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咯咯笑道:「辰,你這不治之症恐怕是病入骨髓了。」
辰笑道:「這種富家公子見了漂亮姑娘就要招惹,今日倒教他吃點苦頭,教他日後不敢再如此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
雪聽辰讚她漂亮,高興之極,笑得更加暢快,說道:「辰,我們不要在宣城惹是生非的好。這城裡小人多得很,你莫要看不慣了就去管些閒事,你對壞人深惡痛疾的病還是不要輕易便發作了。」
辰笑道:「姑娘說的是,大局為重,我們不多管閒事就是。」
雪聽他頗為順從,不禁喜上眉梢,恍惚想到:若能這般陪辰漂泊一生此生還有什麼眷戀?她想到此,臉上泛起漣漪,不敢再看辰,便低下頭去。
原來他們卻是逃到宣城來了。
宣城與齊城臨近,但兩城間素來紛爭不斷,動輒兵戎相向,他們逃到宣城一來也免得追殺,二來離得齊城近了,辰日後潛入齊城探聽消息查找陷害自己的元兇倒也方便。
辰和雪說話間,只聽得酒樓外人聲嘈雜,竟是數十名披甲帶刀的官兵蜂擁向酒樓來了。那店主忙上前去,點頭哈腰跟那領頭之人說道:「官家,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莫要驚動了滿座客官。」
那帶頭官兵伸手將他推開,抽出腰刀罵道:「少囉嗦,誤了大爺的事拿你人頭來問!」
那店主見了明晃晃的腰刀,嚇得不敢說話,那官兵當先進了酒樓,其餘人等紛紛跟了進來,他們數十人挨肩並足簇擁在門口不遠處,卻留出個容得一人通過的通道來。酒樓中眾客人哪裡還敢在此久留,都不約而同的向酒樓外面跑。
那店主慌忙阻攔:「客官,客官,付了帳再走,你先付了帳……哎,你還沒結賬,客官……」卻哪裡阻攔的住一人?
辰心想:莫非這酒樓中有人犯了大案?惹得這官府如此大聲勢前來抓捕他,我還是快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想到此向雪使個眼色,二人同時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那官兵卻到了二人近前,伸手攔住他們,說道:「你們走不得?」
雪不慌不忙道:「官家,別人走得,為何我們走不得?」
「小娘子,本公子看中了你,你當然走不得?」一個身長不足七尺之人手搖竹扇邊說著邊走進酒樓,他所到之處,官兵便讓出一條路來。
辰笑道:「你這麼快便去而復返,還帶了這麼多幫手來,真難為你了,呵呵,我同公子說過,下次你再敢如此便怎麼的……公子可還記得?」他說著,右手抬起,作勢惡狠狠地捏下。
那公子見了辰手勢只覺那句「下次再敢如此我捏碎了你的喉嚨」又在耳旁響起,不禁打個激靈,只覺喉頭隱隱作痛,手中竹扇竟微微發抖,他又驚又怒說道:「快快給我殺了這廝,且莫要傷了那小娘子。」
他一聲令下,幾名官兵已抽刀砍向辰,其他人等也紛紛圍攏過來,將辰和雪圍在正中。辰長劍橫掃,「卡嚓」、「卡嚓」幾聲響,那幾名官兵手中彎刀竟全副被辰利劍斬斷。
那幾名官兵沒了兵器,面面相覷之際,已被辰打倒在地。此時,又有人彎刀刺來,辰仗劍迎去,鋼刀在其劍下便如朽木一般輕易折斷。辰舉手投足間,又打翻幾人。
雪此時也已揮拳打倒了幾名官兵,官兵們不敢出刀砍她,雪的拳下卻毫不留情,暴風驟雨般向他們臉上身上重重落下,中拳之人便是鼻青臉腫叫苦連連,一時間酒樓內酒菜橫飛,慘叫連連。
辰飛腳踢翻一名兵士,身形一晃到了那公子面前,那公子來不及逃脫,已被辰扼住喉嚨,他只嚇得六神無主、面無血色。辰手上加勁說道:「你怙惡不悛、不知悔改,此次說什麼也不能再放過了你。」
此時,辰身後一人已揮刀砍來了,辰聽到風聲,正要反手出劍,卻聽那人一聲慘叫,跌倒在地,頭破血流而死。
辰放開那公子,那公子正手捂喉嚨大咳不止,辰已一掌擊在他胸口之上。那公子頓時倒退幾步,倒在地上,口中噴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其餘人等驚慌失措,也不敢再招惹辰,兩人抬了那公子,兩人抬了那兵士屍體倉皇逃去了。
酒樓裡,滿地碗、盤、油、菜和珵亮斷刀。門口處一灘鮮血腥味撲鼻。
那店主蜷縮在門口,面色焦黃。辰自懷中拿出一袋碎銀,擲在地上,踏出酒樓,此時酒樓外人影也無一個,辰朗聲說道:「閣下既肯出手相助,為何不現身一見。」
話音未落,一人已自屋頂上躍了下來,辰喜道:「蒙兄!」
這人正是蒙,那欲向辰偷襲的兵士正是他放暗器打死的。他笑呵呵說道:「辰,別來無恙,啊,呵呵,還帶了這麼俊俏一個姑娘來,辰兄好福氣。」
辰說道:「蒙兄此言差矣,雪姑娘乃是辰的知己,兄弟不敢妄想。」
蒙拱手對雪道:「雪姑娘,失禮,失禮。」
雪說道:「你既是辰的朋友,不必客氣。」
蒙笑道:「辰兄打傷了那無恥小兒真是大快人心,可惜兄弟不該手下留情,若打死了他這宣城之中不知多少姑娘會免遭這禽獸玷污。」
辰說道:「他兩番對雪姑娘無禮,雖然可惡卻罪不至死,我打得他重傷了倒教他臥床數月吃吃苦頭。」
蒙歎道:「辰兄心胸寬廣,真令蒙佩服,可是兄弟這番卻惹下大禍了,你可知你打傷之人是何人嗎?」
辰凌然道:「他如此橫行霸道,任他是什麼達官顯貴之後,天王老子之親我倒管他作甚?」
蒙笑道:「呵呵,辰兄此言大快我心,那無恥之徒正是宣城城主福昌之子福林,他整日的尋花問柳,作威作福,不知害了宣城裡多少姑娘,城民對他恨之入骨卻也無計可施,我一早便想找個機會殺了這天煞的狗賊,只是顧慮頗多,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輕易動手。」
辰歎道:「原來如此,早知他是這般人我當時一掌就拍死了他。」
蒙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
三人出了大街,左轉右折,在僻靜之處找家客棧,此客棧一樓客廳便是平常住店之人吃飯飲酒之處,二樓是客房。辰要了三間上房,又吩咐店家拿些酒菜來,三人在找了張桌子坐下了。
蒙說道:「辰兄不可在宣城之中久留,白日裡最好不要出門,這城裡到處都是那歹人眼線,辰兄武功高強雖不會懼怕他,卻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辰說道:「蒙兄所言甚是,我少出門便是。來,我們先乾一碗。」說完便端起酒碗來,蒙和雪也將酒碗端起,三人各自喝了一大碗酒。
蒙料不到雪一個纖纖弱女子竟毫不猶豫的將一大碗酒喝下,豎起大拇指道:「哈哈,雪姑娘真豪爽之人。」他說完又湊到辰耳邊低語道:「辰兄弟,有眼光。」
雪見蒙同辰說話之際偷眼瞧她,於他的言語已猜到三分,不禁全無女色,而覺芳心蕩漾,卻見辰神色莊重的跟蒙低聲解釋,高興之情又去了大半。正當此時,卻覺頭暈目眩,隨即失去知覺,趴倒在桌上。
蒙正側身,也覺天旋地轉,已然不省人事,他身子自凳子上滑落,癱倒在地上。
辰亦倒在桌上了。