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椅右側那老者小心拖著一根銀白色的禪杖緩緩走到閣樓前,他將禪杖高高舉起,說道:「這是我教震教之寶,我今日依照聖主遺願將他交給了普修,眾白聖教教徒可有異議?」
眾人齊聲高呼:「遵從普修教主,遵從普修教主。」山野為止震顫。
普修臉上劃過一絲輕微的笑意,伸手去接禪杖。
卻聽人群中有人高聲說道:「且慢!」隨即,一個白衣人身體驀地騰空而起,他自數人頭頂躍過,身形展開便如燕子一般輕盈,又直向前飛出六丈有餘方落在地上,眾人只驚得呆了。
普修厲喝道:「大膽刺客,欲行刺於我,拿下了他!」
閣樓周圍百名守衛,卻無人動手。
普修頗感驚訝,喝道:「你們快快將這刺客拿下了。」
百名守衛,無動於衷。
卻聽那人說道:「普修聖主且莫忙著動手,我這裡也有一封靈明聖主的親筆書信,先要右監事辨一辨真偽再動手不遲。」說著,已向閣樓內走進去,竟無人阻攔他。
普修變色道:「你是何人?膽敢私闖禁地!罪當致死!」
說罷,竟自身上抽出一把短刀來,迅速絕倫的向那人刺去,那人輕輕避過一刀,突地食指向普修腦門點去,普修將腦袋一側,閃過這一指,卻覺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道向自己胸前襲來,忙向後躍了開去,後背便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閣樓石柱上,而向胸口襲來的力道卻徒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股不知哪裡來的力道卻擊中了他胸前穴道,令他不能行動。普修暗自心驚:這人武功太也高強,卻是哪裡來的?他倚在石柱上,叫道:「這人行刺我,實是欺辱我白聖教中無人,眾人快快將他拿下!」
他此言甚是奏效,閣樓前眾人中便有數十人向閣樓衝了過來。
卻見那人自懷中掏出一白色牌子來,亮在面前,說道:「靈明聖主令牌在此,我白聖教人聽令。」
數十人見了令牌,頓時止住腳步。此時,人群中又躍出一個人來,他幾個起落,進了閣樓中,站在拿令牌之人身側,摘去面紗,白聖教徒見了他面貌,紛紛跪倒在地。
此人正是靈明。
左右二位老監視吃驚之餘,也跪了下來。
靈明仰天笑道:「普修這匹夫暗中害我,還假造書信,欲篡奪聖主之位。哈哈哈哈,普修!」他說完,將目光投向普修,說道:「枉我對你如此信任,你卻背後害我,右監事,依照教規,該當如何處置他?」
右監事說道:「依照教規第一條,謀害聖主者,當吊在斷腸崖上,經受七天折磨而死。」
靈明說道:「嗯,普修,你可聽到了嗎?」
普修說道:「怪就怪十二劍士辦事不利竟殺不死你,敖廣三人更是欺騙於我,說你墜入懸崖摔做了爛泥,哈哈,天要敗我!天要敗我!」
靈明高聲道:「敖廣、舞崖、惠天,你們過來!」
話音剛落,眾守衛中已有三人走了出來,他們摘去面紗,跪倒在靈明身前說道:「拜見聖主。」
靈明說道:「普修,你又怎能算到他們三人復又歸順了我?這天靈閣周圍一百守衛昨晚就已得了我命令,可憐你還蒙在鼓裡,若不然你方才兩次招人拿我兄弟怎會無人回應?哈哈,辰兄弟,你摘了面紗吧,要他也看看是折在了誰手裡。」
數招內將普修制住之人正是辰。他摘下面紗,卻不吭一聲。
普修說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功,不料我普修竟折在一個黃毛小兒手中!」
靈明驀地身形晃動,到了普修近前,右手快速探出,「卡」的一聲脆響,竟將普修的下顎扭得脫節,爾後冷冷說道:「你要咬舌自盡,卻沒那麼容易,讓你如此輕鬆便死,豈不便宜了你。斷腸崖上,七日折磨,卻怎能免得?你難道也不知教規嗎?」
普修表情痛苦,嘴裡含含混混,也辨不清他在說什麼。靈明自普修身上搜出一張紙,笑道:「這倒像極了我的字跡,左監事,連你老也沒有看出破綻來嗎?」
左監事站起身來,自靈明手中接過了紙張,湊到眼前仔細端詳許久,才還給靈明,說道:「這封信卻是聖主親筆啊,我跟隨聖主十餘年,怎能認錯了你的字跡?」
辰暗笑:這左監事好生糊塗,靈明都說了像極了他字跡,他卻還如此說法。
靈明笑道:「竟連你也認不出來。這手段當真高明。雲澈,你快快將他押了上來。」
天靈閣後,一人應諾道:「來了。」說罷,一人手裡牽著一根麻繩自天靈閣後轉了出來,他將麻繩一拉,繩端另一個人也跟著出現在天靈閣中,他口中塞滿破布,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已然憋得滿臉通紅。牽繩之人正是雲澈,繩子另一端將那人雙手牢牢捆在一起,雲澈牽著他,便如牽一頭牛一般。也不知他們何時躲到了天靈閣後。
雲澈將那人牽到靈明面前,行禮道:「參見聖主。」
靈明笑道:「呵呵,雲澈不必客氣。」
此時左監事已緩緩走到那被綁了雙手之人面前,說道:「咦,這不是鬼書生嗎?怎麼嘴巴被塞住了。這可不好的很,憋壞了你這柔弱書生可不好的很,不好得很。」他說著,便將塞在那人口中的破布扯了出來。
那書生咳嗽幾聲,說道:「多謝右監事。」
左監事說道:「你一個年輕書生怎麼如此糊塗?我是左監事,不是右監事。」
那書生說道:「原來是左監事,哎,若不是你可要憋死了我。」
左監事還要說話,卻聽靈明說道:「左監事,你先退下了吧。」
左監事無奈應諾一聲,退到一旁。
靈明將手中紙張湊到鬼書生面前說道:「鬼書生,這封書信可是你寫的嗎?」
鬼書生連連點頭,說道:「當然是我寫的,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將他人字跡模仿得如此鬼神難辨?」
靈明笑道:「哈哈,莫說是鬼神難辨,恐怕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了,你不好好做你的學問,為何要模仿我筆跡,寫出這麼一封信來,你這般犯了教規,可知是死罪嗎?」
鬼書生大驚失色:「啊?這是你的筆跡嗎?我這般就死了嗎?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靈明說道:「你卻怎得不知這是我筆跡了?你仔細說來,我或許能饒你性命。」
鬼書生說道:「聖主要饒我性命,甚好,甚好!」
此時雲澈將麻繩猛的用力一拉,鬼書生骨瘦如柴的身軀險些跌倒在地上,他反應倒也快得很,搖晃一下,竟沒有摔倒,雲澈瞪他一眼,說道:「快說,不要廢話。」
鬼書生喘一口氣,說道:「哎呦,好險!那日普修護法拿了封信去找我,說是聖主命令,要我依照信上字跡寫幾個字。當時普修護法拿了聖主令牌去,我怎敢不允?便照他說的寫了出來,聖主手中所拿的書信便是我那日所寫,普修護法還再三叮囑我萬萬不可將此事說與他人,若不然便有殺身之禍,我從未向人說起過啊,怎得便惹來了殺身之禍?咦,普修護法,你怎得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句話?啊,你的下巴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