是直接扔垃圾桶的,人家小女生又喜歡耍花招,將外頭用精美的包裝紙加以包裝,他自然是連瞅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費列羅這三個字代表的是一個巧克力的牌子,費澤陽自然是不知,他倒是滿臉嚴肅,在思索著這個名字的可行性。
費澤陽越嚴肅,費一笑覺得愈發好笑,但是她忍著、憋著,寶寶已經沒了睡意,對那個粉紅色的蝴蝶結有了莫大的興趣,小手這邊抓抓,那邊抓抓,可惜小手實在是太小了,只能夠摸到小小的蕾絲邊角。
他氣鼓鼓的嘟嚷著小嘴,費一笑發現搖籃裡的那個小寶寶睡得不亦樂乎,外界的干擾,已經跟他徹底隔絕了。眼眶跟鼻頭卻是紅紅的,敢情下午也是哭累了。
「費列羅,其實也還行。」
費澤陽倒是覺得這名字挺陽剛的,而寶寶顯然也沒有意見,參照下午金萱給寶寶起名時候寶寶哭鬧的場景,這個名字天時地利人和都算是符合,三個人既然都贊同,那麼就一錘敲定了。
「費列羅。」
費澤陽嘗試性叫了一聲,費一笑懷中的寶寶似乎有靈氣似的,小手抓著粉色蝴蝶結,頭還不忘從媽媽的懷中鑽了回來,看了爸爸一眼,很快又縮了回去,覺得爸爸還是媽媽好玩,爸爸的衣服硬邦邦的,媽媽身上有奶香,還有粉色、漂亮的蝴蝶結。
寶寶繼續自己的玩樂之行,倏然不知道對他來說,這個可恥的名字將會伴隨著他的一生。
「費列羅,那就叫費列羅好了。」
費一笑也不點破,本來覺得名字對兒子來說,十分重要,不過這臭小子既然也沒反對,她這個當人家母親的,還是非常注重人權的。
話說很久很久以後,費列羅寶寶長大後,後悔不已,儘管他酷酷的,但是每個認識他的大人,都喜歡叫他名字,小孩子,還可以威脅恐嚇、以暴制暴,大人,他無法以小欺大。尤其是媽媽的那個好朋友金萱阿姨,老是喜歡拿他的名字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