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3懷孕……
「鹹的？」
費澤陽喝了一口，愕然揚眉，聲音有一絲沙啞，明顯的不敢置信，不是該甜死人的麼，怎麼成了鹹死人了？
「鹹的麼？」
費一笑吃驚地看著他，等到費澤陽再次點頭確認，面帶狐疑勺了一口，半口嚥下去，發現真的很鹹。
她不慌不忙倒掉，換了一碗端過來，「拿錯碗了，忘記做標記。」
費澤陽挑了挑眉，「本來那一碗不是你我的吧？」
費一笑惱羞成怒，忿忿瞪了他一眼，「喝你的粥。」
費澤陽入口的，這下才是甜的要命。
費一笑本來準備那一碗鹹的要死的是顧嫣然的，可惜，她憤怒地走人了，結果讓她一時誤端錯了，把原本給顧嫣然的那一碗粥給了費澤陽。
事實上，有三碗粥，自己一碗正常的，費澤陽那一碗，放了暴多的白砂糖，而顧嫣然的那一碗，放了N粒鹽。
費澤陽吃的皺眉，吃了幾口，便去倒了一杯水，猛灌幾口，真的很甜誒，他好歹是個不好甜食的大男人，也這麼下得了狠心捉弄他，分明想要毒害親夫的胃麼。
這一碗粥，費澤陽在費一笑狠厲的眼神監督下，痛苦地全部納入了腹中。
日子就這樣在指縫間流逝，一晃而過，費一笑已經在家呆了好幾個月了。
中間費一笑期末考的時候，費澤陽還親自接送，顧嫣然曾經說的那番話，始終在他心底縈繞著，揮之不散。
顧嫣然至今還未出去，費澤陽是跟顧啟華談過，顧啟華平衡了下，跟顧啟然私下談過，後者也同意了，也覺得自己的女兒行為、思想過激，在洛城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權衡了利弊，也願意送顧嫣然出國。
可惜顧嫣然不同意，竟然以自殺來威脅，顧啟然夫婦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小寵著她、順著她，還真怕她想不開，以致顧嫣然還停留在洛城。費一笑的自由，也得到了相對的鉗制。
她鬱悶，但是也懂得輕重，因為她發現她懷孕了，前幾天悄悄買了試紙測驗了下，發現真的有了，但是還沒有去醫院去查。
費澤陽的雙腿能夠跟平常人一樣走路了，復建效果，連復建師都頗為滿意，說他毅力驚人，比常人恢復的快，恢復的效果也明顯。
因為將近過年，公司業務很忙，衛如風不知道拐了什麼法子，讓季默然跟他一起去北京了，說要見公婆，這下，費澤陽忙翻了天。
這下無聊的人，成了費一笑，此時又恰逢寒假，她除了上網，便是睡覺，上網的時間，也被限制了，因為她前幾天發現自己很有可能懷孕了，孕婦最好不要對著電腦，免得輻射對小孩有影響。
她一直在尋思著要不要明天去一趟醫院查證下，還是先告訴費澤陽這一個好消息，這好消息沒有得到醫生的肯定，她還真怕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說了白高興一場，可就不好了。
費澤陽雙腿的順利恢復，一年之約，被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壓在了內心深處，誰也沒有多提，仿若當初根本就沒有這回事似的。
費一笑當然不會蠢到去揭這道傷疤。
她想，還是明天先去醫院查證下，得到確認了，再告訴費澤陽這個好消息，她還真是十分期待若是費澤陽得知了這個好消息時的表情，應該會十分的激動吧，喜極而泣？
哎，這也太誇張了，對於別人來說，還有些可能，對費澤陽來說，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真若如此，到時雷倒的便是自己了。
胡思亂想，費一笑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
當費澤陽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客廳一片漆黑，往日都是橘黃色的燈光迎接他的歸來，他忙開燈，心頭有不好的預感。最近不讓費一笑出門，她不會罔顧自己的命令，偷偷出去了吧？畢竟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最近她似乎耐力越來越不好了。
走到玄關處，皮鞋都來不及脫，匆忙走到臥室門口，步伐不似以往的穩，略微的倉促以及凌亂，開門開燈，兩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直到看到床上那一個拱起朝內的身影，他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還在，沒有出什麼意外。
關好燈、關好門，他重新走回玄關，脫了皮鞋，將自己整個身體拋入客廳的沙發內，右手支著眉頭，睫毛緩緩闔上。
昏黃的燈光下，費澤陽俊美的那一張臉上，投下淡淡的一片陰影，臉上的肌肉隱隱抽著。
他忍不住抽了一支煙，點燃，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
自嘲的勾唇一笑，連指頭夾煙的姿勢，都不若以往那般熟練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好像是費一笑回國後，他就不怎麼抽了，漸漸地戒掉了。
或許本來就沒有上癮，只是想要麻痺自己緊繃的神經而已。
費一笑醒來的時候，發現費澤陽還一身高檔西裝，穿得筆挺，坐在沙發上，手頭那一隻煙都快要燃燒到他的指頭了，他還沒有掐滅，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他到底在愁什麼呢？
「老公。」
費一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眸，朦朧迷離，她打了個哈欠，是看到牆上的鐘，迫使自己起來的，床上沒有費澤陽，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以往他就算加班最遲，也是七點回來的，然後將公務帶回家來處理，就怕她一個人胡亂打發掉晚飯。
「你醒了？」
費澤陽的思緒忽然被打斷，猛然抬頭朝著發聲地望去。
費一笑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陡然睜大的眼，緩緩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坐下之後，她忽然想到什麼，整個人彈跳了起來，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忘記做晚飯了，睡過頭了。」都是日子太清閒的緣故，跟豬一般無異。
費澤陽也知道她太無聊了，過了年，她就二十歲了，一般年輕人，這個年齡，都愛玩，費一笑雖然性子冷淡，但是骨子裡，對於自由，還是想往的，何況她最近實在是呆太久了。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費澤陽一聲不吭地攬過她，「我現在還不餓，呆會再吃好了。」
他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最近幾個月的胃口，被費一笑給養叼了，中午讓特助定的商務套餐，真是難吃，吃了幾口就沒有下嚥了，的確是飢腸轆轆地回家。
可是，回來之後，飽受了一陣驚嚇，抽了會煙，肚子這下，倒也真如他自個兒所說，不怎麼餓了，八成是餓過頭了。
話一出口後，他還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就近看著她，的確比她一個人呆家裡好多了，一個人無聊，公司讓她做點事，應該不會這麼無聊了。
「就當你來我們公司實習好了。」
費一笑本來覺得這個主意早些時日提出來是不錯，可惜此刻提出來，有些不妥，她不方便對著電腦，害怕輻射，對未來腹中的孩子會有影響。
「有什麼工作不用對著電腦的？」
費一笑覺得若是跟他一起上下班，也有個伴，似乎不錯，公司至少有人，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這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真不知電視裡頭那些家庭主婦，哪來這麼多的耐性呢？
「你不是很喜歡計算機嗎？怎麼還不要電腦的工作？」
費澤陽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有些詫異。
「有是有，保安不需要，後勤部的清潔工也不需要，其他的，貌似總要跟計算機打交道。」
費澤陽定定的看著她，抿著嘴老半天才說了一句。接著，就自顧自地樂了。無法想像費一笑成了保安，或者清潔工人。
費一笑知道他是故意的，佯裝勃然大怒，狠狠蹂躪起費澤陽的高檔西裝，右手毫不留情地扯住他那一條黑色跟金色條紋相間的領帶。
費澤陽一時不慎，被她扯的，整個身子向前傾，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費一笑快把他給勒死了，「放手……」
他猛然抓住她那一隻唯恐天下不亂的嬌嫩小手，制止她作亂的行為。
費一笑眉頭擰的緊緊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憑什麼你當總裁，我就要當那個清潔工或者保安？」
費澤陽一本正經地教訓道，「老婆，職業是不分貴賤的，你歧視保安跟清潔工人。」
「老公，」費一笑也學著他的假模假樣，學著電視裡看來那些個女人發嗲的聲音，「我有了。」
費澤陽想要捉弄他，沒門，她不管了，先將秘密武器搬出來，用了再說，她能夠肯定這秘密武器能夠發揮強大的力量。
費澤陽定定地看著她，習慣性地皺了皺眉，「什麼有了？」他哪裡會往那一方面想，費一笑給的提示確實是不夠強悍。
費一笑期待落空，費澤陽跟個傻愣子一樣的，實在是太讓自己失望了，聯想能力太差了，怪不得沒有浪漫細胞，平日裡也不曾給自己買過一枝花。
既然出口了一半，她也不想隱瞞下去了，一定要讓他目瞪口呆一回，費一笑摸摸鼻子，清了清喉嚨，「老公，我懷孕了。」
費一笑就這樣看著她，嘴角含笑，眼底也帶著笑意。
費一笑沒有看到費澤陽的表情，因為她在瞬間被狠狠抱住，而那雙抱住自己的臂膀仿若一條籐蔓一般，緊緊纏繞住她，而且愈發的緊縮了。
費一笑能夠感受到某人的雙臂的肌肉在顫抖，她想要抬頭，發現渾身動彈不得，接著又被匆忙放開，正巧看到費澤陽驚慌失措的表情，他緊張不安地向她詢問道，「會不會壓到孩子？」
費一笑翻了個白眼，順著費澤陽困窘的目光，望向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應該真的有孩子了吧？
她回想起，昨天的一步一步，始終都是圍繞著說明書上說的步驟，一步一步地進行下來的，應該出不了錯。很少人試紙測驗了，還會出錯。
費澤陽在費一笑怔然的瞬間，又將她給攬了回去，費一笑整人平躺在費澤陽的膝蓋上，下一刻，他略微冰涼的修長手指伸手探進她鵝黃色的真絲睡衣，撫上她的小腹，想要感受那裡面是否有一個鮮活跳動的小生命。
他來回摩挲著，指尖微涼，費一笑沒有一把揮開他，而是細細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化，冷峻的線條不復存在，那一雙漂亮狹長的煙灰色瞳仁中，此刻浮現的是滿滿的感動，不帶一絲**。
費一笑的小腹，並沒有異常，跟往常分明一樣，但是或許是心理作用，今日的費澤陽卻感觸到它的與眾不同。
這裡，醞釀了一個孩子，一個融有她跟他命脈的孩子，他們愛情的結晶。
頃刻間，費澤陽覺得渾身被一股暖流給緩緩包圍了，血液中的細胞都瘋狂地亂竄，衝擊著五臟六腑，仿若爭相奔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就要當父親了，過了年，虛歲，他應該是三十了，應該是古人所說的而立之年了。
當他臉上由感動轉變成了狂喜之後，費一笑心猛的一揪，忽然有些後悔起來，萬一那個試紙檢驗出來的結果不準確，是否會傷了費澤陽的心，給了他希望之後，又給了他失望。
費一笑覺得還是有必要給他打個預防針，免得到時真的是落差太大。
她的雙手繞到他身後，將頭貼在他胸前，柔聲道，「我還沒有去過醫院，這只是我的臆測，試紙可能會不准的。」
費澤陽聽她這麼一說，心忽上忽下的，但還是安慰道，「你每月的那個都會準時報到的，這個月卻沒來，應該是有了，明天我陪你去趟醫院，證實下，若真有了，你……」
「怎樣？」
費一笑滿頭霧水，對於某人話說了一半停止的習慣，十分的鄙視。
她忍不住調侃道，「當保安好還是當清潔工好呢？」
「不許胡鬧，你以後就跟我上下班，我辦公室隔壁還有一間小套房，你累了就去睡下好了。至於職位麼，總裁夫人，最適合你。」
費澤陽挑了挑眉，一臉無奈道，他剛才本就跟她說笑來著，她也沒有當真，這下她有了靠山，想要加以反擊了。
「這才差不多。不過總裁夫人太無聊了，我明天先試用一天，你先不要宣佈我的身份，我以你秘書的身份出現，我先參觀下，再確認哪個崗位適合我。」
費一笑還不忘討價還價，忙不迭地維護自身的利益。
「明天再說。」
費澤陽並沒有當下答應她，雖說是自家的公司，也要小心為上。
「對了，你肯定沒吃晚飯，我先去做飯。」
費一笑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順便把費澤陽那一隻不規矩的手給從睡衣中掏出來，放回他的膝蓋上。
費澤陽好笑的攢著眉，「懷孕了的女人不能熏油煙，明天讓王媽回來做飯吧，她的假期也太長了點。」
費一笑徹底無語，看他篤定的神情突然失笑出聲，「那晚飯呢？你不餓，我都餓了。」
「我來，你在廚房門口指導我就行。」
費澤陽站起身，隨手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往沙發上一丟，領帶也被他一把扯下，丟向沙發，卻掉落於地上了。
費一笑一驚，當下覺得他也太小題大做了，況且，她實在對他的手藝不敢苟同，前幾次，他心血來潮，她也指點過一二了，可是，他真的不是進廚房的料，做的東西，能嚥下去有鬼。
她根本就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啊。
「算了，還是我來吧，昨天還不是我做的飯麼。」
費一笑眼睜睜地看著費澤陽已經圍好了圍裙，那條圍裙是可愛型的，圍在他身上，有些可笑，但是為了給他面子，她並沒有當場笑出來，而是憋著。
「昨天不是不知道嗎，從今天開始，你的行動被限制了，不准進廚房。」
費澤陽語氣霸道，毫無轉圜的餘地。
費一笑對上費澤陽那一雙一貫沉靜的雙眸，此刻有著無比複雜的情緒，一一閃過，讓她費解的同時，也沒有爭執起來。
費澤陽就當她默認了，一頓飯而已，算了算了，就讓他一回，明白他的廚藝是見不得人的。
費澤陽出手的東西，雖然經過費一笑的指點，但是味道就是怪異，明明遵照著費一笑的每一步指示。
結果，連費澤陽自己都覺得吃不下去，當然制止費一笑跟未來的寶寶進食自己慘不忍睹的廚藝劣質品。
當晚，兩個人吃了外賣，總算填飽了肚子。
第二天，大清早的，費一笑睡得正熟，費澤陽卻主動幫她套起衣服來了，費一笑睜開半隻眼，瞥了一眼牆壁上的石英鐘，抗議道，「還很早，才六點，離上班的時間，還很早。」費澤陽分明是擾人清夢，她今天好不容易做了個美夢，夢到了什麼？她一下子想不起來了，都是被他打斷的緣故……
氣憤地坐了起來，她腮幫子鼓鼓的，沒好氣地瞪著費澤陽，後者正在幫她套褲子，示意她站起來，坐著一動不動，怎麼穿進去呢？
「呆會醫院檢查完後，乾脆去買孕婦裝吧？」
費澤陽興致勃勃地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