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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chapter013對不起 文 / 陽乖乖

    chapter013對不起

    送秦凱文離去時,他已經爛醉如泥了,在他身上找不到鑰匙,費一笑只好給他就近找了間賓館,讓他暫時住下。

    費一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她以為費澤陽早就睡下去了,沒想到客廳中煙霧繚繞,某人還在等她歸來。

    看到費一笑推門進來,費澤陽這幾天瀕臨源頭的憤怒終於爆發了,玻璃茶几上的雜誌被他重重摔在地上。

    費一笑逕自換了拖鞋,便往裡頭走,搖晃了下酸痛的脖頸,還真是累,秦凱文太重了,剛才為了拖他出來,他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活活折騰死了。

    費澤陽擺出了這個姿勢要跟她理論,或者在等她的解釋,可是她心緒不寧,渾身疲憊,根本就沒有心情跟他講,何況她跟他還處於冰封的冷戰時期。

    「站住。」

    眼睜睜地睨著費一笑就要往臥室走去,費澤陽忍不住出聲,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

    費一笑倒真是站住了,只是頭沒有轉,身子也沒側下,她微醺,神志尚清醒,右手兩根指尖很自然地拂向鬢邊,在等待費澤陽的下一句話。

    費澤陽見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費一笑,難道你沒話要跟我說嗎?」

    費澤陽煙灰色的瞳仁幽然淡黯,大步上前,他冰涼的手指就那樣從她有些熱度的臉上輕輕劃過,忍不住皺起了那道好看英挺的劍眉,「你喝酒了。」如此相近的距離,濃濃的酒味,連她呼出的氣息中,都帶著酣甜的酒香。

    直到費澤陽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略燙的臉頰,費一笑餘光才掃到他白色的襯衫腰間有三四處細微的褶皺,領帶不知道被他扯到哪裡去了。

    落地窗前的窗簾沒有被拉上,月色披靡,銀色鋪灑,夜半時分,一片沉寂。

    費澤陽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繞在了她的纖腰上,費一笑向前走一步的同時,他卻將她向後拉了一大步,費一笑適巧跌進了費澤陽結實溫暖的懷抱中。

    冬天,因為房內開了空調,費澤陽穿的不多,上身就一件白色的襯衫,隔著他薄薄的襯衫,費一笑在感受費澤陽溫度的同時,能夠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還能夠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聲,有些不規律,估計是氣惱造成的。

    「費一笑,難道你沒話要跟我說嗎?」

    費澤陽俯身,在她耳邊吹氣,聲音明明是慵懶的調調,卻讓她渾身一震,以她對費澤陽的瞭解,他的氣,已經到了無處發洩的邊緣,瀕臨崩潰。

    而瞬間,她感受到自己腰間的雙臂更加強有力,禁錮到她無法動彈,他的雙臂勒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沒有要說的。」

    費一笑也有些倔強,她知道此刻她倔強根本就吃力不討好,無法安撫如狂獅般暴躁的費澤陽,卻在出口後,驚覺自己潛意識裡已經養成了慣性跟他對抗。他不贊同的事情,她偏要去做,十幾年間養成的惡性循環,即使今時今刻,也無法一時半刻改回來了。

    何況,在費澤陽面前,她拉不下臉,一如他無法低聲下氣跟自己說話。

    「沒有要說的?嗯?」

    費澤陽對著費一笑的臉,盯了很久,發現她毫無怯意,也毫無愧疚。

    他從下班後就回來了,一直聯繫不上她,而她倒是熬到三更半夜才回來,回來時候,還滿身的酒氣,不用說,也肯定去泡酒吧了。

    她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去泡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難道就不怕,那裡頭,可沒有好人會救你,還喝的醉醺醺的,不怕人家偷偷下藥。這年頭,什麼事情沒有,女大學生在酒吧**都已經是小把戲了。

    她就不能少讓他操點心嗎?

    費澤陽擁著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費一笑推不開他,他的眼神微微著力,費一笑心裡的滋味難明。

    費澤陽的唇角浮起一抹諷刺,「真的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你今晚去哪裡了,跟誰去的?」

    費澤陽見費一笑沉默,眼睛緩緩閉上,顯然不願意多談,他覺得心裡的奔騰的怒意狂湧而上,順著渾身亂竄的血液,激盪不已。

    他有些無力,恨,恨她,恨自己,最終,他克制地閉上眼睛,他前幾天已經對她做出了那等事,結果鬧到如今這個僵持不下的境界。

    他睜開眼睛時,見費一笑睜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三分迷茫,她認真地看著他,但是又仿若他與她隔了千山萬水,而非近在咫尺。

    費澤陽覺得被費一笑這樣看著,胸口悶悶的,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很久很久,久到費一笑覺得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費澤陽才終於轉開眼,目光移向窗外沉寂的暗夜,嘴裡道,「對不起。」

    他沒有多說,但是這三個字包含了千言萬語,費一笑不是不清楚,她都被他盯的心頭都有些不安起來了。

    對不起,他不僅僅在說前幾天那一件事情,也有為這些年對她的冷漠而心懷愧疚吧。

    費一笑有些錯愕,錯愕的是費澤陽的怒氣為何消散的這麼快,明明剛才瀕臨爆發,為何此刻……-

    若真要費澤陽來解釋,他自己也未知,他不知道到底是眸帶迷茫的費一笑讓他的無名怒氣收斂,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

    他逼問她去了哪裡又能夠怎樣?

    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隔駭鬧的更大……

    曾幾何時,他也開始學著去愛人,學著去體諒,學著去揣摩人家的心思

    費一笑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唇澀得很,剎那,費澤陽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他的動作漸漸狂野,滿意地看著費一笑的臉頰成了一片緋紅。

    費澤陽眼神灼灼,迫使費一笑無力地閉上眼睛,他粗重的喘息著,「睜開眼睛,看著我,笑笑。」

    費一笑順從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費澤陽額頭上沁滿了細汗,她伸手去抓,卻眼睜睜地看著那汗水,無聲無息地墜落於地;他那雙煙灰色的瞳仁漂亮深邃,此刻漾滿的是情與欲,還有在兩簇恣意燃起的火光間,她看到了一個飛蛾撲火的自己。

    飛蛾撲火,那分明是曾經的自己,飛蛾撲火的下場,是體無完膚,費一笑忽然覺得渾身燙的厲害,異樣的灼熱,令她整個人慌得很。

    費澤陽骨節分明的手指急躁地探進費一笑羽絨服內,他的手心灼熱,一寸一寸吞噬著她的肌膚。

    費一笑倒抽了一口氣,她在他的眸中,忽然看到了一個迷失的自己,身陷囹圄,前方是死胡同,而後頭又有緊緊趕來圍困的追兵。

    她忽然害怕起來了,恐懼那個熟悉又陌生地自己,正如她晚上跟秦凱文說的,「愛情能讓人欲罷不能,迷失方向,痛並快樂著。」

    費一笑琉璃般璀璨的雙瞳中閃爍著惶恐,她罔顧了費澤陽眼底的那兩簇被**折磨的光芒,她的膝蓋往上用力一頂,看到費澤陽鬆開了她,半蹲了下午,摀住身體某一部位,她才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

    她也將剛才他贈與他的這一句話還給了他。

    費一笑飛快進了臥室,反鎖了門,就怕費澤陽趕上來報復。

    費澤陽痛到抽筋,強撐著走到沙發上,額頭上還有汗水,臉上的肌肉緊繃著,費一笑那一腳還真是狠,也不怕斷子絕孫。

    不過自己也太衝動了,明明只是想要給她一個懲厲式的吻,警告她下次不許去喝酒,為何最後失控,恨不得當場要了她。

    他苦笑,當費澤陽碰上費一笑,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成了可能。

    費澤陽手心托著下頷,坐了良久,腦海中最後什麼也沒東西剩下,他熬到肢體麻木了,才回到自己的臥室。

    費一笑在房內,她泡了個澡後,倒是很快睡著了,大概真是累了。

    第二天,費一笑起來,費澤陽已經走了,茶几上留了一張紙條,說他上班去了。

    費一笑去了學校,顧元濤的臉恢復了,他跟費一笑說,顧啟華想見她一下,已經出院回顧家老宅子了。

    費一笑心頭十分納悶,瞇起眼睛,看了顧元濤半晌,「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爺爺打著你爸爸的旗幟要見我?」

    顧元濤點了點頭,費一笑的聰慧,不用點就通透,這難道就是雙胞胎的默契嗎?真是有些嘲諷呢?

    「我爺爺想要你認祖歸宗。」

    顧元濤呼吸有些急促起來,眸中卻是寒星點點,深邃異常,「爺爺做事向來不是心血來潮,他若要做,便要成功,否則他寧可放棄。」

    他父親顧啟華如今確實很忙,為難的是歐陽紫這個棘手的人物如何處理,如今歐陽武月已死,當年也是因為誤會造成了一對相愛的人分離,歐陽紫實則並沒有背叛他,而是被歐陽武月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給綁走了,為了防止她逃跑,還給她戴上了腳鐐,猶如囚犯。

    顧啟華無法放任歐陽紫一個人孤苦伶仃,畢竟那個女人是自己一對兒女的生母,他也不願意讓結髮數十載、辛苦操勞的妻子感到委屈,他還在尋找著一種途徑如何讓歐陽紫安享餘生。

    「難道他都罔顧別人的意願嗎?」

    費一笑心中不平,話一出口後,她又覺得那老頭本就是個強權人物,一生**慣了,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待人處事所採取的策略。

    或許,只有她費一笑一個人不畏強權吧?

    「顧一笑這名字真難聽,我還是不換了。」

    費一笑倒是不打算讓顧元濤為難,直接幫他找好了借口。

    顧元濤沒想到她還有這麼一套說辭,一時忍俊不禁,笑了出來,接著,仿若想到什麼,臉色又沉了沉。

    「發生了什麼事?」

    總覺得若是顧元濤還有心事,這心事還跟自己切身相關。

    「如果我拜託你同意認祖歸宗呢?」

    顧元濤側過了臉,喉結滾動,費一笑只覺得這副場面很礙眼,陽光落在顧元濤的半邊臉上,他睫毛顫動,有幾分虛幻、清寂和不真實。

    費一笑猶如整個身子被魔法定住了,她不解,沉默地怔著,目光卻斜睨著顧元濤那張高深莫測的俊臉,明明是那個一貫雅貴的顧元濤,為何卻讓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此事,若是別人來說,費一笑都能夠疾言厲色反駁,但是偏偏是顧元濤,她認為欠了他一輩子的顧元濤。命運將他們綁縛在一起,最後卻告訴他們,他們有血緣關係。

    他愛她至深,她懂,她都懂,沒有回報他同等的愛,已經讓她愧疚不已了,而雙胞胎的命運,痛的深切的,更是他。

    費一笑微微仰高了頭,其實,顧元濤是何其無辜?蒼天偏要捉弄他至此?

    費一笑愛過,所以能夠體會那種愛得無力的痛楚,所以,她理解顧元濤,她心疼顧元濤。

    沉默,良久的沉默。

    顧元濤終於肯動一動嘴唇,然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我爺爺,肝癌晚期,他……」

    顧元濤沒有說下去,但是費一笑卻懂了,仔細望去,他的臉上有著濃重的疲倦,只是被他深深掩藏起來了。

    顧老爺子之於顧元濤,是與眾不同的,這一點,費一笑深有體會,不然在倫敦那些日子裡,顧元濤也不用日日去看望顧老爺子,順便勸說他認同兩人既定的婚事。

    顧元濤的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悲哀,向來熠熠生輝的雙眸落寞到容納不進一絲光線。

    費一笑為他感到莫名的憂傷,顧元濤跟自己提這個,估計最難受的是他自己了。還要親自承認自己是他妹妹,逼迫他正視這個已經成了事實的事實。

    費一笑皺眉,看他低垂的眉眼,淡淡地應了聲,「好。」

    顧元濤墨黑的瞳仁劇烈收縮了一下,睫毛輕輕顫動,唇緊緊抿著,抓住費一笑的手愈緊。

    費一笑睨著顧元濤瞬間呆滯的臉,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揮了幾下,「怎麼了?」

    顧元濤只覺得她那一個『好』字,不僅僅是一個答覆詞。

    他眉心斂起,壓下心裡漲得滿滿的澀意,「那下午放學後,跟我回趟家吧。爺爺說一定要看到你,才去醫院。」

    費一笑微微錯愕,沒想到那老頭還挺倔強的,怪不得顧元濤要親口跟自己提這事,換作是其他人來提,早就被她直接給轟走了。

    「他什麼時候檢查出來的?」

    費一笑沉默了一瞬,然後問道。

    「來倫敦前,家裡人都知道,就瞞著我一人,所以當初他來倫敦,我爸不讓他來,他硬要來。」

    顧元濤模樣看上去有些懊惱,「早知道,我就不跟他作對了。」

    費一笑聽得出來顧元濤話中的深意,她回想起倫敦時,自己也跟那老頭鬥嘴了,還把他給氣跑了,想想那時純粹是看不慣他的拽樣,覺得他那種人,老是高高在上,高高在上一輩子了,應該受些打擊,沒想到那個時候的他,就已經是……

    如此一想,費一笑倒是發現自己有些敬佩起那老頭了,他一直偽裝得很成功,連自己的火眼金睛都被蒙騙過去了,絲毫沒有察覺到端倪。

    「還有多少時間?」

    費一笑默默地盯著他,顧元濤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個月。」

    一個月?

    費一笑真切體會到一個月的時間有多短,那段費澤陽跟顧嫣然的婚期,讓她飽受煎熬,最後發現時光匆匆,是公平的,不會因為人為的某些夢想或者期望而停下來,或者緩上一緩,讓你喘口氣。

    一個月,沒想到那個精神抖擻的顧老爺子,生命竟然是如此的短暫了,一個月後,他就會消失在這個滾滾紅塵之中,奔赴西方極樂了。人生就是一條一條的活生生的生命,從生命的起始線,走到終止。

    「難道沒有法子了嗎?如今醫學這麼發達。」

    費一笑問完,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來,目光低垂,若是能夠醫,顧家不可能放任,她這問了也等於白問。

    「手術只有百分之三的機率,還要忍受非人的折磨,加上年紀已高,爺爺放棄了,他覺得活到這大把年齡,已經足矣。」

    顧元濤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微微顫抖,放在膝蓋上,他最終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

    「難得他看得開。」

    費一笑挑了一下唇角,倒是有些佩服起這老頭來了。

    「他說一個月也可以做很多事,他要把後事跟安排了,免得連走都不放心。」

    顧元濤修長手指再度微微一緊,費一笑聞言,忽然徒生悲傷,又仿若頓時醒悟。

    「看來,他這一生,連最後一個月都要**到底了。」

    其實,轉念一想,顧老爺子的這一種**,是否是換一種法子來表現對家人的關切之情呢?

    一生都是勞碌命,若是可以愜意享受自己的人生,撒手什麼都不管,他也不會活得這麼累了,他肩膀上肩負著是顧家所有人的重任。

    「爺爺總覺得顧家的香火不旺盛,若是多一個後代,他自然是高興的。」

    「看來,在他眼裡,我也就這麼點用處了。」

    費一笑愁眉苦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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