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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chapter012新婚之夜 文 / 陽乖乖

    chapter012新婚之夜

    這一天,是費澤陽認為人生過得最糟糕的一天,當晚,如同之前跟費一笑冷戰的幾日一樣,他繼續失眠抽煙,反省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在等待,等待私家偵探送來費一笑前幾天的作息,可是他心頭又無比確定那個九周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只因為那一夜的瘋狂纏綿。

    躺在臥室,他了無睡意,坐在客廳,他沉浸在煙霧繚繞中,那一片白茫茫模糊了他的神智,讓他開始痛恨起寂靜,這處公寓,仿若失去了費一笑,一切都變了樣。

    他不明白,為什麼費一笑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帶走,但是他好像又明白這是她的決絕,代表了她想要忘卻一切的決心。

    她想要忘卻曾經,然後曾經開始逐漸襲擾了他整個大腦,讓他無法逃避,一閉上眼睛,一個鮮血淋漓的胚胎浮現,控訴他的殘忍,控訴他的無情跟冷漠……

    煙灰色的瞳仁中閃爍著一絲絲血絲,那是睡眠不足的徵兆,又仿若是他痛苦的開始。

    費澤陽的下巴冒著青色的鬍渣,看起來頹廢又性感,他天生就是一個閃光體,誘使女人為他飛蛾撲火,蠱惑著她們不顧一切圍繞著他轉動……

    費澤陽發現每一次想到那個被抽離的胚胎,他的心總是微微刺痛著,瞳仁劇烈一縮,胸膛起伏不定,不再平靜,他無法裝成若無其事……

    費澤陽知道若是此刻費一笑站在他面前,他無法再冷靜,他無法用以往那般冷漠的態度對待她。

    如果說在新娘化妝間,他還沒有想清楚,那麼回到這處公寓,入眼的是費一笑用過的東西,陽台上甚至晾著她還沒有收進來的衣服,那閃眼的陰影飄蕩在他的眼前,他再也確定不過,他不會再冷靜地面對費一笑。

    他惱怒她一聲不吭的結婚,他惱怒她的遠離計劃,他明白那個胚胎應該不是她摘除的,因為據他瞭解,她好像挺喜歡小孩子的。

    他無法想像那個失去的孩子到底是像誰,像他,還是會像她?

    但是,這僅是想像,怪不得他想不出來,因為那個孩子已經沒了,沒了期待,只有遺留下來折磨人的煎熬跟痛苦。

    米蘭,費一笑到底如今身在米蘭的何方?

    費澤陽想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掏出手機,打電話撥了航空公司,訂了一張凌晨五點到米蘭的機票。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他心中浮現一個古怪的念頭,仿若只有見到費一笑,他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才能明白到底自己是怎麼想的,才能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捨不得放開這個總是讓自己氣得牙癢癢的人。

    他訂好機票後,手中依舊沒有放下手機,他微微一怔,想到打費一笑的電話,沒想到上次僅是關機,這次更狠,「對不起,您打的電話已停機。」

    他欲要大發雷霆,想要摔掉手機,又覺得手機是無辜的,他不該如此衝動。

    他費澤陽向來自傲的便是他驚人的自制力,何時,費一笑這個不起眼的小不點長大,開始處處鉗制著他的情緒波動?

    「澤陽,就算費一笑肚子裡的孩子真是你的,你們也沒有可能,她已經是元濤的妻子了。」

    顧嫣然離開之際的話,不知為何,在費澤陽的耳邊飄蕩,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倏然一僵,注視落地窗外風景的他忍不住倚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藉以支撐住戰慄倏然迭起的身軀。

    他下意識狠狠咬牙,低低的重複道,「誰說沒有可能的,費一笑,我不准你離開我,就算下地獄,我也要拖著你下水,別以為我費澤陽是這麼好說話的。」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血絲依在,但是他明白費一笑是他失眠的最佳療法。

    結婚?

    她到底是渴求結婚還是結婚為了逃離他?

    自從費一笑十八歲後,她開始很好地斂起了她的情緒,連他都看不透了,她不再是一個簡單倔強的傢伙,她變得有思想、有主見。

    如今鬧出結婚之事,也太有主見了吧?

    費澤陽每一回想到她在結婚登記上落下姓名,整個人就再也平靜不下來,「顧夫人?」

    本來屬於他一人的費一笑被冠上了顧元濤的姓,便不再是他費澤陽的人了,她將會屬於另一個男人,躺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為他懷孕生子……

    費澤陽內心在低吼,他受不了這種念頭油然而生地浮現,離五點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他發現他再也無法在這個空間呆下去了。

    胡思亂想?

    對,就是胡思亂想,他費澤陽竟然也有這個閒情逸致胡思亂想,而且是心不由己,萌生出來的。

    詭異,又是這般的自然……

    撿起靜靜躺在沙發上的鑰匙,手下意識開始摩挲起那個蘭博基尼的鑰匙扣,那是費一笑送給他的。

    費澤陽微微瞇起了眼睛,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費一笑很少送他東西,這個做工精湛的鑰匙扣,算是最特別的一樣禮物了。

    他思緒微微晃了神,憶起那一天,蒂亞集團的總裁光臨這一處公寓,而費一笑躺在駱的懷抱中,很礙眼,很礙眼……

    她攪亂了他的生活後,揮一揮衣袖,不說一聲離開,連結婚都不提,這就是費一笑,那個可惡的女人……

    同居才一年多的生活,讓她如影隨形侵入,開始迷失了自我,若是時間再拉長,他估計會更在意她吧。

    明明她是歐陽蘭蘭的女兒,明明他不屑她的,為何在這一天來臨,一切都變了樣。

    他好像並沒有如預期般對自己在意她而勃然大怒,所有的怒火都被她結婚這個詞彙給覆蓋了,心頭的刺痛因為那個胚胎而起。

    驅車到了機場,離登機時間還很早,費澤陽並沒有出駕駛座,而是靜靜地坐著,抽煙打發時間,他發現這個月來,他煙癮很大,抽煙的頻率比他二十八年累積加起來還有頻繁。

    在費澤陽的腦海中處處充盈著費一笑的人影時,費一笑根本沒有想過費澤陽,從她登上米蘭的航班開始,她就開始不再想起這個之前在她生活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霸道男人了。

    顧元濤很體貼,真的很體貼,一度讓費一笑再三懷疑他只有十八歲。

    到了米蘭後,出了機場,顧元濤帶著她去買了幾套衣服,接著便住進了一家豪華酒店,是他之前預定的,看來顧元濤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做的很好。

    顧元濤預定的是酒店不是標間,是那種小套間,但是只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很適合蜜月中的人打滾用。

    費一笑盯了這張床良久,才有些疑惑地將視線掉轉到顧元濤身上,當下,後者耳垂微微發燙,有些赧然地道,「笑,你不要亂想,這,這我之前也不知道的,這家酒店的生意一向很好,他們說就剩下一個小套間,我以為小套間應該一切都具備的,畢竟是套房麼……」

    顧元濤解釋到這裡,開始卡住了,他詞窮,就這樣被費一笑注視著,讓他開始明白了一句話的深刻含義,那就是「解釋就是掩飾。」

    這套房是他之前跟費一笑打賭後就開始準備了,他喜歡計劃周全,他沒有想到費一笑會出這等意外,結果讓他方寸大亂,對她,起了更多的憐惜之情。

    這算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顧元濤的心頭乍然浮現這個念頭,新婚之夜,到底應怎麼過呢?

    他沒有經驗,看著坐在床沿上的費一笑,她的臉色還是略帶蒼白,他不禁苦笑,他都在想什麼呢?

    她動了手術,身體還虛弱的很,他倒是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不潔思想。

    顧元濤沉吟半晌,終究吐出了一句,「我先去洗澡。」

    還沒走到浴室,他發現這個浴室的門是透明的玻璃,估計是為了給蜜月中的夫妻增加情趣,但是顯然,他沒有這等好待遇。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總有那麼一天的,在洗澡的同時,他也開始有了期待。

    顧元濤隔著透明的玻璃門,迎上費一笑似笑非笑的眼神,倏然轉過了身去。

    他苦笑,這扇甜蜜折磨人的玻璃窗,害人匪淺,他八成今晚要得黑眼圈了。

    匆匆沖了個澡後,他拿睡袍隨意一套,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髮根還是有晶瑩的水珠淌下,

    他的胸膛沾了泛著光澤的水珠,在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整個人十分的性感。

    他率性地擦著頭髮,然後在看到費一笑時擰緊了眉頭,問道,「笑,你不能洗澡。」

    此時的費一笑正在拿著一件睡袍,跟顧元濤之前去選了一些衣服,她隨意撿起了一件,擱搭在手上。

    「不洗澡渾身難受。」

    她都沒洗澡兩天了,她快忍不住了,很難受,她也知道醫生的囑托。

    「我就隨便擦洗下,不沖澡,避開手術部位,行不,管家婆?」

    她語氣軟了幾分,用商量的語氣跟顧元濤說話。

    顧元濤歎了一口氣,還忍不住地叮囑道,「那你小心點。」

    費一笑走了幾步,聽到身後的他還沒走遠,問道,「要不要我幫你?」

    顧元濤的聲音低低的,讓費一笑莫名想笑,她也沒有克制想笑的衝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情很不錯地調侃道,「好啊。」

    她答應得太過爽快,讓顧元濤當下就目瞪口呆,費一笑轉頭,就發現顧元濤整個人木木地站在那裡,臉色如同五色調色盤,變化得很快,看起來都有些誇張。

    這個提議可是他提的?

    怎麼被雷倒的還是他本人,費一笑有些不解,但是看著這樣的顧元濤,她心情驀地好轉,還不忘催促道,「想幫我洗澡的顧先生,麻煩你過來一下好嗎?站在那裡,可是無法為某位想要服務的女士效勞的呢!」

    此話一出,顧元濤臉上一陣青紅皂白,他開始吞吞吐吐起來,「笑,你還是自己洗吧。」

    他並不是沒有幫她洗過澡,那一晚,她醉酒得厲害,酒品很爛,還吐了他一身,是他幫她洗的澡。

    費一笑似乎遺忘了那一晚,畢竟那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但對顧元濤來說,那是他跟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親密接觸,儘管她神志不清,甚至雙臂纏繞上他,還將他錯認成了……錯認成了費澤陽,她的「哥哥」。

    費一笑已經走進了浴室,她以為顧元濤僅是被自己調侃到了不好意思,但是她根本就不會想到顧元濤矛盾的掙扎心態。

    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笑已經跟自己結婚了,今後,她就是顧夫人了,沒有費澤陽可以鑽的漏洞,他絕不容許費澤陽來搞破壞。

    他要好好保護好費一笑,他要開始計劃他們接下來的生活,短時間內,他並不希望費一笑回洛城那個傷心地,那個充滿她跟費澤陽記憶的傷心地,雖然自己跟她也是在那裡認識的。

    為了拔除費澤陽在費一笑心中紮下的根,他顧元濤要想盡一切法子,讓笑遺忘了那個男人,那個傷害她至深的男人。

    自己答應過她,這輩子,都會好好護著她,她如今已經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他顧元濤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照顧她。

    顧元濤乾脆頭髮也懶得擦了,舒服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想著問題,唯一看得出來的是他瞳仁眸色在不停地變化,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費一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顧元濤閉目養神,聞到沐浴露的清香以及洗髮水的味道,顧元濤當下睜開了眼睛。

    顧元濤目光掠及她身上,眼前豁然一亮,剛沐浴完畢的費一笑別有一番韻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此時拿來形容她,是相當的合適。

    情人眼裡出西施,其實不管怎樣的費一笑,在顧元濤的心裡,都是最美好的。

    「笑,你洗好了。我幫你擦頭髮。」

    他自己頭髮懶得擦了,卻主動獻起了慇勤。

    費一笑也不拒絕,由得他胡鬧,費一笑的頭髮很柔軟,是那種嬰兒般的質地,摸起來很舒服,幹得又快,離子燙適合哪種頭髮比較硬的髮質,她想要那種筆挺的效果,但是理髮師總是說她不會做出那種效果的,因為她不得不作罷。

    如今頭髮都及肩了,剛開始脖子感到刺痛,估計是之前一頭清爽短髮的緣故,現在,她已經適應了,習慣了,也不再會感到刺痛。

    很多事情,剛開始或許不適應,但是經過時間的療傷,那道傷痕,便會漸漸褪去,直到最終消失,看不見了。

    費一笑的頭髮幹得很快,不用吹風機都幹得差不多,顧元濤忍不住多摸了幾下,質地柔軟,手感絕佳。

    他放下大毛巾,撥動了幾下自己額頭的鬢髮,抱怨道,「笑,你都不主動說幫我擦頭髮。」

    沒有戴鉑金邊框的眼鏡,顧元濤這一雙桃花眼注視著人時,看上去一直在不停地放電,但是他又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嗯,費一笑被這副場景逗樂了。

    她忙道,「好好好,我幫你擦頭髮,禮尚往來麼,拜託你也不要再朝著我放電了。」

    顧元濤咕噥一聲,「哪來放電,休得胡說。」

    他盤腿坐在床上,費一笑幫他擦起了頭髮,她擦的很仔細,其實費一笑做很多事情都是很認真的,除了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她沒有心情,便隨便敷衍過去。

    顧元濤心情在觸及費一笑跟自己穿的是同一款睡袍時,心情大好,他故意挑選跟她穿情侶套裝,所以之前買的幾乎都是情侶服飾店的,摒棄了他之前一貫的英倫風格。

    擦好頭髮後,顧元濤又興致勃勃地提議看電視,可惜,怪怪的意大利腔調,費一笑聽得極為痛苦,因為她一個詞彙,也聽不懂。

    反倒是顧元濤,或許是身邊的多了一個費一笑的緣故,他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興致當頭,還不忘耐心解釋給她聽。

    通過看電視,費一笑知道了顧元濤原來精通的方面很多,意大利語也是他修的一門,他頗有語言天分,除了英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外,還精通法語。

    費一笑覺得他就是那種語言鬼才,她的英語還行,普通的對話能夠應付,計算機專業很多術語都是英語的,她為了興趣被逼學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畢竟在國外,能夠交流比較普遍的語言是英語,但是意大利人似乎不願意說外語,嘰裡咕嚕地說著她頭痛的意大利語。

    不過,米蘭國際友人多,大街上說英語的還是存在的,所以,這就是費一笑認定的所謂的「派上了用場。」

    看完電視,有點遲了。

    顧元濤看著昏昏欲睡、一直在揉眼睛的費一笑,她幾乎掛在他的胳膊上睡著了,他長歎了一聲,將她打抱起,放到了床上躺平。

    當顧元濤躺上去的時候,費一笑的四肢就頓時纏了上來,她的睡相極差,似乎要讓人抱著才能睡。

    顧元濤關了檯燈,黑暗中,他墨色的黑眸比起黑夜來得耀眼多了,他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想要人抱著睡覺的人,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

    那本書說的是兒童心理學,但是這放在她的身上,似乎也很合適。

    笑,她也是這種人吧,她渴望溫暖,她害怕孤獨、寂寞。

    就這樣抱著她,顧元濤覺得整個人很充實,這算不算做是她對他依賴的開始呢?

    這一夜,顧元濤睡得很熟,費一笑也是一夜好眠,兩人相依而偎,相擁而眠,是這般的自然,並沒有多少尷尬產生。

    米蘭是時尚之都,在米蘭,他們少不了要去購物,顧元濤在上飛機之前,就關了手機,所以兩人的旅行都是分外愉悅的,沒有外人的干擾。

    異國他鄉,形形色色的人,不同的靚麗風景,都讓費一笑大開眼界,忙碌而充實的旅行,讓她開始時不時綻放笑顏。

    每一次,顧元濤看到她笑了,就知道她是真的開心,他很高興陪著她的這個人是自己。

    他更加相信他們會更加幸福,只要她的笑顏繼續綻放甜美……

    在米蘭,費一笑見識到了駱的蒂亞集團,那一棟大廈,歷史悠久,很是氣派,外頭站著很多保安,費一笑本想去感謝一下駱的,但是看到這麼多保安,她萌生了棄步的念頭。

    在顧元濤牽著費一笑的手轉身離去之時,他們沒有看到一身深色正裝的駱正從裡頭出來,後頭還跟著幾個蒂亞集團的高級主管,他們似乎匆匆要趕往另一個地方,跟費一笑擦肩而過,反向而行。

    這個時候的駱,自然是沒有想到費一笑會來米蘭,他是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情,迫不得已提前結束了他的逃婚生涯。不過,經過這一次洛城之行,他倒是並沒有對婚姻產生望而生畏的感覺了。

    他反倒對婚姻開始有了莫名的期待,更確切地說,可以認為駱對費一笑當自己的人生伴侶,有了新鮮的期待。

    顧元濤跟費一笑在米蘭才呆了一天半,就結束了在米蘭的旅行,因為費一笑實在受不了意大利人嘰裡咕嚕說著意大利語,不管你是開口跟他講中文還是說英語,他們就是不主動跟你說外語,嘰裡咕嚕熱情地用意大利語跟你對話。

    顧元濤適應良好,倒是費一笑,一滿臉的鬱悶。

    既然會說英語,那就去歐洲吧,下一站……法國,浪漫之都巴黎。

    顧元濤也看出來費一笑厭倦了米蘭,每當那群意大利人主動攀談,嘰裡咕嚕地說著意大利語,費一笑的臉色是那種極為隱忍的,她克制得可真是痛苦啊。

    當費一笑跟顧元濤坐上巴黎的航班時,費澤陽還在米蘭街頭晃蕩,他跟費一笑一樣,不會說意大利語,他頭痛極了,他會很多國語言,但就是對意大利語不精通。

    他那口蹩腳的意大利語生硬又不流利,跟人交談,倒是讓意大利人先受不了堵住了耳朵。

    他恨恨地想:費一笑真是他費澤陽的災星,哪個國家不好去,偏偏要來意大利,他真懷疑她是故意折磨他的,可惡的意大利語,他大學時選修至一半放棄的語言,他的導師不得不承認天才也有不完美的地方。

    實在受不了意大利語跟意大利人,最後,費澤陽直接找到了蒂亞集團,上門找駱,強龍不壓地頭蛇,在米蘭,佩拉家族地位很高,他一個人漫無頭緒滿大街地找費一笑,瞎找一氣,找得到才有鬼。

    費澤陽終於承認自己過於衝動,盡然什麼找人計劃都沒有想過,就衝到米蘭來了。

    費一笑,可惡的費一笑,說不定正跟顧元濤在哪個地方快活呢,而他竟然像個傻子一樣,見到人就詢問,拿著的還是費一笑一張拍得不太清楚的照片,那張偷拍的照片就是顧嫣然曾經拿走過一張的,費澤陽並沒有洗一張,而是洗了三張。

    顧嫣然拿走了一張,費澤陽也發現有一張沒了,他清楚地記得夾在雜誌中的,但是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幸好手頭還有兩張,他便並沒有計較了,其中有一張時夾在費澤陽的皮夾內有一些日子了,所以此刻他找人便派上了用場。

    可惜的是,這一張注重的是費一笑的側面,並沒有將她整個人的效果拍出來,五官不清晰,加上米人是時尚之都,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找人就更加不容易了。

    蒂亞集團。總裁辦公室。

    費澤陽站在辦公室內,駱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還忍不住調侃道,「哥哥,你遠道而來,是為了見我這個妹夫的嗎?我真是感到受寵若驚,太榮幸了,請坐,呆會秘書自然會奉上咖啡的,不知道你喜歡喝的是哪一種口味的咖啡?」

    駱心情不錯,見到費澤陽,他就想到了費一笑,費一笑如今是他期許中的新娘人選,對待未來的小舅子,他心情飛揚,很不錯。

    費澤陽克制住怒火,妹夫?這個名詞讓他聯想到顧元濤,如今顧元濤倒是他費澤陽名正言順的妹夫了,這在他人眼裡,但是他費澤陽是不會承認顧元濤的身份的。

    費一笑,她……

    「哥哥,你不會看到妹夫我太激動了吧?笑有沒跟你過來玩?我還真有些想念她了,上回還是我送她去的醫院呢。算起來,我當了她一回救命恩人,想必她對我也有了不少的好感吧。」

    駱自言自語,滿臉的得意,仿若他說的已經成了真。

    晴天霹靂,駱的話鑽入費澤陽的耳中,讓他忍不住瞠大了眼,他的薄唇越抿越緊,煙灰色的瞳仁閃爍著的兩簇火苗,灼燒得厲害,他薄唇逸出的幾個字極盡咬牙切齒,「你說上回她被送進祁陽附醫是你送她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澤陽本以為是顧元濤送費一笑去的祁陽附醫,沒想到這件事情中,還冒出了個駱,摻合其中。

    「祁陽附醫?對,就是祁陽附醫,我送笑去的,她昏過去了,臉色慘白,嚇死我了。」

    駱呢喃道,生硬地咬著中文,他的臉色有些陰沉,這個破醫院,還真是害人匪淺,當初他可是被忽悠得團團轉,那個上了年紀的護士,還是在他的威逼下才找院長來幫笑安排住院事宜的。

    想起當日發生的一幕幕,駱還是有些後怕,抱起費一笑便跑到路中央攔車。

    當日的費一笑,她看起來很嚴重,閉著眼睛,身體忍止不住顫抖,額頭還冒著冷汗,滿臉的蒼白,漂亮的唇角血色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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