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6戲耍費澤陽
當歐陽紫莫名出現時,本已經混亂的局面更加混亂了,當她拖著鐐銬,走向顧啟華時,歐陽武月發瘋了,他朝著顧啟華就是一槍。
顧啟華幸好反應靈敏,雖然躲開了射向胸口的那一粒子彈,但子彈還是打中了他的大腿,他身邊的警衛也將歐陽武月當成炮灰,射死了。
當槍聲響起來的時候,離費一笑有些距離的費澤陽看得差點心魂驟失,他就怕歐陽武月情緒不穩,將其他人當成人肉炮彈。
在費澤陽沒有憂慮費一笑的同時,他們遺忘了歐陽武月身後的秋澤,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他開槍的對象是費一笑。
顧元濤眼尖,那無意中的抬頭,推開了費一笑,她的手臂擦過子彈,幸好,只是輕傷,擦破了點皮,流了點血。
當顧元濤哽咽著喊出,「笑,小心子彈。」
費澤陽心跳在瞬間仿若停止了一般,恐懼到了無以復加,他想要奔過去,足下卻猶墜千金,腦中嗡嗡響,只瞧見週遭的那些人嘴皮上下嚅動,費澤陽渾身發冷,手指抖動得十分的厲害。
直到他聽到秋澤中槍的慘叫聲,僵硬的四肢才能夠動了,他薄唇緊抿,朝著費一笑大步走去,站在她面前,從上到下將她整個人打量了一遍,他將正欲站起的她,一把扯入懷中,緊緊抱住她,他將他的臉埋入她的肩膀上,他的呼吸很重,很重。
費一笑甚至能夠覺察到費澤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他到底是嚇到了,怕自己死了嗎?她費一笑是九頭怪貓,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
顧元濤死死控制住自己翻騰洶湧的情緒,他閉上眼睛,轉過身去,跟上了那些抬著受傷的父親一起出去的警衛。
他竟然是她的哥哥,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再也沒有資格嫉妒了,他走出去的步伐十分的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尖。這個時候的顧元濤,仿若落葉飄零,那抹離開的身影孤寂,蕭瑟。
費一笑推了推費澤陽,這裡血腥味很濃,秋澤跟歐陽武月的屍體都還未處理,她討厭這種氛圍,更討厭血腥的味道,無端地讓她想起了醫院那一幕。
費澤陽覷了下四周,覺得此處的確不是久呆的好地方,卻霸道地圈著費一笑的纖腰出去,若不是看在他臉色發白、看上去仿若生病的模樣,費一笑肯定毫不客氣推開他。
顧元濤他們送顧啟華回醫院,大腿中了子彈,若是不想殘廢,需要盡快處理,歐陽紫也跟著上了顧啟華那一輛車子,這個時刻,大家各懷心思,也沒有勸阻她不要上去。
費一笑被強行拖進了費澤陽那輛蘭博基尼,費遲元跟歐陽蘭蘭上的是警衛開來的車,XX鎮的那個警衛早已打電話通知派人來處理秋澤跟歐陽武月的屍體,這個隧道,也需要上報。
歐陽武月就這樣結束了他荒唐的一生,他的人生因領養了歐陽紫而精彩,也是因為歐陽紫而徹底淪落到了喪心病狂的境地。
當費澤陽將車開到醫院時,費一笑有些納悶,難道去陪顧啟華手術嗎?
費澤陽當然也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慮,解釋道,「你需要包紮下,顧啟華那邊,會有很多人前來照顧,以你如今的身份,還是暫時避免他們為上。」
顧啟華那邊顧元濤,歐陽紫,還會趕過來大批的顧家人,她如今是顧元濤的雙胞胎妹妹,元濤應該不想見到她,看到一次痛苦一次。她費一笑不是醫生,留下來對顧啟華,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歐陽紫在,那邊等到顧老爺子來,肯定會鬧得很僵,顧老爺子本來就看她不順眼了,她這個時候,筋疲力盡外加飢餓,也不想充當某老頭子的炮灰。
不管怎樣,費一笑還是拒絕了進醫院包紮,她對醫院真的沒有好感,若是畢生能夠不進去,自然是最好的了。
她很堅持,費澤陽比她更加堅持,他覺得她需要好好檢查下,那一子彈擦過她的手臂,好歹也是擦傷了,表面不嚴重,不代表真的沒事,傷筋動骨要是遲一步檢查出來,等身體惡化之後,就算是神仙良藥,也為時已晚。
費澤陽一旦堅持起來,那毅力不屈不折,饒是九頭蠻牛,也無法讓他改變決定。
費一笑不想跟他僵持下去,她很累了,沒有精力跟他對峙,乖乖地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下,去檢查了下手臂,直到人家醫生都說沒事了,他才放心,並讓護士幫她巴紮好傷口。
費一笑本來覺得這皮肉傷癒合之後,脫了傷疤,就沒事了,直到走出醫院門口,盯著手臂上那一團纏著厚厚的紗布,欲哭無淚,手臂是右臂,吃飯洗澡必須都要用的右手,這樣她的生活,什麼辦?
她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等到回去之後,就把這個礙眼的東西給拆掉,反正費澤陽他看不到,也管不著。
小紅帽哪知道費澤陽那只腹黑狐狸心頭的深沉,他哪有這麼好忽悠的,他餘光一掃,將費一笑臉上那憤懣跟恍然都一絲不漏地掃入眸底。
他的語氣波瀾不定,上了車落了鎖之後,才說,「你今天不要妄想去哪裡了,今天跟我回家。你的生活無法自理,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
費一笑冷哼一聲,原來這廝打的是這個念頭,怪不得讓護士多纏點。生活無法自理?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
笑死了,就算她真的到了那地步,他這連柴米油鹽醬醋茶都分不清的大少爺會照顧人麼?不把她再次照顧進醫院,才怪。
費澤陽當然是瞧出了費一笑的不以為難,他當下表決了決心,語氣認真又嚴肅,「不管怎樣,這段時日,你需要人照顧。」
只是手,又不是腿,何況她拆了紗布,就能夠行動自如,她才不想跟他相處在同一片空間下。
「不要。」
費一笑脫口而出拒絕道,兩個字說得是咬牙切齒。憑什麼?某人不要自我感覺良好,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沒有關係了,他憑什麼堂而皇之管起自己的事情來了。
「嗯?」
費澤陽瞇起眼睛呢喃道,炯炯有神的煙灰色瞳仁愈發深邃冷凝起來,猶如暴風雨欲來的前兆,「你不要難道還要回顧家不成?如今顧家的人都在醫院守候著,你回去睡大覺,難道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顧家是不能回了,今天接收到最晴天霹靂的事情,不是顧啟華中槍,而是自己這震撼的身世。
她不能回顧家,兄妹結婚?幸好當初低調處理,不然若是傳了出去,自己也就算了,元濤今後如何做人?跟自己的親生妹妹結婚?
他是翩翩貴公子,本就不該入這濁世,是自己強行將他給拖了下來,說到底,是她對不起元濤。
費一笑閉上了眼睛,纖瘦的身軀往後倒去,費澤陽沒有挑明,她需要時間,顧元濤跟她的婚,需要盡快離。即使他們是兄妹,他也不想要顧元濤用那種眼神看她。
「我不回顧家,我也不想回你那,你幫我找家酒店吧。」
費一笑需要安靜,需要獨處,她睜開了眼,清澈如水,淡定如茶。
費澤陽知道這時不能操之過急,畢竟她還沒有原諒他,秋澤跟歐陽武月都死了,暫時她應該沒危險了。
「好。」
費澤陽直接將車開到費氏一家酒店,費一笑不讓他進去,免得惹來是非,謠言可畏,費一笑去了倫敦半年,本來就很少露面,沒多少人認識她。但費澤陽不同,他一直是媒體的寵兒。
費澤陽驅車回去,他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今天她看上去很累,他也於心不忍。
費一笑進了房間,叫了服務員,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便早早上了床。若是費澤陽見到浴室內的流理台上那厚厚的紗布,估計會氣到吐血。
第二天一早,費一笑還未起來,費澤陽倒是就上門來了,費一笑還躺在床上,沒想到自己的房門被打開了,她驀然坐起,發現費澤陽竟然拿著房卡登堂入室闖入。
她十分鬱悶,她怎麼覺得他昨晚好說話來著?原來打的是這麼一招,這是費氏旗下的酒店,費澤陽出馬,別說房卡,就算讓她當下滾出去,都有可能。
費一笑牙齒咬得吱嘎響,狠狠地怒瞪那個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男人,「我沒叫你來。」
「所以我自己來了。」
費澤陽昨天看了個肥皂劇,發現裡頭那個男主角死皮賴臉這一招很好用,最後抱到如花美眷,他覺得有時候用用也不錯,今日一見,效果斐然,相形見絀之下,雖不及肥皂劇中的效果,但效果還是比他預期想像中來得好。
這樣耍無賴手段的費澤陽,還真是稀奇,費一笑忘記了叫他滾出去,她悶聲不吭地披著床單,走入浴室,費澤陽叫了一聲,「等等。」
接著甩給她一個袋子,費一笑震驚之下,沒有接住,結果裡頭有東西掉了出來,費一笑滿臉通紅地盯著絨毯上那個掉出來細帶的紫色BRA,她當下蹲了下去查看,發現還有同個牌子的蕾絲短褲。
她當下轉頭過去看費澤陽,他沒想到費一笑會沒接住,他略微不好意思地側了側臉,費一笑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終於在他耳垂上找到了一抹淡淡的嫣紅,他也會害臊,不錯。
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你挑的這套內衣不錯,我很喜歡。」
費一笑表揚下費澤陽的眼光,故意重重咬著『你挑』『內衣』這四個字,費澤陽被某人看得心虛,「專櫃小姐挑的,你快進去洗漱,你那紗布怎麼私自拆了,呆會跟我去醫院重新包紮。」
費澤陽這是典型的惱羞成怒,費一笑似笑非笑睨了他最後一眼,盯得費澤陽頭皮發麻,她才滿意地吹了個口哨進去。
一大早,就有好玩的事情,她心頭的陰霾驅逐。
費澤陽忿忿地盯著浴室的門,恨不得射出一個洞來。
他大清早起來,到了一半才發現忘記給費一笑帶衣服了,又不想返回,只好去就近的專櫃選了全套,進內衣專櫃的時候,那專櫃的小姐看他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被當成了變態內衣狂人,他費澤陽活到二十九歲,頭一次進女性內衣店。
隨手指了一樣,報了尺寸,就落荒而逃,仿若身後有十幾條狼犬在猛追。
費一笑出來的時候,上身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頭套一件粉紅的羽絨夾克,夾克的領子用兔毛點綴,看上去十分的溫馨,襯得她肌膚如玉,光澤可人;下身一條緊身的黑色鉛筆褲,顯得她的雙腿更加修長;腳上一雙棕色的牛皮平跟靴子;及肩的黑亮頭髮垂在身後,如同瀑布。
這一身打扮的費一笑,看上去青春靚麗,費澤陽覺得早上去幫忙挑選女裝的尷尬,都物有所值了。
他忽然覺得以後幫她選衣服,這樣平凡居家的生活,他也會喜歡上的,因為身邊的這個人是費一笑。
「我今天要去學校,你不用成天跟著我,費氏難道真的如外界所傳,要倒閉了嗎?」
費一笑的消息還停滯在前一階段,她還不清楚費氏早已度過了危境,而且因為季默然,衛如風又下了半年的訂單,他反正是卯足勁,一定要跟季默然有接觸,因為季默然對他愛理不理,他倒是聰明,每次季默然一趕他走,他就用滔滔不絕開始談論起公事,讓季默然發不了火。
費氏正步上了正常的營運,一切都在好轉中,所以他費澤陽也有了時間,反正趁著季默然還未離開,他充分利用那個下屬,不然以後她肯定要被衛如風捆綁回北京去,到時他又要一個人忙得跟陀螺沒兩樣。
「我送你去,正巧白教授找我有事。」
費澤陽臉皮厚到如同銅牆鐵壁,他立刻編好了借口,腦子轉得還真快。
「去學校之前,我要去一趟顧家,你也要跟來嗎?」
費一笑迎上他的視線,挑唆道。她剛下飛機,就被綁架了,東西應該都在顧家,就算要去學校報到,也需要辦報到手續。
費澤陽當日在婚禮上棄顧嫣然而走,顧家早把這個曾經欣賞的顧嫣然當成了眼中釘,他若是前去,肯定是有人恨不得將他碾成幾段。
「顧家的人肯定還都在醫院,這個時候去剛剛好,就算有人為難我,我費澤陽也不是任人欺負到頭頂上來的那種人。」
費澤陽語氣不羈。
費一笑知道他打定主意要跟去,兩人在酒店用了餐,費一笑沒有退房,她說在找到房子前,她就先住酒店。
費澤陽想要打消她的念頭,苦口婆心,費一笑這次,饒他舌燦如花,也雷打不動,乾脆舉起兩根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表決了心態,申明多說無異,她費一笑也有她的底線。
費澤陽恨恨咬著牙關,他用力踩向油門,握住方向盤的手指動了動,他暗暗道,他遲早要拿下這個不聽話的傢伙,她越打定主意跟自己遠離,他偏要跟個鬼魅一般,天天出現她生活中,讓她無處可遁。
顧家到了,誠然如費澤陽所說,顧家的主人幾乎都去醫院候著了,除了傭人,費一笑碰到了正要趕往醫院的凌媽,她手頭提著滿滿的食物,她跟費一笑打了個招呼,說醫院那邊都沒吃飯,要趕去,便匆匆讓傭人幫費一笑拿東西,自己先去了。
凌媽離去之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讓費一笑心頭一驚,她暗暗歎息,幸好沒讓費澤陽進來,讓他在車上等自己,不然若是被凌媽看到了,肯定要看不起自己了。看凌媽那眼帶深意的一眼,八成是知曉自己的身世。不然又豈會讓傭人領著自己去拿東西呢?不是該留自己下來入住麼……
不知道元濤如今怎樣了,希望他能夠渡過這一關,必定是同一班,等顧啟華傷癒,他日肯定會相見的。
費一笑拿了東西,便出來了,也沒顧得上喝口茶,她發現再次踏入這個顧家大宅,覺得十分難受,有一股窒息的感覺,這令她渾身的不自在。
費澤陽先送費一笑回了一趟酒店,她從倫敦帶回來的東西還真多,費一笑說先去買支手機再去學校。
費澤陽竟然在一家門面簡陋的手機店停了下來,費一笑皺著眉頭看著他,不解他今天為何又抽風了。
「這家手機不錯,我上次就在這裡買的。」
費澤陽還不忘幫忙宣傳,從容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黑色的諾基亞,優雅地在費一笑眼前展示了下。
費一笑倒是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來,費澤陽以往的手機都是限量版的,這支手機很普通,大街上,普通上班族用的肯定不少,沒想到他改變如此之大,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這兩人一進門,費一笑打量了下四周,發現不但外頭簡陋,裡頭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唯一的員工便是櫃檯前那個抱著一個嬰兒的員工,那個女人昏昏欲睡,正在連連打哈欠,費一笑都為她提心吊膽,覺得她若是一個不謹慎,她懷中那個嬰兒便要掉落於地了。
「我要這個手機。」
費一笑有些看不過去了,這個女的雖然年紀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但是也忒不顧念懷中的小孩了吧。
心頭很不是滋味,自己曾經也失去了一條小生命,就在那麼不經意、那麼不小心間,費澤陽有錯,自己何嘗沒有錯呢?
若是沒有掉下去,今時今日,一切局面或許都會不一樣吧?
她不知道,這世間沒有『如果』,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費澤陽修長的手指彈了兩下玻璃櫃檯,費一笑白了他一眼,他以為他在談鋼琴啊。
「我要這個手機。」
這下,費一笑聲音揚高了幾分,就為了讓這個昏昏欲睡的女人醒來,費澤陽帶自己進這家破陋的手機店來,到底所謂如何?
難不成公司經歷了生死存亡,他感悟了,不該花錢大手大腳,她買一款限量版手機的錢,還是有的,好歹她當模特以及幫電腦公司寫程序賺了不少的錢。
那女員工終於抬起頭來了,可是她那個神情剎那,激動得無以復加,「恩人,你來了。」
費一笑掏了掏耳朵,她直覺認定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這怎麼可能呢?
費澤陽可是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一定是聽錯了,沒想到費澤陽還跟那女員工交談起來,旁若無人,還問她懷中的那個小娃娃最近乖不……
「恩人,你來是為了特意看我嗎?」
費一笑再次聽到『恩人』兩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女員工叫『恩人』的時候,費澤陽那張俊臉明顯掛了一半的黑線。
費一笑狐疑的目光繞在費澤陽以及那個女員工之間,不停地穿梭,想要找出點端倪。
費澤陽唇抿了抿,「小許,我帶女朋友來買手機。」
「哇,這個漂亮的美女就是恩人的女朋友啊。」
花癡員工,就是花癡員工,狗改不了吃屎,依舊『美女』『恩人』叫得不亦樂乎。
費澤陽本來是帶費一笑來給小許增加生意來著,之前他本想給她點錢,可是她說她有手有腳,他幫了她這麼多忙,不好意思再讓他倒貼錢了。
費一笑聞言,似笑非笑地反唇相譏,「小許啊,他不是我男朋友。」
然後,面對小許時,費一笑滿臉的認真,那表情就是『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騙你我就不得好死』。
小許果然上當受騙了,她脫口而問,「那他是你什麼人?」接著,又話鋒一轉,很肯定地點了幾下頭,「我相信恩人是不會說謊話的。」
肯定是偶像劇看多了,費一笑不解費澤陽到底幫了這個小許什麼忙,讓她如此信任他。
費一笑唇角往上揚起一個蠱惑人心的弧度,「他是我叔叔,因為他不服氣年齡比我大,所以每次都冒充我的男朋友,小許你可前面不能被他的表面功夫忽悠了。」
「叔叔?」
費澤陽瞇起眼睛來,目露凶光瞪著費一笑,她這簡直找死,他有這麼老嗎?這也編的出來,信他才有鬼。
偏偏小許還疑神疑鬼地打量著他,然後轉向費一笑,遲疑地想要確認,「他真的是你叔叔嗎?」
費一笑裝模作樣,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對,他就是我叔叔。」還不忘推了費澤陽一把,手中捏著的是他腰間的肉,往死裡掐,仿若他要是不承認,她就掐得他哇哇大叫。
「我不是她叔叔。」
哎呦,費澤陽忍不住叫了出來,費一笑也太狠了點,下手還真重,一腳踩在他鮮亮的皮鞋上,往他的腳尖死裡踩,好痛,可是他又不能叫住來。
小許站在櫃檯裡頭,當然是看不到外頭這兩個人不斷的小動作,也瞧不到她家『恩人』**上飽受折磨,費澤陽的神色有些古怪,那是忍著痛楚,整張俊臉繃得死緊,還在咬牙堅持,「我才不是她叔叔,我是她男朋友,不對,我是她未婚夫。」
他變本加厲重申。
費澤陽不屈服於費一笑的暴力威脅,伸手想要讓她侵襲他腰間的魔爪拂去,他不用想,也可以肯定腰間,肯定是淤青連連了。
費一笑又豈會不知費澤陽的陰謀,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她當機立斷,換了個地方,迅猛攻擊的對象是費澤陽可憐的大腿。
小許徹底被弄迷糊了,她本就不是個聰明的人,「你到底是恩人什麼人?」
「侄女——」
「未婚妻……」
兩人還真有默契,異口同聲地道。
「叔叔,你怎麼可以騙人呢,你都快奔三的人了,怎麼可以忽悠比你小的人呢,你看這位許小姐的年紀都比你小,我才十九歲,你不是我叔叔,是誰?」
「小許,我十九歲一朵花,風華正茂,怎麼會看上這麼老的男人呢?」
費一笑特意死死咬著『老』這個字,增加說服力。
十歲的差距,的確有點老,可是,恩人真的很帥,她的心當然是傾向恩人這一邊的,「不是說身高不是問題,年齡不是問題麼。十歲,還可以接受,況且恩人看上去就是一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費一笑覺得真是跟一個白癡對牛彈琴,說了等於白說,某人的心真的是被費澤陽給收買了。
她想起來了,她明明是來買手機的,怎麼拉扯到了這麼遠的話題呢?
「叔叔,我要這個手機,你幫我買,我先出去了。」
她算是頭大了,真是浪費時間,她呆會還要回學校呢?
費一笑正要轉身,費澤陽一把揪住她,不讓她有機會遁逃,他俯身在她的耳邊低低地道,「這麼急幹嘛?小侄女,叔叔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給拆吃入腹的。」
費澤陽濃濃的鼻息噴薄在費一笑的耳垂上,還很邪惡地伸出舌頭,曖昧地舔了一下,費一笑身體忍不住一僵,趁機跟這個**保持三尺距離。
他以前冷漠又霸道,如今形勢大改,每次都是出人意料,讓她措手不及。
她寧可他恢復以前,如今這麼無賴的費澤陽,她還真是接受不了。
費一笑哪知道費澤陽看了兩集肥皂劇後,受益匪淺,學以致用,沒有照抄照搬,反倒是尋找突破,以至於連她都拿他這副嘴臉無可奈何。
「那個,那個恩人的未婚妻,這個手機,你要不要先看看,熟悉下功能?」
小許見這兩人都快定住了,覺得有義務幫忙勸解下,這兩個人八成在冷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